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比比劃劃道:“你聽我說完,我這不是才說了個開頭麽。然後我和荊姐借用了宮裏一個耳房列單子對賬。你知道我的習慣,就點了個香提神醒腦。沒一會兒,衝進來個小太監,當時把我嚇得夠嗆。結果人家是聞著味道來的,進門就問,‘結界,您點的是什麽香’?”


    聽著秦琴那嘴惟妙惟俏的大沽口音,明湛噗嗤一笑,“行了,就你貧。別學了。”


    秦琴舌頭噗嚕噗嚕,捋直了,繼續道:“我就給他看了,那小太監後麵又轉出來一個大太監……都太監套娃了……”


    “秦琴!”


    秦琴決定不貧了,說:“那一位,就是神宮監的掌事大太監軒轅公公……”


    明湛說:“等等,軒轅家?我知道了,世代公公。”


    秦琴:“……”


    她翻起白眼,盯著明湛,明湛被盯得扭過了臉,更正自己的用詞:“世代神宮監掌事。軒轅家也是世家,不過這個世家有點特殊。每一代的軒轅氏,會選一名男丁自宮送入大內,執掌神宮監。前朝不叫神宮監的時候,也是這麽個做法。說起來,竟能追溯千年……”


    “難怪。我總覺得軒轅公公在宮裏那地位很超然,沒有什麽奴才相。而且,還格外有權力。”秦琴順著繼續往下,“軒轅公公聞著我的沉香味兒好,當場就定下來了,神宮監內不日即全部換成我們家的沉香。我跟他照直說了,我點的蟲沉,怕是滿瓊州都湊不齊一百斤,沒法滿足每年納貢之數。”


    明湛勾了勾唇,道:“你膽子忒大。”


    秦琴道:“嘿,做得來就做,做不來當然不做啦。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何況這活兒還時刻有可能掉腦袋?”


    說著,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明湛道:“軒轅其人,是能夠說理的。”


    就那麽一句話,秦琴就知道了,明湛什麽都知道。她失聲道:“難怪軒轅後來說,人工栽培的普通沉香也可以?都是你在後麵說的?我還納悶他怎麽知道我們有種沉香呢!”


    早在兩年前,就在山蘭村裏試種成功了沉香,因用的是空間裏育出來的良種,結香率達到百分之一百。再有一年時間,就可以割香了!


    這些都是明湛和秦琴一起約好保守的秘密!


    不到時候,不拿出來昭告天下!


    明湛笑而不語,被秦琴逼得急了,才道:“軒轅是個愛書人,這段日子常來借書,因此而多了些交接。”


    秦琴:“……”


    行吧,她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珠,有個老謀深算深藏不露的隊友,就是不一樣。人家當圖書館管理員,他當圖書管理員,他當的都是哪門子的圖書管理員啊!


    她癱坐在椅子上,散開兩腿,道:“就這麽著唄,以後每年二百斤的沉香,二百斤奇楠,三百斤各宮專用的降真香,及旁的鵝梨香、檀香等各色次等香一千斤。都姓了秦。”


    說到這裏,不禁雙眸閃閃,全是金光。


    明湛也撫掌微笑:“甚好,甚好。”


    見他笑得開心,秦琴也跟著湊前了些,仰起臉,語氣柔和嬌軟:“阿湛。門口撤走的那些人,是太子的吧?”


    明湛的笑容消失了,墨眸染上冷色,落在秦琴身上。秦琴眯起眼睛道:“反正現在我們安全了,對不對?”


    他就知道,瞞不住她。


    伸手摸了摸秦琴頭頂,明湛道:“嗯。安全了。”


    秦琴笑彎了眼睛:“好。我們就安生賺錢做小老百姓咯。”


    “是啊。”明湛道,“我們本來就是平凡的小老百姓。”


    他彎下腰,擁抱了秦琴。秦琴依戀地伸手,纏住他的脖子,側過臉,把臉蛋貼在明湛胸前。他的胸膛暖暖的。


    真好。


    “真好……”秦琴眯起眼睛,自言自語,“就這樣就好了。”


    這一年過年,就剩下秦琴和明湛兩個人在京城裏度過。


    秦琴好懷念上輩子的春晚,正好手頭寬裕,就發揮了鈔能力,命新買的丫鬟春梅去尋找京城裏的雜耍藝人,歌姬舞妓……要排出一場貝園版的春晚來。


    “春、春節聯歡晚會??”春梅得到了指令,整個人呆在原地,眼睛瞪老大,貼著秦琴送到麵前來的一萬兩通兌銀票,雙手直往外推,就跟推一塊燙手山芋似的,“這,這使不得!年二八大家夥就迴家烤火過年了,哪兒還來的人唱堂會?”


    秦琴心裏,也同時存了考校春梅能力的意思,就道:“你先試試。沒有試過就說不行的人,沒有在我們家呆著做事的必要了。”


    春梅一聽果然害怕,貝園這兒月錢豐厚,主子寬容厚道,她才來了一個月,已養得白胖了一大圈。


    且另有一樁好處,秦琴明說了,過幾年就可以放人走的。她能得來這兒,還是塞了錢給牙行裏的牙婆,事成之後,牙行裏別人還羨慕不已。如果現在進府不足一月就被退迴去,身價打折扣也就罷了,下一家人家還不知道是怎樣端底的呢。


    為了保住飯碗,春梅咬咬牙,接了過來。見她十分為難的樣子,秦琴笑了笑,道:“你也不用愁眉苦臉的。聯歡晚會,跟那種唱堂會的不一樣,一整個晚上三四折戲,如果鬧得老旦出場,咿咿呀呀的,我都受不了。你去找那些雜戲班子的班主,如此這般跟他們說,他們自有法子。”


    春梅一聽,又一琢磨,頓時喜笑顏開:“是這麽個做法,縣君真好享受!”


    秦琴擠擠眼睛,道:“這個玩法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迴。你先別聲張,我們自家人受用了再說。”


    曾經街頭賣過藝,在天橋廝混過的春梅果真有幾分能耐,不過兩天功夫,真的把秦琴要的節目單送了過來。看了看那圓潤匠氣的字,秦琴笑道:“這必是那雜耍班主的手筆了?寫得倒是有點模樣。”


    春梅道:“夫人懂行。那班主藝名米隨風。是京城裏出了名腦子活,路子廣,戲好看,話好聽的班主。就連他也說夫人你的想法新奇、有趣。所以快快的按照夫人說的意思,籌備了這一出有唱歌跳舞,也有雜耍散曲小戲的‘聯歡晚會’。所花銷費用明細,也都在後麵這張賬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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