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娜放下筷子,什麽都沒說,朝著樓下走去。


    幾個士兵將這些人扔到外麵後,冉敬聽著腳步聲,扭頭驚訝道“克裏斯娜你怎麽過來了?”


    克裏斯娜揮揮手,幾個士兵拱手退下,說道“剛剛有外人在,楊乾不好發脾氣,他讓我下來,估計是要給他們點苦頭。”


    “打斷雙腿?”冉敬試探問道。


    “要不,割掉耳朵吧,不然楊乾怕是消不了氣。”


    “好。”


    兩人商量好後,頓時在府邸外麵響起了陣陣慘叫的聲音。


    兩人上樓後,克裏斯娜說道“已經處理好了。”


    楊乾重重的把酒殤砸在食案上,一臉的不爽道“王八蛋,不懂禮數的東西,活該,你們怎麽處理的。”


    克裏斯娜說道“割了他們的耳朵。”


    楊乾愕然“我隻是想讓你去打他們一頓就可以了。”


    “算了,割都割了,又裝不迴去。”克裏斯娜撇撇嘴,一臉的不在意。


    楊乾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夏文王已經忍無可忍了,直接問道“這是東王的使者,你這樣做,豈不是坐實了與東王不睦?”


    夏文王雖然這麽說,但眼神閃爍。


    楊乾嗤笑一聲,笑道“老夏,你別裝了,以你的見識,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郡國是夏國的毒瘤,郡國一日不除,國家就有隱患。”


    “這隱患,就好似,人身體中的暗疾,尋常時候沒事,比如有兩個武藝高強的遊俠兒,持劍對峙,打到關鍵的時候,一個遊俠兒暗疾發作,誰生誰死一目了然。”


    在楊乾的眼中,老夏就是商人,而且做的很大,兩百車的商隊,已經算是大型了。


    能有這樣實力的當家人,不管是眼力還是魄力,絕對遠超一般的士大夫,不可能看不清天下大勢。


    夏文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內心已經瘋狂叫好。


    “臥槽,不貴是寡人的兒子,真是說到心坎裏了,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姬昔越看楊乾,越是覺得臉熟,可就是窮盡腦汁也想不到,到底是哪裏見過。


    但他卻忍不了了,說穿了,郡國裏麵的封王,都是姬姓,說起來也是親戚,還是非常近的親戚,其中關係千絲萬縷,利益交錯沉疊。


    “武安君,怕是說錯了,郡國可是在為我夏國守護一方平安,一旦大王下令,他們就會率兵勤王。”


    姬昔一臉得意洋洋,自己可是朝賢過來的,雲通再如何繁華也是邊境地方,說穿了就是鄉下人,再牛逼,也就那樣。


    楊乾舔了舔嘴唇,抓了抓腦袋,看向夏文王不確定道“你兒子?”


    夏文王抿了抿嘴,默然的點點頭。


    “哦,這,長的挺像,腦子不像,你以後的家業不會交給他吧,就這豬腦子,指不定就被敗光了。”


    姬昔臉色刷的一下,通紅了。


    “啪~~!”


    重重一拍桌子,羞惱道“你,你,你一個邊境的封君,你懂什麽?你懂郡國嗎?他們鎮守一方,才能讓大夏萬世永固。”


    此言一出,


    楊乾臉色接連數變,猛然大笑起來,不斷的拍著大腿。


    “哈哈哈哈,不,不好意思,我一般從不嘲笑別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楊乾笑的前仰後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穆清和囂煜也掩麵而笑,曹無雙閃過一絲冷笑,眼角微微揚起,一抹不屑的表情攀上臉頰。


    夏文王此時的臉色漆黑如灶台,自己這傻兒子,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光拿著親戚們給的好處,就被懵逼了雙眼。


    “逆子~~!”夏文王一陣咬牙切齒,扭頭看向姬昔,雙目中那一絲殺氣,把姬昔給嚇的不輕,努了努嘴,一下子說不出來話。


    看到自己的親兄弟被嘲諷,曼陰坐不住了,姬昔和蒙衡是被發配過來,但自己卻沒有任何錯誤,而且君父非常喜愛自己。


    曼陰嘴角上揚,臉龐傾斜,說道“你說郡國是毒瘤?何以見得?”


    楊乾看向穆清笑道“你知道嗎?”


    “知道的不多,怕是不好說。”


    “但說無妨。”


    穆清點點頭,笑道“其實我們夏國實行郡縣製的時候,分封製就已經開始落後。”


    “不可否認的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分封製確實不錯,有利於穩定朝堂秩序。”


    “加強了王室對地方的控製,擴大統治範圍,並逐步構織出全國的交通。”


    “國家政權也逐漸由鬆散趨向嚴密,而且還加速了國家經濟的繁榮。”


    “啪啪啪~~~!”姬昔不斷的鼓掌,仰著腦袋,一副你們都來誇我的表情。


    夏文王一臉生無可戀的捂住腦袋,自己當年怎麽就沒把這二貨射牆.上,省的現在到處丟人現眼,連穆大家都能看穿的事情,難道王室成員不應該知道嗎?


