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禹其實也沒有那麽痛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現在身體恢複能力很強,或許是吃了那藍血魚的緣故,從額頭受傷,到這次撞傷,都是差不多一兩天就能恢複正常。


    叫來張揚,低聲問道:“你不是在晉城幫助秦將軍嗎?怎地忽到開封前線了?”


    張揚抱拳輕聲道:“迴教官,秦將軍於五月二十一在晉城花海巷抓到一個紅巾軍的小頭目,據他交待,朱元璋早就抽走了兩萬人南下到冀南平原挖地道,秦將軍推斷此舉不利我右武軍,故遣學生乘船南下,前來救援。”


    羅禹這才明白他們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黃河上,秦瓊真是一員福將。


    張揚又道:“我們乘船經過花園口時,見那裏被掘開了一個大口子,於是學生就將那口子給炸塌了,然後才乘流而下,遇到將軍和教官。”


    羅禹道:“很好,現在還有一個任務,你們去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會這麽急的把將軍召走了。”


    張揚道:“這個學生好像知道,洛陽被楊玄感給占了,切斷了陛下的迴京之路……”


    羅禹早就猜到了,倒也不怎麽驚訝,想了想對張揚道:“派幾名二代隊員過去收集消息,我們應該馬上又要出征了。”


    還沒等張揚出去,那老供奉就來了,不陰不陽道:“羅禹,陛下有口諭,李將軍已領兵平叛去了,鑒於你有傷在身,不宜隨軍出征,留在開封城內直至傷愈!”說完也不等羅禹謝恩迴話,就轉身出門了。


    得,這是被分開了,看來戲演得太過也不是一件好事,還不知道楊廣信沒有,他可沒那麽好騙,現在沒有其他辦法,希望李秀寧能橫掃楊玄感,盡早歸來吧。


    這裏肯定有許多人監視,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切都付之流水。


    朝張揚使個眼色,希望他去安排一下派遣隊員之事,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真明白沒有。


    門外似是有動靜,還沒等羅禹趴好,一個十五六歲的華裝女子就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宮女,她們一齊來到羅禹床前,盯著羅禹看,也不說話。


    羅禹心道:“這難道就是公主?長得還行,就是太嫩了,我對初中生沒興趣……”


    那公主看夠了,退後三步站定,輕啟朱唇道:“父皇說你俊朗,我還不信,如今見到了,還不錯,聽說你拒絕了父皇的賜婚,難道我貴為公主還配不上你?”


    羅禹苦笑著拱手為禮,道:“草民參見公主,有傷在身,不便全禮,望殿下海含。”


    那公主揮手道:“無妨,你就是羅禹?說說為何要拒絕父皇的賜婚?”


    羅禹道:“公主千金鳳體,草民賤命一條,豈敢奢望這等美事,陛下賜婚於草民,一是覺得草民有救駕之功,二是草民拒絕了以此晉爵,不忍寒了草民之心,才想補償草民,公主……”


    公主揮手讓那兩名丫鬟出去,倒了一杯茶給羅禹,有點傷感道:“你可知我是廢太子私生之女?千金鳳體?若論出身還比不上你。”


    羅禹愕然,傳聞這楊勇當太子之時於外有一女子,育有三男兩女,被廢為庶民後於大業二年就病死了,聽說是感染了時疫,一家二十餘口全部一夜之間暴斃……


    其實這些事情不說都知道,染不染病不重要,而染上了皇權就這下場,這沒有什麽好說的,成王敗寇而已。


    大業元年,河北的安業王造反,遠在長安的楊廣竟半月後才收到消息,派兵平叛,同時又有人告密廢太子楊勇也有反心,試問,如果你是這個時候的楊廣,能怎麽辦?


    這都是政治鬥爭失敗的結果,羅禹敢說,不管誰奪得帝位,楊廣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同樣是被滅滿門。


    可為何這個小女孩能活下來,還被封為公主,羅禹就有點搞不明白了。


    那公主又道:“我前些時日被接來開封,說是與寧江侯的二公子左天平成親,但後來一直等著,今日才叫我過來照顧你……”


    羅禹道:“公主殿下,草民不敢,聖上關愛之心草民銘記五內,隻是草民乃行伍出身,實非公主良配,照顧一說,難以承受!”


    那公主忽道:“我叫楊蔓,以後沒人時你就叫我名字,你也別稱草民了,這十幾年我一直沒有朋友,不如先從朋友開始吧。”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再矯情也不太好,於是拱手道:“在下羅禹,公主……”


    楊蔓打斷道:“還叫公主?”


