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是在一陣悉悉索索的騷動中醒來。睜開眼,整個駕駛艙包括她自己都沐浴在柔和的藍綠色光芒中。


    樓靖在她之前就已經醒了,開了通訊器。此刻正半側著身體,神情肅穆的聽著外頭的響動。


    夏安安抬眼看向位於自己正上方的男人,駕駛艙的空間狹窄,即便隻是一個半側身的動作,樓靖的上半身也幾乎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太過靠近了,夏安安隻覺得男人的體溫似乎滲透了戰鬥服,絲絲縷縷的染上她的皮膚,陌生卻又熨帖。唿吸間盡是男人的體味,帶著體溫,純陽剛微鹹微澀的味道,猶如陽光下拂麵而來的清朗海風的氣息。


    漸漸地,夏安安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麵頰尤甚,已經到了滾燙的地步,唿吸也莫名變得滯澀了起來。耳畔自己越來越沉,越來越深的吐納聲,讓夏安安有些尷尬。


    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心中有些亂,就好似有什麽不該發生的事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她一時措手不及。本能的就想說些什麽,卻還不等她張嘴,一隻大手已然如有預料般的堵上了她的唇。


    聲音被堵在了喉嚨口,卻其實也沒有什麽實質的內容。


    唇上溫熱而粗糙的感觸,迷惑了夏安安的心神。


    無疑,此時此刻的夏安安正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隻是她情竇初開的對象是樓靖,那個在東帝國a區上流中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萬花不沾身的貴公子,就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了。


    當然,現在的夏安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樓靖的感情,隻是本能懵懵懂懂的掙紮著,就像一隻沒有得到過任何教導的幼獸,闖進了獵人的陷進,不知道它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也越疼……


    樓靖凝神聽著外麵的響動,沒有去在意夏安安的異常。是的,他不是沒有注意到,而是不去在意。要說為什麽,答案很簡單,時候不對,地點不對,情況不對……所以,暫擱。


    理性或許不可能永遠高於感性,但就大部分情況而言,忠於理性的選擇絕對優越於感性的本能。一味的放縱本能,隻會令人忘記思考的重要性,忘記忍耐為何物……


    這是樓靖的原則,向來都是。


    他料到那些野獸會在入夜後找來,所以一直都十分警醒,外麵剛有響動,他就醒了,距離現在差不多也有一個小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的駕駛艙內,時間粘滯的仿佛夏安安吐納間的空氣,每一分鍾都漫長的猶如一個小時。


    樓靖鬆開了手,夏安安在這之前就已經從粉紅色的謎團中迴過了神。正因為迴過了神,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麽,所以就算樓靖鬆了手,她依舊沒有出聲。


    外麵的響動已經停了,但誰也不能保證那些野獸會不會去而複返。


    夏安安打開自己的通訊器,調到全息編輯麵板,輸入道:“是白天的野獸?”抬手湊到正上方的樓靖眼前。


    樓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夏安安垂下手,關了通訊器,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現在的處境,更需要的是盟友,而非勁敵。那種不知名野獸的攻擊力絕對不容小覷,她和樓靖對付兩三隻、四五隻或許還可以全身而退,但來的如果是一群呢?


    而從之前外麵的響動來看,那顯然不是獨獨一隻野獸就能夠造成的。


    野外求生時惹到群居動物後果,哪怕是草食性的羚羊、水牛,哪怕你有高科技武器在手,在那龐大的數量麵前,也會被完全忽略不計。就如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可言。


    樓靖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翻身迴到自己的地方,和夏安安並肩平躺。


    就這樣大概又過了三個多小時,之中兩個人依舊都沒有開過口,樓靖在閉目養神,而夏安安則蹙眉盯著駕駛艙壁若有所思。


    早上七點,樓靖打開艙門,島上清晨分外濕冷的空氣夾雜著海水的鹹腥迅速湧入倉內。夏安安吸了一腔涼氣,不禁打了個寒顫。


    兩人前後跨出艙門,夏安安在出來後順手關了門,避免濕氣繼續湧入,潮了內艙。


    島上的七點,水霧彌漫,晨光微曦,還十分昏暗,能見度很低。


    夏安安站在駕駛艙邊環顧四周,入目一片灰蒙蒙的狼藉。


    以巨石為界,方圓五米內的沙灘是兩人來到這座島後的主要生活點。雖然這所謂的生活點內除了兩個駕駛艙,一個熄滅的火堆,一道粗陋的防風牆,一個沙坑以及十數片闊葉,再無其他,卻終究是他們在這座島上的落腳點。談不上感情,但麵對眼前猶如狂風過境般的淒慘景象,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被海島晨霧浸透的沙地上,布滿了雜亂的腳印,腳印同時也蔓延到了他們用來蓄水的闊葉上,幾乎沒有一片得以幸免。僅是汙上沙子已實屬幸運,大半都被踩壞了。其實不過幾片葉子,壞了可以再摘,島上的水汽重,再蓄水也來得及,真的不算什麽。但夏安安看著卻直蹙眉,敝帚自珍,在她看來這些東西就算再粗鄙也是自己的,容不得別人毀壞。


    ‘防風牆’破裂的徹底,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燃盡的火堆也被弄得亂七八糟,黑色的灰燼糊得到處都是。沙坑被刨開了,墊在裏麵的闊葉沒了蹤跡,或許混在了蓄水的闊葉裏,裏頭的水滲進了沙裏,昨晚吃剩下來的海貨隻剩下了殼。


    而此次席卷中,唯一幸免於難的就是兩個駕駛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害怕了?”樓靖走過來,神色淡漠的問。


    夏安安抬眼看他,眼中有一瞬間的詫異,才發現自己垂在身側的雙手在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很緊,骨節突兀,身體正不可抑製的顫抖著。


    是怒火還是畏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或許樓靖是清楚的。


    沒有迴到樓靖的問題,這似乎是第一次。夏安安的視線在兩個完好無缺的駕駛艙間來迴。


    似乎並不在意夏安安的聞而不答,樓靖在夏安安跟前站定,兩人的身高差距,讓夏安安整個人都被攏在了樓靖的陰影中。


    “在想什麽?”


    “為什麽它們沒有動駕駛艙,我以為它們會把駕駛艙搬迴巢穴。”夏安安望著放柴的駕駛艙喃喃道。


    樓靖雙臂環胸,饒有興致的模樣,“然後呢,把我們兩個串起來烤了?”聲音裏竟是帶了一分笑意。


    夏安安錯愕的看向樓靖,沒想到男人會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更沒想到男人會用類似玩笑的口吻說出。


    “它們不會這麽做,做不到,也不敢。”樓靖斜勾著嘴角說,“走,去看看昨天挖的那個沙坑。”


    樓靖的提議,夏安安自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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