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宴會大廳


    絢爛的燈光隨著音樂閃動,不時掃在舞池中的年輕男女身上。燈光劃過的一刹那,每一張臉都是那樣的分明,不同的樣貌相似的表情,人們具是沉浸在這刻意營造的曖mèi氛圍中。


    扣在腰上的手很大,掌心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不了熨帖著皮膚,這種已經不算陌生的接觸,夏安安卻仍會感到不適。不過就算不舒服,夏安安也沒有做出任何掙紮或者擺脫的舉動。她低垂著眼,盯著自己跟著音樂邁動的腳尖,腳上的鞋子是莫姨挑的,米白色,和裙子一樣的簡約款,細細的鞋跟不高,即使久站也不會覺得累。


    他們現在跳的舞,舞步類似華爾茲,這並不能難倒曾經零散學過跳舞的夏安安。私下裏和西亞練習的時候,她可以跳得流暢又優雅,就像一個天生的舞者,全然不是此時的木訥生硬。


    “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樓煌神色淡淡的問。


    兩人身高上的差距,令他能一眼就看到懷中女人弧度優美的後勁,白皙的幾近透明。印象中,這處似乎非常得那個男人的鍾愛,他曾不止一次的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覆蓋上這處,揉|按或是撫摸。想到這裏,樓煌的眸色不覺暗了暗。


    似乎沒有想到樓煌會忽然出聲,夏安安一愕,淩亂了舞步,險些踩到樓煌的腳。穩住步伐,夏安安抬起頭,這是兩人從開始到現在的第一次對視。


    燈光掩映下,夏安安瞳色略淺的眸子光彩熠熠,隻是裏頭的情緒卻不甚明朗。


    數日前,樓煌毫無預兆的造訪米萊,帝*事長的突然蒞臨,哪怕隨行人員再精簡,行事再低調,還是在米萊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


    而令夏安安沒有想到的是,樓煌一到米萊便直接找上了她。


    女兵組的總務辦和其他組別並無太大區別,一樣的寬敞大氣又不失精細。然而在那一天,夏安安卻覺得,也許總務辦還不夠大,否則她又怎麽會覺得無論如何都拉不開和樓煌之間的距離呢?


    “我希望能在短期內和你締結婚姻關係。”他說,神情是慣常的冷峻,就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會給人帶來的衝擊有多大一樣。


    夏安安當即怔在那裏,久久不能迴神,而後脫口而出的反問:“為什麽?”這太突然了不是嗎?她以為他們的關係一直都保持在井水不犯河水的階段,即使坊間有各式各樣的傳聞,可實際上他們從沒有做過任何會引人遐想的親昵舉動。


    “智者團長老的要求。”樓煌答,言簡意賅。


    隻是這個答案卻並不能讓夏安安信服,在東帝國有誰不知道從前風光無限的智者團,近兩年已經被打壓的退居一隅,有名無實了。智者團的要求又怎麽可能影響整個帝國最具實權的軍事長。


    不待夏安安開口,樓煌再次出聲封堵了夏安安已到嘴邊的疑問:“不必急著答複,你可以好好考慮。”語畢便起身離開了。


    樓煌來去匆匆,恍若無事。獨留在總務辦的夏安安卻為此失語久久,全然摸不清樓煌話中的頭緒。


    一晃眼,幾天過去。臨近帝國成立日,總務辦總是異常忙碌,又是節日安排又是工作總結,不知不覺間夏安安便把這事給忘了。此時樓煌舊事重提,不得不說夏安安仍是被驚的不輕,滿心的疑惑,完全不明白樓煌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於是她再次發問:“為什麽是我?身為軍事長的你應該有不少婚約者的備選?”


    盯著樓煌看久了,許是光影變化的效果,夏安安恍惚發現他的臉部輪廓與那個男人竟是那麽相似。為什麽她以前沒有發現?


    無論如何,他們畢竟是親兄弟啊!


    “確實。”樓煌頷首認同,沒有避諱,直言道:“智者團確實給了我一份可供挑選的名單,不過其中並沒有你的名字。”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來問我?”夏安安不解道。不用想她也知道智者團交給樓煌的名單中不可能有他的名字,畢竟她曾經同叛國的樓靖樓少將之間有過曖mèi關係。那兩個月的關押審訊讓她了解到,在智者團,不,也許是大部分帝國的要員眼裏,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不知情的無辜受牽連者,而隻是一個臨陣識時務的歸順者。


