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一萬人馬就整裝待發。


    由祝弘方領兵朝著玄菟城出發,與此同時在遼東城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隻是遼東城那邊的情況更加複雜。


    來稟告的士兵,結合天狩司的意見,在稟告的時候還特地說明,需要大量的兵力,因為遼東城的傉薩不光懷疑換防詔令,還對這種士大夫家族很不待見。


    冉敬經過跟下麵的人商量後,決定派遣兩萬士兵,分批次入城,如果不能入城就強行堵住城門。


    事到如今,雖然天狩司沒有查探出這些主城的守備力量。


    但從張家傳來的信息可以看出,為了攻打濊貊,已經將能抽調的兵力都抽走了,哪怕有剩下的也是一些戰鬥力很差的軍隊。


    祝弘方率領軍隊來到玄菟城後,傉薩為了收買人心,自然叫上軍中的一些末客,大吃一頓。


    可就是這麽一頓飯,事情就大了。


    本來祝弘方還在找時間,需要將所有人給控製起來,不管是逃跑哪個官員,對沒有全麵掌控的城池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有些名望高的官員是能鼓動人心,一個不留神就能引發暴動。


    可玄菟城的傉薩卻給了他這個機會,宴請嘛,整個城池內的大小官員幾乎都到場。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本來這一萬大軍已經在跟守備軍換防。


    祝弘方裏麵叫來手下,在他耳邊嘟囔幾句後,手下飛快朝著外麵走去。


    傉薩興致勃勃,整個人都紅光滿麵。


    顯然手下的軍隊越是精銳,對他的好處也就越多,他不想,但別的傉薩想迴王城。


    已經是封疆大吏,自然喜歡呆在外麵,加上這邊物產豐富,海鮮不一定能吃到,但是糧食,河鮮可從沒少過。


    他主動站起身給祝弘方敬酒,旁係張家也是一臉殷勤,可唯獨張家家主卻是興趣缺缺。


    其實到了今天,張家家主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要不是現在是關鍵時刻,他是真想掀桌子,大喊一聲。


    “我不裝了。”


    “祝末客,你這姓氏在我們這裏可真少見,不知在王城內是否有家族?”


    祝弘方迴禮道“沒有,我不是士大夫出身,隻憑著軍功走到這一步,不過也止步於此,就像找個地方養養老也挺不錯的。”


    傉薩一愣,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主要是說這個的人實在太年輕了。


    “哈哈哈,祝末客實在有趣。”


    “既然是換防,不知道我本來的士兵是否要調走?”


    祝弘方問道“不知道傉薩大人,有多少守城士兵?”


    “隻有五千人,還都是些新兵和殘兵敗勇,要不是為了攻打濊貊,我現在至少有兩萬的精銳士兵。”


    傉薩的語氣有點鬱悶,顯然對當時調兵有著自己的一些想法。


    “傉薩大人也不要這麽生氣,打濊貊的時候,遼東城不是也被征兵了嘛。”


    傉薩苦笑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遼東城的那位可是軍功出身,跟我們士大夫家族可不能比,他向來強硬。”


    “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到傉薩這個位置,說實話,我對他也佩服的緊,想來去他那邊換防可沒有這麽簡單,必然會被刁難一番。”


    “哦,原來如此!”


    祝弘方雙眼一眯,閃過一道驚芒,借尿遁的名義來到外麵,找了一個手下,讓他將這件事情通知給冉將軍知道。


    當他迴到屋內的時候,就看到另一個士兵匆匆走了過來,拱手道。


    “將軍,城防已經控製住了,我們的一些兄弟已經開始按照名單,對城內的官員家眷以及士大夫家族進行控製。”


    “好,理該如此,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跟我說,他們這裏的飯菜~~~太難吃了。”


    祝弘方已經忍了很久了,可不止張家家主準備掀桌子,連帶著他也準備掀桌子了。


    在城主府附近的一處宅邸門口。


    一行兩百個士兵站在門口,其中一個士兵敲著門,手已經緊緊按在刀柄上。


    當一個小廝出來的刹那,領頭士兵直接一腳踹在門上,頓時大門被破開。


    兩百個士兵魚貫而入,前排的士兵拿著便於攜帶的輕弩,看到敢於反抗的家丁,直接射殺。


    瞬間府邸內,血流一地。


    沒多久的時間,一個個女眷和家族裏麵的男子,老者被揪了出來,被粗暴的仍在地上。


    幾個孩童抱在一起失聲痛哭,其中一個男孩朝著為首的衝了過去,不斷的用小拳頭打著他的膝蓋。


    “我阿爹是傉薩,你們好大的膽子。”


    “嘭!”


