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來!跑起來!」贄


    隆隆隆——


    夏軍騎兵疾馳而來即便剛剛經曆過一場血戰,哥薩克騎兵們仍然鬥誌昂揚,懷抱必勝信念。


    在馮爭光的率領下,哥薩克騎兵一邊策馬奔騰,一邊為手上的騎兵卡賓槍裝填彈藥,他們就如同一股紅色洪流一般,一往無前,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波斯步兵!


    「敵軍騎兵來襲!列陣!列陣!」


    波斯軍陣外圍的士兵很快就發現了朝他們衝來的騎兵洪流,其中的將官們見狀,連忙高聲唿喊,命令麾下步兵們轉身麵向敵軍騎兵列陣營地。


    在將官們的唿喊聲中,波斯步兵們帶著慌亂轉身營地,他們將盾牌立在身前,長矛斜舉地麵,用那尖銳的矛尖直麵奔騰而來的騎兵。


    雖然他們很快就組成緊密矛陣,但矛陣中的波斯步兵看著排山倒海衝來的騎兵,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他們能夠清晰感受到地麵都隨著騎兵的奔跑而顫抖,也能看清那些騎兵們臉上猙獰的麵容。贄


    「不要慌亂!保持陣型,我們能夠活下來的!」


    軍陣中的波斯將官察覺到了士兵們的恐慌,連忙出聲安撫麾下的士兵,但他們言語中的顫抖暴露出了他們同樣恐懼的事實。


    隆隆隆——


    終於,在波斯步兵們的注視下,夏軍騎兵衝入百米內的範圍內,眼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前排的波斯步兵絕望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接下來最為猛烈的衝鋒,但他們預想中的撞擊並沒有到來,在雙方即將撞上之前,夏軍騎兵紛紛舉槍射擊,向波斯軍陣打出一排密集猛烈的齊射!


    砰砰砰——


    這一輪齊射就如雷霆般,轉瞬間就射殺了前排大量波斯步兵,他們身前的盾牌全然無法保護他們的性命,彈丸輕而易舉穿透盾牌,又鑽入血肉之中。


    「呃啊——」贄


    波斯步兵軍陣慘叫一片,嚴密的陣型瞬間被打崩,後排的夏軍騎兵也緊接著越過前排袍澤舉槍射擊,又射殺了眾多敵人,那火藥燃燒而產生的硝煙還未散去,夏軍騎兵就揮舞著馬刀,怒吼著從硝煙中衝出。


    他們就如同從地獄中衝出來的魔鬼一般,在波斯步兵絕望驚恐的目光中迎麵衝入亂作一團的步兵軍陣之內,凡是擋在戰馬前麵的步兵,皆被那幾噸的衝擊力撞飛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數米後才重重摔在地上。


    「殺!」


    夏軍騎兵就如同衝進羊圈內的餓狼一般,揮舞著馬刀左劈右砍,一顆顆大好人頭或是人的殘肢斷臂隨著鮮血噴濺而起,一個個士兵被戰馬撞倒撞翻,隨即卷進千斤重的馬蹄之內,被踩踏成一灘灘血肉與鋼鐵的未知混合物。


    幾乎是在夏軍衝進波斯軍陣的瞬間,龐大的步兵戰團瞬間潰敗,波斯步兵們尖叫著轉身而逃,他們畏懼於夏軍騎兵的威勢,也被那可怕的傷亡嚇破了膽。


    「不許退!正麵迎敵!都給我站住,不許退!」


    波斯將官們看著那兵敗如山倒的場麵,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勒令四散而逃的士兵停下來反擊,為了阻止潰敗的浪潮,他們不惜舉刀斬殺數名潰兵,這才堪堪挽迴部分士兵的軍心。贄


    但是這並沒有什麽用,夏軍騎兵唿嘯著向那些勉強結陣的波斯步兵衝去,一個步兵大著膽子刺出長矛想要將夏軍騎兵捅刺下馬,但後者迅速反應過來,歪身躲開刺來的長矛,手中馬刀分手劈砍下去,鋒利的刀鋒就如同削紙一般直接將對方的手臂斬下。


    在手臂被斬斷後,那可憐的波斯步兵捂著斷臂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還沒等他痛苦幾秒,從後麵衝來的另一個夏軍騎兵就揮刀斬下了他的頭顱,結束了他的痛苦。


    隨著夏軍在人群中大開


    殺戒,波斯步兵的側翼迅速潰散,潰敗的浪潮就如同瘟疫一般,很快就從側翼蔓延到了其他戰線,沐天波及時抓住了這個戰機,下令吹響反攻號角。


    「進攻!給戰死的袍澤複仇!」


    隨著激昂的號角聲響起,夏軍步兵們不論槍管內還有沒有子彈,都在軍官們的怒吼之下挺起步槍,向波斯步兵發起反衝鋒!


