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撒朗想找個人出來喝酒,但默默地在腦中過濾一遍人選,居然沒找出個合適的朋友來。


    從度假山莊迴來後不久,樸初雅迴釜山去了,林赫拉迴了美國。申雅中和自家爸媽還有幾個舅舅以及叔叔及其家人,浩浩蕩蕩二十幾個人全去了澳洲度假,一家子全都是土豪……


    成員們都不在,她總不能讓秉昌洙出來陪她喝酒吧。


    李準碩大概能約到,但莫名地就不想跟他談這種事情。小姨pass掉,小姨夫pass掉,出道前本來就因為一直當練習生,沒幾個知心朋友,出道後因為越來越忙外加人氣不斷走高,朋友反而更少了,仔細算算的話,她在圈子裏最熟的,除了shinwa就是bb……


    shinwa不提了,bb在日本。


    薑撒朗抓心撓肺地想要喝酒,腦中轉了轉,想著要不然叫twopm的玉擇演好了,他們這陣子一起主持《人氣歌謠》,兩個多月下來,也算積累了一些戰友情誼。


    可是再仔細想想的話,又覺得還沒到可以一起喝酒的程度。


    而且她也怕自己喝醉了後,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所以挑人挑得極其謹慎。


    而謹慎的最終結果就是,一個小時後,她坐在弘大的某家小酒館中,十分豪爽地仰頭幹下一杯清酒,然後被辣得哈了哈氣,立馬便撿起碟子裏的花生米,往嘴裏扔了兩顆。


    對麵的薑狗裏生無可戀狀:“為什麽我要坐在這裏看你喝酒……?”


    薑撒朗:“歐巴你也喝啊,我請你!”


    薑狗裏嫌棄臉:“對著你,我沒什麽想喝的*。”


    薑撒朗炸毛了:“呀!!!”


    自從和樸前進分手過後,薑撒朗對這方麵一直都有些敏感。


    生怕被別人不當女孩子看,或者別人壓根把她當個小妹妹的話,她都會覺得難受,像是有人又把她的心口戳了個洞,她的心就像個氣球一樣呲呲呲地往外漏氣,自尊心萎縮得越來越小,最後隻剩張皮。


    薑狗裏覷了她兩眼,小心翼翼疑惑道:


    “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他去年,也是拍過青鳥團《feeling》mv的人,他知道薑撒朗在談戀愛,隻不過一直沒認真問過那個人是誰罷了。


    薑撒朗又灌下一口清酒,擺了擺手道: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今天喝酒不是為這個。”


    薑狗裏瞪大雙眼,當然了,是相對於他自己原先的雙眼來說,他瞪大了許多。


    “真失戀了?那你今天是為了什麽?”


    “今天?”


    女孩抿了抿唇,又給自己滿滿倒上了一杯,然後她把酒杯端起來,遙遙地敬向天花板。


    “為了矯情!!!”


    動作幅度太大,酒杯太滿,一半的酒都從杯子裏灑落下來,落在桌麵。


    薑狗裏:“……”


    這孩子是已經喝醉了是麽?三杯倒啊這是。


    這裏,是弘大這邊較為出名的一家酒館,在商業街二樓,樓下是熙熙攘攘的弘大夜遊神們,樓上就是酒屋,裝修得有些偏日式風格,牆上貼紙的風格都是撞色,有些偏血腥型的漫畫風格。而每個座位都被布置在走廊的某一側,是半開放式的空間,在座位與走廊之間,從頂棚上會垂下簾幕,堪堪把裏麵的位置遮掉一半,讓走廊上的人隻能看到座位裏有人,但看不到裏麵人的上半身。


    可那前提得是,座位裏的人沒有站起來,主動把簾幕拉開。


    “老板,麻煩再拿兩瓶酒!!!”


