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投票下來,三對三,老大,老三,還有老二自己投了老二,至於迪亞,曾雲驥投了他們四姐,這個厲小刀從沒有聽說過的四姐,也投了自己。


    厲小刀還在思考以前不是說迪亞是家裏的獨女嘛,可現在冒出來的這個四姐又不是假的,想不到事情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小六,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迪亞的二哥低沉的說道,他一向認為幾個兄弟姐妹中,隻有這個妹妹和他是一路人,所以他覺得迪亞不會為了一時意氣而在這件事上麵和自己過不去。


    “二哥,女人都是不長腦子的,沒聽說過嗎?”


    迪亞笑著迴應道,她的意思很簡單,她就是那種為了一點小事破壞大事的那種胡攪蠻纏的女人,能拿她怎麽辦?


    剛剛還很跳脫的四姐卻沉默了,讓人更加摸不清他要幹什麽,厲小刀都不知道迪亞在先前一輪的投票是怎麽猜到四姐會投自己的。


    現在這種形勢,曾老二感覺有點不妙,腦子有病的老四突然被放出來,他不能不按規矩給老四一票,而老四自己加上迪亞和曾雲驥,那就是三票了,很穩定的三票,而他這邊,老三是許了好處,老大是靠威脅,他和自己一點都不對付,這兩票實際上一點都不穩定,在沒有辦法搞定老四之前,貿然再開第二輪投票,搞出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況。


    “我提議,喝喝下午茶,再來第二輪投票。”


    迪亞的一句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在僵持的局麵下,勢必需要一個時間來緩衝。


    會議室的門外,穿著一身西裝的牌叔筆直的站著。


    “老爹這是什麽意思?”


    迪亞沒有在意其餘人的反應,當著其他哥哥們,直接衝牌叔問道,要論親疏,這個老仆人陪伴他們父親的時間比這些兒女多得多了。


    “老爺暫時離開,二少爺的做法也不算不合規矩。”


    完全是沒有任何營養的敷衍式迴答,迪亞歎了口氣,薑還是老的辣,中庸之道都滲進骨子裏了。


    除了厲小刀還有迪亞的四姐,其餘在場的人都焦眉愁眼,連一向掛著淡定微笑的迪亞都笑不出來了,在商界叱吒風雲的聯邦首富,此刻也在不斷的用茶匙攪拌紅茶來緩解焦慮。


    對厲小刀來說,這個家主誰來做並沒有那麽重要,因為這不是你死我活的爭奪,畢竟六個人的父親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那位曾原道先生可是當世最強的幾個人之一,哪怕是迪亞能夠獲得家主之位給予厲小刀幫助,在厲小刀心目中,還不如和這半個嶽父大人攀點交情。


    可對於這六個人來說,家主的位置非同一般,數額極其巨大財產就不用說了,私人軍隊的支配權,強者的效忠,土地,產業,軍隊,除了沒有統治下的平民之外,這個家族儼然是一國,比起金錢,武裝力量永遠是更加具有**力的東西,特別是對於已經是聯邦首富的曾老二來說。自以為是的老大覺得他是繼承家主位置的不二人選,至於迪亞,倒是真有幾分鬥氣的意味,她平生都不喜歡被人擺布,也討厭妥協,一方麵她很狡詐,另一方麵,她沒有某些人口中的“政治智慧”。


    在場的人,大概隻有厲小刀覺得那醇香的紅茶和金黃色的蛋撻特別美味吧。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厲小刀對迪亞問道。


    “還能怎麽辦,繼續投票唄,我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爹,看來真的是打算去過他那隻有華鳥風月的悠閑生活了。”


    迪亞很不爽的迴答了厲小刀,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有陰謀詭計的交鋒,也有一時意氣用事,還包括意料外的事件,總之,目前的狀況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換言之,這是雙方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戰鬥。


    “你那個四姐,也不知道下次投票她會把票投給誰。”


    厲小刀一針見血,說出了迪亞心中的擔憂。


    曾老二覺得他那三票不穩定,迪亞何嚐不是怕這個四姐突然亂來,如果迪亞有把握讓四姐,五哥都和她投同一個人,那就不會有中場休息的提議了。此刻,她那個二哥也應該發現了雙方都的不穩定因素了吧。


    相約在一個小時後再開始第二輪投票,六個人各自分開,偌大的明園之內,也無法得知其他人在幹什麽。


    左右走來走去,大半天之後,迪亞才開口說話。


    “老二把五哥拖去閑聊,現在隻能賭一把了。”


