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兒點了點頭,道:“小姐,皇上恐怕也要過來了,讓奴婢給小姐梳妝罷。”


    鄧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慢慢地朝著梳妝台邊走去。


    林秋兒給鄧綏淨了麵,小心翼翼地梳理著長長的秀發。


    那發辮剛剛盤好,門外的福安進來,朝著鄧綏道:“美人,時候不早,奴才前往後廚取膳去罷。”


    鄧綏點了點頭,道:“你過去之後,休要忘記了,向林總管討些酒。”


    林秋兒道:“我今天過去之時,已跟林總管交代過。那林大人說了,會準備好,讓福安帶迴來的。”


    福安恭敬地轉身離去,林秋兒抬頭看著西下的太陽,心中疑惑。


    那皇上說隨後便過來,縱是等轎官,此時恐怕也該過來了罷。


    鄧綏見林秋兒麵帶焦色,微微一笑,道:“秋兒,是不是擔心皇上不會過來?”


    林秋兒急道:“小姐,奴婢前往禦書房之時,皇上親口說的,隨奴婢一起過來。奴婢擔心小姐不知皇上過來,恐無準備,故而便先迴來了。按理來說,皇上此時也該到了罷。”


    鄧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恐怕,娘娘那邊倒不會出意外。我隻是擔心,鄭貴人恐心存不軌罷。”


    林秋兒一聽,急道:“那鄭貴人不知為何,明知皇上不鍾喜於她,偏偏還要如此自討沒趣。”


    想了想,朝著鄧綏道:“小姐,不如奴婢過去看看。”


    說話之間,隻見門口的宮女急走進來,道:“美人,那鳳凰殿中娟兒過來了。”


    鄧綏目光一動,冷笑道:“來的正好,恐是過來替皇上說話,說晚膳在鳳凰殿中用膳罷。”


    牙齒一咬,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那娟兒麵帶驚恐,似乎帶著無比的焦急,在門外不停地搓著手。見到鄧綏,通的一聲,跪地道:“美人,大事不好了。”


    娟兒的臉上,經過數日的調養,依然泛著一層黯青之色。鄧綏的兩個耳光,確實打得很重。就她自己的連右手之上,數日之後,那浮腫才消散下去。


    “是麽?她又發生何事了?”鄧綏冷冷一笑,走到椅子上坐下,朝著娟兒道:“你起來說話罷。”


    娟兒顫抖著身子,吃力地站起來,垂首道:“夜臨剛剛取得晚膳迴來,那鄭貴人白天之時還好好的,突然便發火,將那一桌子菜肴全都摔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見人便打。就連夜臨都被貴人打了。”


    雙目之中,帶著無比的驚恐,顫聲道:“那夜臨無法,便讓壽安前去通知皇上。奴婢過了來之時,皇上還未到呢。”


    鄧綏微微一笑,疑惑地看著娟兒,道:“近日以來,鄭貴人可有何異樣?”


    娟兒沉思,道:“貴人連日噩夢連連,先前還好,總是在夜夢之中被驚醒。最近幾日,午睡之時也時常被驚醒。每次醒來之後,皆有盜汗之相。”


    鄧綏微微一笑,長長地歎了一口起,笑道:“如此看來,這人心思一旦多了,噩夢也會多罷。恐是平日之下,鄭貴人心思甚重,白天想的太多,故而夜有所夢罷。這有何奇怪的。”


    說著,扭頭朝著林秋兒道:“等福安領膳迴來,我們便吃了罷,也不用等皇上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皇上恐要被鳳凰殿中煩事纏身,無法過來陪我用膳了。”


    娟兒急道:“美人,奴婢之見,那貴人斷然不想是為引得皇上注意才如此胡為罷。那失心之樣甚是怕人。奴婢隻擔心皇上過去,都會被貴人撕咬。美人還是過去看看罷。”


    鄧綏搖頭笑道:“鄭貴人素來與我不合,此時若是我過去,豈不是正中她的下懷,若是她裝瘋連我都打了,我豈不是自討沒趣?”


