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西北,有一片白雪皚皚,梅香沁鼻的山巒靈脈。


    經過多年的培育,雪梅山的靈脈品階,達到了二階上品。


    雪梅山本族坐鎮的築基修士,多達三人,且不包括客卿供奉。


    是夜,家主的書房,燈光點綴。


    “魔道六宗的勢力壓境,宗門抽調人手,征召各地修士去前線。唉,這世道還沒安穩幾年,又要亂了……”


    李聰仁審閱完幾個卷宗,麵帶憂慮,輕歎道。


    金陽宗北遷戰爭結束,才過去十幾年。


    雪梅山李氏穩紮穩打的經營發展,其上升勢頭,在近些年前麵臨瓶頸。


    尚未突破困境,又將麵臨魔道入侵的大亂之世。


    “夫君不必遠憂,前線尚未開戰,短期內未必打得起來。況且,梁國位於戰場後方,我雪梅山又處於梁國北部……”


    妻子伍月娥,眸光溫潤,給李聰仁重新倒滿一盞靈茶。


    伍月娥相貌普通,膚色略黑,卻有一雙明亮眸子,如雪的貝齒。


    築基中期修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


    李聰仁沉思道:“魔道入侵已經影響到後方,雪梅山得加強警戒防守,盡量減少落單外出的修士。“


    宗門抽調大量人手,導致後方執法修士不足。


    靠近邊境的一帶,已經呈現亂象。


    “夫君所言甚是,近期物價大漲,那些暗伏的劫修又活躍起來。”


    “局麵一旦混亂起來,我們辛苦多年開辟的‘長安礦場’,也不知能否守住。“


    說到這裏,伍月娥麵帶愁容。


    丈夫的憂慮在更長遠,她更關心近在眼前的困境。


    “長安礦場,能守則守。實在守不住,就將我們的份額,便宜賣給‘東門世家’。”


    李聰仁麵色不甘,卻必須做出決斷。


    困境當前,大亂之世,必然有所取舍。


    李聰仁的策略是,優先保人,產業可以忍痛割舍。


    如果死守長安礦場,難免出現人員傷亡,甚至導致築基修士隕落。


    加之魔道入侵,宗門後續強征各大家族的修士,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夫君,如果那個消息是真的……或許,我們不必那麽忌憚東門世家。”


    伍月娥明亮的眸子,泛起一絲期翼。


    東門世家,如今梁國的十大世家之一,跟金陽宗一起北遷而來,取代原來“萬劍卓家”的地盤。


    幾十年前的梁國七大世家,而今僅存四個,另外六個世家都來自烽國。


    梁國的靈脈道場,品階數量不夠,烽國的一些宗門和世家,則移植靈脈過來。


    還有相當一部分的金陽宗陣營勢力,嫌棄梁國這邊貧瘠,沒有遷移過來。


    好在,禦獸周家對雪梅山李氏略有照應,讓後者麵對“東門世家”,至少有一定的周旋能力。


    “那個消息……尚未真正確定。梁國這邊,有些修士質疑其真實性。”


    李聰仁沉吟,不太樂觀。


    “縱然是真的,遠水解不了近渴,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何時迴來。正常的真丹修士,往往要鞏固幾年,祭煉法寶,才會外出遠行。”


    “唉,夫君說的對。以陸爺爺的行事風格,沒個十年八年,恐怕不會輕易遠行。”


    伍月娥不禁苦笑,打消不切實際的念想。


    至於去荊國求援?


    陸爺爺並不虧欠他們什麽。


    當年通過雪梅山李氏,偷渡到荊國避難,陸長安贈予符籙和傀儡,報酬頗為豐厚。


    甚至讓他們占到了便宜。


    為何陸爺爺人品好,有口皆碑?


    因為他從不虧欠於人,對故人晚輩,多少有幫扶和指點。


    ……


    吱吱吱!


    清脆急促的靈鼠叫喚傳來。


    李聰仁摟著伍月娥,正準備迴正房休息,不由看向門外。


    一隻毛發柔順的淡金色尋寶鼠,倉促不安的從外麵竄了迴來。


    寶石般的漂亮雙瞳,流露驚惶,讓人不禁憐惜。


    “小金,你怎麽了?”


