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餐結束。


    白石離開房間之前,沒有忘記給花間菊披上一層薄毯,免得著涼。


    不是他多慮。


    超凡者同樣會得病,尤其是在靈壓消耗過多,又偶遇風寒的話,感冒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白石君,你都沒有給我蓋過。”


    鬼龍院美牙撅起小嘴表示自己的不滿情緒。


    她可是正牌女友,該有的待遇必須爭取到手!


    白石對她這個飛來橫醋露出些許苦笑,抬手刮一下鼻子,道:“好,下次給你蓋,我們出發吧。”


    “嗯,你不要忘記這句話。”鬼龍院美牙手摸著下巴。


    嘿嘿,到時候她就光著身體睡覺,勾的白石君狂性大發。


    我真是策士啊,幾乎將心思都寫在臉上的鬼龍院美牙在心中感歎。


    神凪凜懶得吐槽這位的歪心思,滿腦子都是突破第五境。


    修行方麵不能落後鬼龍院美牙太多。


    ……


    方舟外,陽光明媚,天藍到看不見一片雲彩。


    大地極盡荒涼。


    岩石在風沙之中顯示出自身的堅硬。


    白石最後從門內邁出,眼眸望向前麵的洞口,又高又大,內裏是深處的黑暗。


    一眼望不到頭。


    “嘿嘿,我們出發吧!”


    鬼龍院美牙高高舉起右臂,麥色的臉頰滿是興奮之色,她迫不及待想要試試看自己現在的實力。


    第五境啊。


    不需要進入雷神形態就能擁有那種程度的靈壓,或許是剛進入的原因,總有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在心頭環繞。


    神凪凜點了點頭道:“嗯。”


    心鬼從燈芯躍出,落在地麵變成一米九的火人,大步往前。


    其餘兩人左右包夾,將小森純和白石護住。


    白石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你們小心點。”


    神凪凜聽到這句話,琥珀色眼眸閃過一抹思索,昨天挑戰的地下城都沒有聽到白石君特意叮囑。


    這座地下城顯得更危險嗎?


    她心裏露出一絲期待,手握刀柄,小心踏入那片黑暗。


    外麵的燥熱讓裏麵的陰涼洗去。


    小森純沒有讓心鬼的光芒照太遠,僅是照亮周圍。


    地麵是灰褐色岩石,沒有嶙峋的怪石,顯得格外平坦。


    不像天然形成的平坦,有人為弄平的跡象。


    道路一直往下。


    靜悄悄。


    嗚咽的怪風聲從裏麵向外傳出,夾雜若有若無的血味。


    鬼龍院美牙吸了吸氣,表情凝重道:“前麵發生戰鬥了?”


    小森純連忙將心鬼的火焰熄滅,讓周圍徹底陷入黑暗,“我去看看。”


    聲音直接在三人腦海響起,心鬼飛出一部分,就像蛇一樣高速爬行在地麵,向前想尋找到血腥味的來源。


    爬了一會,小森純眉頭微微皺起,似是想到某種可能,心鬼不再保留原有的隱色,驟然變得極為光亮。


    刹那間,黑暗被徹底驅散,火光照出洞口過道,也照出類似於蝙蝠般倒掛在洞口上方的長生種。


    它麵色慘白,長發違反物理規則貼在後背,手腳鑲嵌到岩壁內,背後張開一對蝠翼輕輕籠罩在身前。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就是從它口中向外吐出。


    “敵人?”神凪凜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敵人如此接近。


    鬼龍院美牙低喝一聲,立刻進入天流轟雷殺法的狀態,雙腳一蹬,雷霆在腳下炸裂,又忽然散去。


    麻痹的感覺從腿部升起,好似腳被電麻了。


    但這麽點電流是不可能造成她腳麻,“血味有問題……”


    咣當,雷切掉落在地上,神凪凜的身體變得搖晃,銀牙咬緊。


    “嘿嘿,我吐出的血氣具有強烈麻痹效果,聞到的人都會四肢無力,進而喪失戰鬥能力。”


    長生種看見她們狼狽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它和其它的長生種不同,喜歡倒掛在岩壁睡覺,不喜歡居住在地下城。


    沒想到,今日居然有意外的收獲。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人類在修羅界,看你們的模樣,好像是有備而來啊。”


    它歪頭,手腳忽然鬆開岩壁,蝠翼猛地扇動,一道火焰從岩壁向外噴出。


    小森純不需要依靠四肢進行戰鬥,悄悄讓心鬼從腳底下、貼住岩壁、隱藏光芒上前偷襲。


    但對方的感知很敏銳,第一時間避開心鬼火焰。


    “哈哈,隨便打斷人說話不好,人類~”


