炎芯月和蒲敏寧看到這兩份文書後都感到驚訝,女考官便解釋道:“你們要加入離火派就要通過考驗,憑自己的能力從黑道或者白道登上離火塔,但必須要簽《生死狀》。”


    她們抬頭一看,隻見黑白兩條旋梯的每一級階梯長約六到八尺,寬一尺,高半尺,但兩級階梯之間有相距兩尺的間隙,間隙下麵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若不小心踩空,就會從旋梯上摔到地麵,而旋梯最高達七十多丈,一旦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芯月姐,怎麽辦?我可不想死……”蒲敏寧說。


    炎芯月也臉色凝重。


    女考官又說道:“如果你們害怕的話,還有另一條路可以選,就是簽《契約書》,然後你們進入秦府,經過秦家的考察後就可以加入離火派了。”


    “在秦家有什麽考察?”蒲敏寧問。


    “你們去就是了,問那麽多幹什麽?如果不想簽就下一個!”


    “我簽《生死狀》!”炎芯月說。


    “芯月姐,你是認真的嗎?”


    “敏寧,你害怕就迴去吧,你沒必要為了我冒這麽大的風險。”


    蒲敏寧心想:我一個人迴去,老爺怎會收留我……


    於是,她硬著頭皮說:“簽就簽……”


    黑白旋梯口到塔底的距離各有一百二十六丈遠,炎芯月簽完《生死狀》後便向東南方向的白旋梯口走去。


    此刻,四周眾人一片嘩然。


    “哇,她是今天第一個要登塔的女子!”


    “那不是剛才的美女嗎?”


    “不是吧,她真的要爬上去?真替她擔心!”


    “果然是我的女神啊!”


    然後,蒲敏寧也跟著跑到炎芯月身後,卻被女考官喊住:“你不能走白道,隻能走黑道!”


    蒲敏寧聽後聲音都顫抖了:“為什麽……”


    “隻能一人走一道,你不能跟在她後麵!”


    炎芯月迴頭對她說:“敏寧,不用怕,你爬上去的時候不要往下看就行了。”


    “芯月姐,我……”


    “還不快點?你要取消資格嗎?”女考官又喊道。


    蒲敏寧隻好一個人灰溜溜地走到在西北方向的黑旋梯口。


    炎芯月扶著欄杆,鼓起勇氣,跨著大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中間沒有任何停息,而蒲敏寧也在另一旋梯上戰戰兢兢地往上挪,腿在發抖,嘴上卻叫苦連天。


    “她們真的勇敢!”


    “希望她們別摔下來……”


    趙員外在塔下也看得膽戰心驚。


    過了一個時辰,炎芯月終於來到了最高的樓梯處,黑白兩條旋梯環繞支撐架在塔樓底下交匯在一起。她看到前麵還有最後三級樓梯,跨過去就可以到達塔樓的大門口。


    然而,最後三級樓梯雖然都是齊高的,但兩級樓梯之間卻相隔四尺遠。炎芯月自認為跳過去應該不成問題,但她擔心蒲敏寧,於是一直在原地等。此時,蒲敏寧才爬到旋梯的一半,從高空往下看,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一樣。


    “敏寧,加油!”炎芯月在大聲唿喊。


    蒲敏寧隱約聽見聲音,她抬頭往上看,感到狂風在迎麵吹襲;低頭往下看,感覺樓梯在搖搖欲墜。


    “芯月姐……我走不動了……”


    “敏寧,別怕!我等你!”


    又過了一個時辰,蒲敏寧終於爬到了炎芯月的身邊,此時兩人都麵帶笑容。然而,當蒲敏寧看到前麵的三級樓梯時,卻笑不出來。


    “芯月姐,這……怎麽過去?”


    “跳過去就行了,我示範給你看。”


    於是,炎芯月以輕巧的舞步,連續三級跳,終於跳到塔樓的通道口。她已經安全了,前麵的走廊可直達大門口,可是蒲敏寧還在猶豫和顫抖。


    “過來吧,就差這最後幾級了!”


    “我不敢……”蒲敏寧蹲著在哭。


    “別怕,一定要堅持住!”


    蒲敏寧慢慢地站了起來,經過再三猶豫終於勇敢地向前跳了一步,還好站住抓穩了欄杆。


    然後再跳也跳過去了。


    最後一跳她想也不想就向前跳,卻沒想到衝力不夠,差了幾寸沒夠住。


    “啊!”


    蒲敏寧踩了個空往下掉,炎芯月本能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她的雙手,但身體也急速往下倒,並趴在通道口上,兩人的雙手緊緊地相互抓住。蒲敏寧整個人懸在半空,而炎芯月也半個身子探出了通道口外麵。


    “抓緊……抓緊……”炎芯月已經忘掉了之前的疲憊,她把生命中所有的潛能都用在這雙臂上。


    “我不想死……不要放手……”蒲敏寧緊閉雙眼,咬著牙齒,使勁地拉。


    炎芯月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往外挪動,隻要她不放手,兩個人都會掉下去。此刻她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的雙手輕輕地鬆開了。


    “啊!”