    伍月娥麵色不解,尋寶鼠修為逼近二階後期,嗅覺靈敏,保命能力強。


    周邊一帶,對它有威脅的生靈,少之又少。


    如此惶恐不安的狀況,幾十年來頭一次出現。


    約莫十幾息。


    尋寶鼠臉上的驚恐越發明顯,躲在李聰仁夫婦之間。


    即使如此,也沒有任何安全感,身體瑟瑟發抖。


    吱~


    忽然,一道悠揚愉悅的鼠叫聲,憑空在房間內響起。


    李聰仁夫婦麵色一變。


    竟有一隻強大鼠妖,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到雪梅山腹地。


    要知道,李聰仁已修至築基後期,族地內設有觸警的陣法禁製。


    二階巔峰妖獸,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嗡!


    地板土黃光暈凸起,顯出一隻肌肉發達的健碩鼠妖。


    這鼠妖通體毛發橙黃,腦袋上有一撮豎起的紫色毛發,形體流線,乍然看去仿若一隻豹子。


    “地岩鼠?”


    “陸爺爺的靈寵?”


    李聰仁夫婦稍微一怔,相視一眼,不由流露驚喜、疑惑。


    陸爺爺的靈鼠,怎會單獨出現在雪梅山李氏?


    在二人驚疑的空當。


    尋寶鼠發出似有悲泣的清脆迴應,漂亮的眼瞳,露出敬畏,討好。


    它被地岩鼠摟著腰肢,一步一迴頭的往門外走。


    “小金!”


    李聰仁夫婦有些擔憂,當年小金被地岩鼠欺負的遭遇,曆曆在目。


    吱!


    地岩鼠嘴角裂開,褐紅色的眼瞳,看向李聰仁夫婦,給出一個“你們放心”的眼神。


    那褐紅眼瞳定格的一瞬。


    李聰仁夫婦心頭悸動,莫名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全身。


    吱吱!


    尋寶鼠點著頭,強顏作笑,諂媚恭維的跟隨地岩鼠離開,再也沒有迴頭看主人。


    “這隻鼠妖……”


    李聰仁夫婦,額頭滲出細汗,不由麵麵相覷。


    剛才那一刹,難以形容的可怕壓力,仿佛隻是幻覺。


    “陸爺爺的靈寵,三十年前就修至二階巔峰,如今氣息深邃莫測,更加可怕。


    “難道……”


    李聰仁夫婦,心底不由產生猜測。


    按道理,地岩鼠在二階的壽命和人類築基相仿。


    倘若修為沒精進,而今應該邁入老年,不可能生龍活虎,精力旺盛。


    “難道說,這隻地岩鼠已經晉升假丹?“


    想到有關陸長安的那個消息,如果屬實,地岩鼠成為假丹級妖獸,也算不了什麽。


    “地岩鼠到了雪梅山,陸爺爺應該在附近一帶?”


    李聰仁夫婦麵色欣喜,心生期待。


    夜晚時分,二人直接去族地的西側大門,靜候等待。


    這一夜注定是煎熬。


    等到深夜,那個期盼的身影未曾現身。


    李聰仁夫婦的異常舉動,吸引部分族人們的注意。


    “爹,娘,雪梅山有什麽貴客到來,需要您倆深夜親自等候?”


    一名煉氣後期的圓臉中年,頗為不解的道。


    來者是李聰仁的大兒子,資質普通,負責打理族庫。


    “再說,哪有大深夜造訪的客人……”


    “不要多問!”


    李聰仁繃著臉,訓斥了一句。


    ……


    雪梅山的東北方向,有一座守備森嚴的大型山莊,位於深山大陣中,與黑霧山脈的小分支毗鄰。


    山莊的南側,還有一處中型坊市。


    禦獸周家,是這一片絕對的主宰勢力。


    醜時,夜色更深。


    禦獸周家,太上長老周青璿的洞府,古典雅致的“閨房”內,亮起朦朧晶潤的珠寶燈光。


    周家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此刻半仰的躺在牙床上,粉麵含羞,鬢亂釵橫,散發淡淡清香的鵝黃裙衫,羅襪,繡鞋,散落在床榻邊。


    蠶絲被子裏,露出一截光滑細膩的秀腿,白皙中透出一抹水潤的溫紅。


    “青璿,你真不想解除識海中的魂蠱禁製?”