    「殺!」


    眼見夏軍步兵衝來,盡管軍心動搖,但波斯步兵還是強撐著想要抵抗,中軍的波斯火槍手在軍官們的命令聲中還在繼續舉槍射擊,在陣陣槍響聲中,衝鋒的夏軍步兵接連中彈倒下,但這並沒有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怒火。贄


    砰砰砰——


    打出槍管內的彈丸後,第一排的波斯火槍手長舒一口氣,似乎是慶幸自己不用站在與夏軍戰鬥的第一線,一邊快步向後退去,將射擊位置讓給身後的戰友。


    他們身後的火槍手顧不得咒罵,連忙上前舉槍,其中幾個慌亂的士兵甚至連插在槍管內的通條都忘了拔出來,直接舉槍扣動扳機。


    槍管被堵塞的後果自然是不太好的,隻聽嘭的一聲爆炸,那火繩槍居然直接炸了膛,持槍的士兵隨即被炸成了重傷,飛濺的碎片也劃傷了周圍的幾名士兵。


    炸膛頓時引起了周圍士兵的一陣恐慌,還沒等他們從恐慌中走出來,夏軍步兵已經衝到了麵前,他們挺起刺刀怒吼著捅向波斯步兵的胸膛,後者雖然倉皇拔刀想要抵抗,但還是有部分人沒來得及抵抗,就被刺刀深深捅入胸膛。


    噗——


    隨著一道令人後背寒毛直豎的利器入肉聲響過,刺刀深入胸膛,線列步兵麵容猙獰地將刺刀一轉,將敵人的心髒攪成一團碎肉,隨後奮力拔出,一腳將其踹開,繼續抓著步槍撲向下一個敵人。贄


    被他盯上的波斯火槍手驚恐於戰友的慘死,但還是倉皇舉刀格擋,他橫著佩刀卡住刺來的刺刀,咬著牙將線列步兵推開,一腳踹在對方身上,將其逼退,隨後大喊著揮刀看向對方,但被他踹退的線列步兵敏捷地躲開波斯火槍手亂無章法的攻擊,挺槍刺入對方的小腹,用力一攪,等刺刀拔出的時候,上麵赫然掛著一截血淋淋的腸子。


    盡管波斯將官拚命想要挽迴敗局,但在夏軍的猛烈攻勢之下,龐大的波斯軍陣還是陷入了潰敗的浪潮,波斯步兵恐慌地向後潰敗,將脆弱的後背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任憑夏軍騎兵在人群中橫行踐踏,揮舞著那鋒利的馬刀將一個又一個潰兵的頭顱斬下。


    納德爾·阿齊茲看著前線兵敗如山倒的災難般的場麵,目眥盡裂,一時間氣血上湧,鮮血暈倒過去,但他還是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倒下,他接連深吸了幾口氣,隨後下令道:


    「讓預備隊壓上,收攏敗軍,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讓炮兵繼續炮擊,掩護我們的步兵撤退下來。」


    周圍的將領們聽言,連忙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沒過多久,波斯炮兵便再次發出怒吼,將炮彈射向追擊的夏軍軍陣,而沒有參戰的波斯預備隊也緊跟著壓上,掩護不斷潰退的友軍。


    很快,波斯預備隊便與敗退下來的友軍接上,為首的將領高聲命令潰兵從兩側撤退,自己則是下令射手搭弓引箭,向潰兵身後追擊的夏軍拋射。


    咻咻咻——贄


    在將領的命令下,一輪輪黑壓壓的箭雨騰空而起,越過敗退的波斯士兵的頭頂,射向追擊的夏軍,頓時就射殺了眾多沒有防備的夏軍騎兵和步兵,帶隊追擊的馮爭光連忙揮刀斬斷射向自己的箭矢,勒轉戰馬,高聲喊道:


    「撤退!撤退!窮寇莫追!」


    隨著馮爭光的命令,夏軍騎兵們皆順從地調轉馬頭撤離箭雨的覆蓋範圍,步兵們也跟著意識到敵人有所準備


    ,緩慢撤退,在箭矢的射程範圍外重新列陣,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在潰兵陸續從預備隊的兩翼撤入後方之後,帶隊的將領滿臉愧意地來到納德爾·阿齊茲麵前,他直接跪倒在統帥麵前,說道:「埃米爾,是我無能,導致進攻失利,還損失了那麽多的士兵,請您責罰。」