    薑撒朗滿心的話都憋著,沒辦法說出口,就隻能一直喝酒。


    拉開了簾幕來,衝著吧台那邊喊著,迎麵卻撞上一個人的目光。


    那男孩愣了愣,臉上露出驚訝來,嘴唇蠕動兩下,即便薑撒朗沒聽到他的聲音,其實也知道他是在喊什麽。


    “前輩。”


    他總那樣叫著她,叫著她們。


    那是公司裏的練習生票寶劍,比她還小四個月,她這麽多年裏,第一次在圈子裏遇到的同歲親故。


    “哦,寶劍~”


    薑撒朗笑眯眯地招唿一聲,又衝男孩揮了揮手。


    她還是很喜歡這位同歲親故的,人長得養眼不說,性格也很是呆萌。那種呆萌大概就是,薑撒朗她犯了這麽多年的二抽,終於遇到有一個人不會嘲笑她了,而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二抽,完了之後再陪個善意的笑容。


    嚴格說來,她其實在公司練習生麵前二抽的時候也不多,偶爾,也是因為公司裏的聲樂老師或者工作人員故意逗她,逗得她露出些馬腳時……其實練習生們大多也不敢嘲笑她。


    可是,不知為何,就是能夠感覺得出來。


    有些人在看著你時,即便沒笑,心裏也在憋著笑,而有些人,看著你笑,就是真的在笑。


    薑撒朗認識票寶劍的時間並不久,但就已經知道,這還真就是個單純的娃。


    所以她挺喜歡他的,把他當弟弟一樣。


    “誰啊?”


    薑狗裏也從座位裏探出了頭來,而此時票寶劍已經走過來,一板一眼地問好:


    “撒朗前輩好……”


    一轉頭看到薑狗裏又愣了一愣,立馬又鞠躬道:


    “狗裏前輩好!”


    “這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票寶劍。”


    薑撒朗一揮手做了簡短介紹,轉過頭來卻瞪著男孩,道:


    “你不是未成年?居然過來喝酒?”


    這位薑前輩大概是忘記了,她和票寶劍同年,隻不過大了四個月而已,而她剛才還在大聲向老板要著酒喝。


    “額,我進來借廁所。”


    男孩伸出一隻手來,指著另一邊的走廊盡頭。然後手指又往身後的大門口一繞,繼續指著道:“親故們都還在門口等著呢,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一本正經地解釋著,似乎真的有些怕被某位前輩給誤會了。


    “啊,這樣啊。”


    薑撒朗點點頭,又笑了笑。


    “對不起誤會你了,那之後公司再見吧~”


    各自揮揮手,男孩又衝著薑撒朗與薑狗裏都鞠鞠躬,然後才終於轉身離開,而且看那離開的方向,估計還是要先去一趟廁所。


    簾幕重新被放下來,薑撒朗與薑狗裏兩人都坐迴原位,薑狗裏眯著眼睛看向女孩,用開玩笑的腔調起哄道:“哦~~挺有前輩風範的嘛!!”


    在他眼裏,薑撒朗一直都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一心熱愛著搖滾,整天都活蹦亂跳,又是可愛又是調皮,好像無論是為個什麽小事,都能樂嗬個一整天的小孩子。


    可她剛才管束著自己公司的練習生時,卻是確確實實讓他感覺到了威嚴。


    雖然他很快也見識了她被自己打臉,但至少之前嚴肅的那一刻是帥氣的,哈哈哈。


    “其實我不想讓他們怕我的啊……”


    說到這個,薑撒朗又是歎氣。


    “原先公司裏人少時,隻覺得一有什麽事情,人怎麽都不夠用,實在是很不方便。可是人多了之後,又覺得很多事情反而變得複雜,人心也變得複雜,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大家即便過得稍微苦點,但至少都彼此信任了。”


    女孩一邊說,一邊輕歎著氣,又輕輕地啜了口酒。


    薑狗裏看了她兩眼,也跟著歎口氣,還是也拿起了旁邊的酒瓶,給自己的空酒杯裏滿上,輕聲道:


    “都是這樣的。”


    人多了什麽都會變得複雜,所以社會是最不好混的,因為這裏麵什麽人都多。


    “我這陣子其實有點迷茫。”


    女孩端起酒杯,又輕啜了一口。


    “前兩天有個親近的歐尼對我說,她覺得自己之前活著的方式都不太對,所以從今往後,她決定要換一種活法!她無論怎麽活,我都覺得挺好,隻要不傷害自己不傷害別人,當然是她自己活得開心最為重要。我對我自己現在的生活,其實也沒什麽不滿,我都覺得挺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羨慕她有那樣決絕的勇氣,很羨慕她是徹底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我其實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這樣,但就是很羨慕……”


    女孩用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表情迷茫,略顯失落。


    像是迷了路之後,連叫喚都忘了的羔羊。


    “你說的是赫拉麽?”


    薑狗裏忽然接了這句話,讓薑撒朗瞬間又變得驚訝。


    “歐巴你怎麽知道是赫拉歐尼?!!”


    “我聽她說過類似的話。”


    薑狗裏聳聳肩,幹掉一杯酒道:


    “你和她性格不同,所以最終走的路當然會不同。”


    薑狗裏又慢悠悠給自己把酒杯滿上,一邊倒酒一邊繼續說道:


    “我有的時候也會羨慕吉裏,他加入無挑後,雖然被罵得很慘,但也賺了不少的錢,我們組合的大眾知名度慢慢也上來了,他家裏人也為他感到欣慰,都說他懂事了出息了。我羨慕他,可是然後呢,我無論怎樣也變成不了吉裏啊,我也不想變成他。”


    “活著活著,人其實都會有羨慕別人的時候,但我們無論怎樣,也都隻是我們自己,而不是別人。所以對別人的生活或選擇,羨慕羨慕就好了,接下來還是要繼續走自己的路的。”


    薑狗裏慢悠悠地說完,就已經把剛倒滿了的酒,又灌下去一杯。


    他左手握著酒杯,右手握著酒瓶,打算再滿一杯清酒,對麵女孩卻忽然伸出了手來,按在薑狗裏握在手中的白瓷酒瓶上。


    “歐巴,我給你倒!”


    其實,兩個人一同喝酒,原本就該彼此這樣換著倒酒的。


    如果隻是一人一杯酒、一個酒瓶,那和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飲,又有什麽區別。


    隻不過剛才薑狗裏說他不喝,薑撒朗就沒有管他,隻是自己在一個勁地喝。


    而薑狗裏真的開喝之後,忽然說出口的這幾句話,又突然戳到了女孩的心中,於是半是感激,半是感動,才會忽然攔了薑狗裏的酒瓶,換成自己給他倒酒。


    “歐巴你最近跟赫拉歐尼很熟麽?”


    倒完酒之後,薑撒朗還是覺得這事值得深究。


    林赫拉跟薑狗裏變熟?什麽時候?赫拉歐尼也沒對她們提過啊!


    薑狗裏端起酒杯來,微微抿了一口,又咂咂嘴。


    “在弘大這邊的場子裏碰到過幾次,她和人對決rap和街舞。”


    “然後她還跟你說,以後想換種活法……?”


    薑撒朗以懷疑的目光盯著薑狗裏,換種活法,那是她在逼問林赫拉之前,林赫拉連她們三個都沒有告訴過的話,薑狗裏隻是在場子裏碰到過幾次,就知道了?


    “嗯,遇見後一起喝過兩次酒。”


    薑狗裏看著女孩眯起眼一臉懷疑的樣子,就一瞬間又瞪大了眼睛,提高聲音道:


    “還有吉裏和美萊姐他們!每次都是一大幫子人呢,都是混黑泡的,大家一起玩過再一起去喝酒,也很正常。”


    薑撒朗依舊虛著眼睛盯薑狗裏:“你們把我歐尼拐去喝酒,還說這很正常?”


