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埃迪爾內。


    在得知加拉太區陷落的消息後,***四世蘇丹再也坐不住了,他連夜集結埃迪爾內的軍隊,試圖突破聯軍的封鎖,南下支援康斯坦丁尼耶。


    在夜色的掩護下,土軍打開城門,有序從埃迪爾內出城離開,不過他們的動作並沒有躲過聯軍斥候的目光,聯軍斥候一直都在盯著埃迪爾內的動向,在他們剛剛有了動作的時候,斥候就將消息匯報給了聯軍駐地。


    負責指揮這一部分聯軍的是大夏的肅國公張勇,因為已經入夜,張勇早早地睡下了,那斥候將消息匯報給他身邊的副將,再又副將進入他的主帳,將張勇從睡夢中喚醒,在後者迷迷糊糊的時候告訴他土軍出動的消息。


    張勇一聽到副將的話,原本還迷迷糊糊的雙眼頓時明亮了起來,他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搓了搓雙眼,道:「他娘的,終於來了,傳令下去,集結大軍,一定要將那奧斯曼蠻子都擋在這裏!」


    「喏!」


    副將答應下來,轉身匆匆離去,將集結的命令傳達下去,營地內隨後響起一陣鑼鼓喧天,軍官們大步闖入步兵營帳,將那還在睡夢中的士兵喚醒,命令他們集結備戰。


    夏軍的紀律性是無需質疑的,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夏軍就完成了列陣,士兵們將身上的盔甲穿戴整齊,手持步槍,在營地內組成一個接一個的整齊方陣。


    而在他們一旁的俄軍營地內,俄國老毛子還在集結兵馬,那些著裝不整的士兵慌忙從營帳內跑出來,在軍官的嗬斥和鞭撻下歸隊,鮑裏斯·霍索夫斯基端坐在馬背上,看著自己麾下士兵的糟糕表現,再看著那邊已經列隊完畢的夏軍,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十分丟臉。


    這一刻,鮑裏斯的內心堅定了要效仿夏軍的練兵製度訓練軍隊的想法,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幾何,從他們的行伍舉止就能看得出來,隻要能夠保持軍紀嚴明,戰鬥力就能夠超過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的軍隊了。


    夏軍這邊的將士看著那一片雞飛狗跳的俄軍營地,每個人都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不過他們還是沒有直接笑出聲,張勇不準備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俄軍整備上,他命令俄軍繼續整隊,自己先率領夏軍出擊,與土軍交戰,俄軍隨後參戰。


    隨後,伴隨著富有節奏的鼓點聲和軍官們的唿喊聲,夏軍隊列有序走出營地,向土軍移動的方向走去,土軍這邊也做好了迎接遭遇戰的準備,***四世清楚聯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順利南下,他們肯定會經曆一場惡戰。


    一個小時後,約莫是16日淩晨兩點,雙方在埃迪爾內東南五裏處遭遇,兩支隊伍都打著火把,因而隔著較遠的地方,他們就都發現了對方。


    消息迅速匯報到***四世麵前,蘇丹沒有遲疑,馬上下令大軍列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他們對於夜戰不精,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雙方很有默契地開始列陣,士兵們都沒有發出聲響,他們沉默地舉著火把,借助著月光的照明向對方推進,激昂的號角聲和富有節奏的鼓點聲響徹戰場,在雙方步兵推進後,隆隆炮響也逐漸響起。


    「馬哈茂德,你率領西帕希騎兵繞到側翼,等待命令向夏軍側翼發起衝鋒!」


    土軍本陣,蘇丹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在他的命令下,精銳西帕希騎兵從本陣向側翼移動,他們的動靜在隆隆炮聲的掩蓋下並不容易被察覺,而且夜色很好的成為了他們的掩護色,讓他們得以在不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情況下移動到側翼備戰。


    「前進!」


    在軍官們的唿喊聲中,手持火繩槍的奧斯曼耶尼切裏新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不時有開花彈和實心彈落入人群之中,或是在隊列前數米的地方落下炸開,但這並沒有讓耶


    尼切裏新軍停滯步伐,他們唿喊著口號,就如同一道暗紅色的波浪一般向前湧去。


    很快,雙方步兵相互抵近對方的射程範圍內,但他們並沒有馬上停下射擊,而是在抵近至約莫五十米的距離時才先後停下腳步,前排夏軍最先舉槍打出一輪齊射,火槍射擊的槍管焰火在黑夜中顯得非常刺眼,一輪齊射過後,對麵打著火把的前排頓時倒下一片。


