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比較普通的府邸內。


    白濁在書房裏不斷的唉聲歎氣,案幾上放著酒水和小菜。


    小菜絲毫未動,空酒瓶倒是有好幾個。


    書房外麵,妻子小妾和兒女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阿爹到底是怎麽啦?」


    「不知,從迴來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弄了酒菜後,就一直閉門不出,誰要進去,就跟誰急。」


    「那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個下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主母,外麵有人找。」


    中年女人一陣煩悶。


    「去去去,都什麽時候了,見什麽人?不見!」.


    下人急忙道「是郡守府的人。」


    「什麽郡守府,說了不.....什麽?」


    主母大吃一驚,急忙拍打房門。


    「家主,郡守府來人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應對這樣的情況,隻能求助自家家主。


    「吱噶」一聲,房門打開。


    本來頗為富態的白濁在這段時間內,竟蒼老了起碼十歲,雙鬢都有些斑白了。


    來不及跟別人說什麽就要朝著外麵走去。


    才走了幾步,就看到十幾個身穿甲胄的士兵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身穿常服的男子臉色冰冷道。


    「白濁!」


    「小人在!」


    白濁立馬低著腦袋走了過來,他的腦門上沁出汗水,雙拳緊緊握著,整個人都有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


    「武安侯令,白濁涉及走私青銅,鹽巴,按大夏律,男子充入奴教司,女子充入女閭,為首者施以磔刑。」


    頓時,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癱軟了下來。


    宣布的天狩司之人頓了頓,又說道。


    「然,念其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特送一份禮物,觀禮結束後,為首者閉門杖三十,沒收八成家產,以儆效尤。」


    白濁不可置信的仰頭看向來人。


    「此,此話當真?」


    天狩司之人麵色冷冽,隱隱有些怒容。


    「混賬,武安侯的命令,難不成還能有假?你和你的直係親屬跟我們走一趟吧。」


    「遵,遵命!」


    一大家子七八口人被塞入馬車裏麵朝著城外走去。


    在城外。


    一個刑場上,整整齊齊跪著五百多號人。


    當兩輛馬車到了之後,雙方打了個招唿,監斬官看了看天色,神情淡漠,威嚴的聲音響起。


    「嘉賜,英華,白灰......等五個商隊,私通匈奴,逃避稅收,每人三十軍棍,服役三年,沒收所有違法所得,再罰沒違法所得的三倍錢財!」


    「行刑!」


    「諾!」


    數百郡兵直接將五六十人按在長條凳子上,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痛唿聲,慘叫聲響成一片,說句不好聽的,沒幾個硬骨頭能扛得住這樣的鞭撻。


    哪怕有,也不會很多。


    別覺得三十棍很容易熬過去,實話說吧,這種就是實打實,基本五棍子後,你已經感覺不到屁股。


    三十棍後,屁股早就一片血肉模糊。


    後續是死是活還是殘疾全看人品。


    「行刑完畢!」


    附近的百姓,商賈幾乎將刑場裏三層外三層都包圍了。


    可能大家都沒怎麽開民智,不光沒覺得怕,甚至還有些看熱鬧的意味。


    越是文化不昌盛的地方,對待這種事情就越是麻木。


    「宣邦,胡國,鬆羅等為首的三個商隊,私通匈奴,走私奴隸,倒賣鹽鐵等管製商品獲取大量利益。」


    「十八名為首者判處磔刑,其餘421人家屬從犯梟首,沒收所有財產。」


    打棍子再怎麽狠,也隻是痛,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所有人幾乎都得死。


    「我,我不想死!!!!」


    「嗚嗚嗚,是我阿爹走的商,與我何幹!!!」


    「我隻是個女人,家主做的事情,我們完全不知情呐。」


    「救命啊!!!」


    數百人直接癱軟下去,有些人早已經屎尿氣流。.


    監斬官皺了皺眉,滿臉不悅。


    「行刑!」


    「諾!」


    將十八個領頭的施以磔刑後,開始二十個,二十個的進行梟首。


    刹那間,整個刑場幾乎血流成河,各種哭喊聲不絕於耳。


    一顆顆腦袋就好似不值錢的蹴鞠一樣在地上亂滾著。


    十八個籮筐,整齊的放在刑場的最前麵,讓所有人能看到。


    在這個時代,一般行刑,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


    可一般行刑,那都是小懲大誡,哪怕夏國律法嚴苛的地方,也無非是一些將人搞殘廢的刑罰。


    一般人真享受不到什麽砍頭,哪怕砍頭也無非是碗大個疤。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數百人死在當場,這種修羅場景,幾乎讓所有人都吐了出來。


