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糧隊來到峽穀中間的時候,楊乾立馬將紅色的旗杆偷偷豎了起來。


    一個個滾木和滾石被推到預定的位置。


    楊乾大吼一聲“放~~~!”


    頓時巨大的滾木和人頭大小的滾石如傾盆大雨般朝著糧隊裏麵砸去。


    那些士兵一心趕路,才剛剛反映過來,一抬頭,還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就被砸的腦漿迸裂。


    這些重物在幾十米高的落差加持下,幾乎能把馬給砸扁。


    “噌~~!”


    押運官拔出青銅劍,對著前方出口嘶吼道“舉盾,給我衝,隻要衝出峽穀,能跑一個是一個~~~快。”


    在押運官的指揮下,很多士兵開始舉起盾牌,也不管馱馬是否受損,朝著峽穀口狂奔。


    “來者止步~~~!”


    毋高朗率領眾人裏三層外三層把整個峽穀口都堵了起來,怕有人衝陣,直接做了簡易拒馬。


    這些帶著輜重的馱馬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過去。


    押運官騎著戰馬,手持青銅劍喊道“來兩個人,給我把拒馬撞開。”


    毋高朗大聲道“投降免死。”


    在場所有的玄甲鐵騎齊聲大吼“投降免死。”


    “我尚國不投降~~~!”


    哪怕被滾木砸的奄奄一息,很多尚國士兵氣齊吼道“我尚國不投降。”


    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毋高朗揮了揮手,隻見堵住峽口的士兵們朝兩邊分開,四架床弩從後麵推了上來。


    “放~~~!”


    “嗖嗖嗖嗖~~~~!”


    四根長矛在強大的動能下,朝著尚國眾人射了過去,玄甲鐵騎手持重弩開始仰射。


    這樣猛烈的攻擊,讓隻穿著皮甲和青銅甲的尚國士兵們直接被射的人仰馬翻。


    但凡被床弩射中的人或馬,直接被穿體而過。


    陣陣濃烈的血腥味從峽口傳來。


    “三段式射擊~~~~平射!”


    “嗖嗖嗖~~~~!”


    玄甲鐵騎有弓手,弩手和床弩兵,三種射擊武器輪流發射,彌補了重弩和床弩發射速度慢的缺點。


    別看著重弩威力大,但上弦也慢,哪怕是用腳踩形式,也需要巨大的力氣,倒是輕弩上弦快,但楊乾一直覺得用輕弩不如用弓箭,發射速度還快上不少。


    押運官身中兩箭,捂著傷口,調轉馬頭“撤,往後撤。”


    “將,將軍,後麵被堵住了。”一個士兵捂著被砸扁的手臂,滿身是血的說道。


    “騰騰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


    隻見後麵出現一群重甲士兵,他們手持巨盾,盾牌與盾牌之間,全部都配備重弩和長戟。


    “嗖嗖嗖~~~!”


    又是一排重弩射出。


    隨著滾木,滾石,床弩和重弩的地圖炮掃地後,在場幾乎沒有士兵可以站起來。


    連押運官都身中數箭,大量的民夫要麽鑽進馬車底部,要麽蜷縮著山璧角落。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拚死一戰~~~~!”


    一個個士兵倒在血泊中,但一麵土黃色的旗幟卻屹立不倒,幾個士兵不顧自身安危,死死的抓著旗幟。


    每當扶著旗幟的士兵被射死,另一個士兵就會奮力補上,前赴後繼。


    楊乾已經來到下麵,從盾牆裏麵走了出來,卻被荊淮攔住“將軍,小心呐。”


    楊乾直接撥開他的手臂,不屑道“這點兵,還能傷我不成,哼。”


    來到押運官麵前淡淡道“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兩千士兵前後一起呐喊起來。


    押運官渾身是血,此時已經漸漸支撐不住,用青銅劍抵在地上,讓自己不至於倒下,突然他漲紅了臉,好似用全身的力量喊道。


    “我尚人,永不投降~~~~!”


    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民夫從山璧邊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來到一具被砸成肉糜的屍體旁跪了下來。


    屍體已經被砸爛,隻剩一個腦袋孤零零的側著,眼睛半合,好似在控訴世道的不公。


    老人顫抖著手,將他的眼睛合上,拿起地上的青銅劍,岣嶁的身體也漸漸挺直起來,雙眼血紅的看著楊乾。


    “啊~~~~!”


    他呐喊一聲,朝著楊乾直直跑去,猛然一劍朝著他的腦袋劈了下去。


    “哢~~~!”楊乾看也沒看,用單手將青銅劍直接抓住,有了手甲的保護,人家是空手入白刃,楊乾是單手接白刃。


    “你隻是民夫,本可以避免死亡,為何殺我?”


    “嗯嗚~~!”老者咬著牙,雙目赤紅。


    “那堆肉,就是老夫的兒子,你說老夫為何要殺你!”


