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朝著葉皇後看了一眼,心裏頓時生出了某種猜想。他按捺下心驚,急忙道:“再去打探,如有消息及早迴報。”


    那侍衛應了一聲便就退下了。


    齊銘看向殿下的眾人道:“諸位大臣,北烏這事著實蹊蹺,各位有何意見?”


    蕭丞相卻是朝著葉皇後看了一眼,滿心疑惑。葉皇後才提出臨朝北烏的大軍就壓製邊關,若說這裏麵沒有一點聯係任誰都是不信的。北烏這些年來與大齊關係一向交好,從來也沒有這般激進之舉。但齊昭帝剛剛才病倒,北烏就急著出兵,若不是蕭丞相心裏另有猜疑,隻怕是以為北烏早就有了吞並大齊之心。


    葉皇後出身北烏,而最終能坐上皇後之位,北烏在背後起到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如今齊昭帝出了事,太子之位便成了現如今最為敏感之事。北烏向來都是支持齊銘的,一是因為葉皇後的關係,再則就是若是齊銘上了位,北烏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控製住大齊。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選擇齊銘上位都是北烏如今最重要的事。


    而齊晟最近在朝堂之上的作用也日漸顯現了出來,齊昭帝選擇讓齊晟幫著齊銘共同打理朝政便是最好的證明。現在兩人誰會走到最後還不得而知,但作為太子卻讓一個王爺摻和進了政事之中,齊銘明顯是落了下風的。


    從玉妃那得來的消息便可知道齊銘與葉皇後如今已然是坐不住了,齊昭帝剛剛病倒,他們就這般著急的攬權,隻怕是早就忍不下去了。


    如今葉皇後臨朝,北烏大軍壓陣,想來定是他們一早就密謀好了,趁著這次機會一舉掌握朝勢了。


    太子那一派的人當即便站出來道:“如今北烏大軍意圖不軌,聖上有重病在床,你們還要攔著皇後娘娘嗎?”


    蕭丞相看清了時事,知道這次是讓葉皇後搶了先機。若是再繼續阻攔葉皇後,北烏隻怕是不隻是在邊關操練大兵這麽簡單了。而大齊才從之前的兩場大戰中喘息過來,若是北烏再有什麽舉動,以大齊如今的實力卻是完全沒有抵抗的。想到這裏,蕭丞相微微一歎氣,卻是沒再說話。


    之前反對的人見蕭丞相沒有再說話,一個個麵麵相覷卻也都閉了嘴。葉皇後環視一周,滿意一笑,道:“諸位莫心急,北烏此舉究竟是想做什麽尚且不明,我們萬萬不可自亂陣腳。既然他們沒有別的舉動,那我們也就先觀望一段,等到弄清了北烏的目的再做打算也不遲。”


    葉皇後的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明眼人一聽便知道這不過是一番說辭。隻要葉皇後得到了她想要的,想來那北烏的大軍便也不會再前進一步。


    眾臣皆是沉默了一會,齊銘又道:“北烏的事等到有具體消息再說,諸位大臣可有旁的事情要上奏?”


    一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道:“啟稟太子殿下,相國寺著人來報,說寺內年久失修,希望朝廷能允許他們重修相國寺。”


    葉皇後微微一怔,道:“相國寺?”她看向齊銘道:“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相國寺可是之前吳玄子作出地獄變的那處寺廟?”


    齊銘忙迴道:“正是,自打吳大家畫出了那副地獄變,相國寺便引致了眾多香客前去。但相國寺作為國寺,若是太過破舊確實有損體麵,重新整修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葉皇後淡淡一笑,道:“那便就允了吧。”她看向齊晟,道:“賢王,之前相國寺壁畫一事是否是你監管的?”


    齊晟急忙走了出來,道:“正是。”


    葉皇後道:“地獄變如今已然成了大齊最出名的壁畫,那件事賢王處理的很好,既然如此,那這次相國寺整修便也交給你去處理吧。”


    齊晟一怔,隨即便應聲道:“兒臣領旨。”


    葉皇後卻是淡淡一笑,道:“相國寺是我大齊的國寺,事關大齊的體麵,賢王你要盡快辦成。這樣吧……”她頓了頓,道:“本宮知道現在你手裏還代管著工部與戶部,如今先讓太子幫你接管工部與戶部,你先全心將相國寺的事情辦好吧。”


    葉皇後淡淡幾句便將齊晟手上所有的權利奪走,齊晟先是一愣,正要說什麽,卻見蕭丞相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齊晟忍了忍,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齊銘見狀,暗自得意一笑,又道:“諸位可還有事要議?”


    群臣再無一人說話,葉皇後道:“那既然如此,今日就到這裏吧。”說著,她突然又看向齊晟,道:“晟兒,相國寺距離宮中很有些遠,若是你每日奔波辛苦,在相國寺重修完之前,本宮特允你不用上朝了,先將相國寺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


    即使是再遲鈍的人,此時也發現了葉皇後的意圖,不過是一見小小的重修,便就拿走了齊晟手上的工部與戶部大權,同時還攔下了不讓他上朝聽政。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若是說葉皇後是無心之舉隻怕任誰都不相信的。但如今葉皇後已然掌握了大權,背後又有北烏為她撐腰,即便是齊晟再怎麽不情願,到如今這個地步也隻能接受了。


    群臣們議論紛紛的出了大殿,葉皇後扶著太監的手朝著齊晟看了一眼,輕笑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齊晟走到蕭丞相旁邊,低聲道:“丞相大人,如今我離開朝堂,朝政的事情就隻能拜托您了。”


    蕭丞相看了他一眼,知曉他是在暗示自己,卻也沒說什麽,隻道:“王爺莫心急,相國寺終有修完的一天,王爺也會有迴來的一日。”


    話畢,蕭丞相便朝著齊晟微微一點頭,再沒說什麽,徑直就走了。


    齊晟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突然微微一笑。蕭丞相向來圓滑,雖說人人皆知他是站在自己身後的,可每次等到有什麽需要他做決定的時候,蕭丞相便又退了迴去,這般的行事風格,雖稍顯弱勢了一點,但不能否認的是,就算再發生什麽都不會牽扯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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