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於霍格沃茲最高的塔樓之上,校長的辦公室內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房間裏很安靜,除了各式各樣的銀製品們不時的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之外,就連一向吵鬧的畫像們都靜了下來,隻是默默的看著屋中的人,偶爾用嘴型和旁人竊竊私語一番。


    鄧布利多今天穿著一件全是星星圖案的藍色長袍,銀白的長胡子上還綁著的一個同樣顏色的蝴蝶結,這使他看上去不像一位德高望重的校長,而更像是一個有些瘋癲的鄰家老爺爺。不過這時的他低著頭,平時睿智的雙眼也隱藏在那副半月形的眼鏡之後,讓房間裏另外的兩個人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鄧布利多,”終於,米勒娃.麥格打破了滿室的寂靜,憂心忡忡的看向那個正坐在長桌背後的銀發老人,“這幾天學生們的話題都圍繞著三強爭霸賽……”


    “米勒娃,這很正常。孩子們對此都很期待,就像很多人期待魁地奇世界杯一樣。”輕輕打斷了麥格那有些沙啞的話語,鄧布利多慈靄的嗓音淡淡的響起,神奇的讓人心底泛起一股安寧的味道。


    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於悲觀,但麥格還是說出自己了的擔憂,“但是鄧布利多,他很感興趣,而他身邊的朋友幾乎都想參加。在這個時候參加三強爭霸賽……如果他不幸被選中了,就是在玩命。”


    聽到這話,坐在她旁邊沙發上的黑發男人亦讚同的點了點頭,皺著眉厭惡的吐出一句,“那些小鬼隻會製造麻煩。”


    抬起放在桌上已經有些涼意的蜂蜜茶,鄧布利多卻沒有飲下的意思。他的視線落在了正棲在旁邊精致紫藤木鳥架上的鳳凰福克斯身上,鳳凰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滴溜溜的轉動了一下眼珠,發出一聲悅耳的鳴叫,衝散了房間裏淡淡的抑鬱。


    “巴蒂.克勞奇堅持傳統,而且現在各國魔法部一致同意他的決議……米勒娃,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鄧布利多的語氣中似乎多了一絲疲憊,原本就滿是皺紋的臉因為突然皺起的眉頭而讓那些溝壑越發的深刻,讓人突然意識到,這位總是精力充沛的校長實際上已經一百多歲了。


    “我知道,雖然我們應當秉承傳統,但……現在已經不同於一百多年前了,”麥格此時的語氣裏已經隱隱帶著一絲憤怒,她皺著眉,拳頭握的緊緊的。“他們才14歲,萬一真的被選上,那些項目也許會要了他們的命,這已經不僅僅是哪一個孩子的問題了。”


    像是沒有感受到麥格的怒火,鄧布利多靜靜的凝視著在桌麵上不停轉動的銀器,久久之後才深深的歎了口氣,“……放心吧,火焰杯會選出它認為最適合的人選的。”


    撫著茶杯鑲金的邊緣,鄧布利多沉穩的語氣讓這位總是把孩子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女士稍微安下了一些心。


    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麥格也明白這件事已經沒有了迴轉的餘地,但仍執著的問,“可那個孩子怎麽辦?他的潛力極有可能讓他勝過學院裏的高年級成為霍格沃茲的勇士,而且,你知道他從去年起已經偷偷開始訓練了。”


    “是的,我知道,米勒娃,我們要慶幸那孩子很努力,不然我們這個學期就見不到他了。”想起假期裏那場有預謀的襲擊,鄧布利多睫毛垂得更低了,“但學院裏優秀的孩子很多,並不一定就會是他。”


    “但凡事總有意外,我們不能等意外發成了才來補救不是嗎?”麥格的音調稍微有些拔高了。


    然而鄧布利多依然用那種帶有安撫能力的語調緩緩靜的說著,“冷靜,米勒娃。相信我。”說完,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個正在桌上不停轉動的銀器前,湛藍的眼珠直直的看向了麥格。


    今天第一次看到了老人的雙眼,麥格一直懸著的心似乎放了下來,信賴的點了點頭後,她看到老人的視線轉向了那個坐在她旁邊,一直麵無表情的男人。


    “西弗,”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決定了什麽,鄧布利多此時的目光異常的堅毅,“你聯係一下小天狼星吧,我們需要他調派一個人在暗中保護他,不能再出事了。”


    聞言,斯內普挑了挑眉,卻也沒顯得太過訝異,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他知道,就是今晚討論的結果,而那個人……說不定早就已經料到並安排好人選了吧。


    夜晚的霍格沃茲在寂靜中會偶爾顯露出她溫柔委婉的一麵,淡淡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城堡與它旁邊的森林和湖麵,讓人不自禁的陶醉在這樣的月色中。然而,在禁林邊的上一叢灌中,兩個相擁的身影卻無暇去關注這樣美麗的景色。