    楊乾環顧一圈,隻見一個個由男女婦孺組成的民夫們,雙目赤紅的看著自己。


    “這些士兵都是你們的親人?有親人在運糧軍隊裏麵的,給我站出來”楊乾喊道。


    在山璧中,躲藏的民夫們,一個個站了出來,楊乾仰著腦袋,砸吧了下嘴巴,無奈的搖搖頭。


    看著眼睛通紅的民夫們,他知道,沒可能了,而且為了盡可能的保密,隻能如此。


    單手將屠龍刀拿起,寒光一閃,老人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線,一兩息的時間,腦袋重重的掉在地上,


    楊乾手拿屠龍刀喊道“所有人,殺無赦!”


    “殺!”


    “殺!”


    “殺!”


    後方的士兵們拿著巨大盾牌擋住去路,前方的士兵們拿開拒馬,開始不斷的射擊,屠殺民夫。


    一根箭鏃往往能幹掉一個民夫,所有民夫在屠殺的刺激下,紛紛反抗,但一群民夫如何是精銳士兵的對手。


    他們拿著青銅劍,根本就刺不穿玄甲鐵騎的折疊鋼鍛造的鎧甲。.qqxsΠéw


    “所有人注意,絕對不能留下活口,也不能割掉他們的腦袋。”


    一群身高180,武裝到牙齒的壯漢,殺起民夫們跟一拳一個小朋友,沒多大的區別,一千人,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將數千民夫屠殺殆盡。


    押運官此時已經躺在地上,他掙紮著爬到楊乾的腳邊,咬牙道“你,你們是夏國人。”


    楊乾哼笑道“你怎麽知道?”


    “夏,夏人虎狼,隻有你們才會割掉首級。”


    看著眼前氣若遊絲的押運官,楊乾將半斜著的旗幟單手折斷,猛然插入他的腦袋上。


    “我不想殺人,情非得已,讓你無痛苦的死去,是我最大的慈悲。”


    楊乾朝著人群中走去,一邊走一邊從盔甲內襯的口袋裏麵摸出一包豬肉鋪,吃著。


    “所有人,用廖國的青銅劍,捅他們幾下,確保每個人都是死的,絕對不能有一個人活著。”


    毋高朗走了過來抱拳道“將軍,所有人都死了。”


    “嗯,這次的箭鏃用的是廖國的對吧。”


    “是。”


    “將屍體上那些箭鏃全部拔出來。”


    “諾~~!”


    楊乾又喊住了他,想了想說道“還是將大部分箭鏃都拔出來,有些就讓它故意折斷,將箭鏃留在屍體體內,偽造一下。”


    “將屍體全部掩埋,用馬車的時候,故意將車輪痕跡弄的稀稀疏疏一些,既能發現,但又不能太過明顯。”


    “還有,將糧食全部藏好,但要將粟米稍稍灑出來一些,確保有人能找到。”


    “馬車全都弄壞,馬匹我們拿走。”


    楊乾一邊想一邊說,毋高朗則仔細的記錄著他每個說的要求。


    有了馬車的幫助,兩千人還是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將所有人填埋到挖掘的土坑裏麵。


    楊乾蹲在土坑麵前,看著近萬人,怔怔的嚼著肉鋪,眼睛失去了焦距。


    “將軍是否不舒服?”毋高朗氣喘籲籲的說道。


    楊乾搖搖頭,自嘲道“沒什麽,隻是感歎,人死了連坨屎都不如。”


    毋高朗笑了起來“很少看到將軍多愁善感了。”


    楊乾猛然站起來,扭頭盯著他,毋高朗一愣,立馬低頭抱拳“將軍,請恕罪。”


    死死的看著毋高朗半響後,楊乾猛然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笑起來挺俊朗的,平日裏多笑笑,別一天到晚板著臉,這不是你阿娘想看到的,好好做事,將來有好人家,娶上一房,也算有個家。”


    看著楊乾遠去的背影,毋高朗的眼眶漸漸有些濕潤,喃喃道“卑職必當為將軍誓死效命。”


    楊乾鬱悶的要死,怎麽自己手下好似一個都沒有成親,見鬼了,遙遙想著,自己領著一群單手狗,耷拉著舌頭,朝著敵人嗷嗷衝去,畫麵太美不敢看。


    足足忙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事情搞定,七分靠打拚,三分歸元氣,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天黑後,眾人路過營地,但卻沒有進去,將近千匹的馱馬趕去古安關,當看到馱馬全部朝著城門跑去,楊乾終於長長的鬆了氣,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營地。


    該吃吃,該喝喝。


    楊乾吃飽喝足,則舒舒服服躺在木桶裏麵,看著手掌不斷的發呆。


    “嗬嗬,洗是洗不幹淨了。”


    “洗不幹淨就不洗了~~!”


    古安關


    一個個火把已經燃了起來,所有士兵睜大了眼睛,跟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全然不同。


    就怕尚國打進來,雖說是晚上,但誰也說不準啊。


    “淅淅淅淅~~~~!”


    突然一陣馬匹嘶鳴的聲音響起。


    一個士兵渾身一抖,扶著差點摔倒頭盔,扯著嗓子大喊。


    “敵,敵襲~~~!”


    空曠的城牆上響起淒厲的聲音,瞬間整個古安關好似蟄伏的機器,發動起來。


    無數的士兵,持火明杖,項讚飛快的來到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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