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親兵去查看後,趕緊進來稟報:“啟稟大人,是幾個阿速軍搶了幾個漢人的棉衣,相互打起來。”


    “什麽?無法無天了!”也先帖木兒頓時一怒。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是絕對偏袒那些色目人的。


    沒辦法,誰讓色目人是大元朝二等人,漢人僅僅是三等人呢。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色目人就是要欺負漢人,要是他不欺負漢人的話,反倒會讓大元朝的蒙古擔心起來。


    你們色目人和漢人關係那麽好,難道是打算一起合謀害我們蒙古人嗎?


    “把棉衣賞給色目人,那幾個漢軍以下犯上,打二十軍杖!


    ”


    也先帖木兒不屑的說道。


    色目人數量很少,遠遠少於漢人。


    蒙古人必須要打壓漢人,偏袒色目人,才能夠實現以少數控製多數的目的。


    “遵命,大人!”


    親兵趕緊領命而去。


    隨後,元軍中的這幾個漢軍士兵,在寒風中被剝光了衣服,綁在柱子上狠狠抽打了二十軍仗!


    圍觀的色目人士兵一個個趾高氣昂,非常囂張的指指點點。


    而那些人數更多的漢人士兵,則是強忍著憤怒和不甘,在旁邊死死盯著那些色目人。


    在大雪天裏,這些漢軍士兵的衣服本來就單薄,又挨打,身體更是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要倒地昏死。


    “這幫畜牲,竟然這麽對待漢人!”一名漢軍士兵憤憤道。


    “噓,低聲,小心軍法!”


    一名漢軍士兵見狀,立刻安慰同伴。


    “小心個屁!老子已經是忍不了了!”


    “他們是禽獸,良心都已經被狗吃了,我們跟他們一樣是官兵,憑什麽這樣對待我們!”


    “漢人難道是賤骨頭?!”


    這些漢人士兵紛紛低聲怒吼著。


    而那些色目人士兵,則用陰陽怪氣的話語繼續挑釁著他們。


    “這群漢人真可憐,這麽冷的天,就隻能受苦了,還被人打成這樣,實在是可憐啊!”


    這些色目人說罷,隨後又是放聲大笑起來。


    而他們的笑聲,刺痛了那些漢人士兵們的心髒,刺激的他們心頭一陣發酸。


    漢人士兵們的心頭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但卻是隻能是隱忍著怒火。


    他們也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們是弱勢群體,在元軍中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隻能是忍氣吞聲,不斷的祈禱天快點亮。


    說不定,明早天一亮,就是一個暖和天。


    但是,這麽冷的天,今天晚上還有暴風雪降落,大雪根本就停不了,隻會變得越加惡劣。


    那幾個被執行軍杖的漢軍士兵,在挨打之後,被同伴攙扶迴到了營帳中。


    又冷又潮的營帳內,幾個漢軍士兵忍不住咒罵起蒙古人和色目人,還罵起他們的祖宗十八代來。


    “好了,兄弟,咱們不要再罵了,罵的再厲害,也沒有半點用!”一名年紀稍微輕一點的漢軍士兵勸慰道。


    “不罵了?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再這麽欺負咱們漢人,老子就撂挑子不幹了,還不如去跟紅巾賊混口飯吃呢!”


    “不要啊!兄弟,萬萬不可!當反賊,可是死罪啊!”


    幾個漢軍士兵紛紛阻攔道。


    其實,漢人士兵們的心裏,又何嚐不恨這些色目人呢?


    隻不過,現在的形式比較嚴峻。


    他們不能做任何的出格舉動。


    正在他們又冷又餓,還萬分委屈的時候。


    忽然。


    一陣幽幽的香氣,隱隱約約傳了進來。


    “啊,真香!”


    “是肉包子的香味!”


    兩個鼻子尖的漢人士兵立刻說道。


    眾人立刻開始尋找香氣的來源。


    左找右找,最後發現竟然是從對麵的敵人,紅巾軍那裏傳來的。


    “這幫紅巾賊,居然還吃上肉了!”


    有些漢人士兵憤憤的說道。


    “我看,他們是故意在引誘我們過去,讓我們送死呢!”


