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辦公室之中,一個梳著油亮的三七分,顴骨突出,麵容平靜得如同神父的中年男人兩手托著下巴,他的側麵是擠碎了外牆壁的入侵者,厲小刀。


    顴骨吐出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優雅的取下手上的白手套,拉開自己的椅子,走向厲小刀。


    “鄙人姓田,絕壁監獄的典獄長,收到消息說可能有人會在今天闖入,一直在等警報,不過,看來已經不需要警報了。”


    中年男人很平淡的自顧自說話,每向前一步都很規矩,加上他的衣著,給人一種儒雅紳士的感覺。


    典獄長?真是艸你大爺的,厲小刀不得不承認,他很倒黴,可從實際出發,他又很幸運,因為根據這位姓田的典獄長的話,厲小刀在入侵這裏之前,典獄長就知道他迴來,是誰泄露了厲小刀的消息還用說嘛,肯定是那位便宜老丈人,目的也無非是給厲小刀增加點難度而已。


    所以,厲小刀是必然要碰上典獄長先生的,與其在其他地方觸動警報和警衛激烈對抗一番以精疲力盡的姿態和他對戰,一開始就直麵最終boss,似乎才是更節省體力的路子。


    “既然這樣了,我說什麽都沒用了。”


    厲小刀背後的黑色導管斷裂,包裹著小女孩的卵落到地上,這下真的是生死由天了,現在,每一絲的力量對厲小刀來說都很重要,與其浪費多的力量設置結界之類的來保護那女孩,還不如一鼓作氣快速解決麵前這家夥,如果厲小刀不能取勝,那孩子也肯定活不成。


    起手阿修羅閃空,空中出現數十個一模一樣的分身,這是厲小刀習慣的套路,套路之所以稱其為套路,那是因為屢試不爽,厲小刀不奢望對方看不出哪一個是分身,隻需要對方花時間去辨別就夠了,高水準的戰鬥,分身不是用來迷惑欺騙他人的東西,隻是來爭取那不足一秒的時間。


    厲小刀的手鉞到了,到了典獄長的麵前,就算典獄長比外麵的牆壁還硬十倍,厲小刀這一擊,也仔細給他開個口子。


    下一刻,鋒銳至極手鉞把典獄長結結實實的抓在了手裏,而他的手,根本就沒有血痕。


    “哼,自以為是。”


    把典獄長製住的手鉞難以移動半分,單純的臂力看來不是這中年男人的對手,但厲小刀從來不會花時間總結這種無聊的事情,緊接著,他已經將暗水的力量傳遞到了手鉞之上,目的很簡單,鎖住這家夥的手,在近距離,厲小刀有的是辦法幹掉這個人,以為他砍不到人就會收手?


    “可惜了。”


    典獄長心中笑道,的手上驟起蒼藍色的火焰,直接衝散了從手鉞上鑽出來的暗水蛇鎖,第一次的對戰,典獄長的反應比厲小刀慢了半拍,可惜,厲小刀的攻勢沒有奏效。


    另一隻手揮動附著了暗刃的手鉞劃向典獄長的右臂,虛晃一槍,厲小刀抽身退開,那火焰的威力不可小視,太魯莽隻能吃虧。


    就在厲小刀準備啟動下一輪攻擊的時刻,他的胸口已經被踢中,身體弓著,胸口凹陷如同被石彈子擊中的橡皮泥踏進去,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撞破辦公室的牆壁,已經砸進另一麵走廊上的牆壁,而典獄長以超過厲小刀飛出的速度到達了走廊對麵,抓起厲小刀的頸子,直接照著背脊骨一拳。


    一聲清脆的響聲,厲小刀的骨骼錯位。


    像是提著足球似的,甩手一拋,淩空飛踢在臉上,厲小刀整個人再次飛出,在整麵牆上砸出了蜘蛛網似的裂痕。


    整整過了五秒鍾,厲小刀才清醒過來,恢複了意識,本來,這段時間裏,他應該已經死了無數次了,可惜,按照老上司的囑咐,典獄長不會殺掉厲小刀。


    厲小刀摸了摸被灼痛感折磨的麵部,隻能冷笑,輕敵的不是典獄長,而是他自己,從一開始,厲小刀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對手是自己經過努力加合理判斷然後能夠以微弱優勢勝出的對手,可很顯然他錯了,打錯特錯,打一開始,這就是一個他無法戰勝的對手。


