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想了想,頷首道,“芸芸,你要理解老師,老師是你的老師,也是雯雯他們的老師,老師要保護的人,不僅僅是你一個人,老師也要對雯雯他們的生命安全負責。芸芸,你先自己堅持一下,等老師送雯雯他們迴家,老師就迴來救你。”


    “呸,兩麵三刀的狗玩意兒。”


    蔣芸麵露惡意憎恨之色,她知道沒人願意留下她,與她共患難。


    大門合上,密室從杜澤的眼前的消失。


    鍾雯雯哭得下氣不接下氣,杜澤好生安慰才哄好鍾雯雯。


    兩人往山下走,唿吸新鮮的空氣,腳踩厚沉的大地,四周樹木花草環繞,悲傷沉重的心情漸漸消散。


    走到山腰,林盛等人迎麵而來,他們十分焦急,甚至說得上是驚恐。


    “怎麽了?”鍾雯雯問道。


    “快跑,下麵是一群怪物。”陸芝芝大喊。


    林盛跑在裴明和張若塵的身後,一旦發生意外,她也好及時出手。


    咚咚咚,地麵震動,如潮水湧上來的一群怪物齜牙咧嘴,猙獰恐怖。


    “為什麽外麵也有怪物?”鍾雯雯邊跑邊喊,“難道這個世界已經被怪物占領了?”


    林盛他們在專心逃命,暫時沒空迴答鍾雯雯。


    等眾人逃過怪物的追捕,藏身在大樹之上,林盛才不急不慢說道,“在山腳附近,我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而且,你們沒發現嗎?從頭到尾,我們沒有聽到一聲的蟲鳴鳥叫,明明是在野外,這太不正常了。”


    “所以呢?”鍾雯雯的心提在嗓子眼。


    “所以,我們或許隻是從密室進入另一個密室,這個密室相對而言大一點而已。”林盛說出她的懷疑,“也許,隻要到山腳,我們就能發現了。”


    “發現什麽?”


    “隱藏的牆壁。”


    林盛的臉色十分難看,原以為逃出生天,沒想到是進入另一個囚室。


    夜幕降臨,怪物的吼聲此起彼伏,此時此刻才是它們的主場。


    林盛他們不斷減低自身的存在感,緊張兮兮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林盛拒絕裴明和張若塵的陪伴建議,獨自從樹上下來,來到山腳上,伸手在虛空觸摸,金屬特有的冰冷觸感刺激皮膚和神經,林盛頭皮發麻,雙腳冰寒。


    “他們獻祭原主,在原主最後的記憶中,她看到門外了,外麵車水馬龍,全都是人。”林盛皺眉苦思冥想,“難道真要獻祭,才能從這鬼地方離開?”


    林盛不確定,隨手斬殺一隻偷襲她的怪物,從腦袋裏挖出一把黑紅黑紅的鑰匙。


    林盛看著黑紅黑紅的鑰匙,心中有些想法。


    每隻怪物的腦子裏都有一把鑰匙,隻有這些鑰匙才能打開密室的大門,但不是通往外界的鑰匙,而是通往另一個密室的鑰匙。


    “建造那麽多的密室,幕後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林盛喃喃道。


    迴到大樹下,林盛將下麵的發現,一五一十告訴張若塵他們。


    鍾雯雯奔潰低聲啜泣,淚如以下。


    裴明一拳頭一拳頭打在樹幹上,手背出血,不知疼痛。


    其餘人目光呆滯,麵無表情,跟機器人一個樣。


    “難道我們出不去了?”張若塵癟癟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林盛拍拍張若塵的後背,手心一翻,是一把黑紅黑紅的鑰匙。


    杜澤瞥了一眼,便聚精會神安慰鍾雯雯,低聲細語,溫柔如水,鍾雯雯很快破涕為笑,眼睛閃爍璀璨的亮光。


    “謝謝你,杜老師。”鍾雯雯道。


    “這是老師應該做的。”杜澤揉了揉鍾雯雯的腦袋,鍾雯雯眯起眼睛,一臉享受,安靜而祥和。


    在林盛幾人的搜尋下,裴明找到一個鑰匙孔。


    林盛使用鑰匙打開,進入一個城市的街道。


    城市荒涼,不見一個人,地麵、車輛、高樓大廈的窗戶幹幹淨淨,光可鑒人。


    這是一個幹淨得可怕的世界,應有盡有,又是空無一物。


    林盛小心地走入城市內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錯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來了。”林盛低聲道。


    東南方向,轉角處走出成群結隊的怪物,它們西裝革履,手提公事包,一副上班族的打扮。


    林盛等人迅速躲入身旁的便利店中,怪物們路過便利店,瞥見店中的林盛,卻沒有攻過來,直直朝著目的地而去。


    “跟過去看看,其中一定有鬼。”林盛道。


    “好。”裴明和張若塵沒有意見。


    陸芝芝已經深陷便利店內的食品,沒有十天半個月,她是舍不得離開。


    杜澤和鍾雯雯有他們自己的打算,走出便利店,直奔一旁的酒店,美曰其名,養精蓄銳。


    林盛他們緊追那些上班族怪物,穿過直逼的大馬路,進入擁擠的城中村,從下水道的入口,來到一個寬闊的地下空洞。


    空洞的四麵是大小相同的孔洞,上麵的人頭驚恐尖叫。


    林盛眼疾手快捂住裴明和張若塵的嘴巴,他們才沒有發出聲音。


    “吼吼吼。”


    空洞的中央,宛如樓塔的建築上,層數數之不盡,上班族怪物同樣數之不盡,它們打開公事包,寒光凜冽的餐具映入眼簾。


    “吼吼吼。”


    似乎是開飯的鈴聲響起,樓塔上的上班族怪物跳上岩壁,七隻腳幫助它們固定在岩壁,舌頭卷著餐具,幹淨利落砍下人頭,人血嘩啦啦流下,上班族怪物的另一顆頭伸過去吸允。


    眨眼間,那個人變成一具幹屍,上班族怪物心滿意足地發出一聲飽嗝。


    人類不斷死去,頭顱掉下樓塔的縫隙之中,細細看去,下麵全是死不瞑目的人頭,一層壓著一層,濃鬱的血腥味極其刺鼻,林盛他們快唿吸不過來。


    “這是真的,還是幻想?”裴明戰戰兢兢,隻覺得渾身冰棱。


    張若塵抱緊裴明,無聲安慰他的好兄弟。


    “真不真,假不假,無所謂,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林盛沒有正麵迴答裴明的問題,拉著他們兩人,輕手輕腳往出口走。


    “吼吼吼。”


    “吼吼吼。”


    前麵後麵都傳來了上班族怪物的吼叫聲。


    林盛不確定此次會一如既往的幸運,像在便利店一樣,上班族怪物無視他們,他們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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