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一怔,沉默半響,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折疊的紙張來,打開後又細細將其撫平,端詳半響,才將它遞到唐佩莞麵前,沉聲道:“衛寧對大小姐許下的承諾,從來時刻牢記。這張奴契衛寧一直帶在身邊,從未離開片刻。”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渾厚,一字一句的對著唐佩莞道。唐佩莞隻覺得心裏猛的一震,轉頭向他看去。卻隻見衛寧正認真的盯著自己,眼眸幽深,似有無盡的深意。


    唐佩莞猛的扭過頭去,淡淡道:“我並無別的事,隻是要你即便做上將軍後,應允我一事。”


    衛寧定定道:“大小姐說的衛寧從來不會拒絕。”


    唐佩莞沉默一會,低聲道:“如今朝中分為太子爺齊銘、平延王齊唯兩派。我隻希望你未來不管如何,都不要摻和進這兩派的事中來,也別站到任何一方那去。”


    衛寧卻是怔了一怔,過了半響,道:“好,衛寧答應你。”


    唐佩莞詫異道:“這是大事,你不問問我為何嗎?”


    衛寧卻鎮定道:“不管為何,但凡是大小姐你說的,衛寧隻當都聽從。”


    唐佩莞笑道:“若是我讓你去謀反呢,你也去嗎?”


    衛寧卻隻是定定道:“去。”


    唐佩莞本想取笑他,可一見他那認真的神情,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半響便轉移話題道:“對了,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迴去吧,若是有事我自會去找你,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衛寧嗯了一聲,又深深的看了唐佩莞一眼,轉身便走了。唐佩莞看著他越走越遠,怔了半響,卻隻歎了口氣,轉身也迴去了。


    早朝之上,齊昭帝穩坐帝位,朝著下方冷哼一聲,道:“大理寺的效率竟如此低慢嗎?一個行刺案竟查到今日都沒有結果!”


    大理寺卿誠惶誠恐的跪拜於地上,伏地長跪道:“聖上恕罪,隻是這行刺案著實盤根複雜,大理寺已然調查多日,卻仍理不清內裏關聯。大理寺定會一直追查下去,直到給聖上一個滿意的結果。”


    齊昭帝冷哼一聲,道:“再給你們一月之限,若是再無結果,朕看你這大理寺卿也不必再做下去了。”


    那大理寺卿暗自慶幸了下,高聲道:“多謝聖上。”


    齊昭帝冷冷道:“下去吧。可還有事?”


    禮部尚書出列,下跪行禮道:“微臣有事啟奏。”


    齊昭帝冷聲道:“說罷。”


    禮部尚書道:“這段時間來我大齊諸事貧乏,臣以為這是不詳之兆。前幾日微臣得信,說是相國寺的佛牆之上的千手觀音圖因為時日已久而逐漸消退,已然是看不清模樣了。微臣以為不如派人重畫這佛牆上的觀音圖,或許能感動上蒼,重新護佑我大齊。”


    他話音剛落,當即就有大臣出列應聲道:“尚書大人說的是,相國寺乃我大齊禮佛之根本,佛牆失色是大事,理應派人去好好去修善。”


    齊昭帝沉吟片刻,道:“那便依你所言,隻是各位愛卿以為修繕之事應當派誰去合適?”


    那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禮部尚書又道:“敬神靈之事,當由皇子中選擇一位最為合適。”


    齊昭帝道:“銘兒是太子,唯兒又遠在封地,朕的其他皇子大多年紀尚小,那便隻有晟兒了。”


    齊晟當即出列道:“兒臣願意前往。”


    齊昭帝滿意一點頭,道:“那就是晟兒你了。這事非同小可,你千萬不可有所過失。”


    齊晟連忙應聲道:“兒臣知道。”


    太子齊銘突然出列道:“如果兒臣沒記錯,相國寺先前的那副千手觀音圖是由國手馬大家所繪製,而以往的壁畫皆是由當時的出色一時的畫手所做。皇弟此番前去,也需得找這樣的襯的起相國寺身份的大家才是。”


    齊晟卻是微微一猶豫,道:“那便隻有吳大家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大臣們議論紛紛。


    然而那齊昭帝並沒想太多,卻是直接道:“朕也聽聞過這吳大家,那就定下是他吧。退朝。”


    待到齊昭帝離開,齊銘才轉向齊晟,微微一笑道:“皇弟這次怕是有些麻煩了,吳大家可不好找。若是到時候皇弟找不到那吳大家,為兄倒是可以為你引薦另一位,順便幫你在父皇麵前說上幾句好話。”


    齊晟淡淡迴複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若是需要臣弟自當迴去求助於太子殿下的。”


    齊銘冷笑一聲,再沒理他,轉身便出了殿。


    “吳大家,齊銘倒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吳大家哪有這般好找的!”玉妃冷哼一聲,怒道。


    齊晟道:“母妃息怒,這相國寺是大齊的護國寺,壁畫的人選自當是要最好的。太子殿下會提起吳大家也並不奇怪。”


    玉妃冷冷道:“什麽相國寺,齊銘不好好對付齊唯,怎麽又與你對上了,難不成是那齊唯離的太遠他夠不著,便將注意打到你身上來了?”


    齊晟淡淡一笑,卻沒說話。


    唐佩莞想了一想,她今日一來便聽說齊晟被齊昭帝派遣了去修繕那相國寺的壁畫。修繕壁畫本不難,難就難在這相國寺是大齊的百年護國寺,每一次的壁畫都是由當時的國手大家繪製而成。如今齊晟攤上這差事,自然不能隨意找一個畫師來畫。而在當今的大齊,能配的上這身份的,唯有國手吳玄子。


    吳玄子年少成名,剛來京城之時就因為那一手的“蘭葉描”驚動整個京城。他尤為擅長人物畫,筆下的人物惟妙惟肖,他下筆遒勁有力,有飄動之勢,畫出的人物帶著特別的神韻,仿若要活過來一般。


    吳玄子早年的時候常駐京城,倒是常常能見到他的人。但在他老年之後,便再難尋覓奇蹤了。有人曾想重金請他作畫,隻是尋覓多年後卻仍沒找到他的人。即便是找到了,吳玄子的脾氣卻十分古怪,作畫也要看心情,若是求畫的人或者畫的題材不合他當時的心情,任憑對方出再多的價碼,他都是不願下一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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