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兒偶題欒華社小兒女緣起佛手柑


    鳳姐兒平日裏少有閑工夫,如今難得清閑,自然不再拘束。這不,惦記著詩社之事,第二日便早早的起了,用過早飯便拉著眾人來到了泠波亭。


    “我就瞧著這兒最清涼些。妹妹們昨兒一晚上,可想好了這詩社之事?”鳳姐兒開口。


    惜春笑她:“瞧瞧瞧瞧,不過隨口一說,倒叫你惦記上了?”


    探春也是個愛詩的,因說道:“你可別說,我也惦記著呢!”


    一時間黛玉也開口附和。


    “好歹想出個社名兒來!實在沒有,昨兒那些紅花綠草的,也勉強算數了吧!”寶鉉說道。


    鳳姐大笑,“紅花社就很好!實在!”


    探春忙推她:“你且閑著吧!”


    迎春說道:“如今咱們在林府起的詩社,客隨主便,這社名定要與黛玉來取,或與之相關的才好。”


    黛玉笑道:“昨兒著急忙慌的,也沒帶大家好好逛逛這園子。倒不如趁著現在日頭不烈,好好的走一圈,也看看各位詩神詩仙的,能不能得個好名兒!”


    這一圈走下來,倒又尋到個好去處。


    “咱們府上大觀園裏頭,有個凸碧山莊與凹晶溪館相對,不想林姐姐府上也有個月上山莊,與月下水寨是一對兒!一個月亮之下,另一個竟取了‘月牙湖之上’這個巧宗兒,確有新意!隻是這水寨......便是全天下也沒有幾戶人家園子裏會有個‘水寨’吧!”


    黛玉蹙眉:“確實匪氣了些!不過哥哥喜歡,又說什麽‘大俗即大雅’的,我也奈何不得!”


    寶鉉笑道:“瞧著柵欄做的,倒也挺像那麽迴事兒!隻是這條‘小溪’小了些,怕是過不了船呢!”


    “就這半尺來寬的河道,剛夠三寸小人兒劃個獨木舟吧!”王熙鳳說道。


    “倒真有三寸小船!哥哥尋人做了幾個,和渡口的大船幾乎一模一樣,上頭的小人兒也是活靈活現的!”


    “好雅興!”寶鉉笑道,上一世這船模薛楥也是有的,不想先讓林赫玉想起了這個,還使人做了出來。“迴頭我府上也去弄一些。這這話又說迴來了,園子也逛完了,社名兒可有誰想得了?大家都說出來,也好挑揀挑揀。”


    “或是叫聽雨社,或是叫泠波社,再不然便是月牙社。方才光顧著賞景,我可是半個名兒都沒想到!總不能叫詠月寨吧!”惜春頑笑道。


    “再不問你!”寶鉉嗔道。


    再一看探春等,也不像是有了主意的,“若是你們都沒有想到,那我還不如......”寶鉉上前幾步,走到平兒牽著的大姐兒跟前,俯身道:“倒不如讓咱們大姐兒隨意指一個,端看天意如何。”


    大姐兒乖乖跟著走了小半天,如今正強著身子,想要撇了平兒的手,自個兒頑去。


    平兒得了寶鉉的話,剛一放手,大姐兒便滿園子亂跑,或是看看花,或是追追蝴蝶的,很是恣意!


    倒苦了雪雁,黛玉命她將大姐兒問過的花、進過的亭子一個個兒都得記下。


    “母親!這花好看!”大姐兒忽然走到一棵樹旁,跳著想摘花,“可是為什麽沒有香味?”


    “葉似木槿而薄細,花黃似槐而稍大,實如豌豆,圓黑堅硬,可作念珠。這是欒華。”寶鉉想起了當年進上的幾隻簪子,歎道,這欒華樹也是與佛家有緣的。


    黛玉笑道,“平兒你給大姐兒摘些,這東西沒毒的,看著些別叫往嘴裏頭放就是了。”


    “好好兒的,沒的糟蹋你家的樹!”王熙鳳嗔道。


    黛玉道:“大姐兒是咱們欒華社的大功臣,怎就當不起這幾支花了?”


    “欒華社?”迎春細細品味。


    惜春忙問道:“澄照律師的《續高僧傳》所說,‘穿諸木欒子以為數法,遺諸四眾,教其稱念。’可是此樹?”


    “等過了九月,結了子兒,我可要來討幾串。此樹又名木欒,結出來的木欒子做念珠最好。”寶鉉道。


    “木欒美酒,竹林七賢,雅極!”李紈歎道。


    一旁的大姐兒似懂非懂的,吵著要木欒。


    黛玉笑道:“木欒是沒有的。倒是有香欒,就是柚子,一會兒叫雪雁拿一個來與你頑!”


