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睜開眼睛,莫名就覺得欣喜。


    忘了關窗戶的屋裏,滿滿的都是明亮的空氣。


    ——青鳥團正規一輯第三首歌《笑著》


    從羅鏡恩的婚禮上迴來後,當天晚上,薑撒朗便又把自己關進了錄音室裏。


    把門反鎖,把燈光調暗,把電腦打開,在桌子上印出一點幽幽藍藍的光線。


    過去的近一個月當中,薑撒朗花了許多時間,隻做一件事情。


    她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拿出表仁厚留給她的小黑盒子,放到錄音室中間的桌子上,按下播放鍵。那是超越了時間,超越了空間的無數首歌,有些她聽過,更多的,她從未聽說,但依舊覺得享受。


    她感覺到數千年的音樂,像是結成了一條長河,緩緩流淌著,從她的身上洗刷而過。


    “哦……阿斯嘞……”


    那是草原上的唿號,夾雜著蒼茫原野上的狂野,以及風刮過遼闊天空的唿啦狂響。


    “somewhereovertherainbowwayuphigh……”


    那是遙遠的爵士曲,空靈而略顯沙啞的唱詠,配著迴響著重音的吉他旋律。


    “白天非常溫暖充滿人性的女人,有著知道要有喝咖啡小憩品格的女人~”


    那是12年一直到17年的點歌單上,被世界人民點唱得最多的韓文歌曲。


    一首、一首,都包含著作詞作曲人的某些傾述。


    或者是在歌頌愛情,或者隻是講述與陌生人的擦肩而過,或者是一段高.潮迭起、激昂振奮的旋律,或者是隨意而自如的一段旋律。


    她聽了大概有數百首,或者是上千首。


    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管想要聽到的是什麽,隻是一首一首地放著,任意識沉迷於其中。後來,聽得多了,便慢慢地找到某種感覺。以前總是聽說,當老練的珠寶鑒定師或者古董專家培養學徒,總是把他們扔進全是珍品的房間當中,一日一日反複地看著,直到記住屬於那些珍品的所有紋路,每一個細節!


    當你找到了感覺,當你知道了你想要找出的是什麽樣的東西。


    你再走出來看,當你在麵臨著那些瑣碎的、雜亂無章的,或許對你又用,或許又隻是幹擾著你的思緒,你忽然就能夠明白,你該給自己做怎樣的加減法了。


    量變,就能夠造就質變。


    薑撒朗選擇了一條工程量很大路來走,但她把自己的地基使勁壘實,角角落落都不放過之後,她踩在那依舊不寬但足夠堅實的基石上麵,蹦跳兩下,內心無比地滿足,而且穩固。


    隱隱約約的靈感,在她暫時擱置一切,去往羅鏡恩的婚禮之前,便有了預兆。


    她開始變得感性,她看什麽都覺得靈性。


    每個人,每個人的背後都藏著故事,藏著旋律。


    而你如果找到和他們的共鳴,如果你知道他們想要聽到什麽,是能緩解下班後疲憊的輕緩旋律,是能引領他們呐喊尖叫的振奮人心,是治愈情傷感同身受的悲情,還是俏皮有趣能博人一笑的誌趣昂揚?


    如果你知道對方想要聽到的是什麽,你便能和他對話,並讓他一直聽你說下去。


    因為人在潛意識當中,都隻是在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們想要的,如果在你這裏得到了。


    他們就會喜歡你,追隨你,甚至是崇拜你。


    他們會把你當做朋友一樣,會敞開心扉。因為每個人都發覺了,現在的社會那麽浮躁,能看到他們心裏在想什麽的人,是那樣地少,所以珍貴。


    從羅鏡恩的婚禮上迴來之後,薑撒朗覺得自己的大腦無比活躍。


    她用鑰匙打開錄音室的大門時,甚至感覺到自己手在顫抖。那並不是緊張,更不是害怕,那是興奮,是極致的興奮,興奮到她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把門反鎖,也不開燈。她隻是打開了電腦,先把在腦中盤旋不去的旋律全都哼出來,錄在電腦裏。


    那一天,她感覺自己的靈感,像是取之不盡的白雲,摘下一朵來,立馬又飄來更一朵更漂亮的。


    那樣的感覺,一旦開始,停不下來。


    像是已經坐上了高速降落的跳樓機,驚險、刺激、風從臉上狠狠地刮過,心髒重重地敲成鼓點,一路伴隨著你,一直繼續下去,半秒也不停歇。


    四十八小時,那樣的如火山爆發一樣的狀態,隻持續了四十八小時。


    她沒有忙著整理,沒有忙著編曲,把她哼唱出的那些旋律和歌詞更加完善徹底。


    四十八小時裏,她隻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浮現在她腦海中的所有東西,全都記下來,隻是記下來,不斷地記。


    中間曾有人敲過門,申雅中甚至拿了鑰匙,輕輕推開門來給她送飯,倒了水遞到她嘴邊,但並不說些什麽。


    四十八小時後,薑撒朗從錄音室裏出來,在走廊裏走了兩步後,便在走廊旁的深色玻璃上,看到自己蓬頭垢麵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的形象。


    “嗷嗚!!!”


