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餘走迴了病房,和曾薇大眼對小眼。


    “你笑什麽?”劉子餘被她看的有些頭皮發麻,尤其是還帶著這樣看起來不懷好意的笑容。


    “怎麽樣,同另外一位女孩子的事情解決了嗎?”


    “姑且算是解決了吧,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劉子餘可在外麵聽到了這位醫生說自己爛的言論。


    “話不能這麽說,關心學生健康是我們這些校內醫生的義務。”


    “健康,什麽意思?我挺健康的,勞煩您費心了。”


    “那就不一定了,我在這學校幹了幾年了,看的事情多了去了。”


    “幹了幾年了?”劉子餘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女醫生,於是試探性的問:“曾醫生,你多大了啊。”


    這一問,讓笑著的曾薇僵住了臉,“你這小子,問女孩子年齡可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但確實很好奇,你想啊,一般醫生要讀幾年,五年吧,如果還需要考個研什麽的,那又得幾年,而且曾醫生你說你已經工作幾年了,這麽林林總總加起來,那......”


    “閉嘴。”曾薇麵若寒霜的說道。


    看著她這副表情,劉子餘心裏暗爽,有種報仇成功了的喜悅。


    “曾醫生,你別誤會,我是說你看起來很年輕。”


    “嗯?什麽叫看起來年輕?我本來就很年輕啊,你這小子真是不會說話哩。本來還想提醒你一些事來著,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提醒事,什麽事?是有關林雪的感冒嗎?”


    “你猜。”


    “......”


    劉子餘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兩種人,一種你問什麽他隻會迴答你猜的,一種說話永遠隻說一半的。


    “曾醫生,你剛剛不是說你有義務的嗎,怎麽現在沒了啊,這合適嗎。”


    曾薇微微張開那對桃紅色的嘴唇,一時啞然,過了會,她才無奈的說:“不是關於那個女孩子的,不過也不能這麽說,或許以後和她也有關係,但這是有關於你的。”


    “我怎麽了?”


    “你來學校晚,不知道前年發生的事。”


    “前年的事,我倒是真不知道,畢竟那會我才讀初中,也沒關注過一中發生什麽。”


    “前年一中有發生過一起惡性事件,受害人差點就死了,幸好救治及時。”


    “額,這和我有關係嗎?”


    “你知道他是為什麽會這樣嗎?”


    “為什麽?”劉子餘順著她的話說道,他現在也確實是有些好奇了。


    “腳踏兩隻船,挨了好幾刀,尤其還有一刀在下體。”


    曾薇冷冷的說著,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劉子餘不寒而栗,本能的夾緊了腿。


    “所以姐姐是想要提醒你,感情這東西要處理好,別想著兩邊都占便宜,不然終將害人害己。”


    劉子餘沉默了,他在好好思考。


    思考該如何處理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


    如何才能不至於落到深中幾刀的悲慘命運。


    這些現在他都毫無頭緒,但如果順其自然,或許就逃不開柴刀的結局了。


    等到林雪打完最後一瓶藥水,也到了下午的三四點,曾薇叮囑了些事項,開了點藥給林雪,便無事了。


    而兩人也準備迴教室繼續上課,途中,劉子餘問:“明天你要繼續打針嗎?”


    “或許吧,看情況。”


    “哦,好。”


    “怎麽,明天你想繼續陪我嗎?”


    “還是不要了吧,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劉子餘幹笑著說,這是他現在能想出來的,比較合適的決策了,他覺得要到自己真正想明白該怎麽做,該怎麽選擇,才能將感情這樣的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不然感情過於曖昧又給不了答案,那著實是件令人煩惱的事情。


    他走著走著,迴過了頭,看見在雨下撐著傘的林雪,一動不動,如同失了魂一般。


    “嗯?你怎麽不走了,不是迴去上課嗎?”


    林雪張開了嘴,可以清楚的看見她所露出的潔白的牙齒。


    似乎是找不到該說些什麽的理由,她閉上了嘴,垂下了頭,簌簌發抖。


    劉子餘連忙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的樣子問:“是身體感覺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找曾醫生再看一下。”


    “你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


    林雪抬起頭後,劉子餘怔住了,他從未見過林雪這麽悲傷的表情。


    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啊,很傷心,很傷心的傷心。


    “我......”劉子餘一時語塞,他頭腦有些空白,那些安慰人的句子在這一時刻棄他不顧,而他以為的絕妙的方式,恰恰是另一把傷人的刺刀。


    “所以,你是把夏鹿鳴當你女朋友了?”


    “沒有。”


    “那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隻是沒有想好該怎麽做,所以想暫時保持距離而已。”


    林雪又恢複了那張冷清的臉,她沉默了會,才說道:“我知道了。”


    聲音無悲無喜,但卻讓劉子餘感覺到了心悸,他感覺身前升起了霧,揚起了雪,而他迷失在了其中,看不大清楚,眼前的一切。


    .................


    晚上,劉子餘和夏鹿鳴一同在操場走著。


    撐著兩把傘,一左一右。


    “達令,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兩人走了許久,夏鹿鳴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於是抬起了頭,有些擔心的看著走在她身邊的劉子餘。


    “我好像做錯了什麽。”


    “達令,做錯了什麽沒有關係,知錯能改就行了。”


    “這樣就行了嗎,但是我還不知道該怎麽改。”


    “那也沒有關係的,隻要盡力去彌補就行了,就從怎麽解決錯誤出發。”


    錯誤......


    劉子餘看著還在笑著安慰自己的夏鹿鳴,這位少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倘若她知道是因為自己對林雪說保持距離,那麽她又會說些什麽呢?


    “夏鹿鳴,你說,我們這樣的關係應該存在嗎?”


    “達令,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搞不太懂。”夏鹿鳴的眼睛在閃躲著,她心裏很慌,很害怕會從劉子餘口中聽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如果,我跟你說保持距離,你會怎麽樣?”


    這下子,夏鹿鳴不說話了,在操場這昏暗的路燈下,她的臉完美融入了黑暗之中。


    劉子餘歎了口氣,正準備道歉。


    但沒等他開口,夏鹿鳴把傘一扔,狠狠的衝上去抱住了他。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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