    “我們絕對不能上當!”


    眾人一致決定不上當,不過卻是忍不住偷偷的往對麵看去。


    此時的他們,心中都是十分的忐忑。


    他們不敢冒險過多議論,因為他們擔心會被蒙古人給抓住,到時候,他們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但是。


    當入夜之後,趁著大雪落下,兩個身影從元軍營地中悄悄溜出去,向著散發肉包子香氣的紅巾軍營寨而去。


    這兩個元軍士兵,來到了紅巾軍營門前,大聲喊道。


    “快開門,我們來投降!”


    “兄弟,我們不給韃子賣命了,我們要投軍!”


    這兩個元軍士兵喊著喊著,眼淚都流了出來,但是卻仍舊是不顧危險,衝著營寨內喊道。


    “開門,開門啊!”


    “開門!”


    兩人的喊叫聲不斷響起。


    他們的聲音,很快便是吸引到了附近警戒的紅巾軍士兵,不少紅巾軍士兵,也都是向著這邊趕了過來。


    “這裏怎麽會有兩個元軍士兵?他們是來投靠我們的嗎?”


    “哈哈......肯定是這樣的,他們的身上還背著武器呢,也是漢兵!”


    “快去告訴副帥!”


    “好!我馬上就去告訴副帥,你們千萬要守住門口,不準讓這兩個人進入營寨!”


    “好嘞!”


    “明白了!”


    有兩個元軍士兵前來投降的事情,很快就是稟報給了朱瀚。


    朱瀚一聽,也是有些意外和驚喜。


    “這兩個元軍士兵,居然主動來投降,真是難得,難得啊!”


    “他們來投降,肯定是自己用飯食瓦解敵人軍心奏效了!”


    朱瀚是吩咐一番,讓手下人將門打開,把兩個元軍士兵給放了進來。


    朱瀚親自召見了這兩個跑來投降的元軍漢人士兵。


    “你們兩個人,跑來有何目的?”


    朱瀚先是裝模作樣的嚇唬道。


    “大帥,我們都是來投降的!”


    “狗韃子欺人太甚,俺們不給他們賣命了!”


    兩個漢軍士兵連忙說道。


    聽到這句話,朱瀚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心想,果然,這兩個漢軍士兵是來投降的,他們也是漢人啊。


    “既然兩位都是來投降的,那我就歡迎你們!”


    朱瀚笑眯眯的說道。


    “多謝大帥!”


    兩個漢軍士兵紛紛感恩戴德的說道。


    說完,朱瀚直接讓人拿來了酒菜。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兩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


    隨後,朱瀚又是詢問了一番元軍營內的情況。


    這兩個叛逃來的漢軍士兵,立刻就是把元軍情況和盤托出。


    “那些蒙古人,還有色目韃子,也已經是冷水冷飯多日,撐不了幾天了!”


    “對對對,也先帖木兒,就是飯桶廢物一個!”


    朱瀚很快就是把元軍底細給摸清了。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朱瀚不禁幸災樂禍道。


    “來人,讓這兩個義士,就暫時住在我們的營房中吧!”


    朱瀚吩咐道。


    兩個漢軍士兵紛紛點頭答應下來,然後便是被帶入營帳休息。


    朱瀚則是找來了徐達、常遇春等人,把了解到的元軍情報說了一遍。


    徐達、常遇春等人聞言,都是大喜於色。


    “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沒想到,這些韃子也有今天啊!”


    “是啊!這一次我們要狠狠地殺這些蒙古人一通,讓他們知道,我們漢人可不是這麽好惹的!”


    常遇春也是大聲喝道。


    徐達則是看向朱瀚。


    “副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徐達連忙詢問道。


    “繼續堵住韃子的退路,把消息派人送給我老哥!”


    朱瀚揮手說道。


    徐達點點頭,立刻帶領著人馬前去傳令。


    而另一邊。


    又是一夜寒風大雪,元軍中士兵們的日子,愈發不好過了。


    他們不得不躲藏在帳篷中,或者幹脆睡在雪窩裏麵,凍得直哆嗦。


    “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迴去啊?”


