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揚卻厚著臉皮,朝著不遠處的蘇宅指了指。


    “知魚妹妹,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女子走夜路,你安全到家我就迴去了。”


    嘴裏溫聲細語,秦淮揚心理卻自信滿滿。


    女子不都喜歡這麽溫柔體貼的嗎?


    隻要他再堅持一下,蘇知魚肯定會感動的對他投懷送抱!


    心中篤信,他又跟著走了一段。


    直到蘇知魚進了蘇宅,將門關上了,他才掉轉頭朝家走去。


    透過門縫,終於是瞧見秦淮揚離開了,蘇知魚這才放下心來。


    死變態,終於走了!


    一轉身,她就遇到了再院子裏編竹筐的徐彩菊。


    “娘?”


    徐彩菊一愣,困倦的眸子勉強打開了一條縫。


    “喲,知魚迴來了呀!”


    她連忙放下手頭的竹篾,起身拍了拍圍裙上的竹屑。


    “哎呀,你怎麽才迴啊,娘都差點睡著了。”


    醒了神,徐彩菊連忙把蘇知魚拉大身邊。


    “晚飯吃了嗎?”


    “吃了!”


    蘇知魚點點頭,手臂處卻傳來一陣掙紮般的刺痛。


    “娘,你的手?”


    她這才注意到徐彩菊撫在她肩頭的手掌早已幹裂起了皮,上麵還有一些紅褐色的劃痕。


    徐彩菊倆連忙將手縮了迴來,避諱般搓了搓。


    “沒事,一點小刮擦不礙事,過兩天自然就好了。”


    “這怎麽成?”


    蘇知魚一把拽過徐彩菊的手,餘光瞥了一眼地上擺放的竹編簍子,筐子類的東西。


    “是不是編這些弄傷的?”


    “我都看見了,好些肉裏還紮了細竹簽子,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發炎化膿。”


    強迫徐彩菊撐開手掌,裏麵傷口橫七豎八的,都分不清哪裏是掌紋了。


    幾處深一點的地方還滲著血,觸目驚心。


    徐彩菊有些無奈,蹲下身來,將麵前的竹編器具收撿了起來。


    “沒辦法,一家人的生計要維持,娘也沒什麽用,隻能做點這些幫襯!”


    蘇知魚心頭一酸,連忙幫著收撿。


    “娘,你放心,還有我和爹呢!”


    收撿完東西,她把徐彩菊攙扶著,到了院子裏的歪脖子樹下。


    “娘,我給你的把肉裏的竹簽清理一下,然後上點藥。”


    蘇知魚踮起腳尖,把歪脖子樹丫上掛著的一盞煤油燈拿了下來,湊到跟前。


    低垂著小腦瓜子,她認真的挑起竹簽來。


    徐彩菊盯著她的側臉,心底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忽然想起件事,她忙拍了拍蘇知魚的背。


    “對了,今天莊富寶過來找過你呢,來時還帶了一包花生呢!”


    徐彩菊說著,起身在竹床底下掏出一個灰不溜就的麻袋。


    “你瞧瞧都是剛從地裏刨出來的呢,說是約你明天去乞巧節。”


    “莊富寶?”


    蘇知魚一愣,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這事他們之前好像是有約過的呢!


    抖擻著一袋子花生,蘇知魚興奮的咧開了小嘴。


    “這花生好,顆顆飽滿,水頭足,正好可以煮五香花生吃!”


    第二天一清早,徐彩菊便急匆匆的來到了蘇知魚的屋子。


    她麵色驚喜,來到蘇知魚的床沿邊,輕輕的拍到著她的臉頰。


    “知魚,知魚你醒醒。”


    蘇知魚迷迷糊糊,掙紮著抬起一隻眼皮打量了一下徐彩菊。


    “娘,有什麽事嗎?”


    徐彩菊連忙將兩個手掌攤開,擱在了蘇知魚的眼前。


    “知魚,你昨天給娘抹得什麽藥啊,今天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


    蘇知魚以為是什麽事呢,眼睛皮子一合,翻了個身又朝著床內側睡去。


    “一點點雲南白藥。”


    “雲南白藥?”


    徐彩菊一懵,越發好奇的扒拉起蘇知魚來。


    “那是啥東西?還有嗎?你二哥在鐵匠鋪幹活總是受傷,給他弄點。”


    徐彩菊劈裏啪啦一頓訴說,蘇知魚的瞌睡都被趕跑了。


    她一下子猛地做起,閉著眼睛,一臉惆悵。


    “行了行了,娘,我知道了。”


    眼看蘇知魚又要倒頭睡下,徐彩菊連忙拖住她的背。


    “你今天不是要煮五香花生嗎?”


    “對哦!”


    蘇知魚大眼忽然睜開,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什麽時辰了?”


    徐彩菊看了看屋外的天,琢磨了一下,道:“卯時剛過,辰時了吧!”


    “呀,那爺爺該迴來了。”


    爺爺可是每天卯時就出門去逛集市,辰時就差不多該迴了。


    果然,她話音未落,就有一股子鹵味燒肉的香味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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