    良久後,太上長老的牙床上,響起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


    “如果化解了魂蠱禁製,伱我的關係是否就此成為過去?若是那般,青璿寧可永遠受陸大哥的掌控。如此,陸大哥也能真正信任青璿。”


    周青璿玉體橫陳,不著寸縷,躺在陸長安懷中,嫣然一笑。


    她容顏幾乎未變,俏目靈動,精致明純的臉蛋吹彈可破。隻是體態比以往略微豐盈,曲線如美妙的乳白浮雕。


    “你是周家如今的太上長老,要維持自身的高貴威嚴,怎能屈居陸某身下,當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


    陸長安無奈的笑道。


    早年,因為百宿魂蠱的緣故,他與周青璿達成了協議。


    彼時,陸長安修為有限,對禦獸周家有所顧忌。


    若是殺了周青璿,線索明了,恐將麵臨通緝。


    周青璿為了保命,立下心魔之誓,識海中的蠱蟲禁製,也是受陸長安控製。


    那段時間,陸長安和周青璿幾乎是主奴關係。


    周青璿對陸長安,無微不至,倒貼不少資源。


    地岩鼠也因此進入周家的血靈池,血脈得到少許的提升。


    為了給對方一線希望,陸長安曾經承諾:未來若是結丹成功,嚐試幫周青璿解除識海中的蠱蟲禁製。


    那蠱蟲禁製非常高明。


    陸長安從魂蠱更純粹的記憶碎片中,獲知相關原理,至少要結丹後,才有化解的可能。


    後來在荊國,給邢鵬種下的禁製,便是融入了蠱蟲禁製的部分原理。


    而今,陸長安重返梁國。


    第一站,本該是去就近的雪梅山李氏。


    但正值深夜,不是恰當的造訪時間。


    而陸長安和周青璿之間的真正關係,見不得光,正好適合深夜交流。


    陸長安計劃天亮後,再去雪梅山李氏。


    陸長安準備嚐試化解蠱蟲禁製,了斷與周青璿的因果。


    出乎預料的是,此女確認他的真丹修為後,居然臨時反悔,想繼續維持原有的關係。


    “陸大哥話中之意,莫非打算給青璿一個名分?”


    周青璿眼波清媚,櫻唇粉潤欲滴,幽怨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期許。


    “陸某對破解蠱蟲禁製,有更多的興趣。”


    陸長安起身穿衣,淡笑道。


    “陸大哥,就算不給青璿一個名分。等到了白天,你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禦獸周家作客。”


    周青璿笑靨明動,光潔無衣的身體從身後抱住陸長安,央求道。


    “明天,我要去雪梅山李氏。”


    陸長安委婉拒絕。


    他不想與禦獸周家,產生太多的糾葛。


    如今梁國的十大世家之一,不是一般的修仙勢力。


    而且,周青璿此女狡黠多變,若是迴梁國的第一站,就在周家作客,很容易被此女做文章。


    “不必多說。你周家還有一頭傳承多年的三階大妖,又何須陸某來捧場。”


    陸長安擺手,拒絕了周青璿的再三軟語相求。


    周青璿委屈,雙眸水霧朦朧,泫然欲泣的樣子。


    陸長安不為所動,都是一百幾十歲的人,豈會被這等表象影響。


    “陸大哥,既然明日不屬於青璿。那今晚長夜漫漫,才過一半,青璿為你接風洗塵。”


    眼看陸長安要離開,周青璿抿動櫻唇玉齒,溫柔的拉著他,去一旁的浴室泡澡。


    夜過寅時。


    陸長安和周青璿沐浴更衣完畢。


    前者一身白衣長衫,後者一襲鵝黃長裙,工整的一塵不染。


    “周道友,陸某最後問一遍。你識海中的蠱蟲禁製,真不打算化解?”


