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離開後,薑潛重新將注意力集中於藺濁提供的情報區域範圍。


    北鬥紐扣攝像機已全部就位。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身上鈴鐺搖響的女人一旦出現在他布置監控的區域,他就能立刻知曉並展開「追蹤」。因為北鬥紐扣攝像機是可移動的。


    當然,薑潛不會貿然行動,如果對方的實力超出預估,他會果斷跟忌銘搬救兵。


    「就這麽放他離開,沒關係嗎?」


    葉小荊的聲音從耳旁傳來,少女音清冽澹然。


    她指的是薛洋。


    由於在查桉、審理的過程中注意到薑潛對薛洋的特別關照和評價,葉小荊推斷薛洋和薑潛的關係很好,因此有替他特別留意和提醒。


    「不然呢?」


    薑潛此刻的反應卻顯得過於理性:「我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爸爸。」


    這是他對人與人之間邊界感的理解。


    兩人就算關係再好,對方沒有發出請求幫助的信號,薑潛不會貿然幹預好友的生活。


    「好吧。」葉小荊張嘴吃掉最後一片五花肉。


    薑潛注意到,葉小荊吃東西時的動作就和她的出招一樣優雅又鬆弛,小口咀嚼,吃不漏齒。


    即便是吃醬料豐滿的炸物,也依然神奇地保持著嘴唇周邊的清潔。


    無疑,正常狀態下的葉小荊是個可愛的姑娘。哪怕她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但這都不會讓她的姿容和魅力有絲毫消減。


    不僅如此,她還非常能幹,年紀輕輕就已躋身於權貴牌持有者行列。


    「吃飽了嗎?」薑潛收束對葉小荊暗中觀察的目光。


    「嗯,非常滿足。」葉小荊笑得很放鬆。


    她小心地將垃圾收好,放在店家的垃圾桶內,這才跟上薑潛的步伐往迴走。


    工事已經布置完成,後續就是精工出細活的「監控」了。


    這個工作完全可以交給葉小荊來做。螳螂的動態視覺,比他的靈視效果好。


    兩人迴到車上,薑潛忽然想到自己至今還沒拿駕照、不會開車,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向葉小荊提出了新的工作需求。


    兩人直接改道去了附近公園環路,葉小荊用小半天時間教會了薑潛開車。


    在練習駕馭機動車的過程中,薑潛聯想到了自己剛獲得的兼容之力。


    「小荊姐,當持牌者的異變風險提高,會伴有具體的感官刺激嗎?」薑潛不經意地問道。


    但葉小荊卻怔住了。


    「抱歉,這個問題有些唐突。」薑潛忽然意識到這麽直接問非常不妥。


    葉小荊卻搖頭:「沒關係,我隻是突然想到了羽族的科研團隊,也曾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她在監管中心被羽族的科研團隊接管,從強製治療調整為保守治療。


    當時,羽族的姐姐就問過她類似的問題。


    「失控感。」


    葉小荊毫無保留地向薑潛描述自己瀕臨異變時的感受:….


    「我不知道這個形容是否對所有人都適用。對我而言,是無法自控的食欲,吃活物,血液的鮮味,都會刺激到我,令失控感增強。」


    這麽看來,誘發異變風險的因素也可能是「組合拳」,斷臂帶來的衝擊和本就存在的動物性,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薑潛默默體味著葉小荊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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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經過治療和管控,我現在已經逐漸找迴了自身的控製力,不然也就不會在這裏與你組隊了。」


    「具體是怎樣治療的呢,藥物嗎?」薑


    潛問。


    葉小荊點頭:「羽族研發的特效藥,據說已供不應求。」


    薑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內幕,馬上關心道:「那你的藥呢,能續上嗎?」


    「我的藥還夠。」


    葉小荊說著,流露出一種略帶遲疑的神色:


    「羽族的團隊似乎格外照顧我,甚至讓我覺得受寵若驚。我在想,難道是因為我的異變風險過高,被當做黃金實驗對象了麽?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我至今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受了誰的恩惠,才得到這樣的照顧。」


    這話讓薑潛也不由動容:「不是藍先生的關係嗎?」


    葉小荊搖頭。


    之後,薑潛又問了葉小荊藥物的價格,當聽到組織內部價後,薑潛宛若看到了巨大的商機!


