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乾已經下令,開始逐步侵吞屬於雲通郡的馬政體係,雖然屬於太仆管轄,但沒辦法。


    一來上頭有意放鬆。


    二來武安侯給的實在太多了。


    就在楊乾磨刀霍霍的時候,西域直接斷了馬匹供應,這不是讓田綜上火了嘛。


    雲通郡有成熟的馬政,可苔黃郡沒有,因為這個地方是跟廖國交割過來的,哪來的馬政。


    沒想到剛剛有了點起色,西域諸國就開始斷供,這讓楊乾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早已經把他們記恨上了。


    西域三種主流戰馬,尋常人覺得,都是西域馬,有什麽區別。


    尼瑪,區別大了去了。


    大宛馬又稱汗血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盈,體態勻稱,威武剽悍,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幾乎無懈可擊。


    可沒有生物是完美的,缺點也很明顯,汗血馬對食物的要求比較高,食量也比較大,因此飼養成本較高,食物稍稍不對,很容易生病。


    烏孫馬具有粗大的骨骼、厚實的皮毛和強大的耐寒能力,其優點是適應性強、耐力好,缺點是速度相對較慢。


    焉耆馬則具有勻稱結實的體型、善於走對側步的長途耐力、強大的抗熱和耐寒能力,以及適應三千米以上的高原環境,優點是適應性強、耐力好。


    最關鍵的是,焉耆馬是楊乾目前能找到唯一的乘挽兼用型馬種。


    缺點是其蹄質雖然結實,但可能不夠柔軟,導致在某些地形上奔跑時不夠靈活。


    此外,焉耆馬的脾氣可能較為暴躁,容易發怒,這可能會影響其可訓性和騎乘體驗。


    現在正是苔黃郡馬政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斷了馬種供應,讓楊乾也大為光火。


    但,對於掌控全局的楊乾來說,隻是小事,但這梁子是結下了。


    烏孫國的王宮內。


    烏孫國主簡直被氣瘋了,他自喻英明神武,不光內政了得,馬上功夫也是一絕。


    烏孫國本就是遊牧民族,哪怕現在有了城池,但根子上還是那調調。


    遊牧民族能有治國才能的,那都是屬於絕活屬性,這也是烏孫國主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地方。


    沒想到啊,匈奴人隱藏的比誰都深,竟敢派人來下毒。


    大監有些猶豫。


    “可匈奴人如果要下毒,也太明目張膽,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罪名?”


    烏孫國主滿臉猙獰。


    “我的妻子死了,你跟我說匈奴人毒殺我烏孫王後和貴族有疑問?”


    “酒水是不是他們的?”


    “審問之後,有沒有非匈奴人靠近他們的商隊?”


    “所有事情表明,都是匈奴人做的。”


    大監總感覺哪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說不出來,沒什麽可靠的證據可以支持。


    就在他還想要勸解國主將事情了解清楚的時候。


    烏孫國的左右大將被人攙扶進來。


    都是遊牧民族,左右大將的軍職是一樣的,也都存在著競爭關係。


    可此時兩人竟非常融洽。


    左大將眼睛通紅,推開攙扶的人,單膝跪地,捶胸道。


    “昆莫,我妻子死了。”


    烏孫國主大吃一驚。


    “什麽?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左大將悲傷道“昨天迴去後,一直上吐下瀉,根本沒一點辦法,到了早上,人已經涼了。”


    烏孫國主看向也是如此同樣紅著眼睛右大將。


    “你怎麽迴事?”


    “父親死了,母親正在垂危!”


    烏孫國主猛的腦袋一暈,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被大監及時扶住。


    定了定神後,狠狠的瞪了大監一眼,沉聲道。


    “看來,昨天死了十五個貴族後,也有人陸陸續續死了。”


    “來人呐!”


    兩個士兵直接跑了進來。


    “去,給我查一下,昨天來的人裏麵,還有什麽人死了!”


    “是!”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當下午時分的時候。


    烏孫國主的臉色鐵青一片,當場死了十五個,陸陸續續死在家裏的就有三十多個。


    還好烏孫人體魄不錯,年輕的都沒什麽事,可年紀大的那些,幾乎有一個算一個,不死也癱在床上,估計後麵幾天也陸陸續續會死上一批。


    上午的時候隻有左右大將,下午的時候,烏孫國主的寢宮內已經站了三十多個大臣,將軍和貴族。


    “混賬,混賬,這筆血賬一定要跟匈奴好好算算。”


    “沒錯,竟然敢如此欺辱我烏孫,真當我們烏孫人好欺負?”


    “昆莫,讓我帶隊吧,我一定會將單於的狗頭拿過來,祭奠死去的親人。”


    頓時,所有人都群情激憤起來。


    “噗噗噗噗~~~~!!!”


