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唐佩莞麵露焦急道:“如今五姨娘著急的不得了,在我那哭了好久,就是擔心弟弟會出事。可憐天下父母心,之前見著還好好的,卻突然病成這樣,也難怪五姨娘難過成這樣。”


    唐老太太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沈芝到底怎麽迴事?先前斷送了我一個孫子不說,剛剛迴來又抱走了我唯一的一個孫子,現在才幾天就把他折騰病了,這是存心讓唐家絕後嗎?”


    李琴看似無意道:“老太太也別著急,我之前陪同五姨娘去看小少爺的時候,夫人就將我們攔在了門外,說是少爺怕見風。看夫人將少爺護的這般周全,想必也是在細心照看著的。”


    唐老太太怒道:“我看再讓她看下去我怕是連這唯一的孫子也要沒了!”她越想越不對勁,急衝衝的站起來道:“你們陪我去芝華院看上一看,我倒是要瞧瞧,弄病了我的孫子,還攔著不讓人去瞧,她到底是要做什麽!”


    唐佩莞見唐老太太發了話,急忙應了一聲,又對著柳兒使了個眼色。柳兒這才擦幹了眼淚,上前扶住老太太往那芝華院去了。


    剛踏入芝華院就見下人們來來往往一片慌亂,幾個丫鬟端著水盆從屋裏走出來,見到唐佩莞幾人,連忙退到一邊低頭站著。


    唐佩莞詫異的看著她們,從柳兒的描述來看,唐佩莞的症狀應該不是高燒不止。如今卻接連端了這麽多盆出來,倒是有些奇怪。


    沒走兩步,李琴突然道:“這是什麽味道?這麽難聞。”


    不怪她這麽說,從她們踏進芝華院的時候,空氣裏就彌漫著一股很刺鼻的味道,讓人聞了幾欲作嘔。


    唐老太太皺眉道:“她這是在做什麽,給我孫兒灌什麽毒藥,這是想害死我孫兒嗎?”說罷,她急忙進了屋子裏,往內室裏去了。


    沈芝與唐佩清正好都在場,兩人正守在床邊。唐佩清還捏著一塊濕著的巾子不停的給床上的唐佩梁擦著汗。而病床上的唐佩梁麵色蒼白,原先被柳兒養的白白胖胖的臉蛋此時已經是灰白一片。他眉頭微皺著,嘴邊還時不時吐出幾滴渾濁的液體來,都被唐佩清拿著巾子擦了幹淨。


    整個屋子裏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更加濃烈,唐佩莞捂住鼻子,強忍住那股想吐的衝動,正要說些什麽,就聽見耳邊一陣哭喊,五姨娘柳兒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憔悴,一時心痛,登時就撲了過去。


    沈芝見到幾人似乎並不意外,隻轉身對著唐老太太行了個禮,道:“母親。”


    唐老太太怒斥道:“你還有臉喊我!”她指著床上的唐佩梁氣衝衝道:“我的孫兒好好的交給你,你就是這麽照顧的?明明之前他在五姨娘那養的那般好,怎麽到你這就成這樣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存心看不得我們唐家好是不是,非要唐家絕後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她越說越激動,到後麵幾乎嚷嚷的整個芝華院都聽的見。然而沈芝並沒說什麽,隻微垂著頭道:“母親,是我的錯,我會照顧好梁兒的,您放心。”


    “您要我如何放心!”唐老太太厭惡道:“之前是看著你悔改了才給了你這機會,既然你沒這本事我就不把梁兒放你這養了。”她轉向柳兒道:“五姨娘,你是梁兒的生母,梁兒就還是由你帶迴去照顧吧。”


    柳兒急忙應了一聲,伸手就想抱起床上的嬰孩,卻不料突然被沈芝扣牢了手腕,冷聲道:“你不能帶他走。”


    “老太太已經說話了,你還攔著我做什麽,梁兒已經快不行了。”柳兒又氣又急,似乎顧不上臉麵,衝著沈芝嚷道。


    一邊站著的唐佩清見情況不對,急忙對唐老太太道:“祖母,可千萬移不得。剛剛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弟弟已經是好轉了些的。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此時萬萬是不能見風的。”


    李琴冷嘲道:“剛剛才聽說是病的很是厲害,怎麽一眨眼就好轉了。看小少爺這樣子,誰信呢。”


    她話音剛落,被沈芝抓住的柳兒更是著急了。她早在第一眼看見唐佩梁的時候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如今又聽見李琴這麽說,心下更是焦急。竟瘋狂的扭動起來,用力掙脫了沈芝的手,順手就是一推,將她狠狠的推向了一邊。


    沈芝哎喲一聲,猛的往後倒地。下一刻,她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臂,痛苦的呻吟了起來。整個臉上沒了血色,煞白一片,牙尖也直打顫,似乎疼的很是厲害。


    唐佩莞朝她捂住的地方看去,隻是一片血汙彌漫開來,竟將那大半個衣袖都浸濕了,看起來十分可怖。


    李琴不自覺捂住嘴道:“這是怎麽了?”


    房裏沒人迴答她,隻聽見沈芝痛苦的捂著手臂不住的呻吟著。唐老太太正要再問,卻聽見門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可是傷口又流血了?”


    一個大夫模樣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他約莫四十上下,手裏正端著剛剛熬好的藥汁。見沈芝倒在地上,他急忙放下手裏的碗,對著唐佩清道:“還不快扶你母親起來。”


    唐佩清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扶起了沈芝,將她扶到桌邊坐下。她看了看沈芝那被血浸透了的衣袖,帶著哭腔道:“母親,你這又是何苦呢!”


    眾人不明所以,唐老太太蹙眉,對那大夫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那大夫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老太太,你家孫子得的這病是瘧疾,病來的突然,加上年紀也小,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好方子治他。夫人救人心切,就自挖了塊肉下來給我做藥引,熬藥給小少爺服下,小少爺這才好轉了些。”


    他語畢,眾人就再無聲音,都被這話驚愕的不知道說什麽。以母肉為藥引,是上古傳下來的藥方。說是這樣藥效會更好,但凡是自家子女得了重病,做母親的大多也都會舍得這麽做。但這次卻是沈芝,而唐佩梁又不是她的親生子,倒是讓人無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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