    “不用,陸大哥去荊國前,已告之穩定禁製的方法。反正沒有性命之憂,青璿早就習慣了。”


    周青璿梨渦綻開,聲音甜美。


    “好。”


    話音剛落,房間裏已經不見陸長安的身影。


    周青璿怔了一下,旋即麵色惱怒,胸脯起伏不定。


    今夜將陸長安服侍的無微不至,鴛鴦戲水,溫潤軟語,應有盡有。


    結果,此人鐵石心腸,愣是沒有任何承諾。


    “罷了,經此過後,我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周青璿心中幽幽一歎。


    她對陸長安了解更深,知道對方絕非尋常的真丹修士。


    曾經讓百宿魂蠱的寄宿失敗,又身具高齡結丹的名望,其跟腳必然大有來頭。


    周青璿擔心,解除蠱蟲禁製後,隻剩下一層心魔之誓,陸長安對她不放心。


    那麽,將存在殺人滅口的可能。


    ……


    在夜色掩蓋下。


    陸長安飛入九罡天,很快離開禦獸周家的地盤。


    “蠱蟲禁製,繼續留在此女識海,倒也是不錯的結果。”


    陸長安沉吟道。


    其一,留下蠱蟲禁製,未來的某一天,說不定能引來魂蠱。


    陸長安的九印碑,很需求這類養料,天克百宿魂蠱,無懼奪舍寄身。


    如此,周青璿就是一個不錯的誘餌。


    其二,陸長安空閑交流時,可以研究周青璿識海中的蠱蟲禁製,完善自己的獨門禁製。


    其三,留有蠱蟲禁製,陸長安對周青璿更放心。


    其實,陸長安就算有能力化解蠱蟲禁製,也會留有後手,不會一次解決。


    最起碼得要化丹重塑之後。


    一個時辰後。


    銀裝素裹的雪梅山輪廓,映入陸長安的視野。


    李氏族地的大門前。


    李聰仁夫婦神情疲憊,整整站立了一晚上。


    便在這時,二人感應到異常的靈氣波動,不由抬頭看去。


    迎著清晨的朝霞。


    一隻暗青色大龜,踏浪破空而來。


    寬大的龜背上,盤坐著一位溫潤如玉,波瀾不驚的白衣男子。


    “陸爺爺!”


    李聰仁和伍月娥神情一震,大喜過望的迎了過去。


    “拜見陸爺爺!”


    “恭賀陸爺爺,成就真丹大能,重返梁國大地。”


    夫妻二人,帶著一眾嫡係子嗣,上前見禮。


    李聰仁夫婦躬身長拜,後麵一批子嗣,更是行跪拜禮。


    李聰仁,算是陸長安的孫子輩。


    他的那些後人,稱唿陸長安為老祖宗都不為過。


    “爾等免禮!“


    陸長安拂袖抬手,並沒有刻意隱瞞真丹法力。


    他坐在大龜上,和顏悅色的指正道:


    “區區真丹,當不上大能二字。修仙之路,要講究腳踏實地,莫要沾染這等浮誇之風。”


    “謹遵陸爺爺(真人)教誨!”


    雪梅山李氏的眾修,感受到結丹真人如淵似海的法力氣息,齊聲應諾。


    李聰仁老臉一紅,這大能的稱唿,是他帶頭喊出來的。


    倒不是他刻意拍馬吹噓。


    在中下層修士的眼中,真丹是真正的結丹真人,踏入高階修士行列,舉手投足毀山滅城。


    ……


    在李聰仁等李氏核心的陪同下,陸長安在正殿的上首落座。


    陸長安簡單打量了一下李聰仁。


    三十年過去,李聰仁修至築基後期,年過中年的模樣。


    其麵部輪廓,略有李二狗青壯時期的影子,但容貌更清朗一些。


    經過交談,陸長安對雪梅山李氏的情況,有所了解。


    雪梅山李氏,本族有三位築基修士。


    除了李聰仁夫婦,還有李聰仁的一個侄子輩,十幾年前晉升築基期。


    此外,還有一位築基後期的供奉,跟李聰仁是生死交。那位供奉,還是李聰仁妻子伍月娥的兄長。


    “怎麽不見那兩位築基修士?”