    本來氣氛壓抑的環境,又是一陣陣放屁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股難以言表的味道。


    讓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感受到強烈的屈辱。


    說句難聽的,這比殺了他們還讓人難受。


    昨天的貴族裏麵,不是隻有家主和自家的長輩,還有一些小輩,饒是沒什麽禮製的烏孫,這些貴族也感覺到莫大的羞辱。


    烏孫國主陰沉著臉,將自己的衣服撕掉一角,纏在手臂上。


    瞬間所有人都肅穆起來,這個禮儀是打算不死不休的節奏。


    話說迴來,不管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沒人可以承受這樣的羞辱和下毒。


    不光親人死了,連自己也中招了,如果是下毒呢,豈不是這裏的所有人,都得噶?


    到了此時,大監已經明白,此事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現在是誰下毒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整個赤穀城都知道匈奴人在王宮裏麵下毒,還毒死了王後和諸多貴族。


    你要是不報複迴來,那就會跟匈奴王庭一樣。


    國主直接失去了貴族支持,下麵的人逐漸開始不聽話,失去掌控。


    現實很殘酷,匈奴人為什麽被夏國人滅了這麽多人,遲遲沒有報複迴去。


    很簡單,除了能襲擊夏國商隊外,匈奴並沒有什麽有效手段能直接報複在夏國身上的。


    楊乾為了抵抗匈奴,幾乎每年都會修繕關隘,城池的城防也安裝了更加先進的城防器械。


    最關鍵的一點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說句不好聽的,殺了那麽多匈奴人,有幾個是王庭內的貴族?


    有幾個是位高權重的封主,最大的也不過是左大將,可左大將的土地財富還在那富饒的土地上。


    隻需要換一個就成,匈奴人想要報仇,可單於的親人們更想將自己的子嗣當上左大將,繼承他的財富,暗中殺掉他的子嗣,騎著他的女人。


    這才是世界的真相。


    而反觀烏孫國,士兵沒死,貴族死了幾十個,王後也死了,要是烏孫國主當時嘴巴也饞一下,是不是連他也要噶?


    這個事情就是烏孫國主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每每想起來,根本無法原諒匈奴人。


    這已經直接能攻擊到烏孫國的統治層,哪個國家心這麽大,能原諒你。


    烏孫國主緩緩站起身,命令道。


    “派遣使者,前往,龜茲,焉耆,姑墨,扜彌,於闐,疏勒,莎車,樓蘭。”


    “將我烏孫之事,全部告知他們,將各國的迴信帶迴來給我。”


    左大將大吃一驚。


    “昆莫,這,現在溫度太低,是否可行。”


    烏孫國主捏了捏拳頭。


    “全部穿戴馬衣,換上夏國的棉襖,帶上足夠幹糧,從一些溫度不低的地方過去。”


    “遵命!”


    赤穀城,數支傳令隊冒著嚴寒出發。


    烏孫馬耐寒,隻需要注意保暖,對於烏孫人來說,冬日行軍,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其實冬季行軍,冬季作戰隻是頻率較少,大家都覺得沒必要,可真要打起來,誰管是不是冬季。


    如果有的選,遊牧民族最喜歡在秋冬的時候打仗,而不是在春夏季節。


    這是因為春夏季節是草原的雨季,也是牧民們忙著放牧和照顧牲畜的時候。


    在這個時候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可能會對草原上的畜牧業產生破壞性的影響,因此春夏季節並不是草原遊牧民族發動戰爭的最佳時機。


    西域也是同理。


    相比之下,秋冬季節是草原的枯水期,牧民們通常會在這段時間進行秋收和儲備物資的工作。


    在這個時候,遊牧民族可能會更加傾向於發動戰爭來獲取更多的資源和土地。


    但熟知曆史的楊乾明白一件事。


    在曆史長河中,遊牧民族和中原王朝之間的戰爭幾乎貫穿全年。


    時間過的飛快,西域在烏孫人的攪動下,局勢開始發生著劇烈變化。


    而在匈奴王庭內,單於也是暴跳如雷。


    夏國的國書已經收到。


    自己隻不過是寫了百來個字,用的還是一份竹簡。


    而夏國連竹簡都沒用,而是用的紙張信件,上麵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其中至少有八百字是罵人的。


    還用的是大白話,大致意思就是,你長的挺醜,想的挺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樣子。


    你配嗎?


    如果你不服?來苔黃郡,碰一碰!


    這下可把單於給氣的不行,差點就腦梗了。


    他一直自詡為優雅的人,有別於尋常匈奴人,還覺得自己在匈奴人中,屬於英俊的那種。


    可惜,楊乾的一封國書,攻擊的是他最在意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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