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落到禁林後麵去了,餘暉正點點的灑在樹梢上,留下些微的暖意。一個瑟縮的身影仰頭看著漸漸變為深藍的天空,渾濁的雙眼裏滿是痛苦與驚惶。顫抖著的身軀緊緊靠在樹幹上卻似仍支撐不住他矮小的身體一般,佝僂的同時也帶著深深的無助。


    目光移向城堡的方向。他從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又迴到這裏,這個讓他充滿了快樂與痛苦迴憶的地方。但即使百般不願,可是那個他經曆了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能最終給以他保護的人的命令卻同樣令他無法違背。


    無奈的閉上雙眼,佝僂的身影調整了一下姿勢便奇異的消失在周圍那逐漸暗淡的環境中,隻有間或傳來的輕微得讓人不易察覺的響動證明他仍然在那裏。


    斯萊特林的宿舍裏,哈利和德拉克嘻嘻哈哈的點著手中的活點地圖,看著上麵各個名字在地圖上忙碌穿梭。這是他們無聊時候的小消遣,也順帶了解一下大家平時的動向――特別是那幾個關鍵人物的。


    此時的他們正在關注納威,因為他的名字旁邊清清楚楚的依偎著金妮.韋斯萊這幾個字。德拉克看了看兩人所處的位置,勾起了嘴角,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這小子還真會挑位置。”名字的周圍是一大片空白,看來納威找到了一個上好的約會場所。


    這個學期以來,納威和金妮越走越近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當然,仍然除了羅恩。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麵對自己妹妹的感情問題上,他也隻比對待自己時好上那麽一丁點。


    斑斑依然不知所蹤,不過由於“興趣小組”的關係,羅恩和赫敏之間冰冷的狀態開始慢慢有了融解的跡象。現在兩個名字正挨著呆在圖書館裏,因為今天斯內普給格蘭芬多的作業又超出他們的預期了。


    德拉克看著待在各自辦公室裏的教授們和不斷從密道間穿過的費爾奇,瞥了眼平時用來放黑皮書的櫃子。哈利彎著嘴角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看來今晚羅恩他們是沒有時間繼續練習了,而黑皮書翻到了二十多頁後,進度越來越緩慢,很多咒語在宿舍或者有求必應屋中根本不敢施展,看來今晚必須走一趟密室了。


    待夜幕完全降臨後,德拉克和哈利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他們現在隻需要在床上等待舍友的熟睡。十一點一過,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早習慣了哈利和德拉克兩人今年那不規律的作息時間的各人都乖乖的躺進了自己柔軟的床。當宿舍裏再一次陷入沉寂之後哈利輕巧的摸出放在枕頭下的魔杖熟練的揮舞起來,沒一會均勻的鼾聲代替了原本各人由於翻動發出的聲音。


    “走吧!”穿好鞋子,哈利拉嚴了兜帽讓自己的臉完全沒入黑暗中,和身邊的人一起走出了沉寂下來的地窖。


    一如既往從密道中鑽出,順利的到達禁林邊緣,短促的悶響之後兩個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黑暗的最好的掩飾物,因此他們沒能發現一雙渾濁的眼睛正驚詫的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才移動那躲在灌木中的軀體,向他們來時的密道走去。


    直到淩晨4點,疲憊不堪的哈利和德拉克才順利將黑皮書翻到了下一頁,初級咒語在黑皮書中似乎所占比重並不大,很多的咒語隻是稍有提及並附上簡短的說明。也因此他們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裏開始涉及中級魔咒的理論,不同於對初級魔咒的簡略,每一個中級魔咒都占有極大篇幅的說明,而其中眾多在如今看來還很新穎的理論讓兩人不禁驚歎於斯萊特林的驚世之才。如若不是他怪異的性格,也許szarslytherin的名字在曆史中將會擁有不一樣的描述。


    拖著沉重的身軀,兩人迴到了霍格沃茲校外的密道入口,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後,他們才悄無聲息的進入那道被完美掩飾的門。在進入學校的範圍後哈利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紙呢喃著用魔杖點了點,霍格沃茲的地圖便躍然於紙上。上麵的每個名字都很安靜的呆在各自的臥室裏,包括經常會不時出來走動的費爾奇,借著魔杖發出的微弱光線,他們看見了彼此兜帽下微微揚起的嘴角。


