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陰天,氣溫不升反降,稍顯冷冽。


    “楊乾,我要方便。”克裏斯娜的聲音響起。


    楊乾撓了撓頭,耷拉著腦袋坐起來,好似沒醒,但身體卻在幹活。


    將克裏斯娜的日常生理需求解決後,拿過藥箱,找了一把剪刀,一瓶酒精和一些金瘡藥。


    小心翼翼的將克裏斯娜腰間的麻布給剪開,露出裏麵傷口。


    楊乾忍不住用手指點了點縫合好的傷口,克裏斯娜頓時皺緊眉頭。


    “有點疼。”


    楊乾點點頭,手上不停,飛快倒了一些金瘡藥,拿了一塊新的,蘸過酒精的麻布將傷口包紮好。


    “怎麽樣了?”克裏斯娜暫時看不到傷口,但每時每刻她都在擔心,當然不是擔心傷口會留疤,而是怕未來會影響武藝的施展。


    楊乾笑道“挺好的,疼就對了,就怕你不疼,要是這麽嚴重的傷口不疼,那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楊乾狠狠伸了一個懶腰,準備起床,這時蕭思嬡也醒了過來,因為有楊乾在,她都沒脫衣服。


    她看著楊乾,顯然有點睡懵,在這個府邸裏,上~沒有長輩管著,下~孩子也不在身邊,一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你,你到底叫什麽名字,我看你的手下都叫你君上?有這個姓嗎?昨天這個紅頭發女的,叫你楊乾?我叫你什麽?”


    楊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抓了抓腦袋,一臉無語。


    “隨便你,這個不重要,對了,我的兩身衣服,還有克裏斯娜的衣服別忘了。”


    蕭思嬡點點頭,自得道“三件衣裳,小意思。”


    其實她內心有點心疼,三件衣裳不貴,哪怕是絲綢的也不貴,偏偏要蜀錦的,這可是進口貨。


    眼前這個男人,身材瘦弱,一件衣服也費不了多少材料。


    可,可那紅頭發的女人,要死了,按照她的體形,這個叫君上的家夥,三件衣服都抵不上她一件衣服的量。


    唉,日子不過嘍,大出血啊,但為了楊乾的好感,她算是拚了。


    吩咐兩個婢女將,將尺子拿過來,蕭思嬡說道。


    “那我給你量尺寸吧。”


    楊乾詫異道“你一個士大夫家的夫人,也會量尺寸?”


    蕭思嬡瞪大了眼睛,不滿道“我家雖說是軍功世家,不過女工還是會一些的,要不是我手藝不精,我直接買了料子,自己做就成了。”


    楊乾站起身,張開手,蕭思嬡立馬給他量了起來,說來兩人身材相距有點大。


    楊乾隻堪堪到蕭思嬡的胸口,他明白,這個時代,家裏但凡有點家底,吃的好,身材自然高大,吃的差,身材自然矮小。


    加上夏國,隸屬北方,本來這裏的人,就長的人高馬大。


    一些身材矮小的,幾乎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小的時候沒什麽東西可以吃,白白錯過可以增加體魄的時機。


    這個時候家裏的尺子幾乎都是木質的,軟尺這種有是有,不過一般都是比較高檔的裁縫鋪才有。


    蕭思嬡將一個個數據讓女婢們記錄下來,低頭一看,隻見楊乾眼睛睜半閉,顯然衣服昏昏欲睡的表情。


    “其實,你可以再去睡一會。”


    楊乾砸吧了下嘴巴,嘟囔道“嗯,量好了嗎?量好了,我要睡覺了,不然我起床氣很重的。”


    雖然蕭思嬡不知道起床氣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飛快良好尺碼,再幫著克裏斯娜量尺碼。


    看到自己沒事,楊乾立馬鑽入被子裏麵,唿唿大睡起來。


    昨天一晚都沒怎麽好好睡覺,如果是在自己的莊子裏麵,哪還用這麽嚴密的防守。


    自己的府邸裏麵,光是暗裝就有超過五十個,別說是有人溜進來,連鳥都不可能飛進來。


    蕭思嬡將數據交給女婢後,吩咐他們去最好的裁縫鋪做衣服,特別在最好的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目的就是讓楊乾聽到。


    可惜,迴答她的是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好吧,錢白花了。


    一個時辰後,門口傳來一陣陣甲胄抖動的聲音。


    沒一會,士兵敲門道“君上,起床了嗎?”


    可惜,楊乾睡的死沉死沉的,絲毫沒有反映。


    蕭思嬡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快步來到楊乾床邊,猛然一愣。


    隻見,睡著的楊乾,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皮膚如嬰孩般白裏透紅。


    這麽漂亮的女子,怎麽會是男孩子呢,太過分了。


    蕭思嬡雖然內心抱怨,還是將楊乾飛快叫醒。


    楊乾坐起來後,用閃爍著綠油油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蕭思嬡。


    幾個唿吸的時候,蕭思嬡立馬敗下陣來,沒辦法,楊乾的侵略性是在太強,自己扛不住他的眼神殺。


    “我在睡覺你不知道嗎?”