    “誰知道呢?也許我們還得在這裏待上幾天呢?”


    “唉,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啊!”


    “噓!小心軍法!”


    眾人議論紛紛的說道。


    而此時此刻,在蒙古軍營內。


    一個個蒙古將領,正圍坐在帳篷之中,商量如何解決眼前的困難局麵。


    “大人,現在我們的糧草已經快要吃光了,如果再沒有補充糧食的話,恐怕......”


    “可惡,我的軍糧呢?”也先帖木兒不滿道。


    “大雪封堵,搜集不到幹草料,隻能用糧草喂馬!”蒙古軍糧官一臉委屈的說道。


    “那我們怎麽辦?我們的軍隊,還有幾天就要吃不上飽飯了!”


    也先帖木兒怒喝道,軍需官低著頭,不敢接話迴答。


    其餘的幾個元軍將領,也都是麵露難色。


    雖然他們也非常希望天色好轉,立刻開始速戰速決。


    但是,寒天風雪不曾有一點要停歇的意思,他們的軍糧卻是根本無力供應了,這讓他們也是很為難。


    就在這時,一名元軍將領突然開口說道。


    “要不,讓我們派兵去劫掠一批糧食吧?這樣,我們的糧草至少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這名元軍將領,是蒙古人,名叫烏納格,曾經跟隨帖木兒一同南征北戰。


    “不行!”


    帖木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周圍的漢人,都已經被搶掠一空,咱們就算去搶,也一時半會找不到,而且紅巾賊還可能偷襲我們!”


    “那我們改怎麽辦?”烏納格問道。


    也先帖木兒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先把漢人軍士的口糧,全減少一半,省出來的糧食,用來喂馬,反正還沒有交戰,讓這些漢人吃一頓飯就行了。”也先帖木兒想了半天,然後說道。


    營帳內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將領,都是一致讚同這個策略。


    而幾個漢人將領,卻是又羞又惱,但卻不敢絲毫反對。


    他們現在也隻能是認命了。


    幾天之後,蒙古人和色目人的糧草,也已經是所剩不多了,而他們又不敢出擊,無法頂著風雪作戰。


    隨著糧草所剩不多,漢人士兵們逐漸發現,他們吃的口糧,竟然硬生生被縮減了一半。


    當漢軍士兵知道口糧被縮減的真相後,頓時都是怒不可遏。


    “狗韃子,拿我們口糧,去喂了馬匹!”


    “難道,我們還不如那些個牲口嗎?”


    “這個混蛋狗韃子,我們絕不會放過他!”


    漢軍士兵們紛紛大罵起蒙古人來。


    而他們也都是憤恨不平,恨不得現在就出擊,狠狠教訓那些狗韃子一番。


    但他們卻不敢。


    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了的話,那麽他們也都會成為那些狗韃子的刀下亡魂。


    一群漢人士兵,憤怒的咆孝著。


    在憤怒、悲哀的情緒之下,這群漢人士兵也都是餓的饑腸轆轆。


    就在這時候,一股香味飄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這味道,不會是我們軍營中的吧?”


    幾個漢人士兵,都是驚疑不定的議論起來。


    他們都是一個個瞪圓了眼睛,仔細的尋找著味道飄散的方向,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不久之後,他們來到了那個營帳的旁邊。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原來那股香味是從紅巾軍中傳來的。


    他們都是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唾液。


    隨著他們的議論聲,那空氣中熱烘肉湯的香味,竟然是越來越濃烈。


    許多漢人士兵難忍饑寒交迫和遭受的欺淩,開始商量逃走計劃。


    反正都是當兵吃糧,為啥給蒙古人餓著肚子裝孫子?


    軍中的士兵們議論,元軍將領知道後,不由得都麵色一沉。


    “我們也必須要想個辦法,給這些漢人一點教訓!”


    一位將領咬牙切齒向主帥也先帖木兒說道。


    而這時候,其他部將們,也都是附和著。


    “一定要教訓這些漢人!”


    “漢人誰要是想當逃兵,那就抓一個殺一個,必須要殺一儆百!”


