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太暴露,說都不說一聲就直接脫了,我連心理準備都沒有!”她鬆開手往後瞄了一下,見他已經坐進浴桶了才轉過身來,理直氣壯地申訴,一張嬌俏的臉蛋粉嫩粉嫩的,看得奢青龍心裏直發癢。


    “咳!過來搓背。”他壓下心頭的火苗,將背撤離桶邊。汝慕言忐忑地走過來,拿著毛巾往桶裏沾水,結果一眼就望見清澈水裏白皙的背和下麵緊致的地方,心頭又是一顫,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同時在心裏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如果是以前,奢青龍早就一把把她扯到懷裏,來一個鴛鴦浴,把她吃幹抹淨了,可是現在不能操之過急啊!洗個澡洗得抓心撓肝的,煎熬至極,特別是她抓著毛巾的手偶爾蹭到他的身上,害得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戰栗,身下沉睡的分身漸漸有了抬頭之勢。


    屋頂上忽然傳出一陣瓦片碎裂的聲音,接著是刀劍交錯聲,沒一會兒聲音就從屋頂轉到了院子裏。汝慕言想起什麽,丟下毛巾跑出去,夜幕下一身青灰的李東祿正在跟玄獵對打,兩人招式淩厲,大有將對方斬殺的架勢。


    “住手!”她站在門口大喊,兩人尋聲望過來,暫時收手。她走到李東祿麵前問:“不是讓你先走嗎,你怎麽來了?”


    李東祿握住她的肩,看著她挽起的衣袖,手指收緊,“我不放心你,他是不是要你做什麽事情?”


    “李大人,放開本王的女人。”奢青龍隻披了一件單衣出來,披散的頭發還在滴水,可是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了他周身的光華和霸氣,那是久經沙場之人特有的淩厲。


    與奢青龍相比,形單影隻的李東祿明顯處於弱勢,他讓隨行的護衛先行,獨自一人跟蹤到此處,一個幫手也沒有。


    李東祿把汝慕言護在身後,毫不畏懼地與奢青龍對視,向來溫潤的聲音也冷到了極致,“堂堂龍王居然逼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卑鄙下流。”


    汝慕言擔心他再待下去會出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說:“他沒有逼迫我,你快走吧,不要因為我一個人壞了大事,你畢竟是一國使臣,在這裏鬧出事情來對你們皇帝沒法交代的。”


    “我有分寸,慕言,我現在隻想帶你走。”李東祿偏頭看她,“你為什麽不等我一起走?”


    “我怕給你添麻煩……”


    “汝慕言,你要走本王不攔著,不過小辰是本王的兒子,你不能帶走。”奢青龍不再看他們兩個,轉身進了房間。


    “小辰!”汝慕言往周圍看,沒有看到小辰的身影,她知道一定是奢青龍讓人把小辰看起來了。


    “安安,”李東祿充滿期待地看著她,“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汝慕言殘忍地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會離開小辰的,他是我的命啊!你走吧,我們還會在京城見麵的。”


    明知道她會這麽說,聽到的時候還是會心痛,李東祿仿佛失去了力氣,在她擔憂的目光中落寞離去。


    淚水模糊了雙眼,汝慕言不得不承認,她不應該跟李東祿開始這一段感情的,他們之間始終隔著她的過去,隔著她為奢青龍生下小辰的事實。


    與其這樣愛而不得,阻撓重重,不如讓他早點放手,抽身離去。他本是南山下最悠然的野菊,不受世俗束縛,逍遙自在,如今因為她變得羈絆重重,再也迴不去過去的瀟灑,是她害了他。


    院子裏的侍衛退去,隻留下玄獵仍在院中。她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取出袖中帶血的雲腳珍珠卷須簪,上麵暗紅的血跡還沒有被擦去,掩蓋了簪子本身的光華。


    汝慕言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呆滯的目光閃了閃,開口問:“她為什麽不迴來?”


    春生奶奶拍著大腿搖搖頭,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她啊,跟一個來我們村借宿的人好了,一心要跟著那個人,我怕外頭人靠不住,就答應了村尾住的人家把她嫁過去,她不同意,一氣之下連夜跟那人跑了,出去都三年了,現在連個音信都沒有,不過你看,老婆子我雖


    然難過生氣,還不是照樣該吃吃該喝喝。”


    “我沒有胃口,吃不下,謝謝您來勸我……”她抱著膝蓋朝春生奶奶勉強地笑了笑,一張臉很是蒼白。


    春生奶奶憐惜地看著她,拍拍她的手歎氣說:“老婆子是過來人,知道你們年輕人那些個事情,勸是勸不住的,你自己慢慢想通吧,要是餓了就去找我,我就在隔壁屋裏,喊一聲也能聽得見。”


    “嗯,謝謝。”


    春生奶奶出了房間,朝悄悄站在門外的玄獵搖搖頭,玄獵把她拉到拐角處,遞上一錠銀子,她把銀子推迴去不接,搖搖頭往自己的房間走了。


    玄獵有些敬重春生奶奶的人品了,目送她進了房間才轉身走出院子。


    院外汝蟲唧唧,一隻土色小蛙一跳一跳地鑽進草叢裏,月色寂靜。奢青龍站在一顆碩大的楓樹底下,靜立無聲,身上披著月色銀灰,俊美容顏遺世獨立,恍若月中嫡仙。


    玄獵急步走到他身後,說:“汝姑娘不肯吃飯。”


    “哼,”靜立的嫡仙臉上有了表情,是氣憤,也有疼惜,“她不吃飯又不是為了本王,怪本王多管閑事了。”


    玄獵想了想,又說:“或許汝姑娘是氣您不讓她見小辰,畢竟母子一條心,小辰還那麽小。”


    空氣恢複沉默,良久,奢青龍才吐了一口氣說:“你覺得本王這麽做過分嗎?”


