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水性的趙瑞突然就給原本就已經十分疲憊的隊伍加重了負擔,楊致遠擰緊了眉頭,憋了半天才說道。


    “我們先去弄船,龍雲,趙瑞,袁綾你們三個乘船渡河,我跟厲小刀去江底拿標記。”


    這個提議聽上去不錯,但幾個人並沒有放鬆下來。


    “大晚上的在哪裏去弄船?老楊你這個辦法說起來輕鬆。”


    卻是龍雲第一個頂了迴去,他所想的倒是和其他幾人不謀而合,這個時間要想搞到船可沒那麽容易。


    楊致遠不由得愣了,不是因為自己的提議受到質疑,而是第一個站出來質疑他的竟然是龍雲,他的口氣,稱唿都變了,很明顯,他楊致遠這個隊長在上一關已經把屬於隊長的威信丟完了,連最開始的支持者也不再支持他了。


    “我覺得搞到船很簡單,岸邊多的是小艇,先拿過來用了就是,大不了過後把船買下來。”


    厲小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反正一艘小艇的錢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主意好,錢我出了。”


    趙瑞接著就對厲小刀答應道,他這句話說得好像整個主意都是厲小刀出的一樣。


    幾個人很快到了北岸,不管三七二十一,看準了一艘小亭,打暈了看船的人,把鎖弄斷,也不管這是違法亂紀了,直接就開船就走。


    整個過程到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其過程也比較輕鬆,畢竟楊致遠和厲小刀都吞食過水生動物,和水的適應性很強,而且江底也不想表麵上那樣激流奔騰,取三個標記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


    在輕鬆通過一關過後,厲小刀所在的這隻小隊似乎又恢複了一些信心,唯一麻煩的是在完成任務之後的一小時裏信號器都沒有絲毫反應,不過除了厲小刀之外,其他人隻覺得是因為這一關過得太快而有了多餘的時間。


    但是又過了一個小時,信號器仍然沒有反應,楊致遠又按下信號器上麵的返信息鍵,接著信號器便響動了,這證明信號接收器是沒有壞的,那麽就是考試的主辦方仍舊沒有發來信息,這到底是為什麽就令人有些想不通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向鎮靜的厲小刀都開始有點坐不住了,隻有其他幾人也是明知其中有鬼,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沒有指令的時候,不代表你能夠睡覺,更不代表可以有時間去吃東西。


    與此同時,七個小組中的兩個小組已經被淘汰掉了,剩下的五個小組與厲小刀所在的第五組遭遇了同樣的問題,從他們通過了第二關開始到現在信號器都沒有再傳來任務指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又不敢放鬆。


    身體極度的疲憊隻是之一,對於食量基本上在常人五倍以上的考生們來說,已經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那種饑餓感不是平常人哪怕餓上一整天都是無法體會的。偏偏現在他們不敢隨便休息,也不敢隨便去吃東西,任務指令隨時都有可能傳來,任何貿然的行動都可能是耽誤時間,更有可能會有陷阱在等待著。


    厲小刀隻能冷笑不已,這種不發指令,讓隊伍幹等著的行為,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個關卡了,這對於考生心理上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同時不斷的消磨著眾人的耐心。


    又一個小時過去,信號器終於響了,讓打蔫的幾人終於又挺了起來,看著信號器上麵的文字,楊致遠剛剛振作起精神就又陷入了窘境。


    “去平頂山山頂拿一麵三角旗並迴到考試出發點交換即可完成任務,把隊長手中的信號器交還到考試出發點的平台上即可完成任務,二選一。”


    楊致遠將任務的內容念了出來。


    該選哪一個呢?平頂山位於整個西川州的邊緣地區,從現在隊伍所在的位置出發的話,到那裏然後登頂起碼需要七八個小時,而從這裏迴到考試出發點隻需要兩三個小時而已。表麵上看,難易度簡直太明顯了,可就是這份明顯使得讓人不敢選擇更簡單的那一項了,考試主辦方可是獵食者協會,人家會傻到這樣輕易讓你過關,但反過來一想,主辦方也可能是猜準了你不敢選擇簡單的任務,讓你隻敢選擇難的一項。


    但楊致遠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舉棋不定,他已經威信盡失了,實際上這個隊長身份他到不是很在乎,可一旦他徹底失去威信,隊伍的矛盾就將擺在明麵上了,而厲小刀顯然是那種隨便的人,指望他也是不行的,他楊致遠必須拿出一個主意。