    正當也先帖木兒等人,商議如何懲罰那些串聯妄圖當逃兵的漢人時候。


    一群漢人士兵們,紛紛跑到了營寨外,準備去投奔紅巾軍。


    在這樣的大雪天中,要想活命,隻有去投靠紅巾軍,才能活下去。


    立刻就是有人稟報給了主將也先帖木兒。


    “大人,有一群漢兵逃跑了,要去投靠紅巾軍!”


    這些蒙古將士們,也都是感覺到了憤怒。


    “找死!當逃兵,軍法不容,殺無赦!”


    也先帖木兒冷笑著說道。


    “大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有將領連忙開口問道。


    “我們立即召集騎兵們,殺過去,滅了這些叛徒!”


    也先帖木兒冷酷的說道。


    “是!”


    營寨外,那些逃跑漢人士兵,正朝著紅巾軍營地甩開膀子飛奔。


    突然。


    一陣馬蹄聲響起,大股的蒙古騎兵衝出營寨,踩踏著積雪,開始追殺砍刺那些逃亡的漢人士兵。


    霎時間,前方的雪地上,一片慘唿哀號。


    一個個漢人士兵被蒙古騎兵們給斬殺了。


    “啊!”


    “救命啊!”


    “救命啊!”


    那些漢人士兵們,發出淒厲的慘嚎聲,


    拚命的掙紮,但是卻根本就阻止不了那些蒙古騎兵的腳步。


    “副帥!那些蒙古騎兵殺了過來!”一名義軍士兵,趕緊衝進了營帳裏麵,然後對著朱瀚大喊道。


    很快,朱瀚便是看到,數百名蒙古騎兵,一個個手持武器,正在追殺那些逃亡的漢人士兵。


    “常遇春!”朱瀚大吼一聲。


    “末將在!”常遇春立刻挺身而出。


    朱瀚指著那些元軍追兵,大聲命令道:“給我殺掉這些韃子!”


    “末將遵命!”


    常遇春大聲應喝道。


    “殺啊!”


    常遇春大吼一聲,拔刀便是朝著那些蒙古騎兵殺去。


    而他麾下數百精銳騎兵,也都是紛紛跟著拔刀挺槍,殺向了蒙古騎兵。


    “殺!”


    常遇春率領著騎兵,朝著蒙古騎兵殺過去。


    一瞬間,兩支騎兵便是廝殺到了一起。


    那些蒙古騎兵被常遇春猛衝猛打,立刻落了下風。


    他們也不敢戀戰,倉皇逃向遠處,沒有剛才囂張跋扈的模樣,猶如喪家犬一般。


    而此時,那些僥幸逃命的漢人士兵,也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常遇春護送他們,返迴了紅巾軍營地。


    朱瀚也都是來到了營帳中,看望這些逃奔自己來的漢人士兵。


    一番好言安撫,還有熱菜熱飯自然是一個都不少。


    有了這些漢人士兵成功逃亡後,元軍中更多的漢人士兵開始蠢蠢欲動。


    特別是,朱瀚想出一個點子。


    他讓這些逃出來的漢人士兵,屢屢趁著夜色,靠近元軍營寨,然後向裏麵高喊招降納叛的口號。


    幾番折騰下來,元軍營寨中,漢人士兵們已經是不願意再忍受蒙古人和色目人欺壓。


    兩天後,傍晚。


    元軍營寨中。


    “大人,不好啦!”


    一個元軍親兵飛跑進帥帳中。


    “怎麽了?”


    也先帖木兒問道。


    “許多漢人士兵,商議好了要逃奔紅巾賊!”那個元軍親兵,一臉驚恐的向也先匯報。


    “什麽!?”


    也先帖木兒大驚失色。


    這些漢人士兵三等人,這是要造反?


    “大人,那我們該怎麽辦啊?”親兵詢問道。


    也先貼木兒立刻說道。


    “調集各軍兵馬,準備彈壓叛逆,凡是抗命的漢人士兵,一律格殺勿論!”


    親兵神情一凜,領命而去。


    “不自量力,真當我們大蒙古好欺負嗎?”


