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擺著一杯隻剩下茶葉的鐵觀音和一張一百元,而厲小刀早已消失不見。


    外麵情況混亂,厲小刀怕的是林源正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會受到波及,哪裏會想到林源豈止是受了波及,他已經在這場意外中死了。


    站在餐廳門口,周圍已經被完全封鎖,厲小刀也隻能站在這裏默默等著,一邊繼續給林源,飯店,林源的家裏各個地方打電話,卻一無所獲,唯一知道的是林源早就出門了。可這樣一來,林源應該已經到了這邊才對,為何遲遲不出現?


    數個小時之後,聯合銀行這一片區域封鎖解除,厲小刀便直接去了林源的別墅,意外的是,從外麵大門看去,這裏已經是人去樓空,厲小刀翻過了最外麵的鐵柵欄,在院子裏轉了兩圈,按了門鈴,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心中雖有萬般古怪,厲小刀也不可能再做停留,既然找不到林源,那麽就隻能安安靜靜等他的消息了。


    迴到家中,厲小刀就一直呆在家裏,憂心忡忡的等待著電話,到了晚上,電話卻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在厲小刀準備去洗個澡時,門鈴響了。


    問了一下才知道,門口的幾人是警察,又看著他們出示了證件,厲小刀就開了門。


    幾個警察一上來問的就是林源的事情,厲小刀雖然多有猜測,但是心想反正和他無關,就被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幾個警察聽著,默默點頭,更是讓厲小刀摸不著頭腦。


    直到厲小刀說完,幾個警察沉吟片刻,才告訴了厲小刀,林源已經死在了中午的那場銀行劫案中。


    厲小刀聽了,隻是靜默不語,心中也不見得有多大波動,林源和他說到底,也就是有那麽一段勉強的師生情誼,說起來好笑,從林源把厲小刀從福利院帶出來之後,除了偶爾指點一下厲小刀廚藝之外,有時候見麵都不打招唿,所以厲小刀對這個“恩人”實在沒多大的感情。


    又問了厲小刀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幾個警察便離開了。


    厲小刀也沒多在意林源死的事情,大概從上一次他眼睜睜看著林克死在自己麵前之後,厲小刀就發現了一件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的死很難給自己的內心帶來些許震動,林源的死就像是新聞中報道死者數量時,一個可多可少的數字那樣平凡。


    不知不覺,有關於渝城這個城市,那些和厲小刀有著關係的人都從厲小刀身邊消失了,這座城市對厲小刀來說,也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


    次日的清晨,厲小刀從**起來,一下子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猛撲過來,拌合了溫潤的空氣,不禁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新鮮。


    “阿九,今天就開始修行,你覺得怎樣?”


    厲小刀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說道。


    “不怎麽樣,你以為修行是什麽,心情不好就可以隨便去的發泄拳擊場?”


    龍九否決了厲小刀的意見,將他那種煩躁的心態一語道破。


    “突然覺得,能夠證明我在過去幾年中曾經存在過的人,似乎都不見了。”


    坐在地板上,靠著床沿,厲小刀顯得有些落寞的說道,林源代表了他的幾年間瘋狂的工作,林克代表了他幾年間糟糕的人際關係,當這兩個人都死了之後,厲小刀有種自己過去的幾年也跟著死去了感覺,盡管過去的幾年並沒有什麽值得記憶的地方,但,這樣的失去,終究要產生一種無法填補的空虛。


    “空虛了嗎?又有什麽關係,無止境的欲望會產生無止境的空虛,過去的太虛偽了,太克製了,所謂的空洞,拆東牆補西牆就行,何必想那麽多。什麽過去,什麽未來,隻是你自己給自己加上的枷鎖。”


    龍九從影子裏探出個腦袋,眼皮子沉沉的,不太耐煩的和厲小刀說道,她所認知的真理就是,欲望的溝壑越來越大而且填不完,所以要不停歇的去填。


    “說的也是。”


