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老者對自己的行為略微辯解了幾句,才又繼續講述當年的塵封往事。


    “在不能從沙羅氏中推舉出更強的聖女取代她的情況下,我們隻能另想辦法幹掉他。然而,她太完美了,我們根本找不到可以幹掉她的理由。”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老夫最後竟然想出了最齷蹉,最無恥的辦法。”


    姓秦的老者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似乎對自己的那個辦法難以啟齒。


    從姓秦的老者的神情中,李坤心裏莫名地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急切地問道:“什麽辦法?”


    姓秦的老者終究不肯言明,含糊道:“具體的辦法,老夫就不告訴你們了,因為,這極不光彩,老夫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總之,因為老夫的卑鄙行為,害得她再也無法在鬼域待下去了,也失去了當聖女的資格。為此,她從鬼域逃了出去。”


    “當然了,老夫的行為,是瞞著族人進行的,沒人知道,就是她本人,因為老夫事先對她下了藥,她也不知道是老夫所為。”


    “人心啊,就是那麽奇怪。按理,老夫目的達到了,本來應該高興才是。可是,老夫竟然絲毫都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反而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那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厲害,甚至到了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步。”


    “聖女不但違反族規,還擅自逃逸,這對魂族來說,自然是無法接受的奇恥大辱。不但沙羅氏震怒,就連婆羅氏也深感羞愧,他們甚至比沙羅氏還要憤怒、還要難以接受。”


    “魂族對她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嚴厲的追殺令,幾大長老全部出動,走出鬼域,在整個神州境內,對她展開了地毯式搜捕。”


    “老夫一來對她深懷愧疚,二來也擔心她被找到而事情敗露,就此危及到老夫的人身安危。老夫自然再也坐不住了,就此從鬼域逃了出來。”


    說到這裏,姓秦的老者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一些,就此將目光投向李坤和葉青平,平靜地說道:“這就是老夫逃離鬼域的真正原因。老夫因為禍害了聖女,自然算是鬼域的罪人,也違反了族規。不過,老夫的罪行魂族並不知道。所以,老夫並不擔心魂族會處罰老夫。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夫違反族規的行為,也跟聖女製度的弊端有關。”


    這時候,李坤已經隱隱猜想了事情的原委,可沒心情聽他為自己的罪行辯解。李坤迫切地想要驗證自己心中所想,為此,忙問道:“後來呢?你找到她了嗎?還有,你殺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搜捕她的魂族大長老?”


    李坤這話一出口,姓秦的老者立刻眼露驚芒,逼視著李坤,驚道:“你怎麽知道我殺的是我們魂族的大長老?”


    姓秦的老者如此反應等於驗證了李坤的猜測。這讓李坤也非常意外和震驚,他萬萬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坤在驚詫的同時,又想到了更為離奇的事,難道這老者竟然是南小蝶的生父?


    想到這裏,李坤再也不能平靜了,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姓秦的老者,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更加迫切地問道:“秦老先生,你當年是不是到了仙居鎮?在仙居鎮殺了魂族的大長老?”


    聽李坤進一步提到仙居鎮這個地名,姓秦的老者越發震駭,看向李坤的眼神隱隱透露著殺意。


    李坤知道自己這個信息對他的衝擊是多麽的大,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李坤連忙說道:“秦老先生,別緊張,我對你絲毫沒有敵意,這事,我也隻是碰巧知道而已。另外,你放心,除了我,沒有第二人知道此事。”


    姓秦的老者的雙眼死死地鎖定李坤,沒有絲毫的閃爍,估計是看李坤神情自若,不像有詐的樣子。他才略微放下了一些戒心,但依然緊迫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此時,李坤已經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心裏反而踏實了。如果這姓秦的老者真跟此事有如此淵源的話,那自己此行鬼域就不用擔心了。說不定還有利於營救南小蝶。


    這一會兒工夫,李坤的心緒經曆了從驚訝到激動,再到冷靜的過程。他知道,姓秦的老者對於此事,更為震驚,難免會對他心生戒備。此時,自己需要跟他好好地溝通。


    李坤努力地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緒,快速梳理了一下紛亂的頭緒,終於理清了思路,決定從南小蝶入手,慢慢跟姓秦的老者溝通,爭取得到他的信任,以便於尋找南小蝶。


    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南小蝶的存在?