    也先帖木兒也是非常惱火,準備用強力手腕平息這些漢人士兵的反抗。


    隨著元軍調兵遣將,軍營內的漢人士兵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們一個個先是驚恐,隨後就是開始爭先恐後向營外逃竄。


    還有許多不甘心的漢人士兵,開始披掛盔甲,準備與蒙古人色目人拚死一搏。


    “叛徒,都該死!”


    元軍第一猛將鞏布班大吼一聲,開始縱馬踩踏聚集鬧事的漢人士兵。


    一時之間,元軍營寨裏一片慘唿哀號。


    也先帖木兒下令,凡是離開營帳的漢人士兵,統統都是叛逆!


    蒙古騎兵們,一個個也都是被激起了兇性,瘋狂的砍殺著那些漢人士兵。


    一時之間,整座大營,都被殺得血流成河。


    那些蒙古騎兵們,都是被殺紅了眼。


    更多的漢人士兵們,奮力衝出營寨,奔向紅巾軍的方向逃去。


    原本固若金湯的元軍大營,瞬間崩潰!


    元軍營寨自相大亂的時候,正好已經傍晚。


    朱瀚與老哥朱元章雖然察覺到了異常,但害怕其中有詐,沒有敢去趁機進攻。


    又是經過一夜彈壓,元軍終於是壓製住了漢人士兵的騷亂。


    但是,原本十萬人的大軍,已經是損失了數萬漢人士兵。


    他們基本都是趁亂逃走,投向了朱瀚的紅巾軍中,少量漢人士兵被蒙古人擒獲斬殺。


    這些漢人士兵的首級,被元軍高高掛在營牆上,恫嚇著軍中的漢人士兵。


    而那些投入紅巾的漢人士兵,看到被殺的昔日同袍兄弟,一個個都是放聲大哭起來。


    不少人都是跪在朱瀚麵前,淚流滿麵的請戰。


    “元帥,殺光這些狗韃子!”


    “給兄弟們報仇啊!”


    “元帥,給俺們盔甲兵器,殺韃子!”


    一陣陣哀嚎的聲音傳出,朱瀚聽著這些哭聲,心裏麵也是難受的很。


    “元帥,殺了韃子!”


    “殺光他們!”


    “殺!殺光他們!”


    一眾義軍士兵也都是紛紛附和著。


    朱瀚聽著這些漢人士兵們的聲音,也是咬牙切齒。


    “你們放心吧,這次我一定讓韃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會讓他們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朱瀚一臉堅毅,大步朝著營門走去。


    那些漢人士兵,一個個都是緊緊握著拳頭,跟在了朱瀚的身後,眼睛裏也都是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朱瀚等漢人士兵走出了營寨,來到了外麵。


    “殺光這群狗韃子!”


    一眾義軍士兵,一個個的都是高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嘶吼起來。


    朱瀚看著一個個義軍士兵,他們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的模樣,真的是讓他欣慰。


    不過,現在元軍已經恢複了秩序,貿然進攻不利於義軍。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大聲的喊道。


    “你們要是想報仇,就聽我號令!”


    “把壕溝挖好,把陷坑挖好,困死這些狗韃子!”


    那些義軍士兵,一個個的都是點頭應諾著。


    “好!”


    元軍內亂,紅巾軍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可以把他們慢慢耗死,沒有必要去拚人命。


    。


    。


    淮南江北的兩支元軍,麵臨截然不同的境遇。


    脫脫的元軍,把張士誠團團包圍在了高郵城。


    也先的元軍,則是被朱瀚朱元章團團包圍在了五龍河。


    哪一路先取得勝利,那就可以去搭救另外一路。


    不過。


    隨著天降嚴寒,一場場的大雪落下,讓所有戰事都是耽擱下來。


    雙方都是陷入了消耗糧草的對峙之中。


    在江北這片土地上,元軍與紅巾軍的糧草儲備是差不多的。


    如果要是誰先耗光糧草,無法來供給給自己的部隊,那就意味著誰輸掉了這場戰鬥。


    在這種局勢之下,兩軍都陷入了僵局。


    不過在高郵城外的元軍,在得知了朱元章與脫脫的元軍正在遭受襲擊,脫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哈哈,太好了!”