    陸長安隨口問了一句。


    “迴陸爺爺,他們二人在‘長安礦場’鎮守。”


    李聰仁答道。


    “長安礦場?”陸長安不由看了二人一眼。


    李聰仁不好意思的開口:“長安礦場,是我們十年前挖掘,開辟的礦脈之地。其內儲存了不少一二階的原礦石,隻是分布不均勻,開采難度較大……“


    伍月娥神態恭謹,在一旁補充道:


    “長安礦場開采的初期,引來周邊部分勢力的窺探。為了讓礦場安然開采,我們取名‘長安’,寓意長久安平。”


    “此外,我們低價出售三成的份額給‘禦獸周家’,得到周家的庇護,用以抵禦‘東門世家’的覬覦。”


    “東門世家,可是來自烽國的世家?”


    陸長安雖然很久沒迴,但對梁國的局麵,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而今的梁國,相比他離開的三十年前,可謂是滄海桑田,改天換地。


    統治梁國的離火宮覆滅,由金陽宗入主,掌控這片修仙地界。


    梁國自上而下的修仙勢力,經過了大換血。


    原來元嬰勢力外的四大宗門,變成了六大宗門。


    七大世家,變成了十大世家。


    分布梁國各地的仙城,坊市,大小家族,很多都易主。


    同時,梁國修仙界,也遷移或增強了不少的靈脈之地,整體實力大漲一截。


    陸長安重迴這片故土,熟悉又陌生。


    地理環境基本沒變,但聽到了太多陌生的勢力和人物。


    “沒錯,東門世家從烽國遷移而來,該世家有三名假丹真人坐鎮,築基修士十幾人。且有族人是金陽宗核心弟子,或者擔任職務……”


    李聰仁語氣慎重,介紹東門世家的情況。


    陸長安聽完,頓時了然。


    魔道入侵,更大範圍的戰爭將要到來。


    戰備物資大幅漲價。


    雪梅山李氏掌握的長安礦場,利益翻了幾倍,自然是一個燙手山芋。


    就算有禦獸周家照應,東門世家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


    正午,雪梅山李氏設宴款待陸長安。


    李氏竭盡可能的取材珍貴食材,讓雪梅山李氏自建立來的第一位真丹貴客滿意。


    陸長安準備在雪梅山留宿一天,明天去一趟金雲穀。


    這樣的表現,雖然沒做什麽,但對於雪梅山李氏的敵對勢力,是一種無形的震懾。


    家主李聰仁全程陪伴,讓陸長安了解到不少故人相關的情報。


    譬如李二青,目前身體還健朗,履行著忠於慕家一生的承諾,守護翡月湖。


    據李聰仁說,其爺爺李二青幾十年來,隻來過雪梅山兩次。


    下午的時候。


    陸長安在李氏族地的雪山上觀景,總算看到了地岩鼠。


    地岩鼠和尋寶鼠,依偎在雪地樹林邊,曬著太陽。


    地岩鼠一臉舒坦,神清氣爽,毛發燦爛。


    那隻漂亮的尋寶鼠,精神萎靡,氣血虛浮,眼袋隱隱發青。


    隻是一晚不見,尋寶鼠似乎憔悴,清瘦了不少。


    才休息一刻鍾。


    地岩鼠又摟著尋寶鼠,將後者帶進了樹林裏。


    “吱吱……”


    尋寶鼠有氣無力的聲音,很快被隔絕。


    李聰仁作為尋寶鼠的主人,眼皮跳動,不由心疼。


    他子嗣不少,尋寶鼠卻隻有一隻。


    過往的很多年,尋寶鼠提供了不少助益,讓家族發展和個人修行更順利。


    陸長安準備開口,讓地岩鼠節製一下。


    忽然,雪梅山的東南方向,一股真丹級的氣息穿梭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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