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為女兒就要成親了,程咬金一想起這事就樂得合不攏嘴。表現在訓練場上就是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和藹可親、慈眉善目。平時徒弟們有一個動作做的不標準,都會惹來他一頓訓斥,最近卻少見他罵人。“啊,灰太狼變成了大綿羊,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呢?”徒弟們暗地裏都這麽議論道。


    在這些人中,唯獨有兩個人與眾不同,其中一個就是李青玄,另一個,便是程咬金最近新收的徒弟――小雨點。小雨點這年剛滿十八歲,不但人長得又瘦又小,性格也孤僻寡淡,不喜與人結交,因此,並不被大家所喜歡。


    他除了每天完成師傅交給的任務外,剩下的時間便練習師傅交給的武功,或者到野外找些野豬、樹妖什麽的試試身手,雖速度其慢,但久而久之,武功還是有所長進。


    輾轉到了翠瑛出閣之日。這天天還沒天亮,小雨點便早早起來,披著星星打了一通拳腳之後,便開始灑掃庭院,給馬廄裏的馬填了些草料,又把房前的燈籠都換了新蠟燭。等他做完這些之後,眾師兄師姐才打著哈欠起床更衣。此時,東方已經現出魚肚白,尋常人家的煙囪裏也開始冒出白煙。


    “小雨點,去,把這副對聯貼在門上。”青玄拿著一副對聯來到小雨點麵前。這是管家阿福剛剛給他的,讓他負責貼到外麵的大門上。他可不想幹這樣的活,正愁眉苦臉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忽然看見小雨點傻站在院子中間,於是,他眼珠一轉,喊來了小雨點。誰讓他是新來的呢。不欺負新來的欺負誰?


    “真是大懶支小懶,小懶幹瞪眼。”小雨點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麽?”青玄剛要轉身走開,聽這孩子小聲嘀咕了一句,看樣子是不滿意他讓他幹活。他頓住腳步,迴頭問道:“怎麽,不願意?”


    “不敢。”小雨點低頭迴到。


    青玄恨恨地看了看他,然後甩甩袖子進屋了。


    小雨點拿著對聯心不甘情不願地去門外,貼好了對聯,便聽到門外鬧鬧轟轟的。轉身細看,原來是大紅花轎已到門前。新姑爺抬腿下了高頭大馬,正朝程府走來。小雨點擔心擋了人家的道,忙閃身躲到一邊。


    程翠瑛這邊已穿戴完畢。由喜娘攙著走出閨房,到了前廳,與姑爺行完叩謝之禮,奉了茶水,然後上了花轎。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迎親隊伍前唿後擁將花轎迎入尚書府中。接下來便是跨火盆,拜堂等一係類繁文縟節。


    花轎在經過長安大街的時候,孟凡塵就站在那一堆看熱鬧的人群裏,他是聽幫裏一個兄弟說程府的千金今天出嫁的消息的,他本不想來看。可是好奇心又牽引著他來到這裏,看著程翠瑛坐著的那頂大紅花轎。他的心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不知什麽時候,天空飄下來零零碎碎的雪花,那雪花落在他的柔軟的皮甲上。落在他披散的頭發上,直到打濕他那扇烏黑的睫毛,他才意識到下雪了。


    花轎已經走遠,心心念念的人已不再眼前,零零碎碎的雪花落了一地。正如他破碎的心……


    辦完喜事之後,日子還要照常過。小雨點時常坐在練武場的院子裏抬頭望天。天空寧靜而高遠,偶爾有飛鳥盤旋而過,忽一下又不見了。空氣寒冷而幹燥,就連他唿出的氣體也瞬間被裹挾上一層白霜,然後消散在無邊的空氣中。


    近來,他正為找不到人過劇情而煩惱。他的等級已經40級了,可40級的劇情還沒有過。同門師兄弟倒是不少,可是即使自己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答應幫他去殺酒肉和尚。那些人旁若無人的忙著自己的事,根本連問他一下都懶得問。小雨點站在程府的院子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冰玉賣完龍附,看著那個瘦小的小男孩無助的樣子,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從她進程府的那一刻起,就看見這孩子在那喊,冰玉想,這些人也真是,怎麽就沒一個有同情心的人,肯幫幫這孩子。


    “小弟弟,我來幫你。”冰玉不忍心看這孩子繼續這麽喊下去,就來到他身旁,輕輕說道。


    “謝謝姐姐。”小雨點的眼裏流露出一絲驚喜。


    冰玉現在已經是70級的人了,殺個酒肉和尚輕而易舉。他們就這麽認識了。這以後,他們偶爾會一起聊聊天,她對他說自己對那個人的思念之情,他則對她說自己隨意的生活和宿舍裏那些難兄難弟。