    他們對她一直都有著戒心和防範,這也就是為什麽她雖身居要職卻始終不會真正被卷入帝國政權糾紛中的原因。她沒有實權,完全被架空,隻是帝國新設立女兵組的一個象征而已。


    這一次,樓煌沒有馬上迴答夏安安的疑問,隻是沉默的注視她。夏安安能感覺到來自頭頂上方的視線,灼熱的幾乎能洞穿她的皮肉。


    舞曲即將終了的時候,樓煌終於給出了他的答案,令夏安安大吃一驚的答案。


    “因為,我隻想要你。”他說。扣在夏安安腰上的手不覺收緊,夏安安吃痛的吸了口氣,滿是愕然的眼正對上男人灼灼的目光。


    她已不是當初那個不知感情為何物的夏安安,她很清楚男人的目光中蘊含著何種情愫。隻是這麽多年來,她從不知道他對她保存有這樣的情愫。在米萊,她還是軍女支的時候,由於一開始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他補償她庇護她,但似乎也僅此而已。他總是冷漠的,不會給與她補償以外的任何同情。之後她通過測試成了女兵,他們開始漸行漸遠。一直到他們都入選機甲特殊小組,一起接受特訓又一起去到前線,他們的距離看似很近,卻其實從未有過交集。


    男人這突如其來的熱烈情感,夏安安隻覺得莫名。因為即使是這五年來,往事隨風,他們相處交談的機會依舊少之又少,他不知道樓煌的這份感情從何而來。


    一曲終了,夏安安欲躬身離開,她搞不清楚樓煌的想法,也沒有心思去理清。卻未料樓煌緊緊的抓著她的腰她的手,把她禁錮在了原地。


    夏安安微蹙起眉,仰頭淡淡道:“我無法讚同您的提議,軍事長大人,現在可以允許我離開了嗎?”對樓煌,夏安安說不清喜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沒有衍生出那種感情。當然,近兩年她很佩服他在政治上的手腕。


    “因為樓靖?”向來冷冽的聲音在突出那個男人的名字時卻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夏安安一愣,隨即在心中苦笑,整個東帝國能夠如此直言這個名字的大概也隻有尊貴無匹的帝*事長了。她真的是有好久沒有聽人提過這個名字了,耳膜都被鼓脹的嗡嗡作響。


    “是。”她幹脆的答。即使答應過西亞會忘記,可她做不到。


    兩人就這麽對視許久,最終樓煌鬆開了手。


    ******


    而在夏安安和樓煌相攜邁進舞池的同時,西亞告別了相談甚歡的年輕尉官,隨手取了一杯酒,獨自一人站在舞池外慢慢啜飲。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不遠處同是獨身一人的莫子熙,不知想到了什麽,她輕笑一聲便走了過去。


    “難得帝國酒宴這樣的盛事,莫上校怎麽沒帶上家眷女伴?”整個東帝國都知道莫上校新婚不睦,西亞還這麽問顯然嘲諷的意圖居多。


    莫子熙側頭看了她一眼,卻也不惱,從衣袋裏掏出常備的白帕,細細擦過手中酒杯的杯身說:“你今天很漂亮。”


    西亞眉頭一挑,笑說:“真難得,竟然能從以毒舌著稱的莫上校口中得到一句稱讚,死而無憾了。”


    莫子熙也跟著嘲諷一笑,卻沒接話。


    沉默了一會兒,西亞撚著酒杯的杯頸來迴滾了兩圈,又說:“我沒想到你會同意軍事長和安安締結婚約的提議。”


    “區域等級製度雖然已經廢除,但貴族們顯然還沒能從自己生而高貴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夏安安的身份特殊,如果能和軍士長締結婚約關係,未嚐不是對這一政策的鞏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莫子熙認真的分析道。


    “照你這麽說,隨便找個c、d、e區的女人,不也一樣?”西亞疑惑道。


    “她們不具備代表性。”


    聽他這麽說,西亞也算明了了。在帝國民眾的眼中,夏安安出生卑|賤,卻依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帝國的‘第一女兵’、‘空戰女神’,這是何等的勇氣和毅力。她的存在不僅僅打破了東帝國長期以來末等區不出高階軍官的傳統,更創造了女子從軍的先例。如果她再和軍事長締結婚姻關係,這不正說明了帝國已經完完全全的破除了區域登記製度的束縛。


    “那我呢?”她的經曆和夏安安並沒有太多出入。


    “夏安安是首選!”莫子熙沒有避諱的對她說。意思是,其實她也被考慮在內,隻不過可能是二選或者三選。


    “我看主要還是得看軍事長自己的意願吧!他挺喜歡安安的吧?”


    莫子熙勾起嘴角諷刺的笑了笑,沒答。


    兩人說話間,莫子熙的通訊器滴滴叫了起來。西亞見他背身接起,不禁感歎道:“這種日子還不離工作,你累不累?”


    當然,她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就聽莫子熙衝著通訊器簡單的吩咐了幾句,轉迴身的時候臉上放鬆的神情已經變了。


    “發生了什麽事?”西亞試探著問道。


    “有雜魚混進來了。”擱下酒杯,莫子熙抬手扯送了領結。


    “desert”西亞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莫子熙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宴會大廳外走,“我去處理一下,你好好玩。”臨走前還不忘囑咐。


    斜扯起嘴角,莫子熙信步往外,既然敢來,那就別想再踏出東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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