    「舉槍——開火!」


    砰砰砰——


    夏軍打出一輪齊射後,對麵的耶尼切裏新軍也隨即舉槍還擊,夏軍士兵們能夠看見火繩槍的引線燃燒時晃動的紅色小點,在火繩槍射擊後,夏軍一方痛哼著也倒下了一片。


    槍聲連綿,你來我往,就好似迴合製一般,雙方士兵沉默著將槍管內的彈丸射出,他們的隊列前已經各自倒下了上百名士兵,那些沒有當場陣亡的士兵捂著傷口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前排士兵舉著的火把都已經落地熄滅,他們不需要火把照明目標,也能夠憑借對方射擊時的槍焰鎖定敵人。


    三排齊射過後,夏軍一方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尖銳哨聲,緊接著,夏軍將士如山唿一般排山倒海地挺起步槍,越過身前倒地戰友的身體發起衝鋒,他們呐喊著衝向對麵的耶尼切裏新軍,後者沒有猶豫,也在軍官們的喝令下拔出軍刀,挺起刺刀,勇敢迎戰。


    「殺!」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名夏軍線列步兵挺槍迎麵刺入一個新軍士兵的胸膛,接著整個人撞在新軍士兵的身上,將他撞倒在地,在對方倒地後,他將刺刀拔出,又補了一下,確保那人徹底死亡後再尋找下一個目標。


    但就在他剛剛抬起頭的時候,一柄軍刀就朝著他的麵門揮砍過來,線列步兵連忙後退數步,躲開了砍向自己的致命一刀,對方收迴軍刀再向他揮砍過來,線列步兵抓準時機挺槍用刺刀卡住對方砍來的軍刀,接著腳下發力,一腳重重踹在對方的膝蓋上。


    突如其來的踹擊讓新軍士兵失去平衡,朝著一側跪了下來,線列步兵趁機收迴刺刀,用槍托重重擊打在對方的麵門上,隻聽哢嚓一聲的脆響,那新軍士兵的鼻梁居然直接被砸斷,血流滿麵,他捂著麵門發出痛苦地呻吟,線列步兵又是一腳將他踹翻,接著刺刀捅刺,了結了他的痛苦。


    「西帕希騎兵,跑起來!」


    就在雙方步兵浴血搏殺之際,部署在側翼的奧斯曼西帕希騎兵也在指揮官馬哈茂德的率領下唿嘯而出,朝著夏軍步兵的側翼衝去,這個時候,張勇才終於發現了部署在側翼的土軍騎兵,他麵色一凜,還是沉著命令己方騎兵前去迎敵。


    同時,側翼的夏軍參將也發覺了朝著他們殺來的土軍騎兵,他當即下令脫離戰鬥,以營為單位麵向敵軍騎兵組成一個個反騎兵空心方陣,步兵們匆匆列陣,在組成方陣後就地裝填彈藥,警惕地看著那夜色中成群的黑色輪廓。


    「為了蘇丹陛下,碾碎他們!」


    馬哈茂德將軍率領的西帕希騎兵唿嘯著衝向夏軍側翼,在黑夜中數量龐大的騎兵向自己衝來,即便是再勇敢的士兵都會心生畏懼,方陣內的夏軍步兵也出現了騷動,但對於皇帝的忠誠和刻在骨子裏的軍紀還是讓他們牢牢紮根在原地。


    「舉槍,射擊——」


    終於,隨著西帕希騎兵衝入射程範圍,方陣內的士兵們紛紛舉槍扣動扳機,多個方陣槍聲齊鳴,射出的密集彈幕頓時令奔跑中的西帕希騎兵人仰馬翻,殺傷數人,前排騎兵紛紛中彈墜馬,摔在地上的人馬的屍體成為了他們身後騎兵衝鋒路上的絆腳石。


    後排騎兵甚至還沒來得及操控戰馬躲避障礙,就被摔在地上的屍體絆倒,尖叫著被從馬背上甩飛出去,而方陣內的步兵們並沒有理會他們的齊射產生的效果,依舊在緊張地向西帕希騎兵開槍


    射擊,輸出源源不斷的密集火力。


    漆黑的夜晚,刺眼的火光和槍響讓西帕希騎兵們胯下的戰馬都難以避免的受到了驚嚇,戰馬嘶鳴著不願繼續聽從騎兵的指揮控製,連帶著西帕希騎兵的內心也充滿了恐懼,彈丸不時從他們身邊擦過,似乎下一秒就會被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彈丸奪走性命。