    遠遠超過厲小刀水平的速度,單單這一點厲小刀就隻能任其宰割,要想限製對方的速度,顯然也不太可能。


    “老不死的雜種,總有一天我要報複。”


    厲小刀嘴上抱怨,心中卻是燃起了鬥誌,既然沒辦法限製敵人的速度,那隻好拚命提升自己的速度了。


    抹開了破皮出滲出的鮮血,厲小刀凹進去的胸口開始明顯的蠕動起來,被壓迫得破裂的內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複原中。


    “這種修複能力,永生之酒?”


    田典獄長慢慢走來,有些驚奇的看著厲小刀,居然能夠得到永生之酒,看來背後必然是有厲害人物協助,加上老上司的交代,看來這小子分明是來這絕壁監獄鍛煉的,不過嘛,他身為典獄長,也沒準備留情,更何況是看到了厲小刀這明顯來自於永生之酒的恢複能力,那就更加不用留手了。


    “哼。”


    厲小刀冷哼一聲,對方隻憑外部的表現就能夠判斷出這個。


    “年輕人,很快你就要後悔你喝掉了永生之酒。”


    典獄長笑嗬嗬的說道,有時候,恢複能力意味著更耐打,耐打不就是要當更久的沙包嘛。


    典獄長的笑容在厲小刀看來頗具侮辱性,厲小刀能忍住不衝動妄為,不代表這樣的笑容他可以安心接受。


    脫下了外套,典獄長拿出他貼身的兩把短彎刀,彎刀很輕薄,還沒有用力揮舞就開始晃悠。


    拔地而起消失在原地,流星般的對衝,刹那間兩人揮出數百刀,同樣是短的劈砍武器,刀刀相錯,火花四濺,厲小刀身上傷痕的數量在急速遞增,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像是直接在皮肉上長出來一樣,典獄長的襯衫也同樣被劃破了許多地方,皮肉也給割出不少刀痕,但終究還是厲小刀受的傷更嚴重。


    對厲小刀的表現,典獄長也開始有些吃驚,厲小刀對手鉞的使用已經是接近宗師水準,二者已然合二為一,單純的武器使用上,他已經敗了,敗給眼前這個無名之輩,然而,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替他磨平了這一點。


    經驗,能力的差距,使得厲小刀難以打破局麵。


    該如何才能戰勝麵前的人,厲小刀正在竭力的思考這個問題,一開始的一擊必殺計劃流產,對方在速度和力量均勝過他,所幸速度和力量都還沒相差到完全不能與之對戰的程度,糟糕的是對方應該是高階位的獵食者,至今也隻使用了一兩種能力而已,這就像是已經被虐了可依舊摸不清對手的底牌,即便是厲小刀這種賭徒心態嚴重的人,也不敢放手一搏。


    “這可不是你發神的時候!”


    趁著厲小刀注意力不夠集中,典獄長左手橫掃格擋開厲小刀左右雙鉞,右手反手朝著厲小刀的麵門過來,這一刀要是削中了,厲小刀的頭就會跟西瓜似的,一刀兩段。


    噌嗯!


    千鈞一發之時,厲小刀用牙齒咬住了刀片,同時,厲小刀的雙鉞直接朝著典獄長劈了過去。


    典獄長左手手腕一番,準備格擋,右手沒有抽出來的意思,也沒有硬頂著砍進去的想法,他手臂火焰燃起,借著彎刀直接奔向厲小刀的麵部。


    嘴裏暗刃聚集糅合,在瞬間變成彈丸打出去。


    巨大的轟鳴,黑暗與火焰的碰撞將兩個人都直接掀飛開來。


    典獄長平穩的落到走廊的扶手上,高高的佇立,左手的手腕筋骨受傷嚴重,若是換一個階位不到十五的人過來過來,恐怕就得被直接廢掉一隻手。


    “還真是心狠手辣。”


