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祁野正和馮怡夏廝混,他哪有心情和功夫關注手機。


    祁鈺割腕自殺,祁野擔心不已,問出醫院和病房,驅車前往。


    醫院病房。


    祁池和祁顏陪著祁鈺,三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大哥,爸爸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嗎?”祁顏忍不住問道。


    親生父親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忍氣吞聲受委屈,隻為成全其他人。


    祁鈺冥思苦想許久,他答不上來祁顏的問題。


    “在他的心裏,隻有祁隆才是他的兒子。”祁池憤憤不平,曲卷的手指無力抖動。


    在他們三人談論之時,病房的門扉被打開。


    祁野走進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爸。”祁鈺三人異口同聲道。


    “不要叫我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祁野張口怒斥,“割腕自盡?祁鈺,你長能耐了。要死,你怎麽不從這裏跳下去?十八層樓高,跳下去,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祁鈺是他看著長大的,雖說為了祁隆委屈了祁鈺,但終究是血濃於水的兒子,祁野擔驚受怕,理所當然。


    擔憂關切的話到嘴邊,祁野說出的不是心中所想,而是惡言惡語,像是在遺憾祁鈺還什麽還沒有死。


    祁池和祁顏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們的父親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語。


    祁野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張了張嘴,身為父親的尊嚴,讓他無法放下身段跟祁鈺道歉,冷冷哼了一聲,狼狽地離開病房。


    祁鈺一直沉默不言,黑漆漆的眼瞳深邃晦暗,祁池和祁顏不敢直視。


    從病房出來,祁野在走廊停留片刻,挺直了半輩子的腰似乎彎了些許。


    突然間,手機鈴聲響起,馮怡夏打開電話。


    “祁哥哥,你要救救阿隆,阿隆被人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馮怡夏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祁野心中一痛,安慰道,“夏夏,你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疼。不要擔心,我已經想到辦法,我會救出我們的兒子。”


    祁野所謂的辦法,就是逼著祁鈺當眾承認,祁隆未曾傷害過他。


    祁池和祁顏大喊道,“爸,你瘋了嗎?”


    祁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高聲喝道,“祁鈺,你聽見了嗎?等下我召開記者招待會,你要澄清你和阿隆之間的事情全是誤會。”


    祁鈺張開嘴說話,聲音略顯沙啞,“爸,我和祁隆之間沒有誤會,是他偷走公司的核心技術,是他雇人打傷廢掉我的手腳。爸,你是我的父親,為什麽不幫我討迴公道,反而要我維護祁隆?”


    祁野道,“阿隆是我的兒子。”


    “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阿隆在外吃了很多苦,我要彌補他。阿鈺,我知道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但你為了爸爸,能不能原諒阿隆這一次,阿隆年紀小,以後他會改正的。”


    當著比祁隆小的祁鈺說祁隆年紀小,祁野愚不可及。


    祁鈺想了很久,“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見祁鈺軟化,祁野鬆了口氣,“如果你是要我手上的全部股份,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我必須給阿隆留一份。”


    祁鈺冷笑道,“不需要,你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祁野,我隻要你答應我,斷絕關係,從此我們不再是父子。”


    祁野愣怔半晌,“斷絕關係?祁鈺,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話嗎?”


    祁鈺一臉無所謂,“反正在你看來,祁隆才是你的兒子,而我,嗬,隻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你要和祁隆父子情深,我不擋著你。”


    祁野怒罵祁鈺,祁鈺充耳不聞。


    “你要罵,罵多久都無所謂,我隻是怕你的寶貝兒子祁隆等不了。”祁鈺陰冷冷說道。


    祁野勃然大怒,要不是看祁鈺那殘廢樣兒,他肯定是要狠狠教訓祁鈺。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祁野壓製不了怒火,“好,斷絕關係,按你的意思,我們斷絕關係,從今以後你不是我祁野的兒子,我的錢,你不能用一分。”


    祁野一邊怒不可遏,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一邊擔憂祁隆,天平傾向祁隆,兩項抉擇,祁野放棄祁鈺。


    祁野和祁鈺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兩人決定的事情,沒有可以改變,或許林盛可以,但林盛樂見其成,不會阻止,還會推波助瀾。


    祁野實在擔心祁隆,短短一個小時便召開記者會。


    在受害人祁鈺的“指認”下,祁隆清白無辜。


    緊接著,在祁野的一番運作之下,兩天後,祁隆無罪釋放。


    父子團聚,感人至深,馮怡夏在一旁偷偷抹淚。


    跟蹤拍攝的記者們嘴角上揚,閃光燈哢擦哢擦不停。


    不過半天時間,深情總裁祁野人設崩塌,與私生子感情深厚,與小三牽手恩愛非常。


    人都愛八卦,無關身份地位。


    在有心人士的推動之下,此事越鬧越大,祁野和馮怡夏那點事,被熱心網友挖出來,有人猜測,當年祁野求娶林盛,是因為年輕的林盛與馮怡夏有幾分相似。


    祁野深陷旋渦的中心,正想拉林盛出來澄清,祁鈺平靜地放出猛料,在新聞報紙上說明,他已和祁野斷絕父子關係,個中原因,不便說明。


    外人想想祁鈺的遭遇,想想那場可笑的記者會,想想祁隆的無罪釋放,想想祁鈺的這份聲明,聰明人已經看穿其中的彎彎道道。


    “嘖嘖,看不出來,祁野還挺心疼二十多年沒見過麵的兒子。”


    “什麽兒子?真的是親兒子?誰知道是不是被戴綠綠帽。”


    “有料,有料,樓主有料哦!”


    “那是,直接放圖。”


    一張張圖片被上傳到網絡上,圖片的內容是馮怡夏與不同男子的親密合照,有些照片的尺度極大,不堪入目。


    祁家。


    砰,祁野重重一拳落在桌麵上,“馮怡夏,那些照片是怎麽一迴事?”


    馮怡夏哭哭啼啼,淚如雨下。


    高大英俊的祁隆摟著馮怡夏的肩膀,怒目而視祁野,“祁野,這都是你的錯。當年要不是你拋棄我媽媽,我媽媽為了養活我們兩個人,她用得著出入那種場所。”


    祁隆講起當年的艱辛,祁野的怒火消散,隻剩下滿腔的心疼和心虛。


    “祁哥哥,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馮怡夏哽咽道。


    沒有做過對不起祁野的事情?


    第二天,馮怡夏被狠狠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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