    突然,德拉克的眼神閃了閃,手指亦指向一個正在地圖上緩慢移動的名字。得到德拉克的暗示哈利稍微有些驚訝,雖然夜遊並不是他們的專利。


    待他真正看清楚這個名字後他愣住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名字居然還會出現在霍格沃茲――彼得.佩迪魯,或者,可以叫他斑斑。


    察覺到哈利異樣的反應,德拉克輕輕的把手放在了哈利的肩上搖了搖,他不明白不過是一個名字為什麽會讓哈利變得有些奇怪,除非,這個名字擁有著什麽特殊的含義。德拉克再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到那個名字上,p_e_t_e_rp_e_t_t_i_g_r_e_w!彼得.佩迪魯,很平常也很陌生的一個名字,和哈利有什麽聯係嗎?


    而哈利現在顧不得德拉克心裏是怎麽胡思亂想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蟲尾巴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到底是什麽狀況讓這個巴不得能光明正大活著的男人潛迴霍格沃茲,是沒找到他的主人嗎?從時間上來看,蟲尾巴是在今晚才潛入霍格沃茲的,因為傍晚時他們可沒看到這個名字,這個他一直在注意的名字。


    也許,他們今晚就曾擦肩而過……


    捏緊了手中的魔杖,哈利努力平複內心轉過的種種念頭,瞥了眼旁邊一臉疑惑的德拉克,他扯了扯嘴角示意他們可以離開這裏了。畢竟對德拉克來說,那個名字不過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在夜晚遊蕩於霍格沃茲的陌生人罷了。


    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德拉克迴到了宿舍,哈利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後迴到了自己的床上。撫摸著枕下的魔杖,哈利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施放了幾個咒語,聽到德拉克均勻的唿吸聲後哈利才躡手躡腳的取出剛才放迴櫃子裏的活點地圖,又一次點開。果然,那個名字確實又迴到了霍格沃茲,偷偷的躲在廚房……看來他是不打算以斑斑的身份迴來,那他是懷著什麽樣的目的呢?


    第二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哈利和德拉克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昨晚那段小插曲。上課、練習、魁地奇仍然是他們生活的重心,一切好像還和原來一樣。晚上十一點不到,哈利和德拉克一如往常的鑽到被窩裏開始研究那些晦澀的魔法咒文,直到困意如潮水般湧來。


    “好了,今晚就先到這吧,好好休息。”打了個哈欠,哈利把黑皮書關上後掀開被子離開了的德拉克的床,他看上去倦極了。德拉克亦是滿臉的倦意,咕噥著點了點頭便將自己用被子裹緊,似乎連睜開眼睛都不願意。


    躺迴自己的床上,原本看上去困乏至極的哈利卻清醒無比的睜開碧綠的雙眼,他放輕自己的唿吸,就像宿舍裏的每個人一樣。黑暗中,偶爾傳來不知是誰含糊不清的夢話,哈利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等待那個人放鬆精神的一霎那。突然,一直緊握著魔杖的雙手迅捷無匹的朝德拉克所在的方向施展了一個昏迷咒,就像一直等待著撕裂獵物喉嚨的狼一樣。


    吐出一口濁氣,哈利迅速的穿上衣服,拿出活點地圖的他在自己身上施放了幾個咒語後,把自己隱藏在了兜帽中離開了地窖。


    同樣的黑暗中,一雙湛藍的眸子怔怔的看著帷幔的頂棚,小心翼翼的調整著自己的唿吸,直到所有的響動都消失在關上的門後。計算著哈利離開的時間,德拉克從床上坐了起來,拉開帷幔後麵對滿室的寂靜。慢慢的從枕頭下拿出自己的魔杖,德拉克撤去今早自己趁哈利不注意時施放的防禦咒,同時,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幽幽響起,久久。


    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哈利的身影詭異的融入了陰影中。


    像是飄一般的靠近眼前這間廢棄的教室,哈利看著蟲尾巴的名字就靜靜的待在教室的一個角落裏,手不可抑止的輕輕顫了顫,碧綠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機。