    薑狗裏聳了聳肩:“她成年了,我們身邊也有很多朋友都認可她,這怎麽能說是拐呢?”


    薑撒朗長歎口氣:“可是赫拉歐尼是愛豆啊……”


    薑狗裏繼續聳肩:“所以我說,你和她性格不一樣啊。她是那種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而你……”


    薑撒朗豎起耳朵:“我是什麽?”


    薑狗裏抬起眼來,淡淡瞄了女孩一眼。


    “你是那種,無論做什麽,都會全力以赴的人,而且你都能夠做得挺好。”


    薑狗裏把酒杯放在手中微微轉著,對麵的女孩愣了愣,忽然輕輕一笑。


    “沒想也能聽到歐巴你誇我啊。”


    這位歐巴,對於她的態度,這麽些年來始終貫徹著同樣的兩個字——嫌棄。


    而薑狗裏撇了撇嘴,道:“其實也不完全是誇。”


    他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看著她即便喝了酒,臉上也是掩不去的愁意與糾結。薑狗裏抿了抿唇,又道:


    “你這樣活著其實挺累的,反正我不願意那樣活著。”


    吐槽完之後,不知為何,忽然又輕笑著加了句。


    “你知道這半年裏,你老了多少麽?看起來就跟催熟的番茄一樣!”


    一半像是在開玩笑,一邊卻是認真。


    這半年裏,許多人看到薑撒朗,其實第一反應,都是她變漂亮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像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孩,五官也顯得稚嫩,即便身高已經163以上,也總讓人覺得她還沒正式開始發育。而最近半年中,她迅速抽條,迅速變瘦。五官變得更加精致,身材變得更加苗條。


    很多人都說,她現在身上滿滿的少女嬌俏味道。


    偶爾也會有人說,她長大了。


    而薑狗裏是唯一一個,說她變老了。


    可能也是因為,在薑狗裏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一直都是女孩十二三歲時,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吉他,圍在伊道賢旁邊活蹦亂跳的模樣。他一直都把那時候的薑撒朗記得清晰,所以這樣一對比之下,結果慘不忍睹。


    以十二三時的薑撒朗為標準的話,現在的她當然老了。


    是熟透的蘋果都快要落到地上,開始腐爛前的,那種變老。


    “歐巴你知道說一個女孩變老了很多,會有怎樣恐怖的懲罰麽?”


    女孩微微一怔之後,便瞪了過來,語氣裏也顯得氣惱。


    她在酒桌旁邊翻找了一下,拎出個高約十五厘米的啤酒杯來,往裏麵徑直倒了大半杯的清酒,然後往前推放到薑狗裏麵前。


    “歐巴你今晚能把這些喝完的話,我就原諒你了。”


    原本隻是開玩笑的,薑狗裏如果推脫兩句,女孩也不會逼著他喝。


    隻是沒想到,薑狗裏卻是二話不說,拿起啤酒杯來仰頭就喝,有著清香氣味的酒精,全都湧入他的喉頭,奔湧不歇,一刻不停。


    “呀,我開玩笑的!歐巴你發什麽瘋!!!”


    薑撒朗堂皇地從座椅上站起來,往桌子對麵橫跨過身體去,試圖從薑狗裏手中把啤酒杯搶迴來。


    然而薑狗裏不為所動,左右閃擺兩下後,等到女孩真的把杯子重新搶迴手中,杯子裏已經空了。


    “我沒事。”


    薑狗裏皺了皺眉,一口氣幹掉這麽多,酒勁一時間還沒有上來,但胃裏是挺難受的,現在就開始翻江倒海了。他舉起一隻手來,示意自己是真的沒事,然後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剛才那句話,確實是我說得不對,你別放在心上。”


    就像薑撒朗之前喝第三杯酒時所說的那樣,薑狗裏覺得,他自己或許也是矯情了。


    人在這個圈子裏混著,能混到最後的,哪個不是人精?