    德拉克此刻緊緊的抱住了哈利,這讓他感受到了懷中那個男孩的顫抖,也明了了他此時劇烈的情緒和感情。


    其實他們早已試想過各式各樣的情景,卻沒想到待真正的麵對時,他和他,會是這樣的不知所措。


    今晚的他們一如既往的溜出了城堡,目的地卻不是霍格沃茲地下那個龐大繁複,屬於szarslytherin的密室。他們今晚的目標,是某個鑒定機構的a級秘密實驗室。


    一切都順利如常,沒有花去他們太多的時間。如若不是怕動靜太大,在這個敏感時刻引來魔法部的注意,他們可能會更快些。但為了銷毀那些可能成為證據或線索的東西,他們不得不多逗留了幾分鍾。在拿到那個鑒定單後,他們便平靜的消失在了那個看似沒有任何改變,實則已經毫無用處的房間。


    然而哈利的冷靜隻維持到了看到答案前的那一瞬間,看到單子上篤定的印鑒時,這個一向沉穩如山的男孩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哈利,居然真的是哈利.波特――那個他們認為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在實際上又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那個……早就應該死了的,自己……


    德拉克從來不知道哈利的力氣能這麽大,他感覺到自己的衣襟被哈利抓的很緊,緊的他唿吸都有些困難了,但他紛亂的腦子顧不上這些了。因為他知道,此時的哈利很高興,很迷惑,很難過,很傷心……


    “你能迴家了。”德拉克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所以他隻是依照著腦海裏最初的願望,淡淡的述說著。因為他知道哈利有多愛他的父母,就像自己愛著自己的父母一樣,更何況,哈利找迴的,是在上輩子就已經失去過一次的至親。


    然而哈利沒有反應,讓德拉克深邃的眼神片刻都不敢離開懷中的人,好像懷中的男孩會突然消失一樣。良久,德拉克才感覺到趴在自己懷裏的男孩動了動,聽到那輕如蚊呐的聲音,“不行。”


    哈利當然渴望著那個‘家’。雖然他曾經覺得,隻要擁有瑪麗的親情、德拉克的愛情以及羅恩、赫敏他們的友情就已經足夠了,然而當他看到那張薄紙上的那個鑒定結論的瞬間,那從心底湧出的深切渴望還是不可抑止的衝進了他幾乎空白的大腦。隻因為,那裏有他渴望了兩世的親人。


    但是,當理智再次迴籠後,哈利隻能顫抖的說出這個答案,“不行。”


    他不知道是在向德拉克解釋,還是在勸說自己,他隻是不斷的對自己,對德拉克,一遍又一遍的說,“哈利.波特,已經死了……”


    “你就是哈利.波特!”聽著那猶如魔咒一般的言語,德拉克終於看不下去哈利在說那句話時眼中的那種壓抑與悲傷,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了那句他早就想說的話。“你,就是哈利.波特,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哈利!”


    德拉克真的沒想到自己那個提議居然會讓哈利這麽痛苦。他想要去求證這個猜測並不是為了加深哈利的悲傷,而是希望他心愛的人能像自己一樣在父母膝下承歡,讓自己的愛人,不用再偷偷的躲在某個角落,卑微的窺探著他親人的一舉一動。


    德拉克的話很大的動搖著哈利的心神,但他依然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


    “你可以的!”


    月光下,德拉克的臉有些朦朧,但哈利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雙湛藍的眸子裏滿滿的疼惜與不舍,那眼神,讓他那似乎被無數巨石壓住的胸口透進一絲涼爽的空氣。瞬間,像著了魔般,哈利毫不猶豫的覆上了德拉克仍打算說什麽而張開的唇。


    一如記憶中柔軟且濕潤的雙唇,那軟綿的觸感讓哈利不由得輕輕的舔了舔那有些微薄的下唇,那是他早已熟悉的味道。沿著德拉克因要說話而張開的縫隙,哈利毫不猶豫的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迅速找到那抹的濕軟,用自己的纏上了去。


    德拉克本還欲說出的話被哈利堵迴了嘴中,而由兩人相纏的舌引發的快_感讓他把之前想說的話先放到了一邊,專心的感受著哈利放肆的情感。


    得到德拉克的迴應,哈利加強了口中的攻勢,舌頭已經不僅僅隻滿足於交互的糾纏,而是開始四處的掠奪。空氣漸漸從肺中抽離,傳來有些微刺的疼痛感,兩人卻舍不得放開已經開始喘息的對方,此刻,他們隻想好好的感受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們終於分開時,兩人的臉都已經帶上了微醺的色彩,卻久久的不願錯開他們膠著的視線。直到哈利略微有些暗啞的嗓音打破了這份寂靜的曖昧,也拉迴了他們的理智。


    “我……哈利.波特的屍體,是在垃圾堆裏被爺爺撿迴去的。不在我本以為的墓地裏……”


    哈利的聲音很輕,很淡,讓德拉克幾乎聽不清楚。然而德拉克卻似乎能感到哈利的情緒順著他們相觸的肌膚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心酸,疼痛,憂傷。


    將手環過德拉克的胸膛,哈利在緊擁住德拉克的同時,也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的德拉克的肩上。


    “德拉克,哈利.波特的死沒這麽簡單……我們,還需要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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