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公公緊張地看著陰孝和,驚恐地道:“娘娘的意思是?”


    “若是皇上臨寵過鳳凰殿中,難保那鄭長郡懷有龍胎之相。她如此急迫出宮,就連皇上都不曾知曉,定是心中有鬼罷。”


    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祿公公的身邊,低聲道:“祿公公,若是鄭長郡真的懷有龍種,私自偷摸出宮的話,該當何罪?”


    祿公公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顫聲道:“鄭統領身負要職,若是鄭長郡懷有龍種,私自出宮,那可是意圖不軌之罪。”


    雙目中帶著無比的驚恐,急道:“若有實錘,鄭氏之人定會禍及三代呐。


    “哈哈哈……”陰孝和仰頭發出一聲冷笑,道:“依本宮之見,若是鄭長郡心懷鬼胎的話,休要說鄭府,恐怕那鄧府實為幫兇,定也難逃罪罰罷。”


    祿公公緊張地咽下一口氣,急道:“娘娘,皇上便是怕娘娘擔心,故而差老奴過來。皇上說了,等鄧騭迴府之後,將鄧府之上禮郎中帶進宮來,便能知曉了。”


    “鄧騭迴府了麽?”陰孝和身子猛然一震,厲聲道:“他們本就是蛇鼠一窩,皇上竟如此愚鈍麽?”


    牙齒一咬,沉聲道:“來人。”


    兩名侍衛應聲而進,跪地道:“娘娘,屬下在。”


    “傳本宮口諭,命都統領帶上人馬,立即動身趕往鄧府上去。必須在鄧騭迴府之前,將禮郎中帶進宮來。”


    兩名侍衛領命而去,陰孝和走到桌邊,拎起茶壺慢慢地倒了一杯水,端到祿公公的麵前,柔聲道:“祿公公,你也休要著急。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祿公公顫抖的手,接過茶杯,雙目中帶著無比的驚恐,急道:“娘娘,眼下鄭貴人身體情況堪憂。皇上也萬分著急,娘娘如此冒失而為,若是誤會了鄭貴人,恐怕惹得皇上不高興呐。”


    “祿公公,你身為宮中兩朝元老了。難道,還不知道這後宮禍亂之患麽?”陰孝和慢慢地湊到祿公公的耳邊,輕笑道:“重臣之府的閨秀,若是存有私心,如同鄭長郡這般,私自藏下龍脈,日後皇上的天下,還能安穩麽?”


    雙目中彌漫著濃濃的殺氣,冷笑道:“本宮身為皇後,便是要為皇上分憂的。皇上終日忙於朝事,如何有心管理這後宮之事?若是本宮辦事不力,禍及劉氏江山,本宮不是成為千古罪人了麽?”


    祿公公仰頭喝了一口茶水,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杯子。看陰孝和的樣子,一副胸有成竹之樣。若是真如同陰孝和所說,鄭長郡存有私心的話。不要說鄭府之人,就連鄧綏府上,都將難逃誅連之罪。


    陰孝和伸手取過祿公公手中的杯子,柔聲道:“公公休要緊張,你若是心中有事,便與本宮說說罷。此時還未釀成大錯,亡羊補牢也為時不晚。可是若是真的查出鄭長郡存有私心,你何不想想,祿公公你能逃得了幹係麽?”


    祿公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慌亂,搖頭道:“娘娘,老奴在宮中近四十年,從未有過妄言之語。老奴敢用人頭擔保,自鄧綏進宮之後,皇上從未臨寵過鳳凰殿中。”


    顫抖的手,從袖袋中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顫聲道:“娘娘所慮,也不無道理。凡事皆應以大局為重。隻是……”


    輕輕地抬頭,看了陰孝和一眼,道:“若是讓鄭統領知道了,娘娘如此暗查鄭貴人,恐怕日後對陰侍郎也會存有怨恨之心。”


    “為了皇上,為了皇上的江山,本宮連命都可以不要。”陰孝和轉身走到藤椅上坐下,眉頭高高揚起,臉上帶著幾分得以的笑容,道:“她們還真以為,本宮是吃素的麽?”


