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喊一遍,信不信我……”盯著她淚汪汪的受驚模樣,他的狠話竟然說不出口。


    “你什麽?”汝慕言假裝無知地問,一張小臉寫滿期待,心裏是滿滿的報複快.感。


    身上的男人忽的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不溫不火,不帶一點感情地命令道:“把粥喝了。”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奢青龍凝視了她一會兒,轉身開門出去了。待門關嚴了,她才抓過床尾的衣服穿起來,好在奢青龍沒有把她的衣服弄壞,看著身上或輕或淺的痕跡,她真的想撞牆,她最終還是背叛了李東祿,跟奢青龍做了這種事情。


    怎麽辦,以後怎麽麵對李東祿?若不是奢青龍手段高明,她也不會這麽容易失.身的,早知道怎麽也要跟李東祿走,現在被奢青龍掌控著,連身子都做不了住,太氣人了!


    氣憤地穿好衣服,腳卻軟得走路都走不遠,桌上的粥眼看著就要拿到了,她卻渾身酸軟走不過去,抬頭看著門外奢青龍投在紙窗戶上的身影,隻能忿忿地叫他:“你進來。”


    奢青龍停了一會兒,確定是在叫他便推門進來,看著她扶著櫃子一臉隱忍的樣子,想笑又強忍住,板著臉將她抱到桌前,端了粥問她:“要我喂嗎?”


    “我自己有手。”無視他的好意,她已經拿了勺子慢慢舀了喝,手臂好酸,使不上勁,喝了幾口便放下勺子不打算再吃了,等體力恢複一點再吃。


    奢青龍嗔怪地看她,舀了粥遞到她嘴邊,“全部喝完,一點都不許剩。”


    “娘親,”小辰捧了鳥窩進來,歡喜地蹦到她麵前,摟著她的腿軟軟地說,“娘親,你掏的鳥窩真好,裏麵有鳥蛋,我已經讓春生哥哥家的大母雞孵蛋了,一會兒小喜鵲就生出來啦!”


    “呃,我掏的鳥窩?”汝慕言疑惑地看著他手裏空空如也的鳥窩。


    “是呀,這不是你昨晚幫我掏的嗎?叔叔說……”他話還沒說完,奢青龍就塞了一顆糖果進他嘴裏,摸摸他的小腦袋岔開話題:“大母雞孵蛋要很久的,快去看看她孵出來了沒有。”


    “哦。”


    “等等,”汝慕言狐疑地看著這父子倆,聲音淡淡地問小辰,“小辰,你剛剛說叔叔怎麽了?”


    小辰嚼了嚼糖果,如實說:“叔叔說這是娘親昨晚上去掏的鳥窩,娘親,你昨晚是不是累壞了?叔叔都不讓我叫醒你。”


    “奢青龍,”汝慕言微眯了眼,目光如刀斬向奢青龍,那個說她上樹掏鳥窩的罪魁禍首,“你真行啊,我上樹掏鳥窩,你怎麽不說我上樹當猴子去了?”


    “咳……”奢青龍手握成拳掩唇假裝咳嗽,心虛地看著懵懂的小辰,“快去看看母雞孵出小喜鵲了沒有。”


    小辰不知道娘親為何不開心了,不過有叔叔陪著她應該很快就沒事了,他乖乖地點頭,抱了鳥窩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奢青龍坐過去握住她的手,被她狠狠甩開,再握住再甩開,沒轍了,他隻能用狠招,摟了她的肩霸道地吻她,吻得她意亂神迷什麽都想不起,又抱了她去床上讓她休息,本來就勞累不堪的她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


    在春生家住了兩晚,又要啟程了。小辰嘟著小嘴趴在車窗上跟春生揮手,金豆豆吧嗒吧嗒地掉,春生也舍不得他,追著馬車跑出楓樹林才停下來,兩個小男孩都在分別時刻哭了。


    楓樹林離得很遠了,春生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小辰撲倒汝慕言懷裏嚎啕大哭,“娘親,我不想走,我想春生哥哥,想小蟲哥哥嗚嗚嗚……”


    小家夥很重感情,汝慕言感到很欣慰,把他抱到腿上一邊替他擦眼淚一邊開導他:“書上有一句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意思是說人跟人總是會有分離的,不能永遠地在一起,你要學會適應。”


    “那……那我也會跟你分開嗎?”小辰抽抽巴巴地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掉淚。


    汝慕言親親他的臉蛋,摟著他的小身子柔聲說:“娘親不會離開小辰,永遠不會。”


    “嗯,娘親不能離開小辰,不然小辰會傷心死的!”小辰摟著她的脖子蹦啊蹭,眼淚都蹭到她的脖子上了。


    奢青龍在一旁看得心柔似水,這是他的女人和兒子,那麽的溫柔體貼,可愛懂事,此生能與她們相守是他最幸福的事。


    ……


    十天後,魏致將軍帶著靜軍進京了。巫馬托帶著數百名文武大臣親自到城門外迎接,城內百姓夾道歡迎,不少少女為了一睹龍王風采,特意穿上新衣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跑到路上,男的也想看看那個戰無不勝的戰神,涇川的英雄,拋下手頭的活都擠了過來。一時間京城內萬人空巷,人聲鼎沸。


    中午太陽毒辣,文武百官穿著官服帶著官帽站在城門外眺望,遲遲不見大軍蹤影。巫馬托穿了明黃帝袍,頭戴冠冕,一言不發地坐在龍椅上,仿佛感受不到周遭的環境。旁邊的侍女不停地用扇子扇風,龍椅旁的冰都化了好幾桶了。


    “怎麽還不來,不是通傳說巳時到嗎,這都快午時了……”


    “哎,這龍王不會故意在路上拖遝,好讓皇上等他吧?”