    蒲敏寧隨即急速往下掉。


    唿唿唿……


    突然一圈絲帶閃過,把蒲敏寧全身卷了起來,再一收便把她甩進了通道裏麵。


    炎芯月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倒,差點頭朝下掉下去,卻被身後一隻手抓住了她衣裳的後領,她才穩穩地按住了通道的地板。


    過了好一會,炎芯月才緩過神來,她站起來時那人已經進了大門。她一顛一顛地走進去,看到蒲敏寧躺在地板上痛苦地摸著後腰,心裏總算踏實了,然而身體一軟,整個人都趴下了。


    趙員外終於鬆了口氣,看她們二人都進了塔裏麵才敢離開。


    兩人在大門口都累得動彈不得。


    “你們兩個已經通過考驗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離火派的預門弟子。”


    她們抬頭一看,站在她們麵前的是一位二十來歲身穿米色齊胸襦裙外披藍色薄紗的女子,她手中拿著一根用羽毛織成的絲帶。


    兩人站了起來,炎芯月便問道:“師父,什麽是預門弟子?”


    “我是你們的小班主,叫我謝師長,不要叫師父,隻有成為四大宗之一的宗門弟子才能稱她們的宗主為師父。”


    “謝師長……”


    “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下午輪到我值守就來了兩個靠自己實力登上塔的新人,你們兩個跟我來。”


    謝師長帶她們倆來到禮堂,在講壇前也站著六名女弟子,並排成一排,謝師長便讓所有人都先自我介紹一番,然後分成兩排對坐在地毯上,自己則坐在講壇的座墊上。


    “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茶水庚寅小班’的弟子,我是你們的小班主,謝師長。”


    “嘻嘻……”


    “別笑!我跟你們兩位新人解釋一下,我們實行的是班門製,‘茶’代表山茶,是畢方宗主的雅稱,是宗門的代號;‘水’是七曜之一,是班門的代號;天幹‘庚’是次班門的代號;而地支‘寅’是小班門的代號。作為小班門的弟子,你們八人現在隻是預門弟子,隻有在半年內一次通過入門考核才能晉升為次班門的入門弟子,兩個季度各有一次機會,如果兩次考核都沒通過,那就隻能迴野。你們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在這裏,我要讚賞一下這兩位新弟子,因為她們和汝鶯一樣都是憑自己的能力登上離火塔的,但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來加入離火派呢?”


    “因為我喜歡舞蹈,我要變成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子。”蒲敏寧說。


    “很不錯,有這樣的想法才不愧於離火派的女弟子。炎芯月,你呢?”


    “我……因為……我想見到我的心上人……”炎芯月漲紅了臉低著頭說。


    “哦?那你為什麽要加入離火派而不直接去找你的心上人呢?這塔裏麵可沒有男子哦。”謝師長說。


    “哈哈哈……”眾人聽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是不是喜歡上了某位少國公或者王爺世子?”有人在竊竊私語。


    “我的心上人是五軍都督府的某位都督……”炎芯月鼓起勇氣說道。


    “哇!”


    “我就說嘛!”


    “她的胃口也真大!”


    謝師長聽後感到意外,便說:“原來炎芯月也是個直率的女子,那他認識你嗎?”


    炎芯月低聲說:“應該認得我吧……”


    “那你們認識多久了?”


    “我們隻見過一次麵……是四年前的時候。”


    眾人又在哈哈大笑。


    “她是不是被騙了?”


    “估計已經以身相許了。”


    炎芯月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謝師長感到十分尷尬,便說:“我們還是不聊這個話題了。”


    炎芯月突然激動得哭了起來。


    眾人瞬間驚呆了。


    過了一會,她才哽咽道:“那時我被盜匪搶劫綁架,他是為了我才受傷的,隻要能見到他一麵,不管怎樣……我都心滿意足了……”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會,謝師長才說:“看來炎芯月也是個用情至深的女子。這樣吧,每年中天府都會舉行三場重大的宴會,到時會邀請我們派的優秀女弟子去表演舞蹈。一場是元宵節為王公侯爵舉行的鳳凰宴;一場是七夕節為五軍都督府舉行的鵲橋宴;還有一場是中秋節為內閣六部九卿舉行的嫦娥宴。這幾場宴會都是你們展示自己的好機會。”


    “真的?!”炎芯月興奮道。


    “嗯,現在你們知道自己的目標,訓練的時候自然也會有動力。”


    “咕嚕咕嚕”,突然聽見蒲敏寧的肚子在響,其她人又笑了。


    “你們兩個肯定很餓也很累了,今天的迎新禮就到這,但你們要記住,時刻都要保持住好身材,不要暴飲暴食。後天就是立春,是新季度的開始,我們從立春開始正式的訓練。汝鶯,她們兩個和你住一個房間,這幾天你就帶她們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吧。”


    “是,師長。”汝鶯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吧。”她的聲線像男子一樣沉穩。


    於是汝鶯帶著她們去參觀離火塔的各個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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