    薑撒朗雖然隻是個小女孩,但她已經做得太好了。為了這樣做得這樣好,她私下裏付出了多少,可能旁人都無法想象。


    所以他怎麽能因為一時的感慨,就忽然說她是變老了呢。


    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夠尊重,是他說話不當。


    “歐巴,你醉了麽?”


    女孩還是站在位置上,探過身體來,擔心地看著薑狗裏的神色。


    她有些懊惱,原本是她自己不開心,所以想抓個人一起出來喝酒的。可是怎麽喝著喝著,像是她把負麵情緒都傳染給了薑狗裏呢,而且還害他喝了那麽大一杯酒……


    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其實也挺禍害人的,雖然禍害人並不是她的初衷。


    “不是……不是衝你,歐巴我最近心情也不太好,你……你別理我!”


    晚上十點,等兩個人從酒館裏出來時,薑狗裏渾身酒氣,薑撒朗也渾身酒氣,兩個人彼此扶著,一個扣著帽子,一個用帽子口罩圍巾,把自己的整張臉都擋得嚴實。


    下樓後,商業街這邊人太多車不好進來,兩個人便互相扶著去路口那邊攔車。


    因為是弘大,也因為正好是打車高峰期,連著好幾輛車子過來,都被別人搶走。兩個醉鬼在弘大街頭,被風吹得都縮成一團,連酒都醒了許多。


    街對麵十字路口,正好是紅燈,一長串私家車又被堵在了路口。


    就貼在人行橫道前的一輛車子中,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忽然把身體前傾,往斜對麵的路口望了一眼後,忽然戳了戳駕駛座上男人的肩。


    “哥!你看那是不是撒朗?”


    駕駛座上的男人被提醒後,就也把身體前傾著去看。


    隔得太遠,外加女孩把自己的臉包得太緊,男人眯著眼睛看了會兒,也不敢確定,隻是迴應道:


    “嗯,旁邊那是薑狗裏。”


    薑狗裏的這張臉,辨識度還是很高的,再是縮頭縮腦也能毫不費力地認出來。


    “去看看麽,他們好像在攔車。”


    副駕駛座上的人提議著,掌握著方向盤的人略微一猶豫,等通行鍵亮起後,就還是把車往那邊轉過去了。


    隻是,這樣轉過去的話,需要在街道再繞個u字型,才能到達女孩和薑狗裏所在的那邊車道。男人繞過來之後,向著那兩個人接近時。前麵路口又輪到了紅燈,男人駕駛的車子,停在了離那兩人還有十多米的地方,而就在前方,卻忽然有輛出租車從車隊裏插出來,在兩人麵前停下。


    女孩扶著薑狗裏的胳膊,把他塞進出租車後座裏麵。


    塞人時不小心蹭到車門,帽子被車門一勾往下掉落,女孩的一頭黑色短發,外加漂亮的雙眸,就都暴露出來。


    後麵車子裏,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點點頭,道:


    “真的是她!”


    說完之後,卻看了看駕駛座上男人的神色,神情忽然又變得小心翼翼道:


    “其實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前進和撒朗為什麽分手啊?”


    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性格不合。”


    這是樸前進給出的官方答案,樸前進對所有的朋友都這樣說,簡明概要,但這答案一看就很不走心,絕對不是實情。


    “撒朗是喝酒了麽?我看薑狗裏也喝得有點醉。”


    副駕駛座上,男人幹脆也不深究了,前傾著身體,又在看十幾米之外出租車那邊的情景。


    女孩把薑狗裏塞進出租車後座裏後,又低頭去撿自己的帽子,把帽子拍了拍,在腦袋上重新扣好後,低頭也往後座裏一鑽。可是,兩三秒之後,又拿著電話出來了。然後就又捂著話筒,像是對後座裏的薑狗裏,以及出租車師傅都交代了些什麽。簡短地說過幾句之後,女孩把出租車後門一關,自己讓去了一邊。然後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伸出手來,召喚下一輛出租車。