    “迴去考試出發點的路大部分都在鬧市區,陷阱肯定是不可能的,派出考官阻攔也行不通,我個人的意見是選擇直接會考試出發點的任務,投票決定吧。”


    楊致遠陳訴了自己的想法,他說得很有道理,使用陷阱造成的不良影響太大,派考官也行不通,法律規定任何三階及其以上獵食者在市區內在非正當情況下參與鬥毆,破壞公共設施,使用能力對市民生活造成幹擾都將視情況處以一個月以上的監禁。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投票情況竟然是,楊致遠,龍雲,趙瑞讚成楊致遠的意見,而厲小刀反對了楊致遠的看法。


    根據結果,楊致遠按下對應的按鈕,選擇了將隊長的信號接收器送迴考試地點的任務。


    正準備等待下一步的指令,砰的一聲爆炸,楊致遠左手的信號接收器整個爆開變成一堆碎片,核心零件還在冒著黑煙。


    信號接收器爆完全碎開不複存在,按照一開始主考官的說法,這東西一旦丟失就全隊淘汰,現在的情況不正是符合那句話嗎?五個人的努力到頭來在這樣一個選擇之下化為了流水,一去不迴。


    “嗬嗬哈,唉,我就知道不該信你,每次都是說的好聽,每次都還有條條是道,結果呢?就讚成了你一次,我們前麵幾個小時,該流血的流血,該流汗的流汗,人家一個女孩子身上都不剩一塊好肉,全部白費了,楊致遠,楊致遠,你這名字真是喜感,分明是走不遠才對。”


    趙瑞坐下來,直接躺在地上,看著夜空不停的對楊致遠諷刺道,他沒有憤怒的表情,也沒有傷心的淚水,他隻是很無奈。


    要不是自己也選擇讚成了楊致遠,龍雲現在絕對已經和楊致遠幹上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傻,一個三次都沒考過的人,有什麽好相信的,就憑他失敗的經驗?


    袁綾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心情太複雜了,複雜到她覺得此刻說什麽都不好。


    可誰有能夠楊致遠自己的苦楚呢?他就像是一個平凡的畫家,他也渴望有機會登上所謂藝術家的殿堂,十年,三次,他失敗了,這一次的獵食者考試似乎就是這位懷揣夢想的男人舍棄所有的最後一次賭博,然而,他自己的選擇親手葬送了一切,是自己,全部都怪自己,他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更加怨恨名為楊致遠的廢物。


    “不對,我們並沒有被淘汰,別忘了,是丟失接收器算淘汰,可我們沒有丟失,而是接收器在我們眼前爆炸了。”


    厲小刀對眾人說道。


    “有區別嗎?”


    趙瑞頂了一句,他隻覺得一向聰明的厲小刀都現在接受不了現實,才說出了這樣的胡話。


    “區別很大,接收器爆炸正是標誌著任務的開始,其實一開始我也產生了思維誤區以為這個二選一是為了擾亂思維,可結果是我們的選擇讓接收器爆掉了,難道說選擇了第二項就應該被淘汰,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因為考試方無法得知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選擇了第二項。那麽可以得出我們沒有被淘汰的結論,可現在接收器已經沒了,迴過來看之前信號內容,‘把隊長的信號接收器交還到考試出發點平台位置’,這是什麽意思,那就是選擇了這一項的隊伍必須從其他隊伍那裏搶奪接收器,否則在時間結束的時候,就失敗了。”


    厲小刀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每一條都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眾人一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是想岔了,厲小刀的推論解釋了整個過程,同時分析出了主辦方的用意。事實上,第二個選項的難度,從其他人那裏搶奪信號接收器還是其次,在見到信號接收器突然爆炸之後能否想過來推出這是任務開始才是真正難度所在,要知道,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被這個爆炸所影響甚至是震驚,又有幾人還能保持清晰的邏輯思維,哪怕是最簡單的推理也難以進行。


    “現在我們大可不必著急,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說,總有隊伍要去平頂山,我們等一個多小時差不多。”


    厲小刀微笑著說道,讓所有人更加的安心。


    隻是厲小刀心中在祈禱一件事情,那就是選擇第二項的千萬不要多了,要是所有隊伍都選了第二項,全部接收器爆掉,那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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