    迪亞思考半天得出了這個結論,不得不說,在老二把老五拉去閑聊之後,迪亞也就沒辦法和她五哥商量下一輪的策略,非常簡單而有效的破壞性招數。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第二輪投票開始。


    迪亞獲得兩票,老大獲得兩票,老二,老四各一票。


    這樣的結果,真是讓幾個人的臉色精彩紛呈。


    老二沒想到他破壞老五和迪亞串通機會的同時,居然就讓老大和老三聯合了,而古怪的老四這一輪投了迪亞一票,迪亞則是投了自己,搞出了這麽個結果。


    四姐的臉上有些懊惱,迪亞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還得來第三輪。


    不過,第三輪的情況更複雜了,老大老三果斷拆了老二的台,鬼知道下一輪老四會把票給誰。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厲小刀隻覺得所謂的家主選舉,簡直兒戲到了一種喜感的地步,可這又是擺在麵前的事實。


    “遊戲結束了。”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這座園林的主人,一家之主的男人迴來了,在離家二十九天二十三小時五十六分鍾的時刻到達了這裏,家主的位置依然還是他的,六個兒女舉行的票選,成為了真正的兒戲。


    ......


    明園內的練習場,此刻厲小刀正在進行他的修煉。


    一個月前,厲小刀拿著那對手鉞,已經是舉重若輕,如同使喚雙臂,此時,他舉輕若重,順勢而為,隨性所欲。


    “通過。”


    交手十招,莎拉收起了自己的劍,轉身離去,對厲小刀的試練已經結束。


    人的動作是可以看破的,是可以用經驗去揣測的,可武器自己的動作是無法判斷的,當厲小刀可以感到這對手鉞中所蘊含的靈魂並且足以順應它的時候,他的攻擊將會變得無法預知。


    “恭喜恭喜,作為長輩,還是給點禮物才像樣子,跟我來吧。”


    一旁觀戰的曾原道拍了拍手,對厲小刀說道,厲小刀倒是頭一次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雖然對此特別有成就感是確鑿無疑的,可所謂的成功也不過是用自己的武器碰到一個隻會防禦的女人的任意身體部位,說出去要笑死人。


    在一處池塘前麵,曾原道停了下來,望著池塘裏的魚半天,才迴過頭說道。


    “知道我們能夠保持這具身體不老的秘密嗎?”


    曾原道很隨意的詢問了一句。


    “您說的是永生之酒?”


    厲小刀當然不會簡單的迴答知道,結合之前的話,他聯想到了某些事情,可出於禮貌,不能直接說出來。關於雲中瑤,曾原道如何保持這樣的身體狀態,他早就從迪亞那裏直到了,那是傳說中的永生之酒,迪亞說過,莎拉也喝過,不過她喝得已經是殘次品,真家夥,應該在曾原道這一幫人年輕的時候都已經絕跡了,可即便這樣,殘次品的永生之酒也已經隻限於傳說。


    “是,下周有趟國際列車班次,裏麵的某位乘客帶有永生之酒的仿製品,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了。”


    曾原道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呆了半晌,厲小刀把這一切迴味過來,一整輛列車中找一個人,何況還是身懷絕世奇珍,找到已經是大海撈針一般困難,接下來還得把東西偷到手裏麵。


    “冒昧的問一句,時間是下周,倘若我還沒有完成試練的話......”


    厲小刀突然問道。


    “當然是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另外,你也僅僅是良好而已,優秀的話,可以考慮更好的獎品。”


    曾原道答得很果斷,沒有兜圈子,甚至直言厲小刀也就是及格線往上的水平而已。


    “謝謝。”


    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厲小刀還是禮貌的應承了曾原道的話。


    “好自為之吧,我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人啊,終究脫不了一個俗字。”


    好似出塵的修士一般感慨,或者說,這種已經得到過所能得到的一切的人,總會展現出超脫俗世的氣質,曾原道就是這樣的人,而厲小刀對此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他還有力量的追求,有肉體的欲望,仇恨,愛情,以及必須要尋找到的親人,凡是種種,讓他來不及思考生命的意義這樣無聊的問題,他隻關心眼前,也隻能關心眼前,糟糕的是,厲小刀發現自己有時候連眼前也保不準。


    永生之酒,既然知道了,那麽就一定要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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