    一個個腦袋被捆起來,朝著城池上運去,吊在城牆上麵,以儆效尤。


    那十八個領頭就慘了。


    磔刑。


    割肉離骨,斷肢體,再割斷咽喉,所有斷肢殘骸都裝在一個框框裏麵。


    沒多久的時間,兩輛馬車開始動了起來。


    迴到府邸門口,幾個士兵將渾身癱軟的白濁一家人拉到了府邸裏麵。


    「白濁,侯爺的禮物,滿意嗎?」


    白濁滿臉慘白,額頭布滿冷汗,好像整個人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當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隻能聽到眾人的喘氣聲。


    良久後,白濁站起身,本來胖胖的身體,現在竟然有些蕭瑟的感覺。


    顫抖著微微拱手。


    「多,多謝侯爺,請諸位大人稍等片刻。」


    沒多少的時間,一箱箱錢幣,黃金和絲綢都被拿了出來,整整裝了數十車後,眾人才走。


    當看到士兵們走後,白濁整個人都癱在地上。


    白濁的兒子顫顫巍巍的跑了過來,將白濁扶起。


    「阿爹,這,這麽多財貨都給出去了,我們家從今以後做什麽呐?」


    深吸幾口氣後,主母說道「自然是行商啊,不然哪來的錢。」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了他,白濁猛的跳起來,狠狠抓著兒子的肩膀,雙眼突出,滿臉猙獰恐怖。


    「不,從今天起,我們白家人永不走商。」


    「阿爹,這,那我們以後......」


    「啪!」


    一巴掌直接把兒子給打懵了,要知道作為嫡長子,阿爹可從沒打過自己。


    可如今看到狀如瘋魔的阿爹,兒子害怕了。


    「如果你不聽,那你就滾出白家,還得改名,別平白招惹禍端。」


    這次的事情,是真的把白濁給嚇尿了,四百多條人命呐,就這麽沒了。


    苔黃城的城頭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腦袋,望過去,就好似一片腦袋做成的樹林一般,恐怖異常。


    從腦袋的傷口處,絲絲血跡參雜著腦漿


    從上麵滴落下來,四百多顆腦袋,城牆的一角就好似再下血雨一般。


    白濁不斷的擦著冷汗,整個人這才放鬆下來,幸虧武安侯找了自己去辦事,不然,今天全家人的腦袋估計都要掛在上麵。


    想到此處,什麽野心,什麽陰謀,什麽賺錢,通通被他拋諸腦後。


    他已經想清楚了,雖然八成的家產被罰沒了,但剩下的兩成也還行,最重要的是,在雲通郡他還有兩個店鋪,算算時間,租期也快到了。


    馬上迴雲通,從今往後再也不走商,就守著兩個店鋪過日子,至於侯爺讓自己幹的事情,將隨著自己百年後,一同埋入墳墓中。


    可惜,白濁沒有想到,他的名字竟也會跨越千年,呈現在後世的曆史書中。


    田綜和高開宇並沒有迴到郡守府中,立馬下達命令,全麵改革對於異族的奴隸製度。


    侯爺的想法確實精妙絕倫,不光可以增加奴隸數量,也並不斷絕私人購買奴隸的買賣。


    隨著日子越過越好,雲通郡下轄的地盤出產的自賣奴隸越來越少。.


    日子好了,生養孩子的數量變多,正常百姓家能養得起小孩,一般都不會選擇賣出去。


    奴隸的來源少了,那麽價格自然而然的上升,現在一個奴隸的價格至少翻了三倍,而且還不一定能買到。


    別看真番郡出產奴隸,可那些奴隸基本都充入奴教司,不會流落出來。


    看到克裏斯娜,楊乾就對異族奴隸起了警惕心。


    自古以來,中原民族就對開疆拓土不是很感興趣,哪怕有,也是你先來打我的,然後被我打到老巢,再將地盤收入囊中。


    可在楊乾的主導中,夏國似乎變的跟尋常的中原諸侯國有點不太一樣了。


    此時的夏國不光有中原諸侯國的穩定性,還兼具了進攻性。


    看到周圍的很多異族,確實沒有進攻的打算,但你也別摸老子,一旦摸了,嘿嘿,那我就要好好跟你講一講「道理」了。


    克裏斯娜來自於斯巴達,要說對斯巴達有什麽印象,也無非是三百斯巴達勇士之類的傳說。


    但真要說,楊乾對異族奴隸有了警惕心,卻跟斯巴達沒關係,而是跟斯巴達克斯有關係。


    一個色雷斯的奴隸,反抗羅馬。


    楊乾可不會讓這些奴隸***起來,異族奴隸最大的價值就是好好給中原人幹活,幹到死為止。


    可惜,很多奴隸們死的時候都皮包骨頭,沒多大油水,不然,楊乾絲毫不介意把這些屍體當成做肥皂的原材料,畢竟一百多萬的奴隸規模,日常死亡人數,可不是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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