    扭頭朝著林秋兒沉聲道:“送娟兒迴去罷,順便看看鄭貴人是否真的瘋了。”


    林秋兒點了點頭,道:“美人,若是福安迴來,也便休要急著用膳,萬一皇上過來,小姐不曾等皇上,恐也不好。”


    鄧綏點了點頭,道:“放心去罷,我看皇上恐怕一時間也無法脫身過來的。”


    林秋兒走到娟兒的身邊,沉聲道:“娟兒姐姐,走罷。”


    娟兒吃驚地看著鄧綏,急道:“美人,奴婢也是無法,才過來求美人的。還請美人看在平日與貴人多有走動的份上,過去看看貴人罷了。”


    鄧綏目光一冷,沉聲道:“難道你忘記了,我為何打你的麽?若非鄭貴人欺負我,如何會當著皇上之麵,出手打了秋兒?”


    娟兒雙目一紅,臉上帶著淚水,哽聲道:“貴人平日,從未與人生出隔閡。恐是被噩夢驚嚇,才會失了心智。眼下若是皇上過去,貴人衝撞了皇上,恐怕會危及性命啊。”


    鄧綏哈哈一笑,道:“不如,你前往椒淑殿中,通報娘娘一聲。貴人和娘娘都是掌管後宮之人,眼下貴人出了事情,若是不通知娘娘,恐是不將娘娘放在眼中罷。”


    娟兒一聽,搖頭道:“那椒淑殿離鳳凰殿甚遠,故而奴婢才會前來尋求美人的。”


    鄧綏站起身子,怒道:“我再說一遍,那鳳凰殿勢高壓人,我鄧綏無能高攀。日後也休要往邵陽殿中跑了,你走罷。”


    林秋兒見鄧綏雙目中帶著怒火,朝著娟兒道:“娟兒姐,你還是迴去罷。”


    說著,拉著娟兒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鄧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地咬著牙齒,朝著宮女道:“林玲,你立即動身,前往椒淑殿去,將鳳凰殿中發生之事,告訴娘娘。若是後宮之中發生如此大事,娘娘不知的話,便是我等失職之舉。”


    宮女點了點頭,道:“美人休要心焦,奴婢這就前去。”


    說著,急急地朝著門外走去。


    鄧綏坐到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頭發出一聲輕歎。


    不多時,福安取了晚膳迴來。身後還隨同著兩名宮女。


    進得屋中,看著鄧綏麵帶焦色,一副無奈之相,急道:“美人,發生何事了?”


    鄧綏見福安身後隨從的兩名宮女,奇怪地道:“她們是何人?”


    福安答道:“奴才前去取膳,林總管知道皇上要在邵陽殿中用膳,故而多準備了酒菜。奴才一人取不迴,故而差了禦膳房中人幫著送過來。”


    抬頭朝著屋中看了看,奇怪地道:“秋兒姐和林玲呢?”


    鄧綏苦笑一聲,道:“你在禦書房中,可見過鳳凰殿中的人了?”


    福安沉思,道:“奴才過去之時,好像鳳凰殿和椒淑殿都取過了。因林總管給邵陽殿中加菜,故而奴才多等了一會。那林總管擔心若是做得早了,等皇上過來恐怕菜涼。等奴才過去才下鍋呢。”


    鄧綏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下,道:“適才娟兒過來,說是鄭貴人那邊有事。恐怕皇上也不會過來罷。”


    福安疑惑地道:“林總管都說了,鳳凰殿和椒淑殿中都知道皇上要在邵陽殿中用膳,皇上若是不過來,還能往何處去?”


    鄧綏想了想,抬頭看著福安,道:“你與那壽安關係如何?”


    福安低頭答道:“雖平日偶有來往,可是那鄭貴人不喜與人交接,故而鳳凰殿上的人,皆不喜與人說話。不過,前幾日在禦膳房時,倒是見過壽安一次。”


    鄧綏神情一動,沉聲道:“那壽安可有說過,鄭貴人有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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