    它大笑,口中往外吐出愈發濃鬱的血氣,在蝠翼的扇動下。


    血氣翻滾如浪潮拍打向前。


    小森純麵不改色,心鬼搖身一變,化身火焰巨人,直接挨著上麵的岩壁,宛如北歐神話的火焰巨人蘇爾特爾,揮舞巨大炎劍上前。


    吱吱,血氣在炎劍的揮舞之下蒸發,同時,一股心靈尖叫的衝擊向那名長生種襲去。


    它躲得過火焰,卻沒有防住無形的心靈攻擊。


    腦袋微微陷入死機狀態。


    心鬼的炎劍直接炸裂,化作一大片火浪淹沒長生種的身體。


    燒傷的劇烈疼痛讓長生種緩過神,發出尖銳的叫聲,“啊!”


    蝠翼猛地扇動,鑽出火浪外,想要往裏麵逃。


    小森純再次使用精神攻擊,心鬼將它內心的恐懼放大,直接衝垮它正常的理性思維,像是無頭的蒼蠅撞在旁邊岩壁。


    冬。


    沉悶的聲響遠遠傳開,火浪凝聚成劍,直接將對方腦袋給劈開,再往下劃破身體。


    “雷多!”


    聽見裏麵的唿喊,小森純麵色一變,心知現在的狀態不好。


    心鬼急忙收迴,卷住四人,猛地往外逃。


    鬼龍院美牙望向白石,“白石君,你快幫我和神凪解開麻痹。”


    “試煉的時候可不能撒嬌。”


    白石聳肩,他不可能被血氣影響到,卻不打算幫忙解除。


    “唔。”鬼龍院美牙臉頰變得鼓鼓的,幾乎在牙齒縫裏嚼著一句,“小氣。”


    “你說什麽?”


    白石眼眸斜視,別以為說的小聲他就聽不見。


    鬼龍院美牙心虛地縮頭,露出大大的笑臉道:“我說白石君英明神武。”


    冬,白石彈了一下她腦門,“不會說謊就不要說。”


    心鬼急速竄出山洞之外。


    ……


    黑暗重新籠罩在洞內,空氣散發出一種烤肉的香味。


    漢斯來到香味的源頭,雙手將雷多的屍體從地下抱起來,“雷多,嗚嗚。”


    身為地下城的子爵,它往日對部下多有愛護之意,沒想到,昨晚一別就是雙方見的最後一麵。


    “雷多,雷多!”


    漢斯搖晃兩下,聞著那股味道挺香,忍不住咬了一口。


    胳膊酥脆,嘎巴嘎巴,它口中咀嚼著,心裏的悲憤一點都沒有減少,“我一定要殺死那家夥替你報仇。”


    冬冬冬,低沉而響亮的聲音靠近,外形接近於犀牛的巨型肉團被鞭子驅打上前,背上有供人乘坐的椅子,一共有三把。


    渾身清涼的女性長生種手握漆黑皮鞭,高聲道:“漢斯大人,需要追擊嗎?”


    “當然!”


    漢斯抱著雷多的屍體躍上肉團後背,沒忘記分一條腿給前麵驅使肉團的凱瑟琳,“你嚐嚐,我們必須要讓敵人付出代價。”


    “是啊,駕!”凱瑟琳一揮皮鞭,眼眸含淚嚼著肉腿,太香了,比以前吃的那些肉團都要美味。


    可想想這是長期相處的夥伴,心裏又不自覺湧現出憂傷的情緒。


    必須要殺戮才能緩解。


    ……


    犀牛肉團外形看起來龐大、笨重,速度一點都不慢,鼻子更是比狗都還要靈敏幾分。


    追著心鬼留下的痕跡跑出洞口外,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依稀能看見西北方的黑影。


    朝著遠方的一座山前進。


    漢斯咽下大腿,目光閃爍著兇殘道:“想要躲到我們的視線外?做夢!”


    丟下手中的雷多,它猛地起身,遠遠鎖定那團黑影,漆黑的暗雷在周身閃爍,腳微微下蹲。


    啾,人化作一道暗雷掠上。


    數裏的距離眨眼便至,漢斯雙手下壓,掌心噴湧出的雷霆宛如一潑暴雨驟降。


    底下的小森純察覺不妙,心鬼呈現出漩渦流速,以這種方式減輕暗雷落下的衝擊。


    轟隆!