    既定了社名,眾人便又迴到了泠波亭,一一歸坐,說起別號來。


    “既是欒華社,那這別號定要與草木有關。”寶鉉說道。


    “我原住在稻香村,且定了稻香老農,再沒有搶的。隻是你們幾個可不能圖省事兒!”李紈搶先說道。


    “黛玉是主,理應先定。”探春讓道。


    “那我便是,殘荷舊主。”黛玉道。


    眾人皆道太過悲涼。


    黛玉笑說,“這吟詩上頭,咱們也不是什麽大家,再者,咱們這樣的人家也少有‘淒淒慘慘戚戚’的感悟。到時侯,免不了還是要無病呻吟幾句。既如此,一個‘殘荷舊主’的別號可不是正應了那詩意?”


    “虧你想得出這個!”探春道,“我原想著我最喜芭蕉,定要取個差不離的。既你是殘荷舊主,那我便是蕉下新客!”


    “我愛那文殊蘭,那我便是文殊故人了。”寶鉉道。


    王熙鳳忙說:“可別,這‘故人’二字,便讓樂我吧!我另贈你‘小友’二字。”


    “文殊小友?也成。”寶鉉本就不在意這些,原也不過隨口一說,“那你又是什麽?”


    “這就要勞煩諸位文人雅士,替我好好兒想想。我不過粗人一個,也就是年紀大了些,才想著要個‘故人’的別號。若不是珠大嫂子先說了‘老農’,那我必得是和黃華老人、隨園老人一道兒了!”


    眾人失笑,探春佯作不依,撲了上去,“鳳丫頭果真長了張巧嘴!要我說,很是不必叫‘老人’,既是粗人,便尋座荒山,做‘山人’才好!”


    “你送我二字,我也迴你二字,就叫榴火山人吧!滿院竹風吹酒麵,兩株榴火發詩愁。石榴寓意好,風風火火的,也合了你的個性。”寶鉉道。


    “再好不過了!”鳳姐喜道。


    惜春淡笑道:“我想了半日了,我便是木槵子。”


    眾人皆說越發沒有煙火氣兒了。


    便隻剩迎春。迎春不善詩詞,性子又太綿,一時也想不起有什麽別號可選的。


    寶鉉心中歎一聲,若是後世,迎春的這般也沒什麽。隻是如今的中國,女子尤為不易。便是自個兒同乾隆、林赫玉三人想改變,那也不會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得了的。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便是幫著迎春脫離了嫁與孫紹祖的命運,也會有張紹祖、李紹祖在等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幫著千挑萬選,選個往後不知會不會變心的男人,倒不如教會她自強!


    “迎春姑娘倒不如叫百草君。咱們這裏頭花兒朵兒的,太過陰柔了些。來個百草君,也好幫著殘荷舊主,將欒華社撐起來。隻是要辛苦百草君了!”寶鉉說道。


    迎春忙道不辛苦。


    這時,劉姥姥領了板兒過來。


    “姑娘們姑奶奶們興致真好!我一個老婆子倒睡了大半天的!”


    “老人家早上倦些,也是有的。”黛玉說道。


    王熙鳳也笑道,“荃哥兒早起醒了一會兒,叫乳母喂了,又哄著睡到現在還沒醒呢!”


    這會兒,板兒瞧見了大姐兒手中的柚子,眼饞的緊,隻差沒上前去要了。劉姥姥見了,心裏頭大叫不好,忙往板兒的後腦勺上狠狠地扇了一記,“眼睛往哪裏瞟哩!”


    黛玉忙說:“小孩子,不礙事的。”又說,“雪雁,再去取個柚子來。便沒有一個有的頑,一個隻能幹看著的道理!”


    雪雁道:“這柚子原是擺在屋子裏頭的,就擺了這麽一個。旁的在冰窖裏,拿來了也不好立時就給他頑,怕動了手。”


    “那就去屋子裏看看,還有什麽果子擺著。挑個齊整些的也就罷了。”黛玉說道。


    不一會兒,雪雁便拿來了一個佛手。


    大姐兒玩膩了柚子,見佛手新鮮,便吵著要。板兒好容易得了個果子,自是不願意相讓的。大姐兒自幼便是嬌慣著的,何曾有過不順心的時候?眼瞧著是要掉金豆了。


    王熙鳳忙哄道:“大姐兒乖,咱們叫平兒再去取個佛手來!”見大姐兒仍像是要哭的,又說:“要不咱把你林表姑屋子裏頭擺著的,佛手、蜜桔、甜梨、芒果的,見什麽拿什麽,全給咱們大姐兒搬來可好?”


    另一邊劉姥姥已是瞪了板兒好幾迴了。見眾人都盯著大姐兒,立馬上了手,硬生生的將佛手從板兒手中掰了出來。有忙不迭的走上前來,麵上帶笑,討好地說:“他小孩子心性,早頑好了。這佛手,還是大姐兒拿去頑吧!”


    大姐兒得了佛手,自是歡喜,隨手便將柚子丟在一旁。


    鳳姐抱著閨女,衝著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便撿起柚子,用巾帕拭了,拿去哄板兒頑了。


    寶鉉瞧著這柚子換佛手的,倒是比賈寶玉的扇墜子換汗巾子好多了,不由笑道:“人說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他倆雖還小,也是一種緣分!”


    鳳姐笑道:“緣分不緣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是長公主能多疼疼她,那才是她的機緣!”


    作者有話要說:能想象我榜單還差9000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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