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刀倒地不起,常凱申異常虛弱,常誌清已經連屍體都分辨不出來,虛妄海主已經徹底死亡,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在虛妄海主死亡之後,失去了束縛的異獸開始狂暴,開始依照本能而行動,血的味道把它們吸引了過來,短短幾分鍾,已經把常凱申這裏團團圍住。


    常凱申大口大口的唿吸著,他能夠感覺到傳輸神識的副作用正在逐漸消失,大概半個小時,他就能夠恢複全盛時期的七八成,可惜,會有半個小時給他嗎?沒有,這些突然從鎖鏈中解脫的怪物們,已經要開始瘋狂的屠戮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不,在常凱申的正常狀態下,這些平均捕獲等級不超過五十的異獸,連狗都算不上,可笑,即將要死在這些怪物的爪下,豈不是狗的不如?常凱申不由得冷笑一聲,開始費力的聚集力量,哪怕是最後一刻,他也不會放棄。


    一陣氣浪掀飛了無數異獸。


    “還以為,蠢到家的人隻有躺在地上的那個,原來你也差不多。”


    穿著大紅色毛邊大衣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常凱申身後,冷冷的說道。


    “你,你不是......”


    常凱申驚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被厲小刀叫做“阿九”的奇異生命,她本該離開了煌帝國才對,怎麽會奇跡一般的出現在這裏呢。


    “你老婆哭著喊著要我過來,本來以為我隻需要看個熱鬧,結果,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


    阿九說道,能夠在這個時候趕到,已經是她最快的速度了,單純實力上來說,速度力量各個方麵她都不是正常狀態下常凱申的對手。


    “你體內的那個東西怎麽消失了?”


    阿九驟然震驚,瞠目結舌道,她剛剛看到常凱申站都站不穩,厲小刀一條死狗那樣倒在地上,兩個人渾身是血,還以為是一場惡戰之後變成這樣,可仔細一看,常凱申卻並沒有受傷,他異常虛弱的原因恐怕是因為他體內神識的消失。由於她曾經寄居與厲小刀體內,所以她對於神識的存在判斷是絕不可能出問題,難道說,他的神識被奪走了?


    “先到安全的地方在慢慢說吧。”


    常凱申對阿九迴答道。


    事後,常凱申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阿九,虛妄海主,常誌清,厲小刀,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知曉了,也包括一些關於“神”以及神識的秘辛。


    “你覺得他還會還給你?”


    聽完一切之後,龍九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她可不認為厲小刀在醒過來之後還會把常凱申的那部分神識乖乖交出來。


    “我怎麽想都沒用。”


    常凱申如是說道,擁有三分之二神識的厲小刀,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單純力量層麵的頂點,或許需要十個,甚至二十個二十階以上的獵食者,默契的配合圍攻,才有可能將厲小刀擊殺。


    ......


    常誌清死後第三天,焰城郊外,煌帝國的監獄。


    當厲小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常誌清死之前的一幕幕卻無法停止的在他腦海中閃現,狂暴的力量與不可抑止的悲傷,讓他開始發狂,大聲的叫喊著,奮力一揮,直接把這間密室的天頂給劃出一個大洞,這裏可是煌帝國用來關押高等罪犯的地方,就算是二十階的獵食者也不可能輕易破壞,但在現在的厲小刀麵前,這最多也就是硬木板的水準,也就比紙糊的強一點。


    大門被打開,強烈的光線照射進來,常凱申出現在門口。


    厲小刀撲了過去,瘋狂的破壞欲支配了他的身體,一拳過去,直接砸碎了常凱申的胸骨。這個時候的常凱申已經恢複了實力,雖然沒有神識,但也是相當於二十階以上的獵食者的水準,在厲小刀麵前,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一拳打倒常凱申,厲小刀野獸似的撲了上去,單手掐住了常凱申的喉嚨口,猛地用力,卻又在下一刻,鬆開了手,喘著粗氣,鼓著猩紅的雙眼,看著常凱申。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是他自己,厲小刀無法改變這樣一個事實,是他的自私,不智造成了常誌清的死,與之相反,常凱申在最後時刻,卻選擇了把神識交托給厲小刀,難道常凱申不知道神識的轉移一定要雙方自願嗎?


    其實,糾結利害關係的時候,厲小刀已經明白他自己徹底的醜陋了,在那種時刻,他還在計較利害關係。到頭來,除了這份根本不該屬於他的力量,厲小刀什麽都沒有了。


    “冷靜了嗎?”


    看著厲小刀難以自已的模樣,常凱申猛吸兩口氣,輕聲問道。


    “我這輩子都無法再冷靜了。”


    厲小刀退開一步,淡淡的迴答,他的眼神很平靜,看上去再冷靜不過了,可他的話也沒有錯,這個傷口,會一直這麽撕裂著,讓他痛苦一生一世。


    “準備怎麽辦?”


