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被這耳旁那,那突如其來的陰沉聲音,嚇得癱坐在地上。


    他的身子掙紮的往後退去,但那雙布滿泥濘的繡花鞋不曾走動,卻緩緩往前移。


    他仔細一看,那繡花鞋上的那雙腳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恐怖至極。


    打更人被嚇的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


    過了一會,他聽到周圍沒了動靜,抬起頭,猛的發現前方站著個身影。


    一襲紅色鳳袍,蓋著鮮紅如同血色的紅蓋頭的,有著女性特有的苗條身段的女人就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紅衣新娘!


    這身打扮,即使在漆黑的夜中,也是如此鮮明,同時,那女人發出的笑聲,尖銳而又怪異。


    打更的癱坐在地上,雙腿不停的發抖,他微微顫顫的喊道,“你是誰?你是誰?”


    那個帶著紅蓋頭的新娘,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打更人的身旁,紅色蓋頭下又傳出了那讓人心顫的聲音。


    “官人!趕緊跟我走!”


    “啊!要...去...哪裏?”


    “當然是去成親的地方了,今晚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那女人彎下腰去,伸出了那纖細蒼白,毫無血色的手臂。


    “別過來,別過來!”打更人知道這定是有去無迴,他轉身不停的往後爬,此時,半截身子已經沒入了漆黑的巷子中,他隨即開口大聲的唿喊求救,但這個聲音在夜空中飄蕩許久,卻毫無作用。


    他迴頭望去,發現街道上的那個紅衣新娘,已經消失不見了。


    打更人見狀,立刻努力的站起身,想要跑出這條街,他的雙腳不停顫抖,“救命!救命!”


    話音剛落,他的身旁再次出現了那新娘的身影,用那纖細的雙手抓住了打更人的手臂,領著他往漆黑的巷子裏走去。


    “官人!別錯過好時辰了!”


    打更人意識很正常,想要盡快逃離此地,但身體卻如同著了魔那般,無法控製,與這個穿著鳳袍的新娘,一起走進了那個漆黑的小巷子裏。


    李懷運來到了鐵畫閣,讓外頭的守衛去通報劉平中,很快,就有人出來,領著他往大廳案走去。


    鐵畫閣大廳,劉平中此時正站在一張大桌前,翻看著卷宗,他的眉頭深深皺起,這個案子他跟蹤了許久,但一直沒有找到了有用的線索。


    深夜,派人在案發現場的那條街道的房頂上,盯了許久,也什麽都沒發現,甚至還派人假扮捉妖人,但一切都異常平靜。


    那妖物似乎很有心機,隻要捉妖人監視,便不會出現。


    按照他之前的設想,這案子應該很容易處理的,那街道在京都內,鐵畫閣的捉妖人在那地方嚴防布控。


    可就是如此,那妖物卻不知哪來的能耐,此次都能逃避捉妖人的搜索,連裝扮釣魚都沒用,那這一切就顯得相當的讓人鬱悶了。


    當有人稟告,李懷運來鐵畫閣求見的時候,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這個家夥來幫忙,那妥了!不過,他不是重傷昏迷嘛?怎麽突然恢複了?


    這些日子,他被這案子弄的茶不思飯不想的,家中糧食也沒交,搞的家裏內人埋怨了許久,好不安生!現在,總算有機會解決了。


    “劉舵主!”李懷運直接邁步走上前,抱拳行禮,他站在那裏,直到劉平中讓他快快入座,這才動身坐下。


    劉平中心中燃起了希望,“之前一直看你在忙碌的!抽不出空,後來又重傷昏迷,可把我愁死了。”


    他指著李懷運,“你現在身子可否安好?”


    “無礙!隻要多休息即可!”


    “那我就放心了!”劉平中鬆了口氣,指著卷宗,“這案子相當棘手,不然,我也不想麻煩你來,這麽多天,什麽線索都找不到,這就讓人難以接受了。”


    李懷運凝眉詢問道,“找不到任何線索?”


    “是的!”劉平中將放在身前的卷宗推到了李懷運麵前,“去案發現場,蹲守,假扮成打更人,都是無功而返,不得已,才向司政要求,讓你來查驗一下案子。”


    李懷運拿起卷宗,看著上麵寫下來的詳細資料。


    “誰都想不到,一個在夜間出沒的妖物,居然一點線索也查不到,甚至連妖物的樣子都不曾見到,街道附近一帶也全都搜尋了一遍,什麽也沒找到。”


    劉平中輕輕的扣了扣桌子,“相信有你的幫忙,一定能將這案子順利解決的。”


    李懷運附和的點點頭,光從這描述看來,這案子確實十分的蹊蹺。


    任何妖物作祟都會留下特定的痕跡,除非像是之前說的,有屏蔽妖氣的東西,玉雕!這案子,也是相當符合的。


    李懷運迅速翻動這卷軸,這裏麵說的事情,跟他之前所理解的大差不差,


    這份卷宗內,大概記載了十多個的案子,死亡的人數大約在八九個左右,其中打更人占了至少百分之八九十以上。


    這妖物以打更人為目標,這也說明了,妖物出現的時辰,可能都在固定幾個時間內,這些時間,正好是打更人走到了這條街道的時間點。


    根據其他人所了解情況看來,仍有一點讓人不解,這些屍體身上的沒有任何的傷口,隻在鼻子中發現了一些香爐灰,顯然是經過正在燒香的地方,但那條街道方圓十多裏內,並沒有寺廟,也沒有宗祠。


    這香爐灰究竟是何處吸入的,並且所有死的人的鼻子中都有。


    “有人見過這個妖物嘛?”