    祿公公想了想,站起身子,垂首道:“娘娘,皇上讓老奴過來與娘娘說一聲。諸事勿動,隻等鄧大人迴宮再說。老奴身為下人,隻有照皇上的意思,過來傳話。”


    陰孝和點了點頭,認真地道:“對呀,本宮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恐怕也隻是擔心鄭長郡罷,想著她在後宮之中默默無聞四年之久。身患惡疾,怎能不管不顧?”


    雙目一寒,冷冷地看著祿公公,道:“難道,那竇太後對鄭府器重,皇上還不明白是和緣由麽?”


    祿公公緊張地咽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無比的焦急,道:“娘娘派人前往鄧府,老奴之見,理當稟報皇上才對。眼下皇上憂心鄭貴人之事,若是讓皇上知道娘娘如此,恐怕會責怪娘娘。”


    “你放心罷,本宮也是為皇上考慮。若是日後皇上怪罪,所有事情,皆由本宮承當。”陰孝和哈哈一笑,眉頭一揚,笑道:“難道,你是想迴去通知鄧綏麽?”


    祿公公身子一軟,通的一聲,跪到地上,哽聲道:“娘娘誤會了,老奴縱是有太大的膽子,也斷然不敢呐。”


    抬頭看著陰孝和冷漠的麵色,驚恐地道:“老奴是為娘娘著想,眼下又是多事之秋,若是再出亂子,必然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本宮知道,你是擔心鄭統領之權罷。”陰孝和仰頭輕鬆一笑,道:“你放心,若是查明鄭長郡無事,鄭統領那邊,本宮自會給他端茶賠罪。可是若是鄭長郡真的有事,本宮定讓他鄭氏之人,永世不得翻身。”


    看著祿公公老淚縱橫的樣子,陰孝和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祿公公身邊,伸手攙著祿公公,笑道:“你也休要擔心,自古便是邪不勝正。若是那鄭長郡身子幹淨,本宮也奈何不了她啊。”


    祿公公顫抖著站起身子,躬身道:“老奴先迴去,皇上此時正在午休,若是醒來之後有事,恐尋不到老奴。”


    陰孝和冷冷一笑,點了點頭,朝著何綾兒道:“綾兒,送公公迴去。”


    祿公公連忙搖頭道:“娘娘,休要如此照顧老奴。老奴步行迴去,也好活動活動身子。”


    陰孝和湊到祿公公耳邊,冷聲道:“你迴去之後,最好給本宮管好你的嘴。休要說錯話了,否則,本宮定會將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祿公公身子一顫,驚恐地道:“老奴明白,老奴除了過來給娘娘傳話,其他之事,一概不知。”


    陰孝和的臉色,帶著滿意的微笑,輕輕地拍了怕祿公公的後背,笑道:“既是如此,公公慢些走。日後若是有個空,便過來椒淑殿中喝茶罷。”


    祿公公點了點頭,抓著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何綾兒走到祿公公身邊,攙著祿公公的手,輕聲道:“公公,奴婢送你。”


    陰孝和看著祿公公步伐紊亂地朝著門外走去,唇邊揚起一抹冷笑。


    轉身走到藤椅上坐下,扭頭朝著宮女道:“晚膳之後,給本宮將壽安和娟兒傳過來,本宮有話要問。”


    宮女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這就過去傳話。”


    輕輕地端過杯子,喝了一口紅棗茶。


    若不是鄭長郡如此著急出宮,她也斷然不會多想。


    未曾想到,那鄧綏才剛剛進得宮中,便會成為了鄭長郡出宮的工具。


    這個鄧綏,仗著自己受皇上鍾喜,當著朝官之麵,出言挑釁鄭府之人。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那鄭長郡真有事,不但可以將鄭氏之勢徹底貶免。就連鄧綏,也定將落身死牢,與亂黨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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