    玄獵正思索著如何迴答,奢青龍又說:“本王不希望她痛苦,如果她執意要跟李東祿……本王是否要考慮成全她?本王不知道怎麽樣才是愛一個人,如果她跟在本王身邊很痛苦,那麽強留著又有何用?”


    玄獵一驚,完全沒有想到王爺會這麽容易就想放棄了,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放棄兩個字從來都不曾從他嘴裏說出來,難道麵對汝姑娘,他要放棄了嗎?


    “王爺,屬下不懂感情的事,隻知道輕言放棄不是王爺的作風,汝姑娘與您分別四年,感情豈能是一朝一夕就能重新培養出來的?如果您現在放手了,或許真的會跟她永遠錯過!”


    奢青龍抬頭望著天上朗月,一雙深邃的眸子隱忍著複雜的感情,良久才點頭,又問:“派去追查的人有消息了嗎?”


    “未曾,汝姑娘失蹤沒有任何目擊者,唯一跟著她的車夫在城裏就被掉包了,她坐的馬車也被銷毀了,兇手無從查起。根據她流落邊塘村來看,她應該是從京城十裏外的斷魂崖跌落。”


    “王府裏如何?”


    玄獵說:“王府一切如常,側妃娘娘帶著小郡主去西陀寺上了兩次香,六月初九迴了一趟莫府,和她的閨閣姐妹喝了一次下午茶,不過……”


    奢青龍轉身看向他,“不過什麽?”


    “側妃娘娘喝完茶後沒有立即迴府,她的姐妹走後大概半個時辰她才出來,跟蹤的人看見一個禦書房當差的小太監在她之後半刻鍾走出來。”


    奢青龍微眯了眼睛,“禦書房的小太監,可有查過他的身份?”


    玄獵點頭,“已經查過,他不過是個普通當差的,在禦書房管筆墨,那天正是他的休沐日。”


    “京城那邊可有動作?”


    “屬下一直派人監視著,暫時沒有異動,您班師迴朝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那邊應該不敢明著動手。”


    ……


    這邊,被安置在奢青龍房裏熟睡的小辰醒了,軟軟的小身子坐起來尋找了一圈,屋裏除了油燈旁亮一點,旁邊黑乎乎的,娘親不在,叔叔也不在。哄嘟嘟的小嘴一癟,大眼睛裏盈了水霧,“娘親?小辰害怕……”


    抽噎了一會兒沒有人來,他自己爬下床,鞋子都不穿就開門跑出去了。


    奢青龍剛好迴來,看到小豆丁光著腳站在門口張望,嘟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粉嫩的臉蛋還掛著淚珠,心下一軟過去把他抱起來,用手指替他擦點眼淚柔聲問:“小辰是不是餓了?嗯?”


    小辰摟著他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的肩上悶聲說:“我要娘親,她去哪了?”


    奢青龍摸著他的後背,抱著他走到汝慕言的房門前讓他敲門,小辰立馬掙紮著要下去,奢青龍隻好放他下來。


    “娘親,我是小辰,讓我進去!”


    汝慕言聽到聲音趕緊抹掉眼淚,起身開門,門外小辰衣裳淩亂,一雙白嫩的小腳丫暴露在外麵,模樣別提多可憐,她不看旁邊高大的男人,趕緊抱他進來,轉身關門。


    奢青龍一手按住門不讓她關上,她自知力氣抵不過便不再理會,抱著小辰去了床上,用旁邊幹淨的布替他擦小腳。


    “你哭了,是因為本王,還是因為別人?”奢青龍看著她半蹲的身子,聲音不平不仄,沒有一絲波瀾。


    汝慕言並不搭話,擦完了腳又去倒茶,小辰得了茶杯立馬捧著啾啾地喝,喝完了還打嗝。


    “說話,本王說過不喜歡看你為別的男人哭,你都當耳旁風了嗎?”奢青龍受不了她的沉默,一把拽了她到胸前,咬牙切齒地問。


    心火煩躁,一時熱氣難擋,汝慕言額頭鼻尖已經冒了一層細汗,臉蛋熱得紅撲撲的,偏偏奢青龍不肯放開她。


    “我沒有想那麽多,你先放開我,這樣抱著你不熱嗎?”


    奢青龍凝視她片刻,忽然勾唇笑了,低下頭說:“本王倒覺得這樣更涼快些。”


    “什麽意思?”


    奢青龍鬆開一隻手改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迫使她的唇壓近自己的,唇瓣相碰,“本王的火,要你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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