    “朱元章的三四萬兵馬,被也先十萬大軍拖住,必然也無法來支援高郵了!”


    脫脫看著戰報,雖然有些小挫折。


    但是,元軍十萬大軍,對陣三萬賊兵。


    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可真是優勢在我。


    “優勢在我,傳令,讓各軍穩紮穩打,不可莽撞行事!”


    脫脫覺得,高郵這裏已經是拿捏住了張士誠,也先那裏拿捏住了朱元章。


    他們兄弟二人,平定淮南,進而恢複江浙財賦重地的驚天功業,馬上就要達成了!


    而他,也是要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做出一番偉大的事業,以便於鞏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


    他現在的目標,已經遠遠不僅限於一個小小的高郵城了啊!


    這也是脫脫心中,一直以來的野心。


    在這段時間裏麵,他也是在謀劃著。


    他的目的,也就是讓執掌大元權柄,讓堂堂大元,一掃沉屙,再度輝煌。


    先擊敗各路紅巾賊,然後再迴到大都,鏟除奸臣佞幸,還大元一個朗朗乾坤。


    不過,誌得意滿的脫脫,怎麽也想不到,他的這個目標似乎是很難實現了。


    而小小的高郵城,也馬上就要成為脫脫的葬身之地。


    大元京師,大都。


    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正在看著一份戰報。


    “陛下,河南達魯花赤察罕帖木兒,率軍大敗紅巾賊,守衛住了汴梁城,不知道該如何封賞?”


    右丞哈麻問道。


    “這個察罕,朕記得好像是脫脫舉薦的?”妥歡帖木兒說道。


    “是的陛下!”哈麻說道。


    妥歡帖木兒頓時一臉不悅。


    這些日子以來,脫脫重兵包圍高郵,卻不立刻展開進攻,而是天天向朝廷索要軍餉和糧草。


    早已經失去江南賦稅重地的蒙元朝廷,幾乎是當掉了褲子,幫著脫脫湊足了糧草。


    為了節省出來軍費,好色荒淫的妥歡帖木兒,甚至破天荒的裁減了皇宮內的歌舞伶人,連對於西域歡喜神僧的供奉,都是少了許多。


    現在,妥歡帖木兒一聽脫脫的名字,心中就是一肚子氣。


    這脫脫,簡直是無法無天,手握百萬大軍,不僅不速戰速決,反而一味耗費朝廷糧草銀錢。


    這簡直就是有養賊自重的嫌疑。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份奏章,卻是讓他感到了一絲的煩悶。


    “陛下,高郵那邊的消息,已經傳迴來了!”哈麻急忙上前,恭敬的說道。


    “脫脫丞相說,高郵賊軍頑固異常,還需要朝廷再撥付三個月的糧草軍需!”


    “什麽!”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頓時暴怒。


    “這個脫脫,就是一個昏庸之輩!”


    “百萬大軍,還不速戰速決,就要跟賊人比拚糧草,若是耗死賊寇,哪裏用得著脫脫,隨便一個將領,也可以做到!”


    妥歡帖木兒氣唿唿的說道。


    作為脫脫政敵的哈麻見狀,心中已經是樂開花了啊。


    “陛下,臣也覺得,脫脫丞相有些不對勁兒啊!”哈麻說道。


    “哪裏不對勁兒?”妥歡帖木兒問道。


    哈麻卻沒有說話,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妥歡帖木兒見狀,立刻就是不高興了。


    “哈麻!”


    “臣在!”


    “你想造反嘛,讓你說話,為何不說!”妥歡帖木兒很不高興。


    哈麻立刻跪在地上,“陛下,不是臣不說,而是實在是市井傳言,有些荒唐!”


    妥歡帖木兒皺著眉,“讓你說!”


    “臣遵命!陛下,臣在市井聽聞,說是脫脫丞相手握百萬大軍,卻不想速戰速決,是因為,,,,”哈麻吞吞吐吐道。


    “因為什麽,快說!”


    妥歡帖木兒怒喝一聲。


    “是,臣在街坊中聽聞,說是脫脫丞相與高郵的賊匪結盟,想要一統天下。”


    “而且,這個叛逆的張士誠,也與脫脫有聯係,他們一起合謀奪取江浙!”


