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戲劇開啟


    薛嚴則是火氣蔓延,貴富聽著屋內茶具的碎裂聲和凳子和桌案同時發出的撞擊聲,心驚膽顫得不敢上前,不知今日誰惹了這位祖宗,這麽殺氣騰騰的。


    “貴富,給老子滾出來!”伴隨著瓷器的碎裂,暴虐的聲音傳出來,讓貴富全身緊繃,吞了吞唾沫,眼神瞟了瞟周邊,四周的人全部都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毫無存在的木頭人一般。貴富現在多希望有個人出現,好在晚一點的時候給自己收屍。


    可惜沒有,硬著頭皮,推開門,入眼之處屋內一片狼藉,仿佛被強盜打劫過一般。貴富在心底默默的哀嚎。我的爺,您這動不動摔東西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幸好隻是些不值錢的玩意,若是在國公府隔三差五的來這麽一茬,國公府就算富可敵國也經不住啊~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站在薛嚴麵前拱著身子,將自己的視線盯著地板,不敢往上抬,免得被火氣蔓延,小命休矣。他還想多活兩年娶個媳婦呢?畢恭畢敬小步向前打著千,“侯爺。”


    陰霾的目光掠過貴富,猶如陰司的目光讓貴富兩股戰戰。


    “傳‘戒’即刻來見我!”薛嚴抿著唇,暗自平複著自己心境,結果是越平複心頭的火越是拱得厲害,現在就需要找人打一架才解氣。


    貴富自然明白薛嚴的意思,剛想退下,隨即反應過來。“稟侯爺,‘戒’奉侯爺的命令去剿滅血衣樓了。”說完這句話,貴富怕的更低,生怕自己成為主子怒氣下的犧牲品。


    薛嚴一邊咬牙,一邊閉上眼睛,將歪了的凳子踹正,雙手狠狠一拍桌麵,青筋突起。他真的氣瘋了,壓根忘記了這迴事。血衣樓的人對霍菡嫣動手,還差點要了她的命,想到她當時麵無血色倒下去的模樣,若是不剿滅這個該死的組織,難解心頭之恨!


    想起那人的眉眼,薛嚴泄氣的狠狠砸在桌上,讓貴富緊張得而顫抖得閉上眼。


    霍菡嫣……為什麽世上要有一個霍菡嫣!


    他薛嚴貴為寧遠侯,什麽女人得不到,就算是宮裏的娘娘他若是想要,照樣可以手到擒來。可是就一個霍菡嫣讓他忘不掉,丟不下,時時刻刻都想著去占有!去得到!!卻又……不舍她傷心難過,甚至她一個皺眉都能讓他的心髒跟著起伏跌宕。


    坐在桌子前的薛嚴口中忽然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沙啞得似乎從深淵裏冒出來,讓貴富毛骨悚然,骨頭一軟險些直接跪趴下去,可是他的笑聲卻並未停止,當中的冰冷、複雜、自嘲旁人難以體會。


    他聲音詭異的念起了一段話,並且示意貴富記下。


    “九王爺淩江羽,衝僸朗鑒,氣度卓然。自幼承襲祖訓,前據後勤,出使垣國功在社稷,具真龍之氣,當為儲君。”薛嚴冷冷的話語冒出來,“將這句話傳迴帝都,並且暗示帝都守衛皇上有意立嗣之事。”


    “侯爺?”貴富對薛嚴這個指令有些摸不著頭腦。如今皇上無子嗣,本就打算立九王爺為皇太弟,如今這話不是為他造勢嗎?