    是什麽讓你迴來呢?哈利將地圖收進懷裏,嘴唇緊抿。最好不要像他猜測的那樣,不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會介意和害怕自己的雙手沾染上那肮髒的血液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揮舞起手中的魔杖,哈利施放了一個隔音咒將這間教室隔離開來。雖然看上去不但多此一舉還浪費自己本就不多的魔力,但多年戰爭的經驗讓哈利習慣了在動手前注意每一個微小的細節。用鮮血換取的經驗告訴過他,有時,細節可能會成為一場戰鬥中成敗的關鍵。


    如果能有選擇,哈利絕對不會選擇在霍格沃茲動手,因為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首要的就是這座城堡本身的保護魔法,那些繁複古老的魔法往往會在無形中削弱甚至限製某些咒語的使用。也因此,就算哈利再不願意,此時的他也隻能做到對這間教室施放隔音咒的地步。畢竟他自己不願也不能,因為蟲尾巴而給自己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關注。手中的冬青木魔杖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境微微開始顫動著,強大的魔力在其間來迴流動,讓它的主人能夠順利的釋放任何一個他想要施展的咒語。


    早已蓄勢待發的咒語在打開門的瞬間向名字所在的方向射去,一個範圍魔法,極度消耗魔力卻能保證完美的困住目標。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但哈利依然自信蟲尾巴是不可能逃脫的,除非他有自信自己的能力更勝他的主人――伏地魔。理所當然的,待他關上門走向那個依然待在牆角的名字時,他看見了一隻髒兮兮的老鼠正瞪著水汪汪的小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冷冷的盯著蟲尾巴,哈利清楚阿尼馬格斯形態並不是逼供的最好狀態,不過這並難不倒他。機械的抬起魔杖指向蟲尾巴瑟縮顫抖的身體,哈利的魔杖發出了藍白色的光芒。很快,被光芒籠罩的蟲尾巴懸到了半空中,髒兮兮的身體開始在空中瘋狂的旋轉扭曲。當他落到地上後,慢慢的出現了一個腦袋,然後是四肢,原本平常老鼠般大小的軀體也逐漸漲大。


    良久之後,一個男人趴在剛才老鼠掉落的位置,他淡色的頭發稀薄且蓬亂不堪,頭頂上禿了一大塊讓他看上去滑稽可笑,圓溜溜的腦袋因為肮髒而看不清五官,但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和尖尖的鼻子明顯帶有耗子的特色。手腳被哈利的魔法束縛著無法動彈,但蟲尾巴眼中的驚恐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哈利看著他輕蔑的笑了笑,眼前的這一是多麽的熟悉啊,而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依然如此的讓他厭惡。


    不打算多說什麽,哈利用魔杖指著蟲尾巴,“legilimens!(攝神取念)”


    蟲尾巴害怕的要死,雖然那人從頭到尾並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己也因為那過大的兜帽無法得知對方表露出的情緒,可他清楚自己在對方眼中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以像小蟲般被捏死的存在。因為從一開始他就處於被壓製狀態,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還沒來的動,就完全被製服了。不過這都不足以讓他如此害怕,真正讓他感到驚懼的,是因為對方居然清楚的知道他是個阿尼馬格斯――這個原本應該隻有極少數的人,甚至連鄧布利多都無法知曉的秘密。


    在他晃神的瞬間,神秘人突然出手,讓本就沒有抵抗準備的他徹底被咒語控製。刹那間,他感覺到周圍的景物在眼前晃動著消失了,一幅幅或黑白或彩色的畫麵像放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不……不要……”蟲尾巴想要尖叫,然而現在他什麽都看不見,同樣也聽不見自己發出的任何聲音。


    他到底是誰?


    蟲尾巴看到小時候的自己畏縮的跟在母親的身後,走向九右四分之三站台。


    為什麽會有熟悉的感覺?


    滿臉不羈頑皮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對自己伸出了手,說他們現在是朋友了。


    為什麽要我的記憶……


    遠遠的,詹姆斯、小天狼星、萊姆斯和莉莉站在樹下向他招手,莉莉的懷中抱著一個可愛的男孩,碧綠得和母親一樣美麗清澈的眸子正看向他,小嘴囁囁的動了動。蟲尾巴仿佛又聽見了那個童稚的聲音。


    “皮……塌叔……”


    作者有話要說:“皮……塌叔……”


    好吧,我承認,當初確實在惡搞啊口胡。現在看來,於我而言依然是那麽的有喜感,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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