    通常來講,持牌者官方內部存在異變風險的人群分為三類:


    第一類,屬於「潛伏」但症狀未明顯,這類人群占絕大部分,沒有明顯的「失控感」體驗,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不需要藥物控製。


    第二類,也就是現在的葉小荊這一類,屬於「敏感」人群,異變風險已經顯著增高,但不至於直接被控製起來進行監管。這類人群,是必須定期服藥、定期複診才能被允許參加工作。


    他們所服用的藥品,一周一療程,每周的藥物費用在80萬人民幣左右。在崗人員可憑借官方材料報銷70%,30%自費,也就是每周藥費24萬元,每月藥費在100萬左右。


    第三類,就是處於監管治療期的持牌者,也就是葉小荊前段時間的狀態。


    這類人每分每秒都相當於在燒錢!


    隻不過官方對這部分費用100%報銷,不存在自費一說。當然,這類人也是沒有自由可言的,他們的自由就屬於是對現有社會穩定的嚴重挑釁了。


    綜上所述,普通工薪階層的持牌者,最好不要讓自己染上異變風險……


    沒啥好說的,供不起!


    薑潛也終於明白黑盟蛻形異變事件的本質:生意!


    其原理和大煙相似,讓有財力的人感染成為異變者或瀕臨異變者,再販賣相關的控製性藥物,不斷攫取受害者的錢財。


    太損了。


    關鍵「異變風險」又是幾乎無法治愈的問題,一旦產生,就要終生攜帶,這才是困擾所有持牌者們的難題。….


    想到這裏,薑潛終於能理解葉小荊為何這麽快複工了。


    如果不工作,她的藥物很可能斷供,而她的異變風險不低,很可能就再沒有迴頭路了。


    薑潛看著葉小荊平靜的側顏,他的視角中,是一個瀕臨異變的能量結構虛影。


    「別擔心,我的積蓄足夠我的藥物周轉,不會讓你為難的。」葉小荊沒有迴頭,卻反而在寬慰薑潛。


    薑潛收迴視線。


    車子駛入公寓,在車庫停穩。


    迴到公寓內,薑潛第一時間交接工作:


    「小荊姐,我有項工作要交給你,幫我盯住古街的這幾處路段,目標:一個走動時身上會伴隨鈴聲搖響的女人。」


    說著,他把北鬥紐扣攝像機的中樞權限分享給葉小荊。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無縫銜接地監看這些路段錄像,不能放過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葉小荊聽了微微詫異,又笑轉:「果然不會單純去逛街的……讓你破費了,隊長。」


    「我請自己的隊友吃東西,怎麽能算破費呢?況且,你是第一個跟我逛古街的女孩兒。」薑潛大言不慚道。


    「你這麽帥,不應該啊。」葉小荊笑笑,似乎並沒放在心上。


    有了葉小荊這樣的得力幫手,薑潛的精力被釋放了大半。


    他開始專門把大量精力放在特殊能力——兼容之力的適應和領悟上。


    具體表現為:每隔一會兒,他就會起身給正在廳內辦公的葉小荊添茶倒水,噓寒問暖,並就勢坐在她身旁,開始觀察研究葉小荊的能量結構虛影。


    雖然過程中,薑潛已經在注意保持距離了。


    但葉小荊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察到:薑潛熾熱的目光,不斷靠近的身體,以及連傻子都不相信的接觸理由。


    「隊長,你靠得太緊了,近到我可以聞見你襯衣的味道。」葉小荊坐在桌前,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腦畫麵。


    不靠的近,我怎麽看清楚你的七態能量結構啊?不行,就算我把你的能量走勢全部記憶準確,也不方便直接在你的能量結構上開刀,我沒有把握……薑潛輕咳一聲,稍微退開一點距離:「那個,晚餐吃什麽?」


    ……


    古街,昏暗的地下令圄。


    薛洋從黑暗中悠悠醒轉。


    眼前是灰蒙蒙的棚頂,耳旁是聽不懂曲調的遙遠唱誦,還有鼻息間充斥著的酸臭和腐敗氣息。


    他身上一點力氣也發不出,能睜開眼皮看清周邊場景已經是拚盡全力。


    現在的他,雙手綁著,被困在一個木板隔成的小單間中,像牢房,又像非洲難民的簡陋聚居地。隻不過這聚居地設在了地下。


    「我這是被拐賣了嗎……」


    薛洋掙紮著扭轉脖子,看向隔壁的房間……他與和隔壁之間,僅阻隔著幾塊不像樣的木板。


    那裏隱約關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斜靠在牆壁上,蓬頭垢麵,身體清瘦;女孩兒的雙馬尾鬆鬆垮垮掛在腦袋上,臉頰髒汙,眼眶通紅,狀態同樣及及可危。


    他們的樣子,讓薛洋的表情持續停留於驚恐。


    「不是,但比被拐賣還不如……咳咳!」


    男青年本想輕笑一聲,卻不想身體已過度虛弱,連體麵的微笑都變得艱難。


    他身邊的女孩兒馬上安慰他:「別說話了,阿傑哥,別招惹他們了……」


    「嗯,娟娟不哭。」阿傑努力把氣息喘勻。


    自從「兒童樂園」被攻破後,他和娟娟從副本裏得到了釋放,不想二人迴歸的位置,卻仍然在神秘女人的掌控範圍內!


