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對方的人臉都沒看清,就遭受猛然打擊,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再莽一波,衝過去。


    最後死的一定是自己。


    可,現在局麵混亂,他想要指揮大軍都有些困難。


    加上人數較多,連掉頭都很難。


    還有士兵沒有收到消息,朝著出口瘋狂跑去。


    “嘭嘭嘭!”


    戰馬直接撞在拒馬上,拒馬這東西主打一個便宜,你速度越快,傷害就越高。


    這些沒有聽到命令的士兵朝著拒馬撞去,直接把拒馬撞的抬起來,然後重重落下,整匹馬都鑲在拒馬上。


    騎兵因為沒有係安全帶,直接被拋飛出去,被守在後麵的虎賁軍砍成了肉泥。


    “特麽的,快撤,快撤退,前麵有陷阱!”


    萬騎長擠開騎兵們,開始帶隊瘋狂的原路返迴,緊握韁繩的手隱隱有些發白。


    長長彎曲的山穀口子,讓萬騎長感到一陣心靈的淤塞。


    他想要廣闊的作戰空間,而不是在這狹小的地方,吃著對麵給自己的弓箭。


    可惜,領頭的未必跑的快,也未必是最安全的。


    當戰馬的蹄子踏在一顆鐵蒺藜上的時候,頓時他驚恐的目光浮現出來。


    隻感覺戰馬腿一軟,正匹馬因為巨大的動能下,朝著前方不斷的翻滾,萬騎長都被拋了出去。


    重重砸在地麵上,滾了幾圈,身上紮滿了鐵蒺藜。


    “嘭嘭嘭!!!”


    地上可不止一個鐵蒺藜,逃跑的騎兵有多快?那幾乎等於雙手離開方向盤,掛著五檔油門踩死的節奏嘛。


    瞬間,整個穀道內,騎兵們直接撞在一起。


    血肉橫飛,筋骨齊斷,很多騎兵被扔下去後,不是被戰馬壓死就是著地的時候折斷頸骨而死。


    懸崖上的虎賁軍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主要是太慘了!


    在出口處的將領聽著聲音,沒多久的時間,他突然雙眼一亮,立馬留下一百虎賁軍留守,其餘人搬開馬車,拒馬帶著重盾,朝著裏麵絞殺而去。


    對於重步兵圍殺這一套,邊軍的體係裏麵已經有很多關於這方麵的介紹了。


    虎賁軍踩著整齊的方陣朝著裏麵推進,但凡看到沒死的,直接拿著長兵器進行捅刺。


    哪怕是具屍體,都要來上幾下。


    不得不說人在絕境下,還是能爆發出潛力,大量的匈奴人看到生路已經硬生生堵死了。


    立馬拋下戰馬,朝著來的方向湧去,隻要走的小心一些問題,幾乎不大。


    當逃迴來的人,跟穀口守門的匈奴人一迴合,立馬又有一些人跑了進去,將萬騎長給抬了出來。


    此時的萬騎長渾身是血,蓬頭垢麵,看著臉色顯然已經昏迷,死倒是還沒死。


    就在這商量的時候,大量羽箭從天而降,將他們射的人仰馬翻。


    “踏踏踏踏~~~!”


    巨大的踏步聲由遠及近!


    隻見周圍灌木中出現了大量的步卒,很多匈奴人額頭冒著冷汗,哪怕是再笨的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立馬由幾個千夫長和百夫長站出來指揮,可當他們想要進行反擊的時候。


    整整三萬士兵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一個千騎長,還想將兩邊給安撫下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還沒等他說什麽,身上就插滿了羽箭,匈奴人的兇性也被激發出來,騎兵衝鋒,怎麽說,也要先跑出去再說。


    可這些騎兵還沒走多遠,就發現,沿途的灌木叢裏麵全部都是弓箭手,對他們進行無差別火力覆蓋。


    本身人數隻有兩千多人,瞬間被射的滾落馬下,一些受傷不重的戰馬,立馬撒丫子跑了。


    經過剛剛開始的騷亂,匈奴人也開始進行反攻,他們弓馬嫻熟,對著步卒不斷的射箭。


    苔黃郡的邊軍雖然有百分百的披甲率,但甲胄隻是普通的紮甲,大量的步卒中箭被射倒。


    隻見後方衝出拿著盾牌的士兵,他們的手臂上纏著紅色布條,五個人為一組,舉著盾牌,將受傷的士兵往後拖去。


    一場大戰,整整打了兩個時辰,幾乎從中午打到了傍晚。


    整個穀口,血流成河,大量的屍體堆積如山。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高開宇緩緩走了出來,哈哈大笑。


    “匈奴人真是蠢,這是我們和黨項人的計謀都看不出來,他們都不知道,安插在黨項人中的間人早已被我們給策反了。”


    一個副將笑道。


    “高將軍,侯爺果然算無遺策!”