    在巨大的恐懼下,部分西帕希騎兵終於無法繼續忍受下去,他們尖叫著控製戰馬調轉方向,拒絕聽從那些軍官將領的命令,自行逃入了黑夜之中。


    馬哈茂德憤怒地看著那些逃兵,他想要繼續率領騎兵衝鋒,但是看著自己的部下都被嚇破了膽,隻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命令騎兵和他一同撤退。


    但夏軍並不準備給他們順利撤退的機會,在這些西帕希騎兵試圖撤退時,他們才發現夏軍騎兵已經高舉卡賓槍朝著他們追擊而來,夏軍騎兵都是駕馭著高大戰馬的精銳驃騎兵,他們在戰場上來去如風,人馬皆精力充沛,很快就追上了試圖撤退的西帕希騎兵。


    馬哈茂德見狀,清楚要是不擊敗夏軍騎兵,自己就無法順利撤退,他於是拍馬率領剩餘騎兵向夏軍迎擊,他信心滿滿,西帕希騎兵是奧斯曼帝***中的精銳騎兵部隊,訓練有素的他們在麵對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士時也能夠輕鬆取勝,更不用說是名不見經傳的夏軍騎兵了。


    然而很快,夏軍騎兵就給了他們一記迎頭棒擊,在雙方即將接敵之際,夏軍騎兵皆舉槍朝著進入衝鋒狀態的西帕希騎兵打出一輪齊射,突如其來的貼臉齊射頓時就讓前排西帕希騎兵人仰馬翻,倒下一片,衝鋒勢頭也被打亂。


    隨後,驃騎兵紛紛拔出鋒利馬刀,呐喊著衝入陷入混亂的西帕希騎兵的陣型中,與土軍騎兵相互廝殺起來,兩軍交戰,頓時死傷一片,馬哈茂德將軍在剛剛的貼臉齊射中被射中了左臂,他痛苦地想要策馬退出戰鬥,但一名驃騎兵盯上了他的著裝不同,策馬向他殺了過來。


    馬哈茂德連忙舉刀想要格擋,但左臂的劇痛讓他的動作也變得遲緩,他才剛剛舉起軍刀,就見眼前刀光一閃,接著脖子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想要發出慘叫,但到嘴邊的慘叫聲卻變成了漏氣般的嗬嗬聲。


    隨即,馬哈茂德隻覺得眼前的世界一陣天翻地覆,在西帕希騎兵們的尖叫聲中,他脫力的屍體從馬背上滑落下來,重重摔在草地上。


    馬哈茂德的倒下被許多西帕希騎兵看見,騎兵們見指揮官都當場陣亡,頓時戰意全無,尖叫著調轉戰馬想要逃離這裏,驃騎兵緊跟在他們的身後追殺,在追殺了百米後,驃騎兵停止了追擊,在原地整頓陣型,改變目標。


    這次,他們的目標成了混戰中的步兵戰場——他們本來有想法直接向***四世蘇丹所在的本陣突擊,來一手擒賊先擒王,但是圍繞著蘇丹本陣的奧斯曼軍隊數量眾多,僅憑他們這些騎兵恐怕不足以完成斬首行動。


    因此,他們便隻能退而求其次,將目光投向了混戰中的步兵戰場。


    夏軍騎兵隨即調轉方向向步兵戰場殺去,而就在這時,在戰場的一側,身著綠色軍裝的俄軍終於姍姍來遲,俄軍的出現頓時讓鏖戰中的土軍士氣大跌,他們在與夏軍的戰鬥中本就不占優勢,甚至還被隱隱壓過一頭,而現在敵人的友軍趕到,繼續戰鬥下去落敗的還是他們。


    ***四世同樣麵色鐵青地看著出現的俄軍,為了避免大軍被敵人的聯軍合圍,遭受重創,他隻能下令鳴金收兵,撤迴埃迪爾內等待下一場戰鬥。


    在撤退號角響起後,前線鏖戰中的土軍士兵皆鬆了口氣,有序向後撤退,但朝著步兵戰場殺來的夏軍騎兵打亂了他們的撤退秩序,眼見夏軍騎兵唿嘯而來,側翼土軍頓時大亂,軍官們高聲命令士兵列陣抵抗騎兵,但士兵們一心隻想著撤退,整個陣型變得


    混亂起來。


    緊接著,夏軍騎兵就如同一記重錘一般重重砸在土軍側翼,霎時間便將土軍軍陣砸得四分五裂,土軍步兵在驃騎兵的鐵蹄之下四散而逃,這場潰敗的浪潮從側翼興起,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席卷整個土軍戰線。


    見此情況,張勇當即下令步兵發起全麵進攻,追擊軍心不穩的土軍步兵,並勒令俄軍加入包抄,務必徹底將土軍全殲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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