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如你說來給我聽聽。”


    【還是保留一點神秘感,等你見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盛少青:…………


    【不過,宿主您真的打算收下那株大珊瑚嗎?】


    係統故意強調了這個“大”字,激得盛少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不會陰陽怪氣,就別陰陽怪氣行不行?”


    好吧,它確實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損起人來做不到像宿主那般雁過無痕、葉落無聲。


    【如果您接收了來自衛振方的禮物,我可能會判定您有靠攏關外舊臣的傾向,而這一點對您的積分很不利。】


    “啊?為什麽?”


    【先帝在時,北涼朝廷就已經矛盾重重,以衛振為首的關外舊族和以紀文宣為代表的漢人士族紛爭不斷,先帝深諳馭人之術,兩黨才能勉強維持表麵和平,而先帝駕崩後,原先隱匿的矛盾也逐漸浮現,紀文宣此時保持中立,隱忍不發,而這個時候您若靠近了關外舊臣,您猜猜會有什麽結果?您猜對了,您上迴賒賬的分值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為了持續激發宿主的上進心,它連鼓勵教育都用上了,它可真是太難了!


    “我去!送分題?!”


    “我想想啊”,這情況就好比現在走兩個小孩正在打架,而大人現在偏幫其中一個,那另一個定然不樂意,“紀文宣他們會不滿?”


    【還有呢?】


    “還有?”


    係統循循善誘道,【宿主您一定要學會透過表象看本質,還要學會從諸多事件中抽絲剝繭還原出真相,為什麽紀文宣在先帝駕崩後立刻保持中立,為什麽他在雲至和衛振的爭論時不站出來,偏偏在您答允了雲至、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支持雲至?衛振又為了什麽這麽熱衷於拉您下水?】


    係統還不打算告訴宿主,徐婉之事的背後也不止她看的那麽簡單。


    不過,宿主這才剛開始接觸,它也不打算現在就把那麽高難度的問題拋給她。


    “你的意思是說,紀文宣很有可能是假裝保持中立,實際是在押注?如果我能被衛振收買,那就說明我就是個草包,他也就不會寄希望於我咯?”


    【這不是我的意思,這都是通過他的行為,進而判斷出他的動機和想法。簡單來說,就是不要看他說了什麽,而要看他做了什麽。】


    【衛振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可從頭至尾都是在使歪門邪道,而雲至從不振臂高唿口號,樁樁件件卻都是實打實為百姓考慮,兩個人之間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紀文宣屹立幾朝,靠的就是識人用人那雙慧眼,不僅對下,對上更是如此。】


    盛少青點了點頭表示受教,這些人呐個個都是人精,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渾身上下恨不得八百個心眼子。


    “那,我算是答對了?”


    【勉強算是吧。】


    這送分題再答錯,係統可真的要提申請換人了。


    “那,我是不是又可以躺平了?”


    盛少青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係統沉默了一瞬,還沒開口,盛少青就自己接著說,“沒事,不用迴答,隨便問問,我就隨便問問。”


    躺平?為了苟到最後,她估計躺平隻能等到她再一次壽終正寢了。


    崔筠這時走了進來給太後添茶,順道想要打聽打聽這嵩陽公主怎麽出去的時候跟這永光殿裏有狼攆她似的。


    可這一進來就看見太後娘娘眉目舒展,嘴角含笑,心情仿佛還不錯的樣子?


    “太後娘娘?”


    盛少青喜滋滋迴了頭,“啊?”


    “微臣瞧著嵩陽公主來去匆匆,還以為是出了什麽要緊的事呢!”


    “沒什麽事,就是過幾日永光殿要辦家宴,咱們煮熱鍋子吃!”


    見崔筠還是一臉不解,盛少青扭頭看見阿寧也在,“你讓阿寧跟你說去,她剛也在這,學起來啊,肯定比我生動。”


    阿寧在永光殿一眾女史中,算不得特別突出,不過這口才,卻是一等一的好,誰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隻要她看過一遍聽過一遍,準能給你學出個七八成來。


    所以,讓阿寧講給崔筠聽,準沒跑。


    “是……不過,太後娘娘,咱們這弘文館還去嗎?”


    她不過出去備了個轎攆的功夫,怎麽好像錯過了許多精彩的故事一樣呢?


    【宿主,您去那裏學習,還不如我給您的資料全乎。】.


    這還不是上午在氣頭上,一時衝動了。


    盛少青訕訕一笑,“還是先不去了。”


    崔筠領了命,又揪著阿寧去問剛剛發生了什麽,阿寧繪聲繪色學了一通,崔筠下巴驚的都快掉了下來。


    嵩陽公主那張嘴是宗親裏數一數二的碎,崔筠屬實沒想到太後還能讓這位公主吃悶虧,嵩陽公主性格最為驕矜,可事實上最得帝寵的公主卻另有其人,崔筠不知道太後是否知道這一點,她得找個空知會太後一聲才好。


    “崔女官,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和禦膳房知會一聲啊?”


    阿寧見崔筠點頭,轉身就要去禦膳房,可崔筠卻在背後喊住了她,“阿寧,這種事你讓章大監去做,你先迴太後身邊伺候吧。”


    阿寧雖不解崔筠為何這般安排,卻也奉命行事,尋了章慶去辦差,自己迴了內殿當差。


    章慶聞言一陣欣喜,他隻當前些日子失了寵再也無緣伺候太後,太後這幾日沒怎麽搭理他,他也不敢往前麵湊,生怕更招人厭,可太後既然有差事給他做,哪怕就隻是跑個這麽個腿,就足夠說明太後還沒忘了他!


    他前腳剛踏出廂房,後腳就碰見恰巧''路過''的崔筠,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章慶鼻孔朝天,冷哼一聲揚長而去,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崔筠也是冷笑一聲,果然上鉤了!


    看完章慶的反應,崔筠轉身向掖庭獄而去,今兒一大早靜寧寺就傳話來說是禪房已然收拾好了,隻等著貴人入寺了。


    為保全名聲,崔筠也並未對靜寧寺的主持說明徐婉的身份,隻說有位夫人入寺靜修,為保清淨,需要單辟一間禪房,最好無人打擾,一日三餐專人送去即可,也無須配備人伺候。


    崔筠此去,便把這位貴人親自送上去往靜寧寺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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