    “有!有一個打更見過,還死裏逃生了,”


    李懷運趕忙問道,“那這卷宗裏,沒有任何關於那位打更人的口供?”


    劉平中解釋道,“經曆那事後,這打更人精神狀態變得不穩定,經常性發癲,發狂,所以他的口供一直都沒有記錄。”


    “那卷宗上寫著,妖物外形是穿著大紅鳳袍,帶著紅蓋頭的妖物,是那人說的?”李懷運很是不解,


    “是的,隻記錄這些外形方麵的,不過這其中也有一個傳聞,”


    “是何傳聞?”


    “那裏一帶曾經連續失蹤過好幾個新娘,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有新娘被送迴來的,隻是,送迴來的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身上腐爛過半,全是泥土。”


    “之後,若幹年內,相安無事,可最近一段時間,又出來了這樣事情,弄的人心惶惶的,這才讓斬妖司前往調查,但一直毫無進展!”


    李懷運心想這案子確實相當棘手,線索就本上都毫無用處,看來還得從屍體上入手。


    “那些死者的屍體,現在正在何處!”


    “在縣衙!”


    “既然是妖物作祟,為何將屍體放在縣衙!”


    “滿了!”劉平中也略顯無奈,


    李懷運一臉納悶,“滿了?”


    劉平中解釋道,“近些日子,妖物作祟的案子時有發生,死的人也越來越多,斬妖司現在人手不足,案子處理的也慢,所以存放屍體的地方也少了很多,甚至要占用縣衙的地方。”


    “這些妖物真是可惡,對那些平民百姓出手,讓他們心中恐慌,因為自身安危,而對大周不滿,如此下去,大周的民眾根基越發的不穩。”


    大周要亡!


    李懷運心思有些沉重,這些妖物居然懂的用此方式,來打擊大周,不像是以前啊!。


    “你是要去屍檢?”


    “是的,我想看看那些死者,究竟是何死因,這樣也就能確定,那妖物意欲何為。”


    劉平中說道,“我們沒在屍檢中找到了死因。”


    “從屍體的外麵驗證的嘛?”


    “是的!”


    “所以才需要剖開屍體,檢查其內在死因!”


    劉平中心中一直存在一個疑問,今日終於有機會獲得解答,“懷運!我一直都有疑問,既然是妖物作祟,為何需要如此繁瑣的進行屍檢,甚至剖開屍體。”


    “妖物殘殺人類,不同於一般的兇殺案,它們的手段殘忍,手法怪異,這也確定了能從屍體上獲得線索,確定哪些方式致死,然後在現場周圍尋找殘留的其他線索,這樣,我們能推斷出,妖物究竟有何目的,或是單純隻是為了害人,也能從傷口和屍體內部,找到了妖物的某些特性和體態特征。”


    “了解越多,那麽我們容易找對方向,處理這個妖物。”


    劉平中輕輕拍了拍手,十分讚同他說的,“你果然不一般,有如此能力和心得,怪不得案子在你手中遊刃有餘!”


    “你真的沒興趣來鐵畫閣?在這裏,我保證讓你比在劍閣更有地位,丁級捉妖人,這能力,夠的上一個甲級了,甚至鐵畫閣的副舵主,讓你來當,都不為過。”


    “啊!多謝劉舵主的賞識,我個人並不傾向在哪裏?能為斬妖司出一份力,便已足夠!”


    “你真不不在乎那些?”


    “虛名而已!”李懷運謙遜的說道,他心中其實也明白,這些什麽位置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不如給銀子來的實在。


    我這是受姨娘影響太大了,怎麽老是想著錢呢!


    劉平中歎了口氣,“看來還是沒有辦法將你拉來鐵畫閣!或許...!”


    李懷運抱拳行禮,“還是請劉舵主,趕緊帶我去存放屍體的地方,一切等案子了解了,在討論不是更好。”


    劉平中知道了此刻,自己的目的顯得有些明顯了,便不再多說什麽。


    他帶著李懷運來到了縣衙,朝著擺放屍體的內屋走去。


    對於李懷運來說,縣衙這地方,是在駕輕就熟,由於之前關押的時候,自己不過是小小的捉妖人。


    現在可就相當不同了,他跟公主一起破過案子,身上還有皇帝禦賜的手諭,在宮裏查過大案子,司政對自己也相當的看好。


    有這些身份加持,那個這個縣衙的知縣大人,如果敢阻擾的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他多希望知縣大人能跳出來,讓自己狠狠打臉,奈何現在已經是淩晨,府衙除了巡邏守衛外,早就迴家睡覺了。


    劉平中帶著李懷運來到了府衙一側的停屍房,他們舉著燈籠,幾乎同時走進了停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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