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百草君拈鬮限韻腳殘荷主五韻拔頭籌


    送走了劉姥姥同平兒,又往王子騰任上去了信,鳳姐閑下來便想起詩社來。將賈荃、大姐兒交給乳母帶,鳳姐急急扶了平兒來泠波亭尋人。


    “你們可叫我好找!竟又在這兒躲清閑!可還有人記得咱們的欒華社不曾?”鳳姐笑道。


    探春忙迴說:“到底是哪個忘了欒華社的!咱們早已說好了章程,就等問你一句願是不願!你且聽好,若是不願,咱們便一拍兩散!”


    黛玉笑道:“可別嚇唬璉二嫂子了。半首詩都不見,就把人嚇跑了,豈不是太虧!”


    “好哇!”鳳姐跳腳,“你們一個個都拿我尋開心!”隨即又笑說,“將來有你們急得時候!”


    “好了好了!”李紈打圓場,“我來說說這章程吧!”


    “原始要擬個題兒,一人作一首來看。隻是長公主說這是欒華社頭一迴作詩,倒也不必非要比個高下。正好咱們別號都與草木鮮花有關,倒不如以各自別號為題,自個寫自個的。”


    鳳姐讚道:“正是這個道理!我原也不敢同你們比,這下正好!”


    李紈又說:“咱們以為準。殘荷舊主為主,百草君為輔,上平聲、下平聲、上聲、去聲、入聲,共一百單六韻。每韻取頭一個字,寫於紙上,搓成一百單六個團子,由百草君拈鬮,一人一韻。再交予殘荷舊主。殘荷舊主又要另坐它室,不叫知道哪個韻是哪個的,由她翻著韻書,給每韻挑出四個字兒來,是為韻腳。”


    鳳姐又讚道:“黛玉挑的韻腳,自是再好不過了!”


    平兒領了黛玉去聽雨苑等著,泠波亭雪雁正領著一幹小丫鬟幫著寫鬮子。


    寶鉉、三春等人還好,那些個小丫頭哪裏識字!不過照著書描畫罷了,一會兒你搶了我的書,一會兒她撞壞了我的字,好不熱鬧!幸好隻要抽七個紙團子,多一筆少一筆的還是可以猜得出的,旁的寫壞了也就寫壞了,再沒有人管的。


    “可是要給林妹妹先抓一個?”迎春找雪雁尋了個大缸來,一百單六個紙團子全放在缸中,乍一看也頗有些架勢在裏頭。


    寶鉉笑道:“黛玉心思細,若是頭一個便為她挑,她定能猜到。若是叫她先想好了自個兒的,那還有什麽樂趣!”


    王熙鳳樂道:“很是呢!左右林妹妹不在這兒,咱們倒不如抽一個看一個,誰挑中了,便歸誰,再不許搶就是了!”


    迎春拈出個紙團子,打開一看是個“文”字,說道:“上平十二文,可有人要?”


    鳳姐道:“文縐縐,誰樂意寫它!”


    迎春左右看了看,見確實都不要,便說:“那就歸我吧!”說著將字條交予雪雁,給黛玉送去。


    而後拈得了個“哿”字,鳳姐一瞧不識,便頭一個沒了聲兒。


    還是李紈起身道:“上聲二十哿,我寫這個。”


    第三個拈個“馬”,上聲二十一馬,寶鉉要去了。


    鳳姐坐不住了,上前親手拈了一個,卻是個“黠”字,正要丟迴去,惜春說道:“入聲八黠,我便替璉二嫂子寫了這個。隻一點,我要個八字韻,還請開個恩!”


    眾人自沒有不應的。


    迎春再拈了一個,打開一看遞與鳳姐:“這個便是你的,再沒有更妥當的了!”


    探春探身一看,隻見上頭寫了個“吻”字。“上聲十二吻。這韻雖隻有吻、粉、蘊、憤、隱、謹、近、忿八字,卻是好寫的。”


    王熙鳳忙將紙團子交於雪雁:“快給你家姑娘送去!”


    鳳姐既自個兒動了手,探春便也自個兒隨意抽了個,裏頭是個“禦”字。“去聲,六禦,我便是這個了。”


    眾人一盤算,隻差黛玉的。


    寶鉉一想,笑道:“上平十三元可好?咱們給她加個盆字,荷花斷沒有養在盆子裏頭的,且看她如何寫。”


    眾人皆讚,而後又是一陣忙亂,將那個寫了“十三元”的紙團子尋了出來,給黛玉送去。


    黛玉得了帖子,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寫完出來了。


    黛玉落座,理了理眼前七張紙,剛要開口,迎春忽然問道:“不知林妹妹家中可有夢甜香?”


    黛玉道:“自然是有的,莫非......”


    “這七步成詩自是高才,咱們學不來,也難免殘酷了些。倒不如一人一支夢甜香,燃香為限,如香燼未成便要罰。”


    黛玉忙叫人去取香。又在將題紙翻看了下,挑出一張。


    “上平,十二文。”


    迎春道:“是我。”


    黛玉將紙遞上,上頭寫著四個韻腳:聞、焚、軍、欣。


    待雪雁取了香來,迎春早已想定,剛點上香便提筆寫了。眾人去看,隻見:


    詠百草,限聞焚軍欣——百草君


    北風卷地白草折,一朝春暖複又欣。


    從來不怕雪紛紛,迴首再遇火焚焚。


    淒淒慘慘似昨日,花間田裏重成軍。


    此中凜然有真意,訴與詩書原君聞。


    眾人皆道好,又說給迎春的時間未免多了些。


    迎春笑道:“我哪裏知道第一個是我!不過湊巧罷了。還不快快叫下一個!”