    典獄長暗暗評價道,剛剛的一擊,厲小刀一點迴收的意思都沒有,簡直完全不知道害怕是什麽。


    厲小刀按著膝蓋,從地上爬起來,右眼以下從眼角到脖子根,都被嚴重燒傷,右眼根本睜不開,燒爛的皮膚一邊滲血一邊脫落,雖然創口也在飛速的更新再生,可至少十分鍾之內,厲小刀必須忍受撕心裂肺的灼燒痛,並且隻能用一隻眼去和對手戰鬥。


    厲小刀努力鎮定下來,現在隻能磨,硬打打不過,防守是取死知道,隻能期待對手犯錯,厲小刀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到對手犯錯的時刻。


    就在這個時候,厲小刀本來穩定的思緒再一次被擾亂了,那個小女孩居然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難道說那個用暗水包裹的卵破裂了嗎?


    典獄長看到了厲小刀驚恐的眼神,這個瞬間,他尋找到了快速結束這場戰鬥的機會,左手的受傷,讓他憤怒了,再說了,作為絕壁監獄的典獄長,他也不是什麽好鳥,從來不存在什麽濫殺無辜婦孺的心理障礙。


    蒼藍色的火球撲向了小女孩,火球的飛行速度很慢很慢,隻是慢到呆呆的小女孩無法躲避的程度而已。


    典獄長的攻擊給了厲小刀很多的思考時間,很多,雖然這實際上是一種折磨。


    救,還是不救,留個厲小刀的時間很充裕,起碼在五秒之後,火球才會擊中那個女孩。


    最後關頭,在火球碰到小女孩之前,厲小刀附著了暗刃的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可厲小刀隻能哭笑不得,從他身體移動向這個女孩的時候,這場戰鬥,是他輸了。


    真是諷刺啊,多少次,厲小刀依靠玩弄人心,打擊對手的心理弱點,戰勝對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然而一個卑鄙的人,要敗亡於卑鄙的手段之下,實在是沒有比這個更具戲劇性的了。


    “真該早點殺了你。”


    厲小刀還笑著拉扯小女孩嫩嫩的臉蛋,這一刻,何等的溫柔。


    女孩笑著,單純的笑著。


    “典獄長先生,能不能打個商量?”


    厲小刀笑嗬嗬的說道。


    “怎麽,要求我放過這孩子,然後你引頸受戮?”


    典獄長對厲小刀說道,充滿了嘲笑與不屑,幾秒鍾之前,他還很憤怒,但這種憤怒也可以看作一種欣賞,但現在,他很和藹,就像是看著一隻可憐巴巴的死狗那樣和藹。


    “那倒不是,我雖然腦殘了一下,可還沒腦殘到那個地步,把我關起來吧,和這孩子關在一起。”


    厲小刀說著,表麵上看,他這個要求,卻是有點幼稚和搞笑,實則不然,在剛剛的纏鬥中,厲小刀也逐漸發現了這位典獄長先生不是要殺了他,而是戲耍他,雖然很不情願,但厲小刀知道對方還留有餘力,估計厲小刀爆發神力才有那麽一點獲勝的希望。


    不過這種戲耍是典獄長心血**,還是那位便宜丈人的事先安排,厲小刀都可以確定幾件事,第一,他死不了,第二,如果不能幹翻這位典獄長先生,他也別想離開這座監獄。至於說原本的任務,厲小刀現在沒工夫去想。


    “有趣,有趣,關在一起可以,不過,我們這兒可沒有單人間的。”


    典獄長說話的時候,伸出左手手腕,活動了兩下,傷口竟然已經和好如初,這種猶若時光迴溯的治愈能力,難道說?


    “別大驚小怪,我喝的和你一樣隻不過是低劣的複製品,不過,永生之酒的味道,至今難以忘懷啊。”


    當初為了這複製品,現在已經身為典獄長的他,也是經過了重重磨難才得到的,付出的是厲小刀十倍不止,也因為同樣是得到了永生之酒複製品的人,他對厲小刀多了一分在意。


    厲小刀看著典獄長這樣子,笑也不是,又嚴肅不起來,永生之酒的味道?他根本記不得了,厲三月像是灌白開水那樣給他灌了一口,當時他滿心都是自家妹妹,永生之酒什麽味道,誰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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