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讓你見笑了,我這幾個妹妹,隻有明蘭最是省心。”


    盛華蘭莞爾一笑,連忙拉起了一旁怯生生的盛明蘭。


    “哪裏哪裏,我這人最喜熱鬧,隻是家中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盛家人丁旺盛,我還時常羨慕。”


    左天元被兩人拖著走,眼神卻看著盛華蘭和盛明蘭。


    盛華蘭落落大方,一臉微笑的看著左天元。


    而那盛明蘭小小的年紀看著怯生生的,就像隻膽小的兔子。


    但左天元卻是知道,這丫頭可不膽小,隻是現下沒經曆什麽大事,嫡母不疼,父親不親,性格自然怯弱。


    “小公爺,我們去哪?”


    “跟著人群走便是,那邊似乎有外地貨郎,還有些進城來賣藝的江湖人,倒也有趣。”


    左天元領著四人穿行在人群中,他雖然才十多歲,但身高卻一點不矮,完全能護住四人。


    再加上一旁有不為和家丁開路,倒也不顯得擁擠。


    “糖果子!十文錢一串了!”


    “甜糯糯的龍須糖!白花花的,可甜可甜了!”


    “元日可不要錯過屠蘇酒!各位公子、小姐都來看看啊。”


    幾人走在熱鬧的人群中,時不時就要停下來一下,盛如蘭和盛墨蘭興高采烈的走在前頭,見到什麽都要嚐一嚐、看一看。


    就連有些內向的盛華蘭和盛明蘭,也擋不住熱鬧的氛圍,心情不由得放開了一些。


    “盛大姑娘,我差不了你兩歲,喚你華兒可好,也顯得親近。”


    “啊......”


    盛華蘭驚唿一聲,臉上的紅暈肉眼可見的浮了上來,她說話斷斷續續的,卻是沒有拒絕。


    “小公爺......你,隨你就是。”


    “你也不用叫我小公爺,倒是顯得生疏了,而且這稱謂實屬可笑,乃是汴京城那些勳貴子弟閑著沒事叫的,以後叫我元若即可。”


    盛華蘭支支吾吾半天,終是輕輕喚了一聲“元若”,要不是左天元耳目聰慧,在這熱鬧的人群中,還真聽不見。


    “六妹妹,你也不要叫我小公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依附爵位的人。”


    “好...好的,小公爺。”


    左天元聞言翻了個白眼,伸手彈在了盛明蘭的額頭上。


    畢竟年歲尚小,就算動作稍微逾越,也不會有什麽。


    “哎喲。”


    “哈哈哈,六妹妹這是故意氣我啊。”


    “不是......小,元若哥哥。”


    “這才對。”


    左天元摸了摸盛明蘭的腦袋,領著兩人跟上了前麵胡吃海喝的盛如蘭和盛墨蘭。


    “元若哥哥!快點啊!大姐姐你太慢了!”


    這個時候,盛墨蘭還是童心未泯,並沒有像長大之後那麽多心思。


    “來了來了。”


    五人又逛了一會兒,一直從街頭逛到了街尾。


    小雨早就聽了,潮濕的路麵也擋不住行人的熱情。


    紅色的燈籠掛在每家每戶的大門上,沿途到處都是叫賣的商販和行人。


    沿途的酒家和食肆座無虛席,到處都是人。


    五人走到街尾也不著急迴去,朝著揚州城最中心的位置走去。


    走到一半,就就碰到了一臉無奈的盛長柏。


    “長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長楓呢?”


    盛長柏雙手一攤,指了指一個方向,就看到盛長楓擠在人群中狂歡。


    一群人,人挨著人,聚集在一個樂棚前麵,原來是一個戲台板子正在表演歌舞百戲。


    “好!賞!”


    “這娘子生得真好看,戲唱的也不錯。”


    “哈哈哈!好極了!”


    元日這天,沒有了什麽貴賤之分,不管是平日裏辛苦討生活的工役,還是家大業大的商戶,全都圍觀嬉鬧,大聲喝彩著。


    這種情況一直會持續到上元節結束,也就是正月十五。


    那上元節更是熱鬧,到處都是花燈,到處都是商販,老百姓們賞著花燈、吃著元宵、湯圓,亦或者猜燈謎、放煙花,更加熱鬧。


    “小公爺,快來看看這唱戲的。”


    “元若哥哥!快跟上啊!”


    那邊的盛長楓也玩瘋了,不過他還知道人多眼雜,至少把盛墨蘭拉著。


    “長柏,別在這待著了,元日還是要開心一些,就耽誤一日,不影響你科舉,再不濟下次我散值的時候,你來找我,我給你講講文章。”


    “真的?”


    盛長柏一臉欣喜,要知道一般人考中了進士,都會馬上為官了,根本不會教人寫文章。


    哪有左天元這樣的狀元,如此和善。


    “你見我何時說過胡話。”


    “多謝齊衡兄。”


    盛長柏大笑一聲,隨後恭敬的做了一揖。


    在這個時代,教人寫文章,那是要行拜師禮的。


    隻是現下環境不允許,要不然盛長柏還要敬茶、叩拜。


    “你我不需多禮,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哈哈哈!好。”


    盛長柏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也貼心的拉起了盛如蘭。


    “六妹妹,來我這裏。”


    盛長柏待人公正,雖然盛明蘭隻是庶女,但跟他關係卻是不錯,而且他心中嫡庶觀念淺薄,不甚在乎。


    他招唿了一聲盛明蘭,想著將兩個年幼的妹妹帶在身邊。


    “沒事,我帶著六妹妹吧。”


    就在盛長柏準備去拉盛明蘭的時候,卻被左天元搶先一步。


    左天元一拉起盛明蘭,就感覺到手心小手一顫,似乎想要往迴縮。


    “這裏人多眼雜,且在我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好的......”


    盛明蘭也不掙紮了,靜靜地跟在左天元身邊。


    幾人隨著人群走動,不斷地打量著周圍的歌舞百戲。


    左天元閑暇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旁有些沉默的盛華蘭。


    他莞爾一笑,也拉起了盛華蘭的手。


    “這裏人多,莫要走散了。”


    反正身後的家丁,都是齊府的人,他們也不會嚼舌根子。


    左天元很明顯感覺到盛華蘭小手微微一顫,隨後更是完全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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