    男孩直接被一腳踢飛,旁邊的女人驚恐的朝著自己的孩子撲去。


    其中兩個士兵瞬間端起輕弩瞄準女人,卻被突然伸出的手掌按了下去。


    領頭的士兵,可不是笨蛋,作為佰長,已經能初步理解楊乾的作戰思維。


    殺敵不是目的,能達到目標,除了殺人還有很多種辦法,但自己隻是佰長,需要聽命形式,如果自己做的不好。


    下麵的人絕對會將自己的過失上報,如此一來,自己就慘了。


    當然佰長不會怪他們,如果是曲侯有什麽過分的事情,或者嚴重違抗軍紀,也會被部下給舉報甚至是當場擒拿。


    忠於君上的思想已經深入了他們的骨髓。


    佰長從懷裏摸出一份名單,一個個的核對過去,半響後皺眉道。


    “你有這裏還有兩個管事去哪了?”


    在場地中央,坐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是滿臉的怒容,顯然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佰長沒說話,可下麵的事情卻非常懂事,直接走過去,對著一個年輕男人就是兩巴掌。


    “說不說,不說,砍了你的手。”


    年輕人怒目而視,火辣辣的感覺讓這個主城的貴公子熱血上湧,他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


    指著士兵的鼻子罵道“你踏馬算什麽東西,我告訴你們,別覺得現在很囂張,等我大哥來了,你們都死定了,我一定要~~~~!”


    “嘭”的一聲,年輕人直接被一腳踹飛,才剛剛到底就被兩個士兵按在地上胖揍一頓。


    開什麽玩笑,雖然冉敬這邊沒有玄甲軍助陣,可為了後麵的募兵製,楊乾在破虜軍內還是甚至了預備役,這些破虜軍在戰力方麵可不比玄甲軍差多少。


    直接把年輕人打的哭爹喊娘。


    佰長皺眉道“沒有人知道嗎?”


    這是大門打開,兩個中年人帶著一個奴仆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東西,顯然是一副采買迴來的模樣。


    將三人押過來後,佰長才將名單上的名字給勾掉,到了此時他才算鬆了口氣。


    這裏是傉薩府邸,自然是重中之重,以破虜軍的戰鬥力,在別的士大夫或者官員府邸,一般都隻是五十人。


    指了指被自己踹倒,露出狠狠目光的男孩,還有抱著他的女人,佰長說道。


    “將他們兩個給我押走,其他人全部給我扔到牢裏去。”


    “諾!”


    在撕心裂肺的慘叫,求饒中,緩緩落幕。


    當一個士兵在祝弘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後。


    祝弘方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傉薩笑意盎然道“我們這裏比鄰句驪河,水產豐富,哪怕是冬天,也有一些河道沒有結冰,所以一年四季都有水產可以食用,味道鮮美,祝末客可以多吃一些。”


    祝弘方一改剛剛的謙遜,轉臉桀驁道。


    “味道鮮美?我可沒覺得,我隻是覺得此地的食物不堪入腹,難吃之極。”


    此言一出,瞬間整個大廳內所有人懵逼的看著他,暗道這人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傉薩的臉色瞬間晴轉多雲,偶爾伴隨著陣雨,顯然很不滿。


    “祝末客,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祝弘方站了起來,從懷裏拿出一根煙,緩緩給自己點燃,狠狠抽了一口,直接將案幾給掀翻。


    “艸,老子忍你很久了。”


    “混賬,給我拖下去。”傉薩大怒,此人已經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必須狠狠懲治一番才能服眾。


    當二三十個士兵衝進來之後,傉薩一愣,怒吼道。


    “給我將此人拖出去,狠狠懲戒,你們聾了嗎?”


    祝弘方彈了彈煙屁股,嘴角一裂,說道“除了張家,其餘所有人全部拿下。”


    “諾!”


    士兵們如蝗蟲過境,直接將在場的官員和士大夫們打趴下。


    士兵們上前,後麵空出了位置,立馬又有士兵衝了進來,整個大廳裏麵瞬間哀嚎聲變的。


    張家旁係不由瞪大了眼睛,集體傻眼,可張家家主卻直接把他們帶離此地。


    老者內心已經慌張的不行,隻能任由他逮著自己。


    看到士兵越來越多,傉薩從腰間抽出青銅劍,一腳踢飛案幾朝著士兵們衝了過去。


    這些士兵很強,但在傉薩的兵鋒下,很多士兵直接被劈飛出去。


    可惜,他們身上的甲胄,注定不是用劈砍就能破甲的,不過傉薩的武藝很強,幾乎被劈砍過的士兵一下子居然沒有站起來。


    顯然甲胄可以抵擋兵鋒,卻擋不住強大的力量。


    看到所有人都被製服,隻有傉薩還在橫掃大軍,祝弘方微微往後一退,揮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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