    薛嚴抬起頭,冷冷一笑。“毋庸多言,聽從本侯的命令行事。”自古皇權傾軋,床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皇太弟?就看他有沒有福氣享用了。


    正被薛嚴記恨的淩江羽安排好林紓的住所,再同刑部王大人,神州名捕冷峻對前一陣子發生的事情談論一番,得知一切之迴到自己的院子裏平靜的思考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鯉城的行館和上次謝大人的府邸不同,行館內幾乎都是獨立的院子,為了迎接各式各樣的官員下榻,雖然簡陋卻是五髒俱全。


    此次出使垣國,所帶的親信本就不多,還有一些折損在垣國的各種刺殺中。阿玉是淩江羽的貼身侍女,如今被派去伺候了林紓,身邊倒是空了出來,所幸自己也不在乎這些,反而輕鬆坦然不少。以薛嚴的脾性,前幾次未能得手,未來必定也會再次出擊,毫無章法,防無可防,在身側也無多大用處。不過今日見到霍菡嫣倒是令他頗為驚訝,雖說這個小表妹平日任性了些,可還是較為懂事,絕不會平白無故離開帝都跑到邊城來。也讓他頓時麵臨兩頭大的局麵,無奈的彎起唇角,如今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啟稟王爺,霍郡主求見。”小侍走起來,在淩江羽麵前,照規矩對皇族行跪拜大禮。


    淩江羽無奈意味更重了些,“請郡主進來。”


    “是。”小侍應聲出去。淩江羽自顧的從茶壺中倒出一杯望君含仙(茶)放在對麵,再從另一邊的白底青花壺中到處清水放在自己麵前。乾國眾人皆知,九王爺不沾茶水與河魚。


    霍菡嫣抬腳進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如此,照例的一杯清水,一杯望君含仙(茶)。就是這份自然的體貼讓自己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表哥。”未言先帶笑,衣袂隨著步伐,微微擺動。


    淩江羽莞爾一笑,溫柔而細致,隻是一句淡淡的。“你來了,坐。”便讓人不自覺的心曠神怡。“傷勢可還好?這麽大了出門還不小心些,若姨母知道恐怕又要心疼了。”


    “那表哥呢,心疼嗎?”霍菡嫣遲疑片刻,緩緩開口。同淩江羽自幼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一心一意想著長大嫁與他為妻,可誰知前世竟然是那般的結局。


    看著這般溫和的霍菡嫣,淩江羽微微一愣,他本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無奈的眼神一閃而逝。“自然。”


    時至今日,霍菡嫣依然覺得,要喜歡上淩江羽這樣的男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大抵所有女子年輕時都幻想過能擁有一個這樣的夫君,溫潤似水卻不軟弱,才華橫溢卻深藏不漏,擔當果敢卻不肆意張狂。“是菡嫣任性了。”


    “怎麽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菡嫣了。”淩江羽微微蹙眉,這表妹今日的表現並不正常。


    “那表哥心中的菡嫣是何模樣,不分場合揮鞭相向?”霍菡嫣低頭把玩著茶盞,將嘴角苦澀的笑容掩蓋在低垂的頭顱之下,前世的自己大概真的會如此,可如今自己早已不再是當初單純率直的霍菡嫣。自己死後一直迴憶一生,覺得自己對淩江羽的執念也許隻是不服輸罷了,不服氣自己的未婚夫一朝歸來心儀旁人,不服氣自己貴為乾國郡主卻輸給一個敵國女子,莫非這份不服,自己也不會被大腦衝昏頭而做盡惡事。想到這裏,霍菡嫣開口詢問道。“表哥,咱們會帝都便要成親了,今日那位林姑娘……”


    淩江羽端起水杯的手頓在半空,看著霍菡嫣認真的眼神,坦言道:“林姑娘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表哥打算如何安置這位救命恩人?”霍菡嫣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愉,緊緊的盯著淩江羽。“納進王府?”


    淩江羽目光銳利的盯著霍菡嫣,片刻後又恢複成溫和的模樣,搖頭歎氣,唇邊仍舊是笑容清淡。“才覺得菡嫣長大了,沒曾想還是如此。”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能變到哪裏去?!


