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該是故意慢下了步子等著安若素,所以才安若素這樣的腳程竟也能追上他,盡管兩人一直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直至到了一片陰暗的樹林前,少年才忽然的停下了腳步,在樹林前,安靜的等著安若素的上前。


    這荒廢已久的山林確實難以行路,何況安若素並不熟悉路線地形,早已經累得疲憊不堪,倘若一般的女子哪裏追的上,相較那少年就十分的輕鬆,幾乎腳不離地的飄在半空中,讓人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懷疑他存在的真實性。


    見少年在樹林前停下,安若素想來這拓跋無欲也該是在這樹林了,觸眼所及,看那少年的身形分外的單薄,一襲潔白的寬衣大袍,散落烏黑長發說是女子亦不為過,甚至像了劇中常有的白衣女鬼,而且又是在這樣的荒山,倒是天時地利人和了,但是她卻一眼認為他就是少年。


    “他在這裏?”安若素咽了咽口水,小聲的問道。


    少年也不答話隻是轉過身來,衝著安若素笑了,那一轉臉,差點沒將安若素嚇出病來,這少年分明就是剛才站在山巔之上的人,明眸皓齒,膚如凝脂,比女子更加纖細柔美,隻是那一笑卻讓人不由的有幾分的毛骨悚然,他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樹,坐在樹枝之上,晃蕩著腳看著安若素,灑脫不羈,那份柔美中竟透露出絲絲少年的英氣。他看起來與安錦玄倒是年紀相仿,安若素想著也便多了幾分的親切。


    “方才引我入山的也是你?”安若素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少年這會倒是開口說話了,一眨一眨閃動著雙眼打量著安若素,“嗯,真像,你果然是要繼承東陵國的。”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太久沒有看到這張臉有些懷念罷了。”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的仰起頭看著天空,優美的輪廓上蒙了小半的陰影,總覺得有些傷感,那種不屬於少年的滄桑感不由再次浮現在安若素的腦海之中。


    “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為什麽又問我是誰?”


    少年輕淡話語聽在安若素的耳中可不是這樣一個滋味,總覺有哪裏不對勁,他是什麽意思,安若素竟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或者說是不敢相信,但是看著那少年純真的眼神,她又覺得自己不得不信,這獨孤山隻有獨孤無欲一人居住,那眼前的少年隻要是人的話,的確應該是獨孤無欲。


    隻是,作為安清瑤的親生兄長,他未免有些過於年輕了,這年紀看上去幾乎就與安錦玄相仿,“你就是獨孤無欲?”


    “你應該稱我為皇兄,以前都是這樣喚我的吧。”獨孤無欲似乎完全沒有將安若素的生分放在心上,好似這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盡管,你總共也沒有叫過幾聲。”


    她不是安清瑤自然沒有安清瑤記憶,但是安若素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借口,“有很多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但是現在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以前,是指你作為那淩帝的瑤妃的時候嗎?還是五年前被追殺的時候?”獨孤無欲和安若素兩人之前的談話倒完全沒有了兄妹之間的感情,仿佛就是陌生人的就事論事,但是安若素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麵前的人就是獨孤無欲,怕是這東陵皇室都有長生不老的容顏,他們的血液恐怕真有什麽不同,淩如墨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你怎麽知道?”獨孤無欲據說是從來不下山的,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我不下山並不代表我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你以為當初是誰救了你出皇宮。”安若素不懷疑的獨孤無欲的身份,但是獨孤無欲倒是對安若素感興趣的很,雖說多年未見,但是他這妹妹給他的感覺變了太多,而且確實將往事都忘得一幹二淨,當初求救的信可是她自己親手寫的,他倒是有些懷疑麵前的安若素是否是真的安若素,一會引她入林子檢查一下便好,隻要不是獨孤家的人,進入那林子中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死。


    那個救他們逃離皇宮之後又不知所蹤的老頭盡然是獨孤無欲的人?她一直以為聚義門才是安清瑤的靠山,直至現在她才清楚的明白,那聚義門是完全屬於淩帝的,而獨孤無欲才是她真正的靠山,“對不起,我忘了。”


    “也罷。”獨孤無欲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對他來說一切都是無所謂的,記得也罷不記得也好,這世間的一切已經和他都沒有關係了,“隻是為什麽不忘的徹底一點,還來這做什麽?”