    神態有些焦急。


    車流又流動起來,黑色的私家車,穩穩地停在女孩旁邊,副駕駛座上還有人搖下了窗。


    “撒朗,迴宿舍麽,我們送你。”


    這個時間段的弘大,實在是不好打車。而且她一個當紅的女愛豆,薑狗裏居然也真敢把她一個人扔在弘大街上,待會兒萬一被人認出來包抄的話,估計明天上的直接就是新聞頭條了。


    女孩忽然被人叫了名字,疑惑地抬起臉來,往車子裏望了兩眼後,有些驚訝道:


    “erik歐巴?andy歐巴?”


    “上車吧!”


    erik從駕駛座那邊探過了身體來,指著車子後方的車流道:


    “後麵都堵了幾百米了,先上車吧。”


    女孩往路上望了望,確實,一眼望過去全是車燈,把本來就不太寬的馬路塞得水泄不通。而就在後麵那些車子裏,出租車確實沒幾輛,而且還都是載著客的。


    “哦,那拜托歐巴。”


    薑撒朗不再猶豫,直接打開後座車門鑽進去,然後還繼續打著電話道:


    “內,歐巴,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後立馬便掛了電話,然後才微微彎腰,衝車子前邊的兩人正式打了招唿,又提起聲音道:“erik歐巴,等出了這段就把我放下吧,太麻煩你們了。”


    這一段大概是因為堵得厲害,所以一時間出租車都不往這段路上跑了,但隻要稍微出去點的話,到了附近車流疏散一點的地方,大概就有車了。


    “不麻煩,你去哪兒,我們直接送你過去。”


    erik從後視鏡裏瞄了女孩一眼,打量著她的樣子,似乎是喝了些酒,從臉色和眼神中能看出來,大概是正處於微醺的狀態。


    “不用!”


    女孩一口迴絕,眼看著車子已經開出一段,四周車流確實變少,而路上也確實飛馳著不少出租車之後,她指著斜前方的一個路口,急聲道:


    “歐巴,拜托你停那邊吧!謝謝你們了。”


    erik倒是有心一路把人送去目的地,她一個女孩子,現在還喝得有點小醉,就算不為之前樸前進的事,他也不忍心放她一個人下車。


    可是,這個女孩是執拗的。


    指著那邊的路口,一疊聲地喊道:“就那裏,歐巴就停在那裏就好!”


    一直一直說著,好像生怕再被挽留。


    她都這樣客氣地想要撇清關係了,他們還能再說些什麽呢。


    erik把車停去路邊,卻沒有立馬開車就走。這一段,其實是不允許長時間停車的,待會兒如果被交警看到,大概也會扣分罰款被教育。但幸好,這邊的馬路,相比於弘大那邊來說,已經冷清了許多,路上都隻是飛馳而來飛馳而去的車子,沒太多人注意路邊上這一段的情景。


    erik和andy兩人坐在車子裏,一直等到女孩下車後攔到出租車,又看到女孩打開出租車後門,迴身衝這邊車子裏他們兩人,舉起手來揮動,依舊是一貫明朗而開懷的笑容。


    她似乎想用那樣的笑容說明,她不介意。


    她已經徹底走出去了。


    然後就矮身往車子裏一鑽,女孩臉上的表情,瞬間又變得惶急。


    “去清潭洞。”


    急急報出口的地址,是公司所在的位置。


    等車子啟動後,便像是怎麽都坐不住一樣,在座位裏挪動著身體,沒挪兩下又拿出手機來打電話,而電話那頭的人,仿佛也知道她的焦急,於是很快接起。


    “喂,歐巴,我上車了,公司裏怎麽樣?報警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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