    “嗬嗬,這位公子我還沒說完呢。”穆清抿嘴輕笑,覺得此人不過爾爾。


    “剛剛說了優點,那我接下來說些缺點。”


    “其一,郡國具有相對獨立性,具有土地管理權、行政權、軍權以及鑄幣權,容易形成割據勢力。”


    穆清說完,看了眼老夏,果然發現他眉頭深鎖,證明此人眼光確實不錯。


    “其二,分封製到了最後,加劇了各郡國對王室的不忠,極易形成強大的地方武裝割據。”


    “其三,曆史記載,炎黃朝後期,隨著諸侯國的日益強大,王權衰弱,分封製遭到破壞,我們此時的諸侯國崛起,是對分封製的公開挑戰。”


    “大國兼並小國,同姓國也彼此戰爭,炎黃天子都管不了,末年,炎黃王室完全喪失了分封大權,最後還不是被滅了嘛。”


    眾人不由點點頭,穆清分析的句句在理,句句都點在關鍵之處。


    但姬昔卻是臉色漸漸黑了下去,他頗為不甘,色厲內荏道。


    “都是同宗姓氏,怎麽會如此?”


    曹無雙冷笑道“兩三代還好說,但長時間不見麵,三代以後,誰認識你?”


    “你覺得現在大王去東國,東王認得出是自己的親戚嗎?”


    姬昔頓時傻眼了,確實,她們說的都有道理,還是那種無可反駁的理由。


    他不禁捫心自問,那些親戚雖然給自己好處,但確實沒見過麵,而且也沒什麽親情,如果為了利益讓東王殺了自己,估計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眨。


    一股股冷意竄入他的尾椎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夏文王看都沒看兒子,直接省略掉,看向曹無雙問道“那依曹先生,應該如何破解。”


    還沒說完,曲修文就瘋狂給自己使眼色,夏文王猛然反映過來,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希望,千萬別打起來,我們商賈最怕交戰,一旦交戰,雲通和朝賢的商道必然斷絕。”


    曹無雙皺眉想了想“這~~我也說不好,如果是我的話,必然現在就需要準備。”仟仟尛哾


    “為何?”


    “你覺得,東王的壽宴隻請了楊乾?”曹無雙眉頭一挑,冷然說道。


    “嘶~~~!”


    局勢被點穿後,所有人,哪怕隱約知道,也被震懾住了。


    這東王是叫了多少人,拉了多少同盟?這是真的準備跟朝賢,硬鋼啊。


    大家也來了興趣,紛紛討論起來,別看曲修文和薛康安是朝賢來的,但在信息這塊,雲通郡完爆一百個朝賢。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楊乾身上。


    半響後,楊乾淡淡道“其實吧,我打算去參加東王的壽宴。”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嘩然,隻有張雨夢的眼睛不斷的烏溜溜大專。


    她覺得,楊乾要去參加,必然是要去使壞的,這家夥對郡國,門閥,世家,八字相克,但凡能至他們與死地,絕對不會手軟。


    “楊乾,我們剛剛割了使者耳朵,這人說東王是他舅舅,你不怕去了沒命?”克裏斯娜不放心道。


    楊乾撓撓腦袋,無奈道“所以,我隻是打算讓你打他們一頓,你倒好,把人家耳朵都割了。”


    “哼,無禮的人,沒殺他算他運氣好。”克裏斯娜一臉的不滿,眼神兇光閃動。


    她不是笨蛋,反正都是得罪人,還不如幹掉劃算。


    “算了,就先這樣吧,反正快入冬了,現在要是打起來,那就是自尋死路。”


    看到眾人的食案已經空了,下人們飛快將東西都撤了下去。


    楊乾站起來,來到陽台,陣陣寒風輕微唿嘯。


    古代戰爭一直極力避免冬天打仗,在下雪天打仗就等於在鋼絲上跳舞。


    一來怕行軍受阻。


    二來現在還沒有棉花,不光怕凍死士兵,行軍以後都是一身臭汗,稍稍停下來,就容易風邪入體。


    三來也是最大的困難,就是冬天的後勤補給非常艱難,不光要提供食物,還要不菲的藥品以及取暖的物資。


    “過兩天,我準備去草原一趟,順便巡視一下城池建造情況。”


    “對了,老夏,迴去的時候,可以帶一批羊毛衫迴去,今年剛剛整出來的,草原特產。”


    夏文王疑惑道“羊毛衫?”


    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一群跟乞丐無異的匈奴人樣子,身上的羊毛大衣破破爛爛。


    夏文王腮幫子肉狠狠抖了抖,急忙搖頭道“不用了,朝賢的人,穿不慣匈奴人的皮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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