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刻鍾便是午時,成恆川動身前往桃花酒家。


    而靈華則搖醒還在熟睡的寧絮荷,幫她穿上衣服囑托道:「絮荷,我有預感今日會發生些事,需托付你跟著成恆川,我在客棧看著碧湖。」


    寧絮荷頹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什麽事啊?」


    「今日起早,適才我頭疼不已便與恆古小憩了一會兒,不料做了個夢。夢中碧湖當著成恆川的麵將將楚淳溪大卸八塊,還將他擄走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寧絮荷聽到這話頓時清醒,興奮地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她大方地跟在成恆川身後,一前一後進入桃花酒家。


    謝千蘊已在二樓恭候,見他來了喜上眉梢,快步上前迎:「師兄,你來了,千蘊果然沒看錯人。」


    成恆川疏離地笑笑:「師妹不必如此,同是清遊門弟子,沒什麽誤會解釋不開。」


    她上手去挽成恆川的胳膊,造作地晃悠著身子:「那怎麽能一樣。師兄,今日我點得都是師兄愛吃的菜,你可要多飲幾杯,不然千蘊就當你還沒原諒我。」


    他剛想抽出手,謝千蘊已拽著他往裏走。他這才發現,二樓都是住店的客房,並不是普通包廂。


    楚淳溪打開一扇門,滿麵桃花地招唿道:「師兄,快來啊,菜都要上齊了。」


    成恆川忽而覺得奇怪,這二人一向囂張跋扈,為何此時對他如此熱絡?


    他懷著滿心懷疑被謝千蘊拽進客房按在座位上。


    麵前是他省吃儉用不敢點的菜品,如今卻被這兩個女子擺在了桌麵上。五菜一湯,有魚有肉,稱得上是豐盛佳肴。


    謝千蘊貼心地給他倒了杯酒:「師兄先喝些水酒暖暖身子。」


    他看著遞來的酒杯,想了想還是一飲而盡。


    謝千蘊臉上的精明得意一閃而過,熱心為他布菜:「師兄,快嚐嚐,這是招牌菜,你最喜歡的醋魚。」


    成恆川倍感局促,不好意思道:「二位師妹有心了,我們本是同期,不必這般客套,你們也坐下吃些。」


    他夾起魚肉斯文咀嚼,待咽下後又喝了杯酒,對謝千蘊道:「師妹,我知你們並不喜歡碧湖,也知她來曆存疑。但碧湖從未傷害過你們,更沒說過你們一句壞話。


    往後一路我想帶著她一起走,若她願意,我欲帶她入清遊門,尋迴正道,化悟自身,認識真正的世間萬物與心中所求。」


    他說完緊張地看向兩人,但不管是謝千蘊還是楚淳溪都沒有反對,反而笑容滿麵地看著他。


    「好啊,讓她來吧。今夜過去,她想怎麽樣都可以了。」


    「就是啊,淳兒也同意,到時候她想賴上師兄,也討不到什麽便宜了,嘻嘻。」


    成恆川正納悶她為何轉變如此之大,忽覺腹中一股熱流湧動,這股奇怪的燥熱沿著血管和神經直衝他的大腦。


    頭昏昏沉沉,視野中的人變得模糊不清。耳邊傳來女子的說話聲,他隱約聽懂了,但不知為何,下一刻便忘記了語意。


    幾乎是本能反應,他不想在這裏多待,搖搖晃晃起身卻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立刻反應過來,他被下藥了。


    「嘻嘻,師姐果然有辦法。成師兄耳根子軟,哄哄就老老實實的聽話。」楚淳溪終於憋不住笑捂著肚子笑起來,「他剛才還念叨著那個怪物妖女,真可笑!」


    「好了,趁著他暈了趕緊放到床上去,萬一一會兒醒過來可就沒法演了。」謝千蘊動手去抬成恆川的身子,拖屍一般將他拉到一片拖地簾幕前。


    楚淳溪將簾子拉開,一張鋪好被褥的床赫然出現眼前,她搬住成恆川的雙腿,二人一起將他扔到床上。


    謝千蘊吩咐道:「淳兒,快將酒倒了,裏麵的藥粉絕不能被查出來。」


    楚淳溪將酒全部倒在花盆裏,而謝千蘊已然開始脫下外衣。


    「不好了!!!」寧絮荷見狀在靈識中大喊,「靈華!他們給成恆川下藥了,要在床上睡覺了!」.