    “宋誠,這話怎麽能亂說,小心你的腦袋!”


    “大人教訓得是。”


    文武百官被熱得怨言紛紛,都在皇帝後麵悄悄議論,有隻言片語透過熱氣傳到巫馬托耳中,他隻當沒有聽見,依舊靜坐如鍾。


    高無憂揣摩著皇帝的心思,彎了眉眼說:“皇上不顧酷熱親自出城迎接大軍,撫恤將士之心世人皆見,龍王殿下卻遲遲不肯來見駕,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哼,繼續等,朕倒要看看他能捱到幾時。”


    ……


    龍王府,漢霄派人去打聽到王爺要迴京了,趕緊打發下人將王府從上到下打掃一遍,王府登時張燈結彩,一派喜慶。


    府裏最激動的莫過於莫映竹,一聽到奢青龍要迴來的消息,立馬讓人去才買新鮮食材,親自下廚為他做菜,從早上到中午一直在廚房裏忙活都不曾出來。


    小郡主南枝對於自己的父王最是無感,他迴不迴來都跟她沒有關係,她照樣玩自己的。不過,今天母妃沒空看著她練琴繡花,她可以蒙混過關,然後和丫鬟們去踢毽子了。


    花木深深的院子,一個穿鵝黃紗裙的小姑娘提了裙擺在迴廊上跑得飛快,後麵追她的嬤嬤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身子靠到柱子上朝她喊:“郡主,別跑了,你今天的女工還沒有完成啊!”


    “略略略……臭婆子,別擋著本郡主玩,迴頭要你好看!”南枝迴頭朝後麵的嬤嬤吐舌頭,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大戶人家該有的教養,反倒像地痞流氓家的孩子。


    “郡主啊,快跟老奴迴去吧!”嬤嬤還在後麵喊,奈何身寬體胖跑不過瘦猴一樣的南枝。


    兩個綠衣丫鬟看到郡主橫衝直撞,隻是退到旁邊低下頭,待她跑過了才抬起頭來鄙疑地撇嘴,她們早已習慣這位小郡主整天沒有正行的樣子,更是看不上這樣沒有教養的孩子,跟個野丫頭一樣,教都教不好,也不知道那位溫婉的側妃娘娘是怎麽教出這種孩子的。


    南枝一路朝王府大門跑,貼身伺候她的丫鬟青青終於找到她了,拉著她的手要往迴走。南枝氣急敗壞,抓了青青的手一口咬上去,痛得青青甩手又甩不開,隻能掰著她的肩膀推她。


    “哼,敢擋本郡主隻有死路一條,你可以滾了!”南枝鬆開青青,手指著大門朝她冷哼。


    青青捂著手背痛哭出聲,卻又不敢擅自離開,如果她不看好小郡主,側妃娘娘會要了她的命的。


    漢霄剛好出來,出來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搖頭,走到南枝麵前問她:“小郡主要去哪裏?”


    南枝死哼哼地看著他,“管家,給我備馬車,我要出去玩。”


    她向來是如此喚漢霄的,漢霄已經習慣。他搖搖頭,臉上維持著應有的恭敬,“不行,沒有側妃娘娘的準許,你是不可以私自出府的,側妃娘娘已經在找你了,如果發現你想跑出去,不知道會怎麽樣,你趕緊迴去吧。”


    南枝就算再厲害也終究是個孩子,聽到母妃在找她,小臉一跨,趕緊往迴跑。


    漢霄吩咐旁邊的侍衛護送,以免南枝磕著碰著。青青的手被咬得狠了,手背現在還在流血,上麵的皮都被咬翻了。


    漢霄把手帕遞給她,同情地說:“暫且忍耐吧,遇上這樣的主子也是無可奈何。”


    青青接過手帕捂在手背,朝他拜謝,“多謝管家,青青會忍耐的。”


    ……


    午時一刻,魏致終於領著軍隊到達了城門樓,皇上包括文武百官盼望見到的龍王殿下卻沒有出現。


    魏致穿著鎧甲翻身下馬,走到巫馬托麵前半跪行禮:“末將魏致帶領十萬靜軍迴京,請皇上點閱!”


    “魏愛卿,請起。”巫馬托抬手示意他起身,隻一個動作就彰顯了天子風範。


    “謝皇上!”魏致起身,恭敬地將打仗期間損失立功奏報表呈上,高無憂接過後遞給巫馬托。


    翻開奏報看了一會兒,他沒說什麽,隻問魏致:“如何不見龍王?”


    魏致抱拳道:“龍王殿下在邊境身負重傷,無法長途跋涉,故留在邊境養傷,沒有迴京。”


    “噢?”巫馬托頗感興趣地看向他,一雙淡漠的眼透露著精光,“既是如此,為何不報?朕也好派軍醫過去整治,誤了傷勢豈不是我朝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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