    暗雷重重劈在旋轉的心鬼體表,大部分向四周地麵轉移,劈的岩石飛濺。


    心鬼火焰蕩漾。


    “讓我來!”鬼龍院美牙暴喝,顧不得手腳還是發麻,僅憑一股豪氣衝出心鬼的火焰,打出一陣連擊。


    藍白色電光和暗雷對衝。


    酥麻的感覺從手臂湧向大腦。


    相信誰都有過腿麻還想要動的酥爽經曆,鬼龍院美牙也再次體驗到。


    差點尿褲子。


    小森純急忙操控心鬼將人拉開,又對漢斯使出精神攻擊。


    “唔。”漢斯悶哼,一時無法追擊,從空中落在地麵,看著他們道:“人類?!還一下子是四個。”


    冬冬,凱瑟琳驅使犀牛肉團衝到附近,眼眸也有些意外道:“他們是艾菲克洛斯實驗室的殘留物?”


    過去顯赫的北方之王,死後失去原先權威,變成長生種們隨意談論,甚至是吐兩口唾沫的垃圾存在。


    “不,不太像。”


    漢斯記得艾菲克洛斯的實驗室讓三王瓜分,裏麵確實有一些人類實驗體被當作垃圾放棄。


    但那些人都是被改造過,靈壓和正常人類不一樣。


    “那就是尾隨肉團進入修羅界的倒黴蛋?”凱瑟琳說出另一個可能性。


    漢斯盯著他們,臉上露出獰笑道:“不論是哪個,他們都隻有死路一條。”


    暗色雷霆在雙臂纏繞。


    凱瑟琳點頭,一甩皮鞭落在犀牛肉團,道:“獨角,幹掉他們。”


    “吼!”獨角發出咆孝,口中凝聚灰青色的能量光波。


    小森純想躲。


    漢斯牢牢盯著她,雙臂的暗雷蓄勢待發,等著攔截心鬼。


    鬼龍院美牙一咬嘴唇,剛才強行出手,搞得連手都無法握緊。


    不止如此,好想找個地方解手,可惡,早上就不該喝粥。


    她心裏很後悔。


    神凪凜深深吐出一口氣,悄悄在腦中想著,“小森,等下和我風火合擊。”


    砰,犀牛肉團吐出灰青色的能量光波轟向四人。


    “龍卷!”神凪凜猛地拔刀出鞘,靈壓灌入刀鋒,又向外迸發成旋轉的風。


    心鬼火焰依附在風表麵,賦予肉眼可見的螺旋鑽頭狀,正麵迎上能量光波,產生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


    “哈哈。”凱瑟琳沒繼續呆在椅子上,高高躍起,手中的皮鞭隔空一甩,猛地延長數十米,空氣都被鞭子抽爆。


    似閃電落向鬼龍院美牙。


    第五境的靈壓驟然飆升到極致,胸腔鼓起,鬼龍院美牙模彷凱撒的叫聲,大喊,“吼!”


    嘴故意都起,避免音波過早向兩側擴散,而是將主要音波對準空中的凱瑟琳。


    皮鞭砰的向外蕩開,音波滾滾向前。


    凱瑟琳眼眸露出驚恐之色。


    漢斯抬手揮出一道暗雷擊中它的腹部,它反應迅速,借著這股衝擊改變自己方向。


    冬,它落在地麵,腹部呈現出焦黑,陰冷的痛感從焦黑部位擴散,大聲尖叫道:“該死,我要將你們大卸八塊!”


    皮鞭再次甩出。


    漢斯飛撲上前,優先解決的人從小森純變成鬼龍院美牙,看情況,那位應該是中血毒導致身體麻痹。


    若恢複的話,對他是一種危險。


    破空聲從側麵襲來,本該向前抽打的鞭子居然拐向它。


    “凱瑟琳?!”漢斯麵露驚怒,這家夥不知好歹嗎?


    剛才那一下是為救它才轟出。


    情緒的變化讓小森純敏銳捕捉到,她操控心鬼往那股情緒增加一桶油。


    怒意愈發旺盛。


    “我。”凱瑟琳腦子有點懵,剛才分明是想要對那些人類揮出皮鞭,怎麽莫名其妙就打到漢斯大人那裏?


    沒等它想明白,獨角已朝著漢斯那邊猛衝,口中發出咆孝。


    “畜生!”


    漢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單手凝聚暗雷拍向獨角,一擊將腦袋打爆。


    “你敢殺我的獨角?!”凱瑟琳尖叫,雙眼湧現出怒意,往日對漢斯的畏懼拋到腦後,隻留下滿腔的殺意在胸膛激蕩。


    “我還要殺你!”


    漢斯渾身暗雷暴增,一個閃身出現在凱瑟琳背後,抬手想捏斷它的脖頸。


    “你們冷靜點。”


    一隻手抓住漢斯想要揮出的攻擊,黑發的長生種不知何時出現在它們身後,眼眸望向前方,“真讓我意外。


    芙蕾達的死該不會和你們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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