    “菡嫣本就是狹小善妒之人。”霍菡嫣自嘲一笑,“可表哥看林姑娘的眼神分明有異,難道菡嫣要故作不知不成。”


    霍菡嫣如此直白,淩江羽也不便掩飾,將自己在垣國的遭遇盡數告知,包括自己被逼至冰窖之中,林紓脫光衣服給他取暖的景象仍舊曆曆在目。“我與林姑娘已然有了肌膚之親,自當對她負起責任。”


    “那表哥打算如何安置我?”霍菡嫣裝似不滿的站起身來,一雙秀目透著犀利的光澤。“取消婚約?太後和皇上都不會同意的。”


    “我並未如此想過。”淩江羽皺眉,雖然他還未想到兩全之策,可是他並沒有想過同霍菡嫣解除婚約。


    “未曾想過解除婚約?難不成表哥想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不成。”霍菡嫣聲音漸漸變得有些尖銳,將眼睛別向一旁不再看他一眼,似乎對他失望至極。“表哥莫忘了垣國人一夫一妻的俗例,那位出生垣國的林姑娘恐怕難以接受。而就菡嫣而言,以菡嫣心性決計做不到和旁人共侍一夫。”


    “菡嫣。”淩江羽看著霍菡嫣的眼神依然溫和,卻開始透著認真。


    “菡嫣等表哥已經十餘年了。”霍菡嫣眼圈頓時紅起來,仰首將自己眼淚逼迴去,“莫非在表哥心中,菡嫣還不如一個林姑娘?”


    “並非如此。”淩江羽向走上去安慰,卻發現自己如今說什麽似乎都是錯的。曾幾何時,自己竟然也能弄到這步田地。他是曾經想過和菡嫣舉案齊眉,白首偕老。可是如今……自己若說對林紓毫無動念,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也許就如同當年皇兄宣薛貴妃進宮時所說,這世上總有一人會讓你忘記禮法束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想要掌握擁有。“菡嫣,就當是表哥對不起你。”


    “太後和皇上、還有我霍王府是不會接受她的。”霍菡嫣絕望的眼淚順勢滴落,厲聲喊道。“就算如此,你還要執意為之?我不接受,我絕對不會接受的!”說完便好似受了打擊一般,自顧的跑了出去,淩江羽也著急的追出去,深怕出任何意外。


    霍菡嫣一邊哭著一邊跑,也一邊偷偷關注著身後的淩江羽,唇角輕輕彎起。把握好時間直到跑到林紓的房間,對著床沿上的林紓就是一巴掌。“你這個勾引表哥的賤人!”


    “霍菡嫣!”淩江羽大聲嗬斥道,拉著霍菡嫣的手腕製止她繼續打下去的行為,看著林紓臉頰發紅,藏著眼淚的痛楚眼神,心疼不已。“你簡直放肆!”舉起手掌對著霍菡嫣,卻看見她豁出去倔強淚目的眼神,放下手。


    “這樣就心疼了?”霍菡嫣笑得癡癡的,笑聲中參雜著哽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地。“那我的,淩江羽,你將與我置於何地?!”說完攤下去,剛好坐在凳子上。她才不會說自己本來的打算是跌落在地,可是地上實在是太硬了,跌下去大腿肯定會發青,才臨時其意坐在凳子上。


    她的目光中漸漸露出哀莫大於心死的神色,“你的心既然不在我身上,那我也不會再要你。淩江羽,我要和你解除婚約,從今日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幹!”說完拿起桌案的硯台重重的砸下去,頓時四分五裂。


    “郡主……!”本來出門替郡主買蜜餞的素言聽到消息匆忙趕過來,就聽見自家郡主的‘豪言壯語’。頓時傻了眼,這一陣的功夫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了?“郡主,發生什麽事?”見郡主哭得這般傷心難過,撕心裂肺的模樣,她也忍不住想哭,從嗓子裏說話開始沙啞。“你別哭啊,郡主……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九王爺真有本事!”門外一道冷諷的聲音雖然不大,冰冷得讓聽的人心仿佛頓時陷進了極地深淵。


    霍菡嫣聞言捂著額頭將臉轉向門的另一邊,給人一種不想外人看見自己脆弱一麵的感覺。暗地裏卻在咬唇皺成一張苦瓜臉,自己打算弄這一茬的時候,便打聽好了他和王大人一同出門了,怎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方才發生的事情他聽到多少?自己剛才好像哭得很醜。


    “寧遠侯見笑了。”淩江羽目前左右為難,心神不寧,見薛嚴來此,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苦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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