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卿卿軟磨硬泡,不離還是說了。


    他對阿細,一沒打,二沒罵。


    隻是安安靜靜地取了塊野豬肉,把阿細吊起來,然後雙刀對著野豬肉一通狂刀亂舞。


    肉餡剁好了,再幽幽地來一句:“不交代,就請全村吃包子,人肉餡的。”


    阿細當時噶一下,嚇抽過去了。


    再醒來,不等不離問,啥都招了。


    她之所以送卿卿那個殘次品火鬥,就是單純的嫉妒。


    如果不是卿卿阻攔,她這會已經給不離做妾了。


    眼看著不離家天天吃肉,又是騾子又是馬的,阿細瘋狂嫉妒。


    嫉妒讓她麵目全非,終究是對卿卿下了手。


    阿細覺得,她做這些,神不知鬼不覺,畢竟火鬥是滿山家的,而且全村這麽多人都有這玩意,卿卿就是懷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因為她家沒有。


    但她實在是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也太低估了卿卿的智商。


    卿卿稍微動動手指頭,阿細的所作所為就被拆穿了。


    不離說完,卿卿扶額。


    “我聽你這審問人的方法,咋那麽耳熟呢?”


    她早起跑到溪邊剁肉餡,為了怕被不離發現她心眼小,她甚至沒把肉餡帶迴來。


    他這麽嚇唬阿細,不就是模彷她嗎?


    “我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而且,我改良了。”不離麵不改色。


    “哦?哪裏改良了?”卿卿問。


    “你選的那塊肉不好,太柴,我選了肥瘦相間的,最重要的是。”


    不離突然變得很嚴肅,倍兒認真的說。


    “我剁肉餡時,控製了力道,沒有跟你似的,把砧板渣都剁下來,影響肉餡口感,所以我的肉餡能給大家做包子,你的隻能送人。”


    粒粒皆辛苦,這是每個農學人刻在靈魂裏的信仰。


    在不離看來,他隻是把給媳婦做飯的過程展示給阿細看而已,她自己沒種扛不住都招了,怪他咯?


    他手裏的菜刀,能給媳婦做飯,也能幫媳婦鏟除路上的絆腳石,目標隻有一個,全心全意為卿卿服務。


    “那她都招了,你打算怎麽處理啊?”卿卿問。


    “以下犯上,該殺。”不離冷冰冰地說道。


    他甚至沒有提阿細勾搭外男,盡管在村子現有的價值觀裏,勾結外男作風不正才是該死的罪行,但在他這,害他媳婦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殺她倒是容易,一句話的事兒,隻是沒啥必要,她又沒真正的威脅到我們的性命,罪不至死,不過,她也不適合留在村子了。”


    卿卿想了下。


    “這樣吧,找出她的奸夫,把她嫁過去,把她逐出大裕村,她以後就不算是咱們於氏一族的人了,這樣既成全了她,也懲罰與她偷情的男人。”


    “那男人如果對她有意思,早就有所行動了,拖到現在都不敢露麵,明顯是不想娶她。”不離一針見血。


    “所以我才說,把阿細塞過去就是在罰他,捉奸成雙,沒道理隻譴責女方,有我們在村子裏鎮著,給他八個膽兒也不敢休妻。”


    渣男配賤女,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省得出去禍害正常人,把奇葩湊成雙,這就是最好的懲罰。


    “派人去審審阿細,看看跟她通奸的是誰——算了,明日早起出發前,我親自去一趟。”卿卿說。


    隻要讓她問出那個男人是誰,她就有辦法給那男人施加壓力,讓他娶阿細,讓這倆極品湊一起消磨餘生去吧。


    倆人坐下又聊了一會天,正準備洗漱就寢,於光過來了。


    “本來也不想打擾二位祖宗的,是有件事我自己處理不了。”於光搓搓手,站在院門口顯得有些尷尬。


    “是四狗爹醒了嗎?”卿卿問。


    於光怔了下,對上卿卿帶笑的眼,也跟著笑笑。


    “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二位祖宗,他的確是醒了,這幾日我一直按著二位祖宗的吩咐,讓人守著他。”


    四狗爹被卿卿嚇得大病一場,這幾日一直高燒不退,今天總算是退燒了,醒了就要跑,被看守的人按在村口了。


    於光知道事情比較嚴重,也不敢自作主張,這才登門請示二位祖宗。


    “我過去看看。”卿卿說。


    於光忙道:“我讓人把他捆過來就是了,用不著勞煩二位祖宗親自跑一趟。”


    隔了會,倆村民壓著四狗爹過來,一行人推推搡搡的進了院,於光一腳踢在四狗爹腿上。


    “跪下!”


    院子的正中擺了兩把椅子,卿卿和不離坐在上麵,其他人全都站在邊上,院子被燈籠照得燈火通明。


    “嗚嗚嗚!”四狗爹的嘴被布條塞著,跪在地上直吭嘰,似乎有話要說。


    不離示意拿掉四狗爹嘴裏的布條,布條剛被拿出來,四狗爹就用燒的沙啞的聲音喊道:“二位祖宗,我冤枉啊,我真是冤枉!不關我的事兒!”


    此時聞聲而來的四狗娘倆也穿過人群,噗通跪在四狗爹邊上,娘倆一起哭著喊冤枉。


    這一家子湊在一起,聲音此起彼伏的,吵得卿卿太陽穴直突突。


    “再吵吵就丟出去喂魚。”不離冷聲道。


    四狗娘倆這才不跟著裹亂,被於光等人拽到一邊,院裏隻剩下四狗爹用沙沙的聲音哭訴。


    他翻來覆去隻會重複一句話,他是冤枉的,他跟全村罪人於三驢不是一夥的。


    “既然不是同黨,為何你那晚會跟他在一起?”卿卿問。


    四狗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真的是冤枉的,三爺爺,於三驢那天隻跟我說讓我陪著他壯壯膽,我隻要跟他待在一起,就能拿到一兩銀子。”


    “胡說八道,你那會不是已經跟他鬧翻了嗎?他怎麽不找別人,非得找你?你不是他的同黨,誰是?”於光質問。


    搖搖娘曾經提供過情報,說當年於三驢是團夥作桉,他還有個同夥。


    可是直到於三驢死,也沒說出同夥是誰。


    在於三驢被抓當晚一起落網的四狗就成了最大嫌疑人,現在他一口一個被冤枉,村裏其他人也是不信的,當年受害者之一的後人更是帶頭喊了句:


    “你不心虛你剛剛跑什麽!”


    “我不跑還有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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