    “廢話,今天來的那個萬騎長都被我們收買了,匈奴好幾個高層都是我們的人,遲早滅了西匈奴。”


    “哈哈哈哈,一群草原蠕蠕還敢對我們夏國不敬,當真找死!”


    “高將軍,不好啦,錢將軍和鄭將軍受傷了,生命垂危!”


    “什麽?將士們,我們去附近駐紮休息,等明日再來收取首級!”


    “諾!”


    三萬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一些受傷的士兵已經在軍醫的治療下,被捆成了木乃伊。


    藥品不要錢的朝他們身上招唿。


    虎賁軍也開始撤退。


    兩邊沒有碰麵,就這麽保持默契的撤退了。


    半個時辰後。


    一具屍體動了起來。


    “呸呸呸~~~咳咳咳咳!”


    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從屍體下麵坐了起來,雙眼驚恐伴有神經質扭頭查看周圍的情況。


    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後,他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在地上爬來爬去,終於他找到一個酒囊,立馬手忙腳亂的打開,貪婪的喝著馬奶酒。


    良久後,一口氣吐出,終於打起了精神。


    這時,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具屍體也動了起來。


    嚇的這人,連滾帶爬躺在地上不敢動。


    當身上的酒囊被扯動的時候,這人睜開眼睛,四目相對。


    原來是自己人。


    不得不說。


    戰場上永遠不缺少裝死的人。


    然而,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為古代戰場上的士兵們往往麵臨著極其嚴酷的生存環境。


    首先,古代戰爭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士兵們需要麵對敵方的攻擊、包圍和追捕等各種情況,而這些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傷亡。


    因此,裝死的士兵很難有機會真正地逃脫,而且在戰場上被發現裝死的士兵往往會遭受到更為悲慘的命運。


    兩個匈奴人也知道這情況,一個是真的怕的不行,另一個是被戰馬給撞暈了。


    此時的天色逐漸黑了起來。


    兩人相互攙扶著找了半響,終於拉起了十幾人的小團隊,幾乎人人帶傷。


    找了幾匹跑丟的戰馬,在月色的照射下,一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他們是一刻都不敢在這裏呆著了,太恐怖了。


    那恐怖的箭陣好似永遠不會停歇一樣。


    當這些匈奴人跑了後,幾千人從灌木中走了出來。


    高將軍皺了皺眉“怎麽隻有十來個人,不是讓你們留下五六十人嘛。”


    副將苦笑道。


    “將軍,哪有這麽簡單,很多人被我們密集箭陣直接射死當場,救都救不迴來。”


    高將軍撇撇嘴,有些不悅,最後還是無奈搖頭。


    “算了,殺都殺了,也救不活,趁著有月色,快點將匈奴人的屍體給我處理幹淨。”


    “黨項人的屍體呢?”


    “我們幹掉的處理掉,至於那些貴族的屍體......偽造匈奴兵器傷口。”


    “諾!”


    數千士兵開始忙碌起來,後麵又有大軍加入打掃隊伍,他們都拿著火把,將整個山穀口照的如同白晝一樣。


    翌日。


    一行車隊。


    克裏斯娜服侍著楊乾喝了點湯水。


    “感覺怎麽樣。”


    楊乾抻了抻身子,點點頭,臉上還有一絲倦色。


    “還行。”


    野利琸珺急忙說道。


    “那能出發了嗎?”


    楊乾深吸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露出一口潔白牙齒。


    “行,沒問題了,出發吧。”


    車隊立馬開始上路,本來就離目標不遠了。


    午時。


    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


    當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隻見山穀口子上到處都是屍體。


    地上暗紅一片,大量的蚊蟲在屍體上不斷打轉,好似遇到了什麽豐盛宴席。


    野利琸珺下一車,整個人都傻眼了,絲毫不顧及形象,急忙跑過去。


    良久後,野利琸珺滿臉悲痛的走了過來,一把撲到楊乾懷裏。


    還沒等楊乾安慰,野利琸珺卻離開了懷抱。


    “我們的人,都~~~死了!”


    楊乾皺眉。


    “你確定?有沒有幸存的人?”


    “沒有。”


    野利琸珺眼眶紅紅的,顯然內心很是悲傷,她已經看到在山穀裏麵,黨項八部貴族的屍體。


    連拓跋首領都死了,雙手斷裂,胸脯的傷口也不知道是被什麽造成的,這樣的傷勢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以往,自己最討厭的那個家夥,也死的老慘。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還笑的出來,可現在,哭都哭不出來。


    司馬信走了過來,拱手道。


    “侯爺,我們檢查了屍體,發現這些傷勢,都是匈奴人的兵器造成的!”


    楊乾麵色凝重看向野利琸珺。


    “我們結盟的事情,會不會泄露了?”


    此時的野利琸珺,臉上雖有慌亂之色,但卻顯得比較平靜。


    “侯爺,你身體能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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