    正因此,他再次遭到了拷問。


    對方在獲知誰人攻破副本、以何種方式通關副本的情報上不遺餘力,對他的拷問更是下盡死手。


    所幸他知道的也不多,僅停留在丟手絹階段的他,對後麵的關卡一無所知。因此他能向那女人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


    「你們是誰?為什麽我們會被關到這兒?」


    薛洋從地上爬起來,以膝蓋摩挲地麵,快速湊近阿傑兄妹倆追問:「我記得我隻是在,在古街裏閑逛……」


    「古街?」阿傑並不知道他們被困的位置。


    然而他更奇怪的是,這個新被抓進來的黃毛小哥居然沒受毒素的影響,還能爬起來跟自己說話?


    「你是……帶毒超物種?」阿傑試探著問。


    薛洋眼前一亮,甚至都有點語無倫次:「我,我是……你怎麽知道?!」


    「噓!」阿傑跟薛洋做了個手勢。


    薛洋立馬倒下裝死!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的搖曳,一串鈴鐺搖響,在黑暗中蕩起,輕盈悅耳。


    身穿異域裝束、頭戴麵具的婀娜女子停在阿傑、娟娟的牢籠門前,撐著下巴嬌笑道:「考慮得如何了?」


    「我知道的,都告訴過你了,但我就隻知道這麽多……」阿傑氣若遊絲道。


    但女子不信:「真的還要硬抗?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你這位妹妹又有什麽好日子過?」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這幾天陸續會有消息流出,你可以自己去驗證,看我有沒有說一句謊?」阿傑目不斜視。


    倒下裝死的薛洋對這些事一句都聽不懂,卻感到沒來由的恐懼!


    因為那女人的聲音不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那聲音仿佛生發自遙遠的天外,從四麵八方而來,環繞在他身旁,無孔不入。


    「嗯~」


    女人猶豫著,最終輕笑一聲:「罷了,先留著你!」


    她轉身走開前,手上的折扇衝著薛洋所在的牢籠搖了搖,又對阿傑道:「好好享用,下次再來消遣你~」


    說完,帶著她渾身獨有的鈴鐺聲,消失在黑暗盡頭。


    而這時,阻隔在阿傑娟娟與薛洋之間的木板已經鬆動!….


    薛洋睜開眼,一骨碌翻過身,趴在地上麵向對麵的阿傑和娟娟……


    短暫的沉默後。


    他聽到了讓自己震驚的內容。


    「娟娟,別去!」


    阿傑一把抱住紅了眼的女孩兒,勸道:「不能吃人,會異變的……」


    但女孩兒顯然已經失去理智!


    她張開櫻桃小口,一次次嚐試朝薛洋撲過去,嘴裏露出尖利的犬牙。


    借著微弱的燭火,薛洋能看見女孩兒牙齒、嘴角掛著的濃稠涎液!


    他們在說什麽啊,吃人?吃我……薛洋整個人都呆住了。


    阿傑見就快拉不住娟娟,又轉頭催促薛洋:「喂!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離開這兒,逃!」


    逃?!


    薛洋如夢初醒!


    「呃啊~~」


    他調動起全身的力氣,扯爛了雙手的綁縛!


    然後凝聚體力,迴想著他經過第一次進化後渾身充盈著力量的巔峰時刻,對準另一側的牢籠,使出殺豬般的力氣!猛衝!


    砰。砰。


    兩次撞向木籠後,薛洋成功磕破了頭,並暈了過去……


    阿傑目瞪口呆地看著以卵擊石,並最終平鋪在地上的廢物——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這麽菜!


    無奈隻能更費力地控製住娟娟,確保廢物不被饑餓失控的娟娟吃掉……這麽做不是為了薛洋,而是為了他們自己不被強行改造成異變者。


    阿傑和娟娟,被掏空胃部後鎖在這裏,已經被餓了三天三夜。


    ……


    ps:


    錯字瑕疵先更後改。.


    癲狂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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