    獨孤無欲這話分明就是譏諷這安若素,偏偏他的語氣又雲淡風輕的充滿禪意。安若素一時間被堵的無話,她不知道兩人見麵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讓她根本就尋不出什麽借口來進行下一步的談話。


    最終還是獨孤無欲打破了這個僵局,有些不耐煩的開了口,“好了好了,說吧,找我什麽事,說完趕緊走,這裏是監牢,不歡迎你這高貴的長公主前來。”


    “監牢?”安若素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兩個詞,難道說真的被她猜中了,這獨孤無欲是被監禁在這裏的,但是這又會是什麽原因,他究竟犯下了怎樣的錯誤才會讓人忍心將這樣的少年長年獨居在這山中,甚至東陵百姓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為什麽?”


    “為什麽?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嗎?”獨孤無欲這下忽然從樹上跳下,站在了安若素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神竟也多了幾分的調侃,“如果你是為這件事情而來,不如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如何?”


    安若素沒有迴答,隻是茫然的點了點頭,獨孤無欲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會藏住自己的顧故事,很多時候的他似乎更想找一個人來傾訴。


    “二十五年前,東陵國發生了一件大事,瘟疫肆虐根本無法阻止,照這樣下去,東陵國會毀在這瘟疫的手上。但是當時的東陵國女王卻恰好懷胎十月準備生產,無心國事,這來去間,國內也就愈發的混亂了。那個所謂東陵國太子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出生,他出生之時,天全部變成了金色,金燦奪目,就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即便沒有什麽作用,但是也算是給東陵的百姓希望了。而這小太子一出身,也就被一層淡淡的金光包圍,而且在他的手心發現了一個圖騰,那是代表東陵國至高無上的尊貴。但是也就是這圖騰注定了這太子一生的命運,因為他太過於尊貴,尊貴到成為那東陵寶藏唯一的守護者,也尊貴到東陵皇宮容不下這樣的福澤。所以國師算了吉時,將才出聲不到三天的太子送進了這東陵皇室最為隱蔽禁地,成為了護寶人,而就在進山的那一天,東陵變成金色的天空的下了一場金雨,被雨水洗禮的東陵,瘟疫盡退,而皇室就隻能聲稱是太子殿下夭折,帶走了所有的瘟疫。”


    這一切會是真的嗎?她並不是迷信的人,但是在這個時代似乎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不能理解,本就是充滿了謎團,但是她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這一趟來對了,因為獨孤無欲是寶藏的守護者,他一定知道如何進去。


    “所以這是禁忌?”安若素小心翼翼的問。


    “這當然是禁忌,隻要知道守護者的存在,覬覦者就會不斷前來,當初知道的人大多都已經死了,唯一剩下的幾個也是發了毒誓的。”獨孤無欲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那上麵果然有一個小小的圖騰,看不清楚是什麽,就好像從手掌心長出來的,用現代人的話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胎記,但是對的獨孤無欲來說,這是禁錮了他一生的詛咒,“你不就是一個覬覦寶藏的人嗎?”


    獨孤無欲說的沒錯,她是為寶藏而來的,但是被這樣的直接戳破倒是有些難堪的無地自容,她抬起頭,略帶了寫公主憂國憂民的姿態,盡管有些心虛,但起碼她有一個極為充分的理由,“我隻是想要保住東陵國而已。”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如果是為了東陵國,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該消失的就讓她消失罷了,誰也保不住。”獨孤無欲冷笑了一聲,轉身朝著的林子深處走去,“你也走吧,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既然用了遙兒的身體,就好好的將這個角色演下去。”


    獨孤無欲知道了什麽?他知道她不是安清瑤嗎?安若素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為什麽感覺他仿佛一眼就將她看透了?所有的疑問混亂成了一團,但是安若素根本沒有時間細想,連連的追了進去,即便這樣,不管有多少的疑問或者原因,她是來問出方法的,為了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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