    李坤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李坤盡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秦老先生,此事說來話長,你且耐心聽我慢慢說來。我原本仙居鎮人氏,當年結識了一位被商家堡遺棄的少女——”


    誰知,不等李坤說完,姓秦的老者突然激動地打斷道:“你說的可是商小蝶?”


    聽他叫出商小蝶的名字,李坤便知他是知道南小蝶的存在了,不由在心裏暗道,難道他已經知道南小蝶的身份了?既然知道,為何又不見他對南小蝶有什麽接觸呢?


    李坤無暇多想,此時也沒必要去胡思亂想,當事人就在麵前,完全可以當麵搞清楚。


    李坤故意詫異地問道:“秦老先生認識商小蝶?”


    姓秦的老者頗為激動,但卻盡量抑製著自己的情緒,說道:“當然認識。不過,也隻是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罷了。”


    李坤又故意問道:“那你可知道她的身世?”


    姓秦的老者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坤,那眼神恍惚要看進李坤的心裏一般,看得李坤頗為有些不自在。


    俄頃,姓秦的老者冷冷地反問道:“難道你知道?”


    李坤自失地一笑,說道:“罷了,事已至此,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實話跟你說吧。”


    李坤就此想起往事,心裏頗不是滋味,臉色也沉鬱了下來,說道:“我原本也是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世的,後來,因為一些特殊的遭遇,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突破了陌路之交。慢慢地也就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世。她表麵上是仙居鎮上一個叫‘商家堡’的修煉家族的棄女。但她真正的身份卻是你們魂族的人。”


    聽李坤說到這裏,姓秦的老者再也抑製不住激動之情,竟而急切地問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李坤說道:“是的。不過,她隻知道自己的生母,不知道生父是誰。”


    “那她又是怎麽知道的?是她母親告訴她的嗎?”姓秦的老者忙又問道。


    李坤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她母親告訴她的,她母親根本就不想讓她知道她的身世。”


    姓秦的老者頓時有些警惕起來,忙問道:“那她又何從得知自己的身世?難道是大長老臨死前發現了她的身世,並告訴了她?”


    李坤驚問道:“你知道她見過大長老?你不是說你殺了大長老嗎?難道你沒有當麵殺死大長老?”


    姓秦的老者直視著李坤,說道:“你還沒迴答老夫。”


    李坤忙說道:“你別急,我一定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當年你跟大長老之間的事情。”


    姓秦的老者越發驚疑地看著李坤,問道:“你為何想要知道這些?”


    李坤知道他依然對自己有所懷疑,不過,這也能理解。


    李坤肅然道:“秦老先生,我能夠知道小蝶的這些事情,你就應該相信我跟她關係匪淺。我想你應該知道她跟你之間的關係了,你必然也非常想知道她的情況。我說了,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我想知道的。”


    姓秦的臉色變幻不定,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李坤的眼睛,恍惚想要看進他的心裏去一樣。或許是從李坤的眼神中沒有發現偽裝的成分,其戒心終於慢慢地鬆懈了下裏,待見李坤態度堅決,隻得讓步。


    為此,姓秦的老者幽幽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你已經猜到老夫當年對聖女南蝶衣做了什麽了。是的,老夫當年侵犯了她。就此讓她失去了聖女貞潔。聖女失貞,不但不能再做聖女,還會受到極為嚴酷的火刑。”


    “然而,南蝶衣並不認命,竟然在行刑前逃出了鬼域。就此引發了魂族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追殺,魂族四大長老全都出動。特別是大長老,她是婆羅氏人,所以對南蝶衣更為痛恨。”


    “說實話,這種情形是我之前沒想到的。當追殺開始後,我害怕了,同時,心生愧疚。不僅僅擔心南蝶衣的安危,也害怕自己的罪行敗露。於是,我也逃出了鬼域。”


    “逃出鬼域後,我對南蝶衣的愧疚之情越來越甚,到最後,竟而發展到想要找到她,保護她的地步。”


    “根據我的判斷,大長老能夠找到南蝶衣的可能性最大,為此,我便偷偷地跟隨了大長老。”


    “果然不出所料,我們到雲州境內的仙居鎮發現了南蝶衣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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