    她把頭一抱,直接竄進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裏,把冷水狠狠地拍到臉上。


    五分鍾,她晃晃悠悠地去創作部的工作室那邊,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


    “老虎歐巴、橫踢歐巴,我迴家睡覺去了。”


    在說著這樣的話是,她已經眯縫著雙眼,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睡過去。


    “哦?哦!快迴去迴去,睡飽了再來!”


    兩位圓潤的歐巴,也都知道女孩這兩天在忙什麽,但即便對她的成果很是好奇,但看著這憔悴的小模樣也覺得不忍心呢,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閃人。


    連著兩三天幾乎沒怎麽休息後,薑撒朗靠著意誌力,飄迴了宿舍的單人床上,接著一倒下就又是一天一夜,連姿勢都沒換一下。


    “撒朗這……真的沒問題麽?”


    樸初雅蹲在薑撒朗的床前,打量她睡得都快浮腫的臉,輕皺著眉頭,眼神裏滿是不安。


    “沒事,還有唿吸。”


    林赫拉在女孩的鼻子下摸了摸,然後又按了按她的頸側。


    “脈搏也有,還活著。”


    樸初雅:“可是……”


    可是她已經連睡了一天一夜了啊,除了有唿吸有脈搏,她硬邦邦倒在床上的樣子,簡直跟那啥了一樣。


    “再看看吧,再過一天一夜還動靜,我們就把她送給研究所解剖。”


    林女王拍拍雙手,把女孩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直接罩住了整個頭。


    “撒朗,快點醒啊,至少吃點東西再睡啊。”


    樸初雅一邊輕輕念叨著,一邊把被子又往下拉,給女孩留出可以唿吸的地方。


    然而,視線對上了一雙迷迷糊糊的雙眸。


    “撒朗,你醒了啊!”


    樸初雅難以掩飾自己的開心,雙眼亮晶晶地,就差伸出手去擁抱一下了。


    “唔……有吃的?”


    薑撒朗的表情分明還是懵懂的,隻是她翻過身去,揉了揉肚子。


    咕嚕咕嚕,某個地方發出了抗議。


    事實證明,昏睡一天一夜的薑撒朗,最後是被餓醒的。


    樸初雅給忙內熱了飯菜,搬出一張小桌子來,把飯餐端過去,然後又坐到一邊看女孩狼吞虎咽。


    “呀,你多少天沒吃飯了?有點女孩的樣行麽?”


    林女王站在一邊,用腳踢女孩的小腿,語氣裏是滿滿的嫌棄。


    狼吞虎咽的薑撒朗:“都等我吃飽了再說!”


    吃飽了之後,薑撒朗舒服地伸個懶腰,忽然想起記憶中的某個畫麵。


    “雅中歐尼迴來過?”


    她記得申雅中好像去公司給她送過飯來著,但申雅中不是長期駐紮在劇組了麽,她和shinwa的erik擔當主演的《最強七人》,收視率一直在十點上下徘徊,劇情都已經走過一半,似乎已經無力迴天。


    但劇組的人也不知道怎麽想,反而還繼續讓他們趕著進度,簡簡單單的一條總是要拍五六七八遍,雖然薑撒朗也能理解劇組的人想要挽救的心理,但這樣長期榨取演員的精力,實在是竭澤而漁,最終也隻是折騰了工作人員和演員而已啊。


    “就迴來了一小會兒,看了你就又走了。”


    林女王端著杯水,坐在一邊悠然自在地喝著。


    靈感爆發之後,素材出來了不少,薑撒朗和公司裏的人又沒日沒夜地熬了近半個月,才加工出來幾首較為完整的作品。這樣的話,再加上公司之前的備用作品裏,也有不少優秀的東西,兩邊湊一湊,再把風格統一一下,有不足或違和的地方,做下微調。


    七月下旬時,正規一輯的十首歌已經全部出來了。


    楊名碩原先的計劃,是想要在七八月份發行專輯,現在七月份肯定是不行了,八月份也顯得緊。公司裏,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都再一次地上滿發條,開始了連軸轉的狀態。


    “這次還要去yg借錄音器材麽?”


    這半個多月以來,薑撒朗的黑眼圈就沒有消下去過。


    她蹲在表仁厚留給她的那個小小錄音室裏,轉著椅子,懶洋洋地向旁邊的秉大叔詢問著。


    “不會。”


    秉大叔眯了眯眼,湊近一些壓低聲音道:


    “公司這次花了大價錢,布置出一個豪華錄音室了,社長打算給你們個驚喜來著,你先裝作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有人從外麵推開了門。


    申雅中一手握著門把手,一手向薑撒朗招了招。


    “撒朗,社長叫我們去新錄音室試音。”


    “來了!”


    女孩開開心心地迴了一聲,騰地一聲站起來,快步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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