    厲小刀敷衍的說道,沒有人知道他是真的認可了這一點,還是其他的。


    “好了,好了,咱去睡覺了,說教這種事情真是比幫你治療還浪費體力。”


    龍九說著說著,又迴到了那種鬧小孩子脾氣的口吻。


    厲小刀沒再說話,隻是遠遠的看著自己床頭那張和妹妹的合影。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過去的時光,六歲之前的事情厲小刀都想不起來了,而從六歲開始,和他在一起的就隻有那個比他小一歲的妹妹,直到數年之後,他們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而現在,厲小刀也走進了獵食者的世界,壓抑了數年那種對於妹妹的思念,又不可抑止的從新擴散開來。


    ......


    與此同時,位於渝城老區的廢棄的工廠倉庫裏,正在進行著一場拷問,極其空曠的倉庫裏就那麽幾個人,嘴裏的每個字的清楚得令人不寒而栗。


    “好了,請兩位來,就問幾個問題,厲小刀先生認識吧,據我所知,幾個月之前他還是個廚師,而現在嘛,就不那麽簡單了,總之,我想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誠坐在椅子上,點了支煙,貌似和氣的說著,對麵兩張椅子上綁得結結實實的,一個是錢行,一個是馬路,這就是他“請”來的人。關於厲小刀,陳誠當然是打聽過,可報紙上的透露出的消息和他想知道的一點聯係都沒有,又不可能去警察局那事件的檔案,而剛好這兩個警察犯了事,又是經手了那次意外的人,“問”他們再合適不過。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錢行看著陳誠,照著公布出來的說法,又添上了一點雜七雜八的真相,告訴了陳誠,倒是盼著可以蒙混過關。他是這樣想的,自己是警察,陳誠最多也就敢綁了自己而已,難道還敢對他動私刑?


    “真是麻煩。”


    陳誠看著錢行歎了口氣,伸出左手一根手指,右手掌對著那跟手指做了個切割的手勢,幾個手下便已會意。


    站在一旁的彪形大漢過來兩人,往錢行嘴裏塞了團爛布,一個按著錢行的肩膀和手掌,另一個人逮住錢行手指,哢嚓就是一刀下去,半截手指就這麽沒了。


    任誰也沒有相當陳誠如此兇殘,連多問一句的耐心都沒有。


    坐在椅子上的陳誠又看向了馬路,這個年輕的警察給這個場麵一嚇,根本就不敢有任何隱瞞,就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與報道不同,據目擊到事件的幾個警察說,情景是這樣,當時厲小刀逃到了岸邊,銀背蜥蜴三兩步就追上了把他撲倒,幾個警察根本不敢隨便靠近,突然天空火光大作,一塊隕石直接砸在厲小刀和銀背蜥蜴的身旁,


    再之後,銀背蜥蜴死了,厲小刀陷入昏迷。


    整個事件最大的疑點有二,第一,經過事後的驗屍,蜥蜴是下巴被擊不明事物穿一直到腦袋裏,導致了死亡。第二,厲小刀的自我恢複能力遠遠超過常人。


    “就這樣?”


    陳誠帶著陰桀的笑容,有些不屑的問道。


    “我就知道這麽多。”


    馬路又恨又怕的大聲喊道。


    “那好吧,送他們兩個撲通撲通。”


    陳誠站起來說道,看得出馬路和錢行能夠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了,也不想在糾纏下去,就下達了命令。所謂的撲通撲通,是句黑話,就是把人敲暈了兩腳綁上石頭拋進江裏沉屍。


    錢行和馬路瘋狂的掙紮起來,可是在一群彪形大漢手中,任他們如何,都不過是徒勞。


    陳誠到沒什麽興趣見證殺人過程,走出倉庫乘車離開了。


    對於纏繞在厲小刀身上的重重迷霧,他不過是撥開了小小一層,不由得開始期待起不久之後的獵食者初級資格州考與厲小刀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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