    常凱申坐起來,問道。


    “先把神識還給你。”


    厲小刀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說是數天之前,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樣空前的力量放棄,把屬於常凱申的那部分神識交還給他,但常誌清的死,讓厲小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迷失在追逐力量與物質享受那個層麵的男人了。


    “哦。”


    常凱申應了一聲,沒有驚訝,也沒有過分的高興,常誌清的死,並非隻改變了厲小刀一個人。


    “葬禮什麽時候開始?”


    厲小刀問道,言語中已經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沒有葬禮。”


    常凱申迴答道,他苦笑著,有時候,他真的想說一句,這個世界太不公平。


    厲小刀一皺眉頭,沒有葬禮,開什麽玩笑,常誌清為了這個國家死了,她本可以舒舒服服像那些狗屎政客一樣坐在後麵指揮,她才三十出頭,她隻是一個女人,背負了一切,早早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樣偉大的人,怎麽可能沒有葬禮?


    “墓在皇家墓園,要去的話,過兩天我帶你去。”


    ......


    把神識交還給了常凱申之後,厲小刀住進了一家酒店,一個午覺之後,他感覺差不多了,便找了個茶餐廳坐下,準備吃點東西,一進門,卻發現這裏坐滿了人。


    所有人都注視著茶餐廳房梁上的屏幕,裏麵的人讓厲小刀吃了一驚,居然是常誌清的女仆,蕭月。


    “二月二十四日,今天這個男人從後麵幹我屁股的時候可真帶勁,真是爽翻了,下次叫三個人來玩三明治......”


    “三月四日,戰鬥開始了,和我跟虛妄海主說好的一樣,接著按照計劃,便可以取得前所未有的功勳,然後驅逐常凱申那個廢物當上皇帝.....”


    “三月六日,一切順利進行......”


    聽了一段之後,厲小刀終於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一本日記,屬於公主,兼議員的常誌清的日記,但卻是徹徹底底的汙蔑。這本日記裏麵,常誌清是一個銀亂,無恥,卑鄙,下鍵的女人,不但如此,這場戰爭,是她為了一己私欲所發動的。


    群情激動,一邊看,一邊罵,厲小刀那本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他真想把這一群愚蠢的混賬給宰了,打爆那台電視,還有蕭月那個間或,居然敢說這本日記是她從公主的房間裏找到的,我艸你馬勒戈格比的表子。


    厲小刀無法忍受,他直接向著常誌清的住所那邊去了,這場正在常誌清家裏直播的戲碼還在繼續,什麽記者,什麽攝像,還有這個無恥的女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當厲小刀趕到的時候,節目已經結束了,可厲小刀卻察覺到,屋子裏還有一個人。


    “我就知道你會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這間常誌清的屋子裏,當著全國人的麵,侮辱她的蕭月。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死,說吧,誰指使你的。”


    厲小刀一閃身到了蕭月的麵前,憤怒的質問道,與此同時,他不由分說,活生生把這個女人的一根手指扯了下來,那是肉骨筋整個撕裂,這樣的痛,身為一個普通異鬼的蕭月卻並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甚至沒有叫痛,是已經準備好去死了嗎。


    “一切都是殿下自己安排好的,或許你應該知道真相才對,這本日記是殿下自己寫的,剛才的節目中筆記鑒定專家那一段可不是亂來的,她交代我,如果她死了,就把這本日記拿出來,然後找到她認識的幾個人,出這麽一個節目,當著全國,這麽念出來,嗬嗬,像你們這種隻會躲在後麵的廢物男人,又怎麽會明白殿下她是怎樣在為這個國家努力著。”


    越發的大聲,也越發的猙獰,蕭月以斥責的口吻向厲小刀吼道。


    厲小刀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個國家還要繼續前進,可真相是那上麵的人都是一群人渣,真像是他們互相勾結,真相是常凱申引狼入室,人民無法相信一群人卑鄙的人可以帶領他們前進。


    “這個國家的夢想,你不會懂的,其實我也不懂,但有時候,老百姓就是這麽迂腐,這麽無可救藥,在他們心目中,夢想是偉大的,隻能由一個完美無缺的英雄去實現這一切,殿下一開始就沒打算去做一個完美無缺的人,然而到了最後,她為了這些蠢材,要把這些都全部攬在身上。”


    蕭月望著不知道什麽地方,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著,她似乎已經瘋掉了,說完,她就在厲小刀眼前,掏出手槍,對準了太陽穴,結束了她的生命,在完成了常誌清最後的交代之後,她的人生也已經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厲小刀愣在當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要去報複那些躲在背後享受清名的卑鄙者嗎?可正如蕭月所說,厲小刀不也是那無數個名為男人,卻不配稱為男人的人渣之一嗎?


    罪人,哪有什麽資格去指責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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