    蕭思嬡指了指門外,無奈道“有人叫。”


    楊乾立馬鑽入被子裏麵,將被子死死蓋著自己的腦袋,甕聲甕氣道。


    “讓他們給我滾,老子要睡覺。”


    蕭思嬡無奈,立刻打開門,探出腦袋,掃視了一圈,雙眼中滿是遺憾,夫君不在這裏。


    “君上說,讓你們滾,他要睡覺。”


    飛廉的嘴角狠狠一抽,這叫什麽事啊,這女的也忠於君上拉?看書喇


    他有點鬧不明白的看了眼夏嬌恩。


    “克裏斯娜身受重傷,君上正全權照顧,我等男子不便進入,夏大人不如由您去看下?”


    夏嬌恩想了想,看了看周圍的將領,嘴角上揚,笑道“好。”


    她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打開門走入房間裏麵。


    隻見廂房的最裏麵有兩張床榻拚接的床榻,她快步走了進來,看向蕭思嬡,說道。


    “您是公子霸的夫人?”


    蕭思嬡一愣,點頭說道“是,你怎麽知道我。”


    蕭思嬡作為東國國都整郡的指揮同知,幾乎有名有姓的人,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他們的資料。


    當然也僅限知道名字,畢竟越是有名的人,資料越多,詳細資料需要調取總部資料庫內的信息,才能全部了解。


    “君上是怎麽了?”


    蕭思嬡立馬就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說。


    夏嬌恩明白,君上是太累了,她思考了下,還是將他的被子稍稍打開一些,柔聲說道。


    “君上,事情都解決了。”


    楊乾猛然張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夏嬌恩,好似整個靈魂和肉體不匹配一樣。


    這嗜睡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特別愛睡覺。


    楊乾使出吃奶的力道,將自己從被子的封印中掙紮出來。


    蕭思嬡立馬將破損的衣裳先給他穿上,這才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到了,楊乾點點頭。


    “各位辛苦了。”


    眾人紛紛拱手。


    “願為君上鞠躬盡瘁。”


    冉敬拱手道“君上,東王夫人以及他的家眷已經收押。”


    楊乾問道“那,王宮是否掌握?”


    “公子霸正在掃除王宮內躲藏的人。”


    “還有兩天時間,冉敬,東王王宮必須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諾。”


    荊淮拱手“君上,我已經鎮壓了軍隊,隻是有些東王心腹還沒甄別出來。”


    “今日早上發,發生了暴動,不過已經被鎮壓了。”


    楊乾皺眉道“傷亡多少?”


    “我,我方死了,十二人,對方死了三百多人”


    楊乾勃然大怒“混賬,你幹什麽吃的。”


    荊淮腦袋深深的低著,他不覺得是什麽大事,死的是破虜軍,又非玄甲軍,想來問題不大。


    但楊乾卻不這麽想,不費一兵一卒攻略整個東國,可就這麽一群被羈押的士兵的暴動,居然死傷了十二個士兵。


    當看到荊淮的樣子,楊乾眉頭一挑,明白他現在是不服氣。


    “嬌恩,我們攻入東國的數據,你有嗎?”


    夏嬌恩拿出巴掌大的小本子,翻了幾頁後,遞給楊乾。


    楊乾拿著小本子,一臉平淡,猛然整本本子砸在荊淮的臉上。


    “攻略整個東國不費一兵一卒,可你在你手中卻死了十二個,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身體有問題。”


    荊淮拿起本子一看,一滴滴汗水不短從鬢角處留下,他明白,事情大條了。


    “從今日起,將東王在前線的戰報每天念給羈押士兵和投降將領聽,最好稍稍誇大一些。”


    楊乾走到荊淮麵前,看了他一會,沉聲道“史元基已經遞過文件過來,說是奴隸營缺人,如果這次的事情再做不好,你就去他那邊吧。”


    荊淮內心咯噔一下,直接單膝跪地,大聲道“屬下必定完成此事。”


    夏嬌恩默默的撿起本子,君上發火的時候,氣勢太強了,幾乎所有人都低下腦袋,哪還敢給荊淮求情啊。


    接下來一個個將領上前將自己的工作全部匯報上來。


    當然也有出現紕漏,楊乾予以了斥責,別看斥責就是罵罵人,並不是,這就跟黃牌警告一樣。


    兩次的斥責,必須要進行降級處分。


    臉皮厚的人,斥責有什麽用,必須要給一些懲罰,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功必賞,過必罰,才能整肅軍紀。


    當所有人走後,夏嬌恩.來到楊乾身邊,將一個沉甸甸的箱子遞給楊乾。


    “當地支持東王的地主,鄉紳以及士大夫都以屠戮一空,這裏麵是他們的地契,房契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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