    “脫脫丞相,已經是在準備奪取高郵城,然後占領江淮,一統天下的計策了!”哈麻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道。


    “啪!”


    一隻茶盞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哈麻跪在地上,卻不敢躲閃。


    “荒謬,一派胡言!”


    很顯然,妥歡帖木兒並不相信什麽脫脫勾結叛逆張士誠的傳言。


    不過,這不要緊,哈麻還有後手準備。


    “陛下英明,臣也覺得,這個傳聞實在是荒謬,一群愚蠢的人編造出來的!”哈麻諂媚的說道。


    緊接著,哈麻又是說道。


    “不過,臣還聽說了另外一個說法!”


    妥歡帖木兒一陣好奇,“另外一個說法,什麽說法?”


    “迴稟陛下,也是關於脫脫丞相的,不過更加荒謬,臣不敢說。”哈麻一副欠揍的小人模樣。


    妥歡帖木兒一揮手,“朕讓你說,免你一切罪過!”


    “臣遵旨!陛下,臣聽他們說,脫脫丞相手握重兵,之所以不肯速戰速決,就是想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隻有他脫脫才能平定賊寇,沒有他脫脫,大元將會社稷不穩,想要掌控朝堂大權,一如。


    。


    ”哈麻又是開始大喘氣了啊。


    “一如什麽?”妥歡帖木兒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啊。


    哈麻趕緊跪下,然後才是說道:“一如當年的伯顏!”


    寂靜!


    此話一出,整個皇宮大殿內,一片死寂。


    絲毫的聲音都沒有再發出。


    哈麻偷偷抬眼望去。


    隻見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已經是臉色慘白,彷佛響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


    伯顏,乃是扶持妥歡帖木兒當皇帝的一代權臣,可謂是真的囂張跋扈,能夠在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麵前,把他的皇後給拉出去卡察了的狠人。


    所以,哪怕伯顏已經死了多少年了,妥歡帖木兒一聽到這個名字,還是一陣頭疼肝顫菊花緊。


    “陛下,臣該死,臣胡言亂語了!”哈麻小聲說道。


    哪知道,沒有想象中的龍顏大怒,卻反而一陣清冷的話語傳來。


    “不,你沒錯,你說的很有道理!”妥歡帖木兒深吸一口氣說道。


    哈麻一聽,頓時一陣高興。


    他知道,自己離間脫脫的計策,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把脫脫與皇帝的噩夢伯顏拉上關係,就可以讓君臣之間的信任產生裂縫。


    “陛下,臣也是聽別人說的。”哈麻趕緊又是裝無辜。


    不過,這個時候是誰說的,已經是根本不重要了。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思索良久,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


    “脫脫手握重兵,假以時日,那可是比伯顏還要可怕!”


    “當年伯顏,僅僅是丞相,沒有手握大軍,就讓朕天天冷汗直流,這要是脫脫想要謀逆,還有誰能夠阻攔?”


    “脫脫自己手握重兵,弟弟也先帖木兒也手握重兵,這個河南平賊功臣察罕帖木兒,也是脫脫舉薦提拔的,再這麽下去,大元的精兵強將,就隻知道丞相脫脫,不知道朕這個成吉思汗黃金血脈了!”


    妥歡帖木兒越想,越覺得脫脫已經生出了二心。


    “哈麻,你覺得有什麽好辦法,可以讓脫脫。


    。”妥歡帖木兒說到一半,就收住了話頭。


    畢竟,如今脫脫還是大元忠臣,在前方奮勇殺敵呢,有些話不好明說。


    哈麻就是妥歡帖木兒的肚子裏蛔蟲,當然立刻明白了啊。


    “陛下,臣覺得,可以先罷免脫脫兵權,把前線兵權,交給一位信得過的大將,然後讓脫脫迴來反省,等到事情一切查明,再重新做打算。”哈麻說道。


    隻要把脫脫弄下台,那就沒有查明一說了,不管怎麽查,哈麻都有信心讓脫脫罪惡如山,死有餘辜。


    “臨陣換將?”