    羅禹道:“在下實在不敢直唿公主名諱,上下尊卑不可不查。”


    話音剛落,窗外就傳來一聲輕咳,楊蔓聽到後笑道:“好吧,你先把茶喝了,我今日還有事要做,明日再來看你。”說完就把茶杯遞給羅禹。


    羅禹接過喝完,楊蔓起身就走,來得莫名其妙,走得更是不知所謂。


    還沒放下茶杯,穿著銀鎧的李秀寧就走過來了,她似乎有心事,臉上表情很是疑惑,沒等羅禹發問,她便先開口道:“陛下接到洛陽戰報後就忽然決意南下楊州,帶了宇文化及和兩千禦林軍已出發了……”


    羅禹愕然道:“剛才那老供奉過來說你已領兵出征平叛,要我留在開封養傷,為何忽然又改為南下楊州了?難道不止洛陽起兵?莫非長安也出事了?”


    李秀寧有點著急道:“世民和建成還在長安……”


    羅禹起身道:“你先別急,這都是我的猜測,長安如果出事,那裏的隊員會有消息傳來的,退一步講,那裏留有五名隊員,會保護好他們的。”


    李秀寧見羅禹起身,這才想起羅禹有傷在身,心疼道:“你怎麽起來了?”


    羅禹伸手做了兩個擴胸動作,雙手環抱胸前道:“早好了!我們走吧!”說完就拉著還有點不解的李秀寧往外走去。


    外麵是一處大天井,陽光明媚,左右兩邊各五間廂房,此刻都緊閉著門,沒看到有人出入,左手邊是一條長廊,盡頭是一扇小門,隱約有馬嘶聲傳來,右邊是一座很大的假山,怎麽看都不像是行宮,倒像是驛館。


    穿過天井,正前方就是大門,沒人看守,張揚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羅禹出門後才知道這裏就是驛館,而且還在半山腰,站在門口能看到整個開封城。


    還沒等仔細欣賞,張揚就從左邊圍牆的角落裏轉身出來,見到李秀寧和羅禹,忙過來行禮道:“稟將軍,教官,剛接到長安、洛陽兩地密報,慶陽王楊玄感於洛陽起兵,長安慶豐王楊玄武挾太子以及百官響應。”


    說完就把翻譯好的信件交給羅禹,垂手於一旁聽令。


    羅禹接過戰報看了一眼,放下心來,戰報上說李世民和李建成早就出長安北上了,現在應該到了運城徐世績軍中。想想也是,李淵是什麽人?他要想起兵造反,怎會讓倆兒子留在長安?


    李秀寧也放下心來,轉頭問羅禹道:“如今我們何去何從?”


    羅禹想了想,道:“現在我們無兵無將,隻能北上晉城,和臨汾、長治、運城四城兵馬整合,趁現在兩京亂局未定練兵備戰,將來好有自保之力。”


    李秀寧聽後道:“這四城人馬也就七萬餘的,分布太廣,不好集結練兵啊!”


    羅禹道:“那就放棄運城,臨汾位置在腹地,少駐點兵馬,以長治、晉城為基礎,練兵備戰,太原唐公處、臨汾李軍頭處、運城徐軍頭處都需修書說明情況,讓李軍頭留三千人守臨汾即可,餘下全部下調長治。”


    李秀寧點頭道:“我修書完畢,立即北上吧,我們這麽點兵馬自保不足啊!”


    羅禹道:“無妨,東征軍有許多卸甲之老兵,我們可招來願意再上戰場之人擴充兵力,其餘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看著特戰隊員帶著密碼信飛馬而去,羅禹幾人也不久待,要李秀寧換了征衣,然後在驛館馬廄裏牽了幾匹馬,在午後烈陽下踏上了北上晉城之路。


    楊廣本想讓李秀寧率餘下五萬東征軍前往洛陽平叛,收到長安太子楊昭近侍供奉來信,信裏所述讓楊廣心痛如絞。


    原來楊玄感洛陽起兵兩日後,其弟楊玄武也在長安城裏發動兵變,控製了皇城,欲讓楊昭太子登基,將楊廣奉為太上皇,楊昭不從,被軟禁於長樂宮。


    楊玄武無法,隻得讓百官相勸,奈何被百官罵退,楊玄武發起狠來,將留守京官殺得一個不剩,又將楊廣二子齊王楊暕、三子趙王楊杲兩家滅門,幸幼孫楊侑與其母韋妃當時不在宮內,暫時免於一死。


    人到中年,帝業艱難,征遼慘敗後本就雄心不在,如今又是家破人亡,再加上全境內烽煙四起,三重打擊之下,己經死心了,他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當駝鳥。