    靈華的聲音快速且冷靜:「我與恆古片刻就到。」


    寧絮荷繼續在走廊盯著房間內的動靜,眼看謝千蘊一件件將自己的衣服脫下,隻餘一條粉色肚兜。


    「師姐,不如算了吧,淳兒不想你受委屈。」楚淳溪忽而抱住她,「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的。」


    謝千蘊卻把她推開:「你忘了我們的處境了?我在清遊門待了二十年,深知自己資質平平要靠實力定然毫無起色。


    清遊門的權利始終握在那些老頭子手中,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個能成為掌門的人嫁給他。」


    說著她去解開成恆川的衣扣:「所以淳兒,我根本無路可走。」


    楚淳溪緊張地手抖:「那我們不如放棄……」


    「你說放棄?」謝千蘊橫眉豎目,「你不想擁有那些弟子們上供的錢了?還是不願意我們站在權利巔峰?」


    「我想要……但我也想跟師姐好好過日子。」楚淳溪說著,眼裏居然噙上了淚水。


    門外的寧絮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嘴裏嘟噥著:「總肖想些自己能力達不到的東西,還什麽都靠男人,真沒用。」


    「她並不是靠男人,而是利用男人。」寧絮荷一迴頭,靈華已站在身後,手裏還拿著一個小木盒。


    「這是什麽?」寧絮荷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們抓了好一陣。」恆古將窗打開一道縫,將木盒開啟貼在窗邊,很快裏麵的東西就爬了出來。


    一隻黑色的蜘蛛在窗棱上停駐,恆古對準謝千蘊一指,蜘蛛好似有了目的地,八隻細腿靈活地動起來,眨眼間已到了女子腳下。


    一彈指,蜘蛛便沿著腳後跟快速向上爬,它鑽進褲管,在嫩滑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印子。


    謝千蘊忽覺腿上瘙癢不止,掀開褲子一看驚叫起來:「有蜘蛛!淳兒快幫我拍下去!」


    楚淳溪亦是驚慌失措,低頭去尋找蜘蛛去向的功夫,恆古已隱了身影走進屋裏,揮手造出結界將二人控製其中,背起成恆川下樓。


    等她們抬起頭時,早已人去樓空。


    客棧中。


    恆古將成恆川隨意扔在地上,拍拍他的臉:「兄弟,醒醒,你安全了。」


    迴答他的是成恆川的低吟:「碧湖……」


    恆古推他的肩:「你醒醒啊,我是恆古!」


    地上之人依舊雙目緊閉,他滿臉通紅不斷呻吟,無意識地去扯身上的衣服:「好熱……」


    寧絮荷從懷裏掏出一包瓜子來磕得起勁,吐出一口皮來道:「她們下的可是***,小心你變成他的解藥哦。」


    恆古聞言立馬站起,倒退幾步到靈華身邊,盯著他的臉頓時有了主意:「我們不如把他送到碧湖那去。」


    「不可。如此一來,他們的羈絆豈不是更深,如何不是重蹈覆轍?」靈華伸手覆到成恆川頭上,「待解開藥效便無事了。」


    恆古卻攔住了她:「靈華,你還記得楊老道說的話嗎?果是不會變的。既然碧湖與他注定會相愛,那我們為什麽不推他們一把?也許他們的感情更加穩固,會有助於以後結局的改變。」


    她挑眉看向恆古,少年的表情格外認真,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勸道:「你也在說一切都在變快,那這可能也是命運的一環、是他們一定要走的路。」


    靈華看了恆古半晌,似


    是想通了:「如此也好,隻要碧湖不在他麵前殺了楚淳溪便好,那樣才真的會重蹈覆轍。」


    成恆川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轉移到了碧湖房中。


    而此時的碧湖正摸到雞舍裏麵,偷偷掰斷了雞脖,將血倒進了葫蘆裏。她熟練地挖坑將死去的雞埋到土裏,心滿意足地迴到客棧。


    一進門,便看到成恆川衣衫散亂地躺在地上,眼神迷蒙,嘴裏哼哼唧唧不知說些什麽。


    碧湖從未見過此等場麵,將葫蘆藏到桌底便去摸成恆川的額頭:「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男子的聲音沙啞又帶著奇異的魅惑,不斷地低吟出聲:「碧湖……」


    女子摸上他的脖頸,那是不常見的燙手的溫度,她焦急地問:「你這是怎麽了?是熱嗎?」


    他好像聽懂了似的雙手無力地亂抓,慢慢竟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原來你真的熱啊,那我來幫幫你吧。」碧湖貼心地幫他把衣袖拽下來,又解開了腰帶,左尋右找隻找到食盒蓋子能用,便用沒受傷的手拿著給成恆川扇起風來。


    「成恆川,你是不是烤火了啊?怎麽渾身都紅成這樣?」她用指尖輕柔又緩慢地摸他的胸口,「你怎麽又不說話了,是不是很難受啊?」


    被摸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男子舒爽的聲音從喉嚨裏悶悶地傳出來。某些東西一旦開始就沒有迴頭的可能,他的手在尋找解救自己燥熱的解藥,而碧湖的指尖就這樣落在了他的手裏。


    「碧湖……」他唿吸越來越急促,眉頭皺成一團,手指也越握越緊。


    他口中的女子擔憂地趴在他身邊,貼近了臉去感受火熱的氣息:「我應該給你弄點涼水才對,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就迴來。」


    成恆川不知何時半睜開了眼睛,瞳孔之中毫無焦點,可一眼便看向了碧湖:「別走,我好難受……」


    男子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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