    黛玉挑出第二張,“去聲,六禦。”


    探春道:“是我。”看了下韻腳是處、去、疏、語,便叫點香。


    探春想了小半柱香便動了筆,一氣嗬成,反複品讀了幾遍,略改了幾字便喊了停。上前去看,隻見:


    詠芭蕉,限處去疏語——蕉下新客


    其姿高舒並垂蔭,其質非木卻扶疏。


    葉闊遮陽更來風,夏日貪涼酣眠處。


    醒時蕉葉仍覆鹿,長嘯一聲相攜去。


    小雨瀝瀝一擊碎,芭蕉葉下聽私語。


    黛玉笑道:“這又是蕉下新客又是蕉葉覆鹿的,迴頭小心你的鹿脯!”


    探春道:“我可還急著品讀你的大作呢!”


    第三張黛玉早已挑好,“入聲,八黠。”


    惜春上前:“是我的。我要的八字韻可給我不?”


    黛玉笑道:“我還當是誰,竟這般挑剔。放心,自是給你的。”


    惜春歡喜接過,一看原是八、察、殺、轄,不由哀歎一聲。幸好早已得了兩句。想了半日,急急寫就。待一看,卻是:


    詠木患子,限八察殺轄——木槵子,惜春,


    古有神巫劾百鬼,以木為器可棒殺。


    碾皮取沫如皂莢,亦可使人身察察。


    人非草木自有情,喜怒哀樂何堪轄!


    欲滅煩惱障報障,貫木患子一百八。


    “倒是叫你得了便宜!”探春笑道。


    黛玉看完,又取出一張,“上聲,二十一馬。”


    “我的。”寶鉉說道,“我不善詩詞,可不許點香。”


    鳳姐忙說:“那我也不點。”


    寶鉉笑道,“我慢慢想著,若等不及,黛玉你先點下一個。”


    眾人皆道等得。


    寶鉉苦思半晌,提筆寫下,算算時間與一炷夢甜香無差,眾人皆笑她過於自謙了。再看詩,但見:


    詠文殊蘭,限野雅瀉舍——文殊小友


    見之心憐忘之毒,嬌花柔柔難在野。


    花雖纖弱葉繁茂,滿堂生香更兼雅。


    可歎花莖壯勝葉,頂上佛焰從中瀉。


    既知其裏不似貌,何須悻悻言不舍?


    而後選中的是上聲,二十哿,正是李紈。


    李紈見韻腳是我、荷、墮、顆,也不急,慢慢兒研好了墨,眼看著香要燃盡,提筆寫就,竟再無刪改。眾人急忙圍上前去看,隻見:


    詠稻花,限我荷墮顆——稻香老農


    一穗抽出百小朵,一朵結成穀一顆。


    欲攬花枝嗅花香,有恐辣手摧花墮。


    老農侍花實為果,人本逐利莫笑我。


    稻花香裏說豐年,秋來壓枝再難荷。


    眾人皆讚寓意好。


    黛玉瞧著眼前剩下的兩題,略猶豫了會兒,拿起一張:“上聲,十二吻。”


    鳳姐長舒一口氣,“可急死我了,我還擔心我得是最後一個。這壓軸的事兒,我可做不來!”


    黛玉笑道:“吻、粉、蘊、憤,你且好好想想!”


    一時眾人皆圍著鳳姐,或是幫著出主意,或是幫著吟上幾句唐詩,倒也熱鬧。


    鳳姐可不管那夢甜香,說說笑笑,間或提筆寫下一句半句的,等寫完雪雁方說:“璉二奶奶真高人!整整用了三炷香!”


    鳳姐兒氣道:“不看那個。且看我的詩!”隻見其詩寫道:


    詠石榴花,限吻粉蘊憤——榴火山人


    不似梨花賽雪白,亦非桃花頰帶粉。


    紅霞遮日非絕豔,榴火燒山更憤憤。


    紅梅傲雪香殊甚,此花無味內有蘊。


    一朝得果子萬千,殘花堪憐含笑吻。


    黛玉看著眼前最後一份,歎道:“我原最喜這韻,故而留到最後。誰知竟真是自個兒的,我倒有些不敢下筆了!”


    寶鉉見是魂、門、痕、昏四個韻腳,笑道:“這便不敢下筆了?咱們可是還給你另加了一韻,是個‘盆’字。”


    黛玉道:“也罷,待我寫來。”


    詠荷花,限魂門痕昏盆——殘荷舊主,黛玉,


    蠶鳴陣陣惱人昏,驕陽烈烈透重門。


    欲綻半掩猶帶羞,倔強不曾入玉盆。


    雨打殘荷葉更碧,蜻蜓點水不留痕。


    深泥淖裏掘鮮藕,心竅九孔似荷魂。


    眾人皆驚歎不已。而後,又推舉黛玉為今日魁首。


    寶鉉道:“這一場你為主,既得了魁首,下一場便仍是你為社長。你可精心著些,咱們都盼著你早日拉扯起第二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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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是詠白海棠限門盆魂痕昏


    實在不行,所以隻有黛玉的多個韻


    大家湊合著看吧


    已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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