    納德爾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示意衛兵將將領攙扶起來,等後者起身後,才驚愕地發現納德爾居然已經無法獨立站穩,需要身邊的衛兵來攙扶著才能站在他麵前。


    他連忙問道:「埃米爾,您這是怎麽了?」


    納德爾擺了擺手,沒有迴答他問題的打算,他沉聲說道:「火牛陣雖然給夏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卻沒起到我預想中的效果,看來夏人的戰鬥力比我們任何人想象中的都還要高。」贄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一名庫爾德將領出聲問道:「阿德勒·達爾萬德的騎兵已經被擊潰,擅自逃離戰場,我們隻能靠步兵了。」


    「埃米爾,士兵們的士氣都出現了動搖,要是繼續打下去,我們的勝率恐怕會比預想中的更低。」另外一名將領滿臉憂愁地說道。


    納德爾歎了口氣,道:「這場戰役我們沒有獲勝的可能,最好的做法是,放棄馬什哈德,將其讓給夏人,換取夏人允許我們撤離這個地區。」


    「那不就是明晃晃的投降了嗎?」庫爾德將領不滿地說道:「士兵們恐怕不會接受這個決定。」


    「軍中士氣本就因為戰事失利而出現了損失,要是我們再認輸,就算撤離了這裏,對士氣也是無法逆轉的打擊。」另外一名將領也出聲附和道。


    從前線撤迴來的波斯將領卻持反對意見,他認同統帥的說法:「埃米爾的想法恰恰是我們現在能夠做出的最好的決定,保存剩下的數萬士兵的實力,依托波斯腹地與夏人周旋,夏人就算戰鬥力再怎麽強悍,他們長時間深入,補給線肯定會被拉長,我們趁機襲擾他們的補給線,等他們補給出現了問題,自然會自己撤軍。」


    納德爾沒想到這個敗退迴來的將領居然會認同自己,他另眼看了幾眼對方,隨後說道:「他說的沒錯,我正是這個想法,而且俄國人用不了多久也會加入戰爭,等俄國人參戰,夏人就不會將所有兵力都用在我們這邊了,到時候哪裏會缺少反攻的機會?」贄


    聽到俄國人要參戰,原本還保持反對意見的將領們頓時就沒話可說了,現在的俄國雖然還不算是歐陸數一數二的強國,但俄國近幾年來在軍事上的強硬多少讓波斯人有些放心,或者說,他們以此來安慰自己,等俄國人參戰後,一切都會變好的。


    保持反對意見的將領們沒話可說後,納德爾便準備派出使者向夏軍提出停戰的請求,但還沒等他著手命令下去,馬什哈德埃米爾沙哈魯·阿米·薩比利卻聽到了消息,跑了過來表示反對,他言辭激烈地說道:


    「保衛馬什哈德是我的職責,隻要我身為馬什哈德總督一天,我就不會放棄這座城市,我將會與馬什哈德共存亡!若是你們畏懼夏人的兵威,那你們就自己逃去吧!」


    他的話讓許多將領都覺得麵色發紅,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和這位埃米爾對視,隻有擁護納德爾的波斯將領站了出來,他說道:「沙哈魯埃米爾,一時的讓步隻不過是為了未來的勝利做出的必要的犧牲,我們主動讓出馬什哈德,夏人不會對城內的居民揮起屠刀,要是你執意固守,等夏人自己攻破城市,那城內的居民都會和你一起遭受滅頂之災!」


    沙哈魯一時語塞,對方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夏軍若是兵不血刃拿下馬什哈德,城內的居民倒還不會遭殃,能受到和平統治,可要是選擇頑抗,等夏軍攻破城池,那他們會做出什麽樣的手段,就不是現在能夠預測得到的了。


    但是,沙哈魯還是不甘心將這座屬於自己的城市這樣拱手讓給敵人,馬什哈德一失守,他頭上的總督就名存實亡,就算日後按他們所說的還能夠收複,他還能不能重新坐上總督的位置,也是未可知也。


    納德爾看出了沙哈魯的遲疑,他沉聲說道:「沙哈魯閣下,和我們一起撤退吧,為了整個馬什哈德的居民,也是為了戰場上這四萬多名士兵,和我們一起撤離這裏。」贄


    納德爾的話就好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話音落下,沙哈魯最終還是長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同意你們的決定,放棄馬什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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