    楊林也己迴天乏力,他花甲之年跟隨楊廣征戰萬裏,遼東慘敗非人力反能挽迴,眼下局勢又如此艱難,而楊廣又選擇避世,歎一聲時也命也就脫下征衣,從此不知所蹤。


    除兩千禦林軍和宇文化及外,其他東征軍兵馬聽說長安、洛陽兩京出事,早就亂了套,這些大部分都是兩京各地的府兵,親朋好友都在兩京地界。


    於是在軍頭、偏將、校尉的帶領下直往洛陽而去,反而沒人來管楊廣了。


    李秀寧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找羅禹的,不然她哪有空鷳過來。


    兩千禦林軍都是楊廣親兵,這些人的親人都在長安城外固定的地方,朝庭負責養育,對外也絕對保密,所以他們根本不周擔心,隨著楊廣南下揚州。


    平定南陳後,楊廣以晉王身份領楊州都督在揚州待了九年,他熟悉這裏,加上這裏又剛平定了王薄叛軍,需要休養生息,靠海,就算叛軍追過來,也有退路。


    所以當宇文化及問及南下目的地時,楊廣就想到了楊州,恰巧讓李秀寧聽到,她才知道楊廣的目的地。


    一切都在按羅禹時空的曆史進程發展,隻不過時間提早了到了大業七年夏。


    酒是好東西,楊廣一直知道,但他以前很少飲酒,因為要處理朝政,他在位前五年,修新東都洛陽、開鑿大運河、西征青海、開科取士等等,都是重塑帝國地緣格局以及長時間分屬兩國的人心格局,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如果他不急於發動征遼,或許還可以為大隋帝國續命,但一切都已晚了。


    李秀寧和羅禹從黃河南岸直往西行,一路風餐露宿,五日後到達陝州,然後從陝州北度黃河,又行四日才到達晉城,秦瓊、羅士信前來迎接,入城後,隨即出榜招兵,擴充實力。


    第二日,從長治領兵南調的薛禮也到了晉城,運城東來的徐世績也帶著兩萬兵馬趕來匯合,同時還帶來了李世民和李建成,至此,李家所有兵馬都在三晉大地,等待風雲時機。


    羅禹把三娘的事情講給羅士信後就問他要不要去曆城把家人都接過來,羅士信卻猶豫了一下,沒有明說。


    於是羅禹替他決定了,要他寫一封信,派出四名二代隊員前往曆城接人,同時還要接過來的還有秦瓊的母親。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是多少男兒的夢想,楊廣本來可以做到,但他現在卻隻能做到前半句。


    酒已經灑了一地,美人也醉倒在床塌旁,雙眼紅腫,昨夜不知哭了多久,精致的麵龐和修長的脖頸,雪白的鎖骨以及絲被覆蓋著的火熱胴體,楊廣又不自禁的翻身。


    除生死無大事,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宇文化及很懂事的又找來一個二八少女,推入禦帳後就轉身離去,這可能是他現在唯一能為楊廣做的事了。


    昨夜楊昭來夢裏了,他以前從未出現在夢裏,應該也已被楊玄武毒殺了,楊廣頭很痛,卻非常清醒聽到楊昭的輕聲訴說。


    楊暕、楊杲你們倆來幹嗎?滾開,你三哥還沒說完,別沒煩朕……


    三個兒子齊齊閉嘴,接著七孔流血,用哀怨的目光看著楊廣,似乎都在責怪自己的父皇為何不去救他們。


    大叫一聲,禦帳裏春色無邊,哪有三個兒子的影子,內侍忙掌燈前來聽諭,不敢再掀帳問了,上一個聽到楊廣喝聲掀帳的內侍被剁碎喂了狗。


    楊廣大叫道:“給朕拿酒來!”嚇得剛醒過來的兩個少女團抱在一起,委屈卻不敢哭鬧出聲。


    內侍忙打開一壇杏花美酒,倒在大碗裏,跪倒在帳前高舉著,等待楊廣取用。


    等了好一會,楊廣才掀帳,見內侍隻取了一碗,便抬腳踹倒內侍,指了指那一大壇酒,內侍隻得把壇子抱給他。


    幾口喝幹,打個酒嗝,翻身又摟著兩女睡去,這次他夢到高句麗投降,他終於完成了他的千古帝業,父皇和母後笑著來到他麵前……


    夢終歸是要醒的,卻不是現在,父皇母後還一直在誇他,幾個兒子也沒有了哀怨,笑著恭喜自己父皇完成大業,名垂千古。


    這正是風雲楊州醉生死,沙場天下醒不知。唯求戰火皆如夢,笑擁九州入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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