    妥歡帖木兒還是覺得不妥當。


    “一切由陛下定奪!”哈麻也不催促,僅僅是扔下一句話。


    等到迴到後宮,妥歡帖木兒這個喜好玩樂的皇帝,竟然沒有一點心思想著去玩樂。


    他依舊在苦苦思索,該如何去解決脫脫這個‘權臣’的隱患。


    而妥歡帖木兒最寵愛的奇皇後,見到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便是詢問起來。


    妥歡帖木兒一說之後,奇皇後立刻就是有了自己的算盤。


    “陛下,脫脫兄弟手握重兵,一旦造反,可有人能夠製衡他們嗎?”奇皇後問道。


    妥歡帖木兒想了一下,還真是沒有人能夠製衡。


    別說是製衡了,各個行省的平章參政們,哪個都跟脫脫有關係。


    “所以,一旦脫脫造反逼宮,陛下還真危險了。”奇皇後說道。


    這一番話,立刻就是讓妥歡帖木兒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立刻馬上扳道脫脫的權位。


    不過,解決了脫脫,那前線上的百萬大軍,交給誰指揮呢?


    “當今天下,除了陛下,誰還有資格統領百萬大軍?”奇皇後突然說道。


    妥歡帖木兒一聽,頓時就是一陣驚訝。


    “什麽,你的意思是,由朕去?”


    奇皇後點頭說道:“陛下天縱之才,有太祖成吉思汗的武功,有世祖皇帝的文治,鏟除國賊奸臣,重振大元朝綱,掌控幾十萬官軍,自然是易如反掌!”


    奇皇後出身高麗國進貢的女子,最是擅長察言觀色,投君主所好。


    她這一番馬屁拍下來,妥歡帖木兒明知道有吹捧的成分,但卻已經是高興的迷迷湖湖了啊。


    特別是什麽鏟除國賊奸臣,更是妥歡帖木兒一直引以為傲的功績。


    “你真覺得朕可以掌控百萬大軍?”妥歡帖木兒高興得問道。


    奇皇後鄭重其事點點頭,“陛下是天下至尊,隻需要統帥好領兵大將,那自然就能指揮得了百萬大軍!”


    她這麽賣力的拍馬屁,已經讓妥歡帖木兒動心了。


    特別是,根據脫脫傳迴來的軍報,不論是除州的賊首朱元章,還是高郵的賊首張士誠,都已經是甕中之鱉,強弩之末。


    他們不僅兵力不占優勢,就連糧草也是嚴重不足。


    妥歡帖木兒這個大元皇帝若是禦駕親征,簡直就是白撿一個大功勞。


    “脫脫,你想要憑軍功自重,那朕還不給你這個機會了!”妥歡帖木兒得意的想到。


    看到皇帝妥歡帖木兒已經是有了七八分意思,奇皇後心中也是樂開了花。


    奇皇後之所以鼓動妥歡帖木兒禦駕親征,乃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丈夫太了解了。


    妥歡帖木兒貪圖享受,做事情沒有堅持性。


    若是親征高郵,平定淮東後,奇皇後就可以憑借手段,把那些朝廷兵馬籠絡到自己一方,然後再安插自己的親信把持淮東鹽官。


    一手抓錢,一手抓權!


    那奇皇後就可以扶保自己的兒子愛猷登上皇太子的寶座。


    果然。


    事情正如奇皇後希望的那樣。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擇日臨朝,宣布了自己將要禦駕親征的決定。


    一時之間,滿朝文武都是嚇了一跳。


    “陛下,三思啊?


    ??”


    “兵兇戰危,陛下不可輕易冒險啊!”


    “陛下九五之尊,萬不可親征啊!”


    一群皇親國戚,立刻就是跪下勸諫起來。


    隻有右丞哈麻等人全力支持,皇帝禦駕親征就意味著脫脫要被奪權了。


    “如今海內不寧,賊寇肆虐,朕不能在京師安坐,必須要激勵將士們齊心用命,掃平眾賊!”


    《吞噬星空之簽到成神》


    妥歡帖木兒出言打斷了群臣們的勸諫和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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