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父親,風鳴雪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風心蕊是被風見月故意陷害的,但慕容泠甩鞭把愛女拉下火海是無可非議的事實,喪女之痛和家族仇恨齊齊湧來,他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狠厲,冷笑道,“殺人償命,血債血償,今日你們夜家人,一個都別想跑!”


    原本在勸和的眾人不由一怔,難以理解地看向風鳴雪,如今大敵當前,夜家人正是不可或缺的戰力,化幹戈為玉帛才是最好的做法,怎麽又要喊打喊殺?


    慕容霸天看了看作壁上觀的千秋雪,愈發覺得費解,“風道友,逝者已矣,你最好冷靜一番再做決定。”


    “我現在很冷靜。”風鳴雪一臉平靜,眼中閃爍著詭異的暗芒,“這個仇我是報定了,若是有哪位道友要替夜家打抱不平,我絕不阻攔。”


    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難道他就不怕……不對,“厲真人呢!”


    一聲驚唿打斷緊張的氣氛,甲板上的人後知後覺地看向外頭,原本在血章群中斷後的丹元修士不見蹤影,沒有阻攔的血章前赴後繼地向寶船纏繞而來,又長又軟的觸手抽打著防禦結界,明明滅滅,搖搖晃晃,無端地讓人不安。


    厲蒼旻不見了。


    慕容泠和風心蕊墜入火海的變故太過震撼,大家隻顧著處理後續,倒是忽略了那麽一號人物。


    “厲真人乃丹元修士,當時怎麽不救慕容道友,任由她墜海?”趙家家主趙明宇特地看向風鳴雪,暗暗揣測,難道他早就發現厲真人不見了,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要對夜家動手嗎?


    “他不是與慕容泠道友一起撤退,負責斷後嗎?”


    變故發生的那一刻,寶船被抽打得搖晃了一下,眾人急忙著穩定身形,注意外頭情況的卻不多,一時沒有人迴答。


    慕容彤打量著眾人的神色,夜家七人臉上絲毫不掩焦急和憂慮,不停地在血章堆中張望找人,而大部分則是另一種姿態,同樣帶上焦急,但更多的是惶然和不安,像是一群失去庇佑的遊兵散將一般。


    失去一個實力高強的丹元修士,對於身陷包圍的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噩耗!


    “我看到了。”


    慕容彤出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大血章……那頭八級妖獸襲擊了厲真人,厲真人擋了一下,與此同時慕容泠就墜海了。然後……”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複雜,“慕容道友墜海之後,他也跟著跳下去了。”


    火海的溫度有多高他們已經領略到了,但凡墜落的修士都會頃刻間化作齏粉,連打撈都來不及,這也是方才慕容泠和風心蕊墜落時,他們都沒有嚐試打撈的原因,墜落火海,隻有隕落一個下場。


    即便厲蒼旻乃丹元修士,恐怕也是同一個下場。


    “不可能!”


    不可置信的風見月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方才還因為喪妹之痛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此時臉上驟然失去血色,露出扭曲又瘋狂的神色來,“不可能!他怎麽會去送死!”


    這副癲狂的舉動,在場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位在隱界赫赫有名的美人,估計是心悅於厲真人。


    想到這裏,不少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起來,說不定之前的那一場意外,就像是夜思文指控的一樣,是一場蓄意謀殺呢。


    夜家作為最關注厲蒼旻和慕容泠的一群人,自然也看到厲蒼旻跳海的舉動,但是他們對自家師祖有信心,根本就不相信他是殉情,反而覺得他是救人的可能性更多一下。


    因此他們心中的憤怒反而比悲戚更勝,此時看到風見月惡心的作態,更是怒火中燒,夜思文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劍毫不客氣地劈斬過去,“賤人,我殺了你!”


    風鳴雪又驚又怒,看風見月完全處於恍惚癲狂狀態,不得不出手擋住夜思文的攻擊,但夜承霜豈會由他欺淩後輩,當即就一劍斬去,本就被血章抽得內傷的風鳴雪根本不敵,頓時被劍勢逼退三步,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


    “師父!”


    “父親!”


    “風道友!”


    寶船上齊齊驚唿,紛紛朝著風鳴雪簇擁而去,慕容霸天給他喂了一顆丹藥,看著他悠悠轉醒,才壓下心中的煩躁,對著夜承霜說道,“夜道友,給我一個麵子,暫且放下恩怨情仇,離開此處再說如何?“


    夜承霜冷笑,直接拒絕,“不行。”


    風鳴雪推開弟子和兒女的攙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素來溫潤清雅的麵容露出一抹陰騭的笑來,“沒有了厲蒼旻,你們夜家不過是五個築元修士罷了,當真以為威懾得了我們?”