    她的家具已經做得越來越有模有樣了,除了最最普通的低檔家具,她還研製了一些高檔家具。她學會在那些普通的家具上刻上鏤空的花紋,繪上精巧的圖案,還學會了拋光和打磨的技術,知道如何把家具做得光亮剔透。因此,她的家具在市場上銷售得很好,每次有新家具上架,都被搶購一空。


    看著家具的銷路這樣好,她暗自歡喜,如果能做出更多的家具,那麽就會賺取更多的銀子。可是,自己的精力和體力畢竟是有限的,若想在短時間內做出更多家具,那麽,隻能請人幫忙。


    請誰幫忙,怎麽幫忙,這可有講究。如果隨隨便便找幾個人來,把做家具的方法交給他們,那麽過幾天人家就會拋棄她這個老板,自己開店做生意了。冰玉窩在文華路1727巷那所破宅子裏想了兩天,才想出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來。


    這天,她上街找來幾個夥計,然後把做家具的步驟分別教給每一個人,這些人隻掌握其中一步做家具的技巧,並不會做全套的家具。這樣,冰玉就不擔心丟了手藝,斷了財路。按勞取酬的分配原則又讓那些人幹勁十足,加工量不斷上升,看著一批批家具堆進庫房,冰玉有些樂得合不攏嘴。


    自家的倉庫已經堆得滿滿登登,她又在家具市場附近租了個倉庫,順便還租了個鋪子,她給新鋪子取名叫“龍記家具行”。她想,擺攤總給人感覺不像做正經生意,如今有了鋪麵,又有了名號,以後別的商人才敢和她做大生意吧。


    新商行低調開業,當時她隻請了小雨點過來幫忙。因為開業酬賓,所有家具都九五折銷售,那一天,就產生20萬的銷售額。


    “姐姐,真是開業大吉呢,你看,一天就賣出去這麽多錢。”晚上臨關店門的時候,小雨點一邊整理櫃台,一邊說道。


    “嗯,多虧了今天有你幫忙,若是沒有你,估計我一個人都忙不過來呢。”冰玉瞥了眼身材瘦小的弟弟。


    “那是應該的,以後姐姐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千萬不要客氣,弟弟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小雨點拍著胸脯說道。


    “走吧,今晚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隨意點,千萬別給我省錢。”冰玉關好鋪門,看著微醺的夜色說道。


    “……我想吃劉記的烤鴨,還想吃陳記的燒餅……”


    “行,今天讓你吃個夠。”


    姐弟倆的聲音迴蕩在傍晚的街頭。


    ……


    年關將至,天美國際在完成最後一場收官之戰――與國際知名企業cyey集團簽屬了一份約400萬美元的裝修合同後,就剩下開年會,總結這一年來的工作情況和部署明年的任務。


    “小玄,明天公司開年會,你也參加吧。”李孝天對正在喝湯的兒子說道。


    羅美娟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兒子,然後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道:“兒子,我看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公司溜達溜達吧。”


    “嗯。”青玄沒有抬頭,隻是從喉嚨底處應了一聲。


    有李孝天在場的晚餐氣氛總是沉悶和壓抑,三口人沉悶地吃完飯,王媽過來把餐桌收拾完,便去廚房忙去了。李孝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看報紙,羅美娟則拿著遙控器,把電視頻道調到中央8套,她喜歡看韓劇,一會就開始播宋慧喬和rine主演的《浪漫滿屋》了,她正翹首以待劇情開始。


    青玄一個人窩在樓上的房間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漸次暗下來的深圳夜空,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雖然身體已漸漸複原,可是要想再出這個家門卻比登天還難。


    為了防止他逃跑,李孝天不僅沒收了他的身份證,還沒收了他的信用卡,而他側麵問過冰玉好幾次,如果我沒有身份證,你會不會要我。冰玉的迴答含糊不清,她說,隻要你來,我就會要你,可是沒有身份證,找工作、租房子什麽的都不方便。


    他聽出冰玉的畫外音,她並不想接受一個沒有身份的自己。按理說,冰玉這麽想沒什麽不對,畢竟兩個人在現實世界裏是陌生的,一個姑娘家怎麽可能和輕易和一個沒有身份的男子生活呢,若他是殺人犯怎麽辦?


    身份證,身份證,難道一個身份證就要憋死英雄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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