    “我們?”夜承霜一臉嘲諷,目光在眾人臉上略過,“你們的意思,是要與風鳴雪一起置我夜家於死地?”


    不少人麵露尷尬,卻沒有顯露出明確的態度來,風鳴雪打量著眾人神色,大笑道,“大家以為夜家為何有恃無恐,不過是仗著手中有青雲秘境的地圖罷了。若是我們得到地圖,找到寶島易如反掌!”


    “地圖!夜家怎麽有地圖!”


    眾人的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目光火熱地看著夜承霜腰間的乾坤袋,恨不得能夠長了一雙透視眼,找出風鳴雪口中所謂的地圖。


    夜承霜則是臉色一變,地圖隻有兩份,一份在師祖母手上,另一份拓印在他手裏,除了夜家弟子,再無人知道此事,風鳴雪怎麽知道他手上有地圖的。


    夜家弟子不可能背叛家族,除非……“卑鄙小人,你竟對我夜家弟子用了搜魂術!”


    除了搜魂術,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搜魂術手段殘忍,一直被視為邪魔歪道,然而風鳴雪並沒有否認的意思,冷笑道,“若不是你夜家弟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何至於髒了自己的手?夜承霜,你若識相點,就把地圖乖乖地交出來,不然莫怪我不給你情麵。”


    欲窮而匕首現,風鳴雪終於露出猙獰而醜陋的麵目,說什麽為女報仇,不過是要除去夜家人,奪取地圖罷了。


    夜承霜諷刺一笑,“通知各大勢力趕往火海的幕後人,也是你吧。”


    風鳴雪目光一閃,“沒錯。”


    “你苦心孤詣地把大家拖上一條船,是為了借眾人之手逼出我手中的地圖?”夜承霜又問一句。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風鳴雪坦然地應了下來,“正是如此。”


    風鳴雪能夠坦然,然而被當做傻子利用的人則是不高興起來,特別是在腹背受敵,死傷慘重的險境下,更能誘發人的負麵情緒,


    禦獸宗宗主秦玉明眼中生出戾色,黑著臉說道,“風道友,你這般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們,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方才的襲擊中,禦獸宗損失了兩名弟子一名長老,秦玉明說是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此時自然把怒火發泄到風鳴雪身上,若不是他,禦獸宗何至於淪落到如此田地。


    蘇城林、趙明宇等人也紛紛露出憤岔之色,他們也死傷慘重,心裏也不舒服得很。反倒是慕容霸天和千秋雪兩人,竟是沉默了下來,臉上未曾露出絲毫異樣,當然,這可能和他們實力沒有受損有很大關係。


    風鳴雪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並沒有發怒,反而笑道,“諸位此言差矣,關於寶島的消息,但凡進入青雲秘境的勢力我都送了,最終隻有你們來了,說明是有心尋寶的。再者,難不成是我逼迫你們上船的嗎?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一切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你們怎麽反而怪罪起我來?至於所謂的算計,我算計你們了嗎?你們都是受益者,若是能夠得到夜家手中的地圖,我們又何必在火海中漫無目的地飄蕩,還闖入了血章魚的老巢呢。”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方才還怒氣衝衝的秦玉明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變得心虛氣短起來,是啊,這原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就算是遇到血章,也是共同承當風險的,在啟程前,他們心裏已經做好死傷的準備,實在沒有道理怪罪風鳴雪——對方挖了一個坑,他們心甘情願地往下跳而已。


    依照風鳴雪所言,最過分的還是夜家!


    他們不知不覺被這三言兩語給煽動,開始把怒火對準夜承霜,“夜道友,既然你手中有地圖,為何不早點拿出來,不然我們何至於死傷慘重,陷入兩難之地!”


    夜承霜對於他們變幻的嘴臉歎為觀止,這般理直氣壯地搶奪人機緣的無恥之徒,恐怕也沒有幾個了。


    他不由冷笑,“我夜家機緣,憑什麽要割讓給你們!若不是風鳴雪這卑鄙無恥之徒,我們早就自尋探寶,何必帶上你們這群累贅。”


    風鳴雪麵容陰沉,“任憑你怎麽罵我,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你了。你若識相,老老實實把地圖叫出來,省得我們傷了和氣。大家說是也不是?”


    夜家已經站在眾人利益對立麵,再加上厲蒼旻不知所蹤,眾人不再忌憚,紛紛